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78節
“道祖若肯幫你,假以時日肯定也是可以的,但你怕是要等到回了道圣宮才可以開始療傷,屆時你的骨化可能已經漫延到身上了……” 話說到這里,忘憂的手已經被抓住了,紅蓼抓得很緊,他蒼白得有些不健康的手指都泛起了紅色。 “請馬上開始吧!現在就來!” 雪狐耳朵動了動,長發無風自起,笑靨如花地牽著她的手進了祭壇。 祭壇之外,陣法隔絕,云步虛已經守在這里許久。 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會再放任紅蓼獨處,她來療傷,他就在外面守著。 讓道祖替她守門,這可真是叫人聽了都覺得恐怖。 云步虛的修為高深,他生命中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是在道圣宮的圣殿里度過的。 圣殿高于道場許多,其中清冷孤獨,只他一人,但青丘不一樣。 青丘到處都是狐族,修為高的只占很少一部分,幼崽也很多,即便他們距離祭壇還有一段距離,以云步虛的修為還是能將他們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甚至是心音都能聽得見。 修為太低了,在他面前仿佛白紙一張,心里有什么好與壞全都無所遁形。 這還是在青丘,若是在人界情況會更嚴重。 云步虛煩不勝煩,卻沒有屏蔽聽覺。 他可目視千里,瞬息萬千,祭壇里發生了什么,只隔著幾道陣法是沒辦法阻礙到他的。 他親眼看見紅蓼和忘憂手牽手走進了火焰繚繞之中,親密無間地面對面坐著。 忘憂俯身靠近她,氣息灑在她臉旁,紅蓼閉著眼看不到,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忘憂眼底那種窺探放肆的神色。 云步虛已經往前一步,幾乎就要打開那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的陣法,但忘憂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了出來。 “若療傷被打斷,她的骨化會發作得更嚴重,到時候就不只是一條尾巴的事了?!?/br> “我們天狐幼崽都很愛美,尤其是女狐,若是其他幼崽的尾巴變成這樣,早不知委屈地哭了幾場,但她一直沒哭?!?/br> 云步虛想到紅蓼心酸委屈的樣子,她那么難過,但確實沒有哭。 一滴眼淚都沒掉。 “她怕你擔心?!蓖鼞n徐徐說,“可你卻連讓她好好療傷都做不到?!?/br> “圣人可真是……配不上她如此深情厚誼?!?/br> 話說到這個地步,云步虛再往前一步就是徹底對不起紅蓼了。 他也沒辦法對他們療傷的任何過于親密奇怪的行為提出質疑。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別的男子手落在她身上,帶起她一陣戰栗。 云步虛袖中金鼎又開始冒起黑煙聚集力量,陰邪危險的聲音纏繞在他耳邊。 【去把他殺了,你一樣可以治好她的骨化,不就是多耗費一點時間嗎?最后可以治好不就行了?什么愛美不愛美,委屈不委屈,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br> 【他們就是故意拿這個借口來背著你尋歡作樂罷了,這就是狐妖,妖族素來野蠻,我的造物,我最了解?!?/br> “你了解?”云步虛將金鼎取出,捏在手里把玩,“看來你淪落至此,依舊沒長多少腦子?!?/br> 她受了那樣大的委屈,那般愛美的姑娘尾巴和手臂都變成了白骨,心里不知多難過。 這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就是天大的要事。 “沒什么比她能痊愈更重要?!?/br> 云步虛音若落玉,字字清寒動聽,手上力道加大,金鼎被捏得變形,鼎中血脈也不好受。 是這樣的。 就如他說的那樣。 所以……無所謂。 他們只是在療傷。 紅蓼于他情深義重,忘憂不也那么說了嗎。 所以沒有關系。 他可以忍耐。 他可以等。 感知他心中所想的地之主:【?!?/br> 都不知道誰轉世之前連個母蟲子都不見。 這死對頭發起晚春來真是可怕得很啊。 第五十九章 紅蓼閉著眼睛, 并不知道忘憂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云步虛就守在祭壇外面。 