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溺寵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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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一心愣了愣,“快一年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啊?!?/br> 從商場出來時,夏總助已經離開了,裴瑾擰著滿滿幾大袋的東西,塞滿了后備箱。 溫一心站在橘色的路燈下,看著正整理后備箱東西的男人,雙手攏在唇邊哈著熱氣,水霧在燈光下騰起,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天空飄飄灑灑的落了小雪,細細的同鹽粒一般,溫一心伸出手去接,手指頭凍得紅紅的,興奮的喊起來:“下雪了,下雪了?!?/br> 裴瑾合上后車座的門,把她冰涼的手捂在掌心里:“外頭太冷了,回去到暖房里看雪,今年的雪下得太遲了些?!?/br> 溫一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眼巴巴的看著外頭,落雪越來越大,到了桐景苑時,已經大如鵝毛狀,地上也鋪了厚厚一層。 兩人回了桐景苑,裴瑾上午給管家和傭人放了假,此時到家,別墅里黑燈瞎火,一片漆黑。 開了燈,屋里到處暖烘烘里,溫一心忙上樓,直奔暖房。 院子里,路燈下,大雪紛飛,行人稀少,地上覆上一層白,掩蓋了萬物的顏色,白茫茫一片...... 第33章 紀念日 溫一心貪婪的看著這一幕,想到了什么,癡癡的笑起來。 身后溫暖寬厚的胸膛緊貼在她纖薄的后背上,裴瑾輕咬她的耳尖:“裴太太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畫里的場景,男主和女主隔著一層落地窗,在暖房里擁吻......” 他掌心落在她的后背上,指腹撫著她微微隆起的蝴蝶骨,“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溫一心伸手抵在他結實的胸口處,滿臉驚詫:“你這種人竟然會看鐘黎寫的言情小說?” 裴瑾沒有半點難為情:“不看她筆下的男主,我都不知道晏殊到底哪點不入她的眼......” 他點到即止,并未多言,又重新吻住她:“這也是你夢想中的場景嗎?” 溫一心被吻的快要透不過氣來,喘息著搖頭:“不是?!?/br> 她雙臂掛上他的頸脖,“我從前想,婚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一定要跟老公一起度過,我們在雪地里堆兩個小雪人,一個像我,一個像他......” 誓言和憧憬依然歷歷在目,可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 溫一心喉嚨發啞,說不下去了。 裴瑾高挺的鼻尖碰了碰溫一心的鼻頭,“這有什么難的,老公滿足你這點小小的心愿?!?/br> 他拉著她下樓,用羽絨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到了院子中間,徒手把地上厚厚的雪攏在一起,在橘色溫暖的夜燈光芒下,捏出有模有樣的人物雛形...... 溫一心站在身后,看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映入眼簾,神情恍惚...... 堆完雪人,又打了一會雪仗,裴瑾抓住溫一心,兩人抱在一起,笑鬧著在雪地里翻滾玩耍...... 回到屋里的時候,溫一心身上頭上的雪都融化了,頸脖和手指冰冰涼涼,衣服也被融化的雪淋濕了。 裴瑾脫了兩人的外套,帶著溫一心去了浴室,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讓她泡在里頭。 寒意散去,體溫逐漸回升,溫一心額頭沁出細密的汗,從滿是花瓣的浴缸里伸出手,身子趴在邊緣,去勾裴瑾的指頭:“你冷不冷?” 裴瑾扔了領帶,胸前的紐扣扯掉兩顆,露出大片細白緊實的肌膚紋理,見溫一心的手指纏過來,他隨手扔了袖扣,長腿跨進浴缸里,抱住她,壞笑著:“有點冷,待會就熱了?!?/br> 話落,他帶著冰涼氣息的吻就落在了溫一心櫻粉色的唇上...... 輾轉流連,需索無度。 第二天,溫一心睜開眼,窗外已經大亮。 她掀開被子起床,撿起地上的睡袍隨意披在身上,將緊閉的窗推開一道縫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兩個被冰凍起來惟妙惟肖的雪人。 大雪已停,地上積了厚厚一層白,寒冷的風從縫隙里灌進來,凍得她打了一個哆嗦。 溫一心忙合上窗戶,攏了攏睡袍,去浴室梳洗。 下樓時,看到裴瑾竟還留在桐景苑內,溫一心腳尖點在木質樓梯上,詫異的問:“不是說今天要上今年的最后一天班嗎,怎么還沒走?” 