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104節
像極了紅蓮紋身。 云步虛沒有愈合這些傷口,他還記得自己是用什么語氣主動提起離開那里的。 他手撐在扶手上,想到當時給的理由——謝沾衣幾次三番主動挑釁,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不可能只被動反擊。 他是要主動做些什么的。 既要主動,肯定需要一個全盛時期的身體,所以不能再“荒唐”下去了。 紅蓼似乎意猶未盡,歪著頭笑吟吟瞄他,直看得他匆匆離開,幾乎落荒而逃。 這之前所有的嫉妒也好,不甘也罷,都在這場過分的宣泄之中蕩然無存了。 能與她如此的只有他。 能受得了她、滿足于她的只能是他了。 她絕不可能與他分開的。 云步虛說服了自己,但現在換紅蓼不理他了。 他這次確實過分了,簡直是踩著她所有的底線行事,無一不是回旋鏢,哪怕她不言不語,他也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看,全被她猜中了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以前說的話都不作數,不但冷待她,還要把她關起來,經過這么一回,他可真是露餡了。 云步虛起身回寢殿去看紅蓼。他到的時候她就在那里,哪兒都沒去,也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只狗在。 嘯天這只狗妖在道圣宮大多時候都是原形,這模樣比人形更容易讓弟子們接受,他一向懂得如何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些。 即便如此,看他趴在紅蓼身邊,一人一狗在一張床榻上,云步虛還是沉了臉色。 嘯天的危機感知非常敏銳,他倏地睜開眼,一見是云步虛回來了,立馬以光速消失。 紅蓼也沒攔著,瞧見他就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云步虛想說什么,都因她的反應說不出來了。 她一副“我要睡覺請勿擾”的樣子,他再多嘴是不是有些煩人。 云步虛沉默片刻,還真的放棄了言語,就坐在一旁打坐療傷。 紅蓼:“……” 呵呵,還真不說? 真有你的云步虛,氣死她算了! 紅蓼拿開擋在眼睛上的手臂,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明明閉著眼,卻敏銳地察覺到,準確地對上她的視線。 紅蓼一怔,毫不示弱地繼續瞪回去。 云步虛立刻撐著手臂靠近她身邊。 “還在生氣?” 紅蓼重重哼了一聲,踹他:“走開,別碰我,煩?!?/br> 云步虛分析了一下,這次終于意識到自己該做什么了,并未躲開,甚至還靠得更近。 紅蓼正要再趕人,就聽到他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亦不能免俗。之前是被嫉妒沖昏了頭,之后不會了?!?/br> 紅蓼的話憋在嗓子眼,有些說不出來了,但眼中懊惱的情緒并未減退。 “你若實在生氣?!?/br> 他頓了一下,接觸到紅蓼若有所思的視線,轉換了個語氣道:“可以對我動手,我不會反抗?!?/br> “如何都可以?!?/br> 他扯開道袍的交領,露出還傷著的肩膀,血蓮花刺目又情瑟。 紅蓼以為他是那個意思,撲過來說:“行啊,那咱們再來?!?/br> 云步虛身子一僵,眼下青黑陣陣,咳了兩聲道:“了了?!?/br> 他遲疑著:“……等我療傷過后可好?!?/br> 紅蓼悶在他身上,身子顫了顫,強忍著收回笑意,矜持地起身不屑道:“就這樣而已嗎,還是道祖呢,呵,男的果然不行?!?/br> 她拖著尾巴慢悠悠走開了,雖然還是不理人,但情緒明顯好了一些。 她總是好哄的,可他卻那樣過分。 紅蓼怎么氣都應該,畢竟在她的角度來看,他不過是仗著她心中有他罷了。 云步虛專心開始療傷了。 不僅是因為要反擊謝沾衣,更是因為傷愈之后,她才能想怎么要他都可以。 到時別說半個月,真的日夜不休一整年他都能行。 他這邊專心療傷,紅蓼也沒來打攪。 她也需要好好煉化體內的血脈,還有這近二十天雙修來的進益。 變強的感覺很好,連呼吸吐納都比以前通達舒適了,偶然一次遇見蕭夢寒,她都看不透她身上修為,著實愣了許久。 蕭夢寒倒是沒多說什么,紅蓼變強總體來看是好事,畢竟從上次大戰來看,她是站在道圣宮這邊的。 妖族那邊也終于選出了新的妖王,道祖親自下令,將青丘大長老蓮綻選定為新任妖王。 這可不是白來的,蓮綻和其他想要妖王之位的大妖挨個打了一架,雖然幾次差點就敗了,但最后還是她險勝。 她拿這個位置問心無愧。 下這個令的時候,云步虛問過紅蓼可有意見,紅蓼依然不理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顯然是對妖王之位沒有興趣。 身為妖族,卻對妖王之位不感興趣,那她想要什么? 