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第五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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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榮無時無刻地監視鐘月的動向,如同觀察稀有動物一般地作為每日的樂趣。 她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頗為稀奇,像是獨自一人就能歡快起舞,在熨燙襯衫時,洗澡時,刷牙時,擦玻璃時,無處不是她的舞臺。 他不像最初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她的行為,而是真誠地欣賞她那笨拙卻可愛的舞姿,不再去猜測她嘴里念念有詞的含義,也不再去揣度她因何緣故而翩翩起舞,更不再去厭惡她無端而起的快樂模樣。 他從蔑視,困惑、直到仿佛置身與她共舞才足以切身體會。 這一個過程,他傾聽她所聞,感受她所悟。 他發現有些事情無須緣由地,無法解釋地就發生了,像她的到來是那么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他接受她的毫無由頭地闖入他的生活,甚至改變他的人生。 他可沒有夸夸其談,畢竟是她信誓旦旦地說能夠幫助他躲過每一次地災禍險境。 他早見識過她那強大切神秘的預知能力。 本來,他不明白她死皮賴臉,忍辱負重都要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到了后來,他懂了。 她說她愛他。 她居然說愛他。 他再也找不到這世上會有比這更為震撼、強大、奇妙的言語了。 只有愛能趨勢人類義無反顧地奔向地獄。 雖然他一方面不相信有愛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敢忽視它的力量。 這兩者看似相違背,實則不然,像是人類從未親眼見過活體恐龍,卻又清楚地知道這種生物有多么可怕。 她對他沒有絲毫恨意,他依舊是洋洋得意地堅信著。 只不過,他相信的是他所相信的,而不是她所給出的事實。 那他為什么會如此自滿地篤定呢? 因為他在潛意識地為她尋找一個既能使自己安心,又能把她留在身邊的理由。 他不認為這是狄娜所說的自欺欺人。 即便是,又能把他怎么樣呢? 就是因為他這種兒戲似的反骨,不知惹怒了狄娜多少次,導致如今他們之間隱隱有著反目成仇的跡象。 狄娜公然搶走公司部分的客戶源,付榮卻對這一挑釁的行為表示贊賞。 被人虎口奪食,他不僅不氣,反而高興。 他早就打算推盤退出,但是立馬從泥坑里抽身而出是不被允許的。 那個團體的人群精明且謹慎,他們斷然不會答應在運作鏈上草率地換人,即便最佳人選是狄娜這般擁有強大的能力與龐大的資金援助。 所以短期內,他沒法脫身。 不過這不是他首要擔心的問題,現在最麻煩的是狄娜和何宥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動作。 狄娜當然知道這兩個男人產生矛盾的肇始。 她這么做確實可以讓付榮感到不悅,但他談不上是盛怒。 他只是不希望她被何宥謙牽連。 說來好笑,他一直都瞧不起何宥謙一副假惺惺的小人作君子的扮相。 盡管他知道自己是在五十步笑一百步,可這不妨礙他自認為高人一等,卑鄙無恥之中還要比較一下。 他一會兒感到羞愧,一會兒又感到驕傲,時常在屋里自說自話地勸道那顆充滿矛盾的心。 陳文清推門而入時,仿佛走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xue。 書房的光線全無,空氣冷冽,只有窗簾外透進的一點光,她站在離門的不遠處,尚且能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的身體軟趴趴地融進椅子里,頹廢地把喪失氣力的兩條胳膊搭在扶手上;他面色如紙,把腦袋偏著,半撐著的眼瞼遮住渙散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省人事。 她向前走了兩步,倏爾感覺有東西硌著腳底。 她低頭查看,發現是散落一地的藥片與藥丸。 陳文清隱約聽到一些咝咝人聲,似有似無的低語如同蛇腹扭動身軀,爬行在一片腐朽濕冷的枯葉上。 她叫了一聲付榮的名字,聲音頓時消失,而他仍一動不動地如同一具冰涼的尸體。 她覺得背脊發涼,猶豫了一會兒,便往前再走兩步。 她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而這一次,回應她的是一雙極為疲倦且冷漠的眼神。 她把一個扁方形的皮盒放到桌上,說道。 “我是來還你項鏈的?!?/br> 付榮斜眼看著她,珊瑚色的嘴唇生硬地扯動幾下,像是非常困難地用著最后一口氣說道。 “你身無分文可去不了英國?!?/br> 陳文清的身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在許久的沉默之下,她不甘地低聲說道。 “我不能拿去變現,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行蹤?!?/br> “我會給你開一張支票。你后天離開這里?!?/br> 聽他這么一說,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目的。 “你要孤立阿月!” “你太礙事了?!?/br> “我不和她說清楚,是不會走的?!?/br> 付榮把頭轉向窗戶那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說得再多,她都不會離開我?!?/br> “你該搞清楚是誰離不開誰?!?/br> 頃刻間,付榮似乎連氣息都消失了。 陳文清抿了抿嘴,問道。 “我不需要你的錢。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只是問你最后一件事:我爸現在是死是活?我想在離開之前,給那家人一個交代?!?/br> 付榮不作聲。 在陳文清深深地長嘆一口氣后,他忽然又愿意說話了。 “我記得你很恨他?!?/br> “我是恨他,但我也不會忘記他曾經在我和我母親身上花費的真金白銀。比起某些家庭,我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了?!?/br> “所以你愛他?!?/br> “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清?!?/br> “不是愛,就是恨,很難說清嗎?” “我不是機器人,沒有一鍵切換模式的功能?!?/br> “所以你恨他?!?/br> “不恨,也不愛。僅僅是陌生人而已?!?/br> “為什么是陌生人?” “因為我不想和一個唯利是圖的人有任何的情感聯系?!?/br> “唯利是圖……那樣的人不值得被愛嗎?” 陳文清思考良久,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阿月為什么會留在你的身邊?” “她愛我?!?/br> 她冷笑一聲,隨后炮語連珠地說道。 “我不懂什么愛,但是你說她愛你?她是愛你的下流、卑鄙、無恥、還是貪婪?沒錯,我承認你確實有資本可以輕松騙取女人的喜愛,可是她們一旦看清你隱藏在皮囊之下的丑陋面目,就會被嚇得逃走。我相信,阿月比誰都清楚你的為人。她在你的身邊有多么辛苦,她根本不用說,我都知道!你想想你的所作所為,再問問自己是否真的值得吧。如果她說她愛你,那從來都不是因為你值得,而是因為她愿意這么做,她選擇這么做,她不得不這么做!要是你說她愛的是你的自私,你的無情,你的冷漠,那我倒是舉雙手贊成。付榮,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是我們都不配得到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