裴瑾合上電腦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家里沒人,我怕你睡晚了起來肚子餓,給你做好了早餐?!?/br> 心里有暖流劃過,溫一心快步跑下樓,張開手臂朝著裴瑾撲過去,跳到他的身上,雙腿纏在他的腰側,雙臂攀著他的頸脖,腦袋埋在他的頸窩里:“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太好,我怕......” “怕什么?”裴瑾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按著她的后背,抱著她往廚房里走,薄唇噙著溫柔的笑:“下樓梯的時候小心些,免得崴了腳?!?/br> 溫一心親了親他的唇角,沒有回答他的話,嘟囔道:“好餓?!?/br> 裴瑾放她在座椅上,倒了豆漿,又把溫熱的包子擺放在她的面前,緩聲道:“隨便吃點,墊墊肚子,到了公司那邊,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br> 他輕聲細語說話的樣子,像極了記憶里的那個用命對她好的人。 到了辦公室,溫一心進了里間打開電腦小小聲跟鐘黎視頻,“漫畫手稿交完,我馬上就可以心無旁騖的過新年了?!?/br> 鐘黎悶悶不樂:“你要回老宅過嗎?” “嗯?!睖匾恍牡溃骸袄先思夷昙o大了,平時也只有一個人住著,趁著休假多陪陪她,你呢?” “晏殊也要帶我去老宅過年,我不想去?!辩娎铦M臉煩躁:“他們家跟裴家不同,一堆七大姑八大姨,還有老爺子老太太,一人說一句,就能用口水把我淹死了,更何況,晏殊轉業棄政從商這事,讓老爺子老太太對我意見很大。 我剛住他這里的時候,他們家的人就趁著晏殊不在,上門來給我立規矩,都被我一一懟回去了,這次過年在老宅肯定要碰上,我不喜歡他家里那些人......” 溫一心想了好久,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如果能不去,干脆就不去吧,反正你們也沒結婚,算不得他家里的什么人?!?/br> 鐘黎眸色亮了亮:“有道理,那就不去了?!?/br> 見溫一心桌上的手機一個勁的震動著,又問:“你怎么不接電話?” “沒什么好接的,這幾天打過來的都是陌生號碼?!睖匾恍哪闷鹗謾C,繼續將號碼拉黑,耳邊總算清凈了。 兩人又開始聊一些別的,鐘黎突然道:“聽說姜老太太生病了,不知道病的嚴重不嚴重......” 溫一心:“......” 姜老太太不僅是姜恒的祖母,更是曾把她當親孫女疼愛的長輩。 裴瑾批閱著手中的文件,時不時的側頭看一眼,里間的門掩著,聽不到半點動靜,裴瑾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夏總助敲門進來,將食盒放在茶幾上,又將一個棕色的文件袋放到裴瑾的桌上,“裴總,這里面有些東西,是關于太太的,未封口,我打開看了眼,掉出來一張太太的照片,我就拿上來了......” 裴瑾聞言,放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接過文件袋:“誰給你的?” 夏總助搖頭:“不知道是誰,我從酒店出來時候,東西就放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br> 裴瑾點點頭,待夏總助離開后,打開文件袋,除了厚厚一本相冊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u盤和錄音筆。 裴瑾思索片刻,并沒有動里頭任何一樣東西,直接合上文件袋,放進了公司的保險柜里,走到落地窗前,撥了晏殊的電話號碼:“寧城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說來奇怪?!标淌鈱⒅讣獾臒熁叶堵湓跓熁腋桌?,“一心和鐘黎在寧城生活這么多年,想要查出些什么,應當很容易,可查來查去,鐘黎的事很快就被查的一清二楚,倒是跟一心有關的事,什么都查不出來,就好像有人故意抹掉她的過往一樣。 趁著這次出差來寧,我親自調查了一番,卻只調查出來一心從前有個談婚論嫁的前男友,叫姜恒,至于別的,就不太清楚了。 且姜恒這個人,我還是順著遲墨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找出來的,你再給我點時間,年后大概能給你答案了?!?/br> 裴瑾默了默,低聲道:“有勞?!?/br> 掛斷電話,裴瑾已神色如常,他推開里間的門,將溫一心從沙發椅上抱起來,“外面太冷,我讓夏總助打包了飯菜回公司,出來吃點?!?/br> 溫一心合上電腦,任由裴瑾抱著,坐到茶幾旁,捧著湯盅,小口小口的喝烏雞湯,見身側的人一直盯著自己看,側過頭,忍不住問:“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裴瑾眉目溫暖柔潤,“就想多看看你?!?/br> 溫一心臉頰微紅,端著湯盅喂到他的唇邊:“味道不錯,你多喝點?!?/br> 裴瑾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又給她夾菜,“昨夜雪太大,路上不太好走,我們今天早點出發?!?