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第十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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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怕死,尤其是鐘月這只小老鼠。只是付榮沒想到,她居然也要跟著去拍賣會。 商務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付榮翹著二郎腿,十指交握,搭在膝蓋上,側頭看向窗外,儼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 鐘月以為付榮心情好,悠哉地看風景。事實上,他是在看車窗上的倒影。鐘月就像上次一樣,遇事緊張時,會下意識地摳弄手指。 既然怕,又要跟著。不是有利益在背后牽動,哪個傻子會陪著送死。 付榮的猜忌心發作了。在他的腦海里,無數的線索翻騰而起,順著一條毫無依據的思路拼湊出一個所謂的“真相”?;蛟S鐘月就是在等這一刻,將他置之死地。 付榮得出這個結論后,眼神倏爾蒙上一片陰翳。 抵達目的地后,一座富麗堂皇的歐式建筑,極具視覺沖擊力地壓迫鐘月的眼球。她站在大理石的階梯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前的兩根乳白色立柱。她目測著,那兩根柱子絕對是要三個人張開手臂才抱得住。 人類真渺小。 記得之前去的博物館里,鐘月站在一具高十幾米的恐龍化石的展覽前,她如此說過同樣的話。 進入會堂,柔和的昏黃燈光照在眾人身上,使他們的高級服飾鍍上了一層金光,顯得更加名貴。鐘月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她為了不破壞付榮的形象,便微微垂著頭,不發一語地跟著她身后。她甚至想要躲進他的影子里,不讓任何人發現。 付榮與人談笑閑聊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得不被他吸引。鐘月偷偷聽著,從他們客套且奉承的話語中,明白付榮的身份之高。 鐘月沒有做過生意,但知道做生意很難。要錢,要本事,要關系,也要運氣。 就拿開果園這事一說。在沒有離開老家之前,鐘月一直是以摘果為生,雖然賺的錢不多,但風雨見得不少。果子不是摘下來,就有錢收的,而是經過挑選、清洗、分類、裝箱、打包、裝車,其中的細節還有不少??稍诖酥?,得問問老天爺心情如何。要是遇上刮風下雨,洪水地震,蛀蟲蛇侵等等自然災害,那么整整一年,就等同于白干了。 這一個個環節猶如塔羅牌,前一個的位置對了,后一個才能被推到,以此循環至結束??蓧木蛪脑?,要是一個牌被放錯了,那也就沒有后面的事兒了。 果子賣不出錢,不是老板一個人的事兒,而是手下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員工,以及他們家人是否能吃上飯的事兒。所以新聞上屢見不鮮的一夜破產,不是瞎說的。 正在此時,一個男聲,打斷了鐘月的天馬行空。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男配何宥謙了。他來,就是故意找茬的。 人群自然的散開,以便騰出戰場,讓何宥謙和付榮正面交鋒。 不過實際狀況,不是鐘月幻想得那樣戲劇化。他們拿起手里的香檳,碰杯對飲,話里話外客客氣氣的,一點兒都沒有情敵之間的火藥味。 “…這么看來,付先生正如文清和我說的一表人才?!?/br> “她向來喜歡在家里和我說這些話,何先生見笑了。 聽著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鐘月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里,她應該在車底。 等待人群漸漸離散,去到各自的席位就坐,拍賣會正式開始。 鐘月坐在二樓的席位上,她往前方看去,視線不高不低,恰好能將展臺看得一清二楚。而這個拍賣會的前身似乎是個劇院。 拍賣官在臺上講著洋文,鐘月聽進去了,但絕不是聽懂了。她神游太空,無意之間,瞟見坐在不遠處的何宥謙。她敢篤定,男配設定都是清一色的溫柔款兒,與腦子燒壞的男主相比,那簡直是佛祖下凡,耶穌誕生。 “好看嗎?” 鐘月后頸一涼,即刻回頭答道。 “不好看?!?/br> 付榮瞥一眼鐘月,神情似笑非笑。 后半場的拍賣會,鐘月聽著落槌聲,一下接著一下,仿佛想起老家的樁年糕。那時候每逢過年,村里的人都聚集在村頭,老的洗米,男的碾米,女的蒸米,小的吃米。糯米剛從竹蒸籠拿出來時,熱騰騰的米帶著清新香甜沁入毛孔,使人有種浸泡在溫泉里的舒坦意味。 鐘月從小背包里找出一個紅色塑料袋,解開袋子,里面是炒瓜子花生和糖果。她拿出兩個玉米軟糖在手上,隨后想了想,便丟了一個回袋子里。 付榮金貴,吃不來便宜東西。 鐘月一個人嚼著軟糖,將一場聽不懂看不明的拍賣會,硬是吃出些滋味來了。 眼看尾聲即將到來,最后一件賣品登場。鐘月和眾人一樣,皆是小聲驚呼。被稱作“永恒之心”的鉆石項鏈,在暗光下,依舊如同熾陽,熠熠奪目。她直勾勾地盯久了,竟生出幾分頭暈目眩。 可惜鉆石雖美,底下卻無人參與競拍,不僅因為鉆石之貴,更是因為二樓還坐著位爺。 競拍的第一輪,拍賣官直接將視線移向二樓,準確地接收付榮投去的眼神。但就在第三輪即將落槌之時,一人舉起了示意牌。 人人都朝后看去,噤聲不語。他們都知道何宥謙的來頭,卻不知他為何與付榮較上勁來。 場上的拍賣官只是稍稍一愣,接著迅速反應過來,此后又一輪的高價競拍。 只是人家付總富得流油,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項鏈還是落到他手里。底下的鼓掌聲非常熱烈,真摯得好像是自己把項鏈揣口袋里了。在付榮不動聲色地享受榮耀時,鐘月一眼就看穿他內心的張狂。 鐘月以為,一個價值連城的項鏈起碼要專車護送,可付榮偏偏不走尋常路。 付榮大剌剌地把裝有項鏈的手提箱遞了出去,鐘月見狀,就順手接了過來。等她反應過來,一切都遲了。她看看手提箱,看看付榮,又看看手提箱,傻傻地問道。 “付老板,這箱子給我做什么呢…” “你不是說夢到箱子里有炸彈嗎?” “是啊?!?/br> “如果是真的,我就給你收尸。如果是假的,我親自送你上路?!?/br> 付榮和鐘月說炸彈是水平裝置,輕微一個舉動,都會炸個尸骨無存。她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開走,周圍的人漸漸少了。 鐘月孤零零地站著,像一株路邊不起眼的雜草,她的迷惘,無人知曉。她想寫遺書,但騰不出手。要是能夠打個電話,或是捎個口信,她想和陳文清說一下,藏在櫥柜里的泡菜可以吃了。 鐘月如是想著,一輛轎車忽然停在她的面前。她看到是付榮,便以為他是回來看笑話的。 “付老板,您快走吧,我來世再給您做牛做馬?!?/br> 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作壞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另一邊的車門自動打開,付榮語氣平常地說道。 “連人帶箱滾上來?!?/br> 聽罷,鐘月火速鉆進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