她跟著忘憂的靈力和圣火沉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黑暗里好像有溫暖的水將她包裹, 她如無根浮萍隨水飄動,倒是沒有窒息感, 就是覺得不踏實,還有點頭暈。 她不適地掙扎了一下,身子一疼險些倒下, 被坐在對面的忘憂及時扶住。 她還是閉著眼沒醒來, 祭壇的火光圍繞著她,一點點驅散她體內殘存的冥氣。 忘憂輕輕握著她的手臂,讓她可以支撐著坐好。 手中觸感溫軟,像捏著調香時用的花瓣, 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看到紅蓼rou眼可見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忘憂歪了歪頭,無視祭壇外云步虛冰冷的眼神,身子前傾,與紅蓼的臉只有一指之隔。 他用余光觀察云步虛,發現他仍維持著之前的距離,寸步未近,即便自己已經如此“逾越”了。 忘憂覺得很有趣, 眼睛掠過紅蓼, 緩緩停在她頸間。 女子脆弱修長的脖頸上, 有幾朵栩栩如生的“小花”。 身為狐族, 當然知道這是怎么來的, 其實忘憂一直很難以將云步虛和男女之情扯上關系, 即便親眼見過很多次, 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紅蓼本來就白,漂亮的紅印子被這雪色襯得如冬日紅梅,仿佛還含著淡淡梅香。 原來云步虛真的會做這種事。 這是他最初的念頭。 之后思緒急轉,想的就完全和云步虛無關了。 作為青丘的大祭司,他是族中唯一沒有那種世俗欲望的存在。 他為族人療傷時也不止一次見過曖昧的痕跡。 但紅蓼身上的和他們身上的,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哪怕沒有意識,她身體的本能還是在抗拒他。 在他的唇瓣差點貼上她鼻尖的時候,她甚至醒了過來。 嚇醒的。 方才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突然看見了云步虛的臉,他倒在叛徒的手中,道圣宮處處都是鮮血,似乎是哪里玩脫了。 紅蓼驚出一身冷汗,想立刻回去確認一下他有沒有事,剛要站起來就被忘憂按住。 “去哪里?!彼嵝?,“療傷還未結束,不可隨意終止,不想要你的尾巴了?” 要??!當然要!可是…… “出去一小會兒行嗎?”紅蓼討價還價。 忘憂無情拒絕:“不行?!?/br> 紅蓼看看自己傷痕累累的尾巴,咬著唇坐回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從裙擺里翻出一塊玉佩。 忘憂一看就知道那玉佩是誰的,上面強悍的靈力勢不可擋,駭得他往后退了一些。 紅蓼沒注意到這些,她只低著頭給云步虛發“短信”。 【在嗎?】 云步虛就在祭壇外面,將紅蓼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 他將金鼎仍回袖中,回了她一個字:【在】 秒回啊,可以的。 紅蓼放心了一些,囑咐道:【有事一定要叫我,別自己一個人回去啊】 這次云步虛很久沒回,紅蓼又擔心起來,她托著尾巴起身:“我還是先回去……” “他就在外面,你在擔心什么?”忘憂語氣很淡。 紅蓼當真是對他的魅力視若無睹,對著他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一心只想著道祖。 一聽道祖就在外面,她立刻扯著身子朝外看,果然看見祭壇圣火外的陣法后面,云步虛筆直地立在那,如玉樹臨風,衣袂飄飄,長發飛舞,金色的發帶卷起一縷發絲擦著他的側臉過去,清冷又詩意。 他面前還飄著她剛才寫的字,人是在看的,卻久久沒有回復的動作。 這句話有那么難理解嗎?這么不好回嗎? 紅蓼疑惑的視線投向忘憂,忘憂:“……或許他走神了?!?/br> “是嗎??他還會走神的嗎??” 云步虛會走神?聽著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咱們繼續吧?!?/br> 反正他沒事就行,之前那個不知道是夢還是幻境的畫面讓她很在意,就算原書里她也不記得有這么回事,道圣宮大戰云步虛確實不占很大優勢,但也沒有那么狼狽啊。 紅蓼心事重重地坐回去,很快就沒心思再想這些了。 因為這療傷沒意識的時候還不覺得怎么,蘇醒之后就有點…… 天狐圣火將她圍繞,貼著肌膚一寸寸過去,幾乎將她的衣料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