/br> 吃完午飯,收拾干凈茶幾,余下的事交給夏總助之后,裴瑾就帶著溫一心回了老宅。 住在老宅的每個晚上,溫一心都陪著老太太坐在客廳的電視機面前看各個頻道的晚會,當阮晴和洛娟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臺的小品節目上時,溫一心臉上閃過一抹訝異的情緒,神情很快歸于平靜。 過了大年初六,裴瑾才帶著溫一心回桐景苑。 過完年,迎來送往的人很多,有些酒局是避免不了的,裴瑾格外的忙,好在他怕溫一心不習慣,也從未要求她陪著。 溫一心也在為開學做準備,日子過的忙碌而充實。 管家和傭人也都從老家回來了,一切都恢復了從前按部就班的生活,日子如流水一般,有條不紊的過著。 夜晚時分,夏總助開車到了桐景苑,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套繡著纏枝海棠紅的晚禮服,恭恭敬敬的遞給溫一心:“有個推不掉的晚宴邀請,必須要夫人陪同,裴總在酒店里等著您?!?/br> 溫一心不敢怠慢,忙讓隨同來的妝造師上了淡妝,梳妝打扮了一番,換上晚禮服,坐上車后座。 夏總助透過后視鏡,時不時朝著后面的人看一眼,見溫一心并沒覺察出什么,暗自松了一口氣。 到了酒店門口,夏總助緊繃的神經總算松懈下來,沖著溫一心露出燦爛的笑:“太太,您推門進去就可以了?!?/br> 說完,麻溜的滾進了電梯里。 溫一心只覺得夏總助舉止有些怪異,卻也并未說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擰著晚禮服裙擺,上前一步,伸手去敲門。 哪知門并沒有關牢,一碰就開了,溫一心抬腳跨進去,就見頂級奢華套房里,燭火搖曳,嬌艷的紅玫瑰鋪滿各個角落...... 第34章 離婚 鋪天蓋地獨特的清冽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裴瑾從身后抱住她,抬腳踢上門,薄唇湊到她的耳廓處,吐氣如蘭:“裴太太,一周年結婚紀念日快樂?!?/br> 溫一心怔愣了好半響,眼里突然閃過細細碎碎的淚光,她掙開他的雙臂,擰著裙擺繼續往前走,高跟鞋踩過柔軟嫣紅的玫瑰花瓣,她如一株嬌艷嫵媚的海棠,挺直了纖薄的后背,站在長桌前,回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裴瑾:“根本就沒有什么晚宴,你原本是要給我驚喜的,對嗎?” 紅燭搖曳,裴瑾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半隱藏在陰影中,襯的面部輪廓越發立體,他身姿頎長,穿著純黑色的西裝,戴著那條她送給他的胭脂色刺繡領帶,漆黑深邃的眸子熠熠閃爍著光芒,猶如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璀璨奪目。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執起她纖瘦蔥白的指尖,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聲音碾碎了一腔溫情,柔軟至極:“我的裴太太,喜歡嗎?” 溫一心淚盈于睫,她眨了眨眼,微微點頭,嗓音有些?。骸跋矚g?!?/br> 輕柔舒緩的音樂響起,裴瑾扶她在長桌旁坐下,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從西裝口袋里掏出精致小巧的禮盒,打開,里面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鉆戒。 裴瑾取出鉆戒,執起她白凈細嫩的手指,往她的無名指上套。 溫一心想要縮回手,手腕卻被裴瑾死死握著,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枚價值不菲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裴瑾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當初領證太過匆忙,省略了訂婚和求婚的環節,往后我都會補給你?!?/br> 溫一心喉嚨哽塞,垂眸看著手上碩大的鉆戒,櫻粉色的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裴瑾站起身,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只高腳杯塞進她的掌心,朝她舉杯碰了碰,“溫小姐,你愿意嫁我為妻嗎?” 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瘋狂回響,她心坎上結痂的傷口被重新撕扯開,鮮血淋漓的攤開在她的面前。 她胸腔離心臟最近的位置,刀絞般的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