云步虛暗暗想了許久,在傷愈得差不多時,尋到她說:“帶你去個地方?!?/br> 紅蓼今日有些頭疼,煉化血脈并不容易,要抗衡祂的邪氣很難,云步虛時不時會幫她,但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 “我能不要祂了嗎?”她靠在他懷里嘟囔,“煩得要死,太累了,我還是喜歡像以前一樣。多一個這東西,總覺得好像在身體里按了一個監視器,一點隱私都沒有了?!?/br> 云步虛能從字面上明白監視器的意思。 “你若將祂與自己的血脈徹底相融,納為己用,便可不再受此煩擾?!?/br> 這是六界公認的方式,所有取得血脈的人折騰來折騰去,都只是想將血脈徹底相融,讓別人再也沒辦法搶走罷了。 可時至今日,都還沒人真正做到過。 紅蓼和他們不太一樣的是,他有云步虛這個本身天之主的轉世幫忙,成功的可能性倍增。 只是—— “你不是要除掉地之主的嗎?”紅蓼擰眉看來,“我要是把祂徹底吸收了,你就不能再將三道血脈融為一體,徹底摧毀了?!?/br> “毀不掉也無妨?!痹撇教撈降?,“等我拿到其他的血脈,全都給你,助你全部相融?!?/br> 這樣一來,也算是另外一種形式上地摧毀了地之主吧? 但這與道圣宮一直以來的理念都是相悖的。 他們是要徹底毀了地之主復生的可能性,如果只是被其他人吸納相融,那何嘗不是造就了另一個地之主? 紅蓼是妖族,誰能知道她真正得到一切之后會做什么? 沒人可以保證。 若此事被神仙人三界其他人得知,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單單是紅蓼現在占據了一縷血脈,都夠他們擔心爭論一番的了。 “我不要?!奔t蓼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邊說,“我才不要那么麻煩,這一個我都煩死了,三個加一起怕是要卷死我?!?/br> 紅蓼使勁搖頭:“我只要我自己原來的樣子就可以啦?!彼肓讼?,“不過你反正是要聚齊三道血脈才能一起摧毀的,我先幫你收著也沒什么?!?/br> 她低下頭去,微微抿唇說:“你之前拿來關祂的金鼎已經不能用了吧?” 紅蓼望向他,語氣隨意地說:“我可以幫你作為血脈的容器,我是妖族,血脈不會如反抗你那樣排斥我,你不需要再時刻承受祂的污染。等所有血脈都集齊在我體內,我就隨你進陣,將祂徹底毀了?!?/br> 云步虛腳步猛地停住,眼神復雜地望向她。 紅蓼回應著他的注視緩緩道:“我沒什么大志向,這輩子最想要就是三五摯友,一座宮殿,再來一座風景優美的山頭,優哉游哉地過日子。我不想變得太強,和不和你站在同一個位置,走到今天我也沒那么在意了。你若想把三道聚合的血脈關在一起不外泄,那么強大的力量,圣邪兩個極端,必然需要你付出很大代價,不僅僅是骨血那么簡單?!?/br> 原書里就是這樣,血脈分成三道,只有一道兩道的時候,云步虛尚且可以用自己的骨血作為容器控制著的。 等到所有都聚齊之后,他是付出了剖心的代價才沒令對方沖破陣法,重歸于世。 他與地之主力量相等,但就如紅蓼說的,正邪兩個極端,全盛的他和全盛的地之主,想要勝過對方并摧毀一切,他既要容納著祂的血脈,還要動手,很難很難。 他倒是可以選其他人來做容器,自己只負責摧毀,可神仙人三界無人有足夠的能力,真做了容器怕是最后會和地之主一起送命。 從妖魔冥三界選擇容器,最后跟著死了也沒什么,可他又信不過他們。 那可是全部的地之主血脈,接觸到自己族群的一瞬間,祂可以爆發的力量遠比在天之主一脈體內多得多,誰知道容器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真的靈府被奪,什么都沒剩下,那可就弄巧成拙,促成了地之主的徹底復生。 所以只能他來。 在只能選擇他自己作為容器的情況下,得到一個剖心,近乎是同歸于盡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可以幫你?!奔t蓼輕聲說,“我想幫你做些事。這是我選擇進浮心塔時,遠高于救人之心的念頭?!?/br> 她語氣淡淡,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可她說出來的這些話,無一不是沉重的。 “我那樣難的出來了,你只看得到外界發生了什么,卻看不到我的心意?!?/br> “我真的高興不起來。我現在看著你,聽著你說話,都還是會止不住地心涼?!?/br> “便是如此,我也沒想過真的要和你分開,不管我嘴上如何說,心里確實不舍得。我喜歡你,還是想要幫你做點事。越是這樣,我越是看不起自己,越是覺得心涼得徹底?!?/br> 紅蓼摸了摸臉,恨恨道:“不行,我得去挖個野菜清醒一下?!?/br> 作者有話說: 不虛子:我真是個爛人 了了:他都這樣了我還是愿意幫他,我真他娘是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