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115節
距離他們倆第一次滾上床到現在才不過半個月,哪里有那么多需要cao心的。 赫巡道:“它不會長那么快的,你且放心?!?/br> 云楚對誕下赫巡的子嗣有一種莫名的執念,在她眼里,只要她懷上赫巡的孩子,那她與赫巡之前的牽絆就會更深,手里也會再多一分籌碼。 日后就算她無法再拿捏赫巡的愛,嫡長子在她這里,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赫巡的手還放在她的小腹,沒再出聲。 云楚敏銳的察覺到不對來,她道:“你怎么不說話了?你不會是不想我懷上小孩吧?” 赫巡摟云楚摟的很緊,他吻了吻云楚的臉頰,道:“怎么會,孤只是覺得……” 他又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具體形容,頓了頓還是沒有說出口,只道:“等你有孩子了,你就沒那么喜歡孤了?!?/br> 當然不僅如此。 他有時簡直恨不得將云楚拆吞入腹,將她整個人打上他的烙印,困于他雙臂之中,故而對于兩人血脈交融的這件事,他自然期待無比。 皇家不能沒有子嗣,可是他私心里又希望云楚永遠無憂無慮,不被任何東西裹挾,讓她必須去做什么。 他自幼長在深宮,聽聞過不少女子生產時遭遇意外的事,在這個世道中,生育似乎成了女子的義務,因為每個女子都需要遭遇,所以使得眾人對此事都多了幾分輕視。 卻忽略生育原本就是一件兇險極大的事,甚至于以前的赫巡都從未去關注過這類問題,他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當這件小事放在云楚身上的時候又讓他充滿恐懼。 “你可真幼稚?!?/br> 云楚彎了彎唇,心道就算沒有孩子她也不喜歡他,不過于這世上,云楚不喜歡赫巡,但她也不會喜歡其他人。 她在這方面說謊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張口就來,又摟緊赫巡道:“怎么會,我最喜歡你了?!?/br> 她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會有一個很小很輕微的梨渦,她的眼睛又生的極美,定定的看著誰時,總會叫人生出一股她目含無限深情的錯覺來。 所以從始至終,就算赫巡懷疑過云楚很多東西,卻獨獨沒有懷疑過她的感情。 那些在云楚眼里以利益和怨恨為動力撒的謊,在赫巡眼里,皆是以愛為前提。 這一點,云楚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可是相較于之前的不忍啟齒,云楚現在反而坦然了一些,因為在她眼里,她已經跟赫巡無比親密了,在這一日復一日的相處里,并未將她的不忍放大,她開始覺得說兩句哄赫巡開心的話也沒什么。 她整個人又往上扭了扭,然后用手臂撐起身子,讓自己半邊身子都靠在赫巡身上,繼而伸出軟嫩的舌尖舔了舔赫巡的耳垂,找出記憶中赫巡對她說這句話時的記憶,然后學著開口。 她的聲音輕軟至極,帶著不明顯的生疏與小心,一字一句的敲擊著赫巡的心口。 她道:“哥哥,我好愛你?!?/br> 自從赫巡轉回東宮辦公以后,云楚同赫巡之間的相處時間就多了不少,她平日左右也閑來無事,就總愛借著送湯送點心的名義,去跟赫巡膩歪。 赫巡是個極為專注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受她蠱惑的,但也會有偶爾,實在忍不了她的時候。 今日,云楚如同往常般去給赫巡送湯,卻在快要走進時,正好撞見從里面出來的明譽。 明譽來東宮來的多,她大多數為的都是所謂的正事,然后“順便”看看云楚。 這幾日來,因為赫巡的拒絕,明譽來的次數就少了一些,沒想到今日會正好與云楚撞見。 明譽加快腳步走過來,行至云楚面前,那句meimei還是沒能說出口,低低道了一句:“云姑娘?!?/br> 云楚嗯了一聲,她因著急著給赫巡送湯,所以并未同明譽多說,邁步就欲離開。 明譽叫住她,道:“且慢,云姑娘?!?/br> 云楚腳步頓住道:“有什么事嗎?” 明譽:“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br> 至少在表面上,云楚同明家的隔閡并不那么大了,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問問明譽,所以并未拒絕。 明譽其實只是想跟云楚說兩句話罷了,只是他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留住云楚,所以等到云楚問他怎么了的時候,他又很難說出什么對云楚而言有價值的東西。 周邊的宮女太監盡數被云楚揮退,她這才低聲道:“我確有幾樁至今仍不不解的事?!?/br> 明譽這才道:“何事?” 云楚嘆了口氣,道:“哥哥,實不相瞞,目前我雖日日待在東宮,殿下亦以真心待我,可他從不對我說起朝堂之事,這才使我總覺惶惶不安,那位七皇子…也太猖狂了些,殿下為何不管他呢?” 若是云楚自己,有這么一個虎視眈眈的弟弟,她早就想辦法把人給解決了。 哪還允許赫宴活到現在。 明譽立馬會意,但他并未第一時間為云楚解惑,而是蹙眉道:“赫宴?他對你做什么了嗎?” 云楚并未刻意瞞著明譽,簡單的將上次之事概括了一遍。 明譽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接近赫巡又有什么目的,日后她同明譽必定時常往來,所以云楚并未刻意對他隱瞞。 明譽沉默半晌,隨即又道:“…赫宴的確是太子殿下的一個勁敵?!?/br> “此話何解?” 從一開始云楚就知道赫巡的地位并不穩固,只是她待了那么長時間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說。 “殷貴妃的母系勢力同沈氏比差不了多少,當年殷澤是同父親一起輔佐少帝的老臣,這些年殷貴妃恩寵不減,其子赫宴又軍功赫赫,只是近幾年,陛下已經有意讓赫宴留居京城?!?/br> “赫宴留京,本身就是對殿下的威脅,而陛下,心中也定然知曉此舉意義?!?/br> 云楚擰著眉,道:“可……赫巡不是他自己定下的儲君嗎?” 明譽淡聲道:“君王的心思本就難猜,沒有一個皇帝,是心甘情愿為誰鋪路的?!?/br> 哪怕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天家本就親緣淡薄,所以如同赫巡這般是真心實意待皇帝的皇子,并不多。 “赫宴之言的確不無道理,如今看似殿下登基已是大勢所趨,但在形勢未定之前,其實多的是人處于觀察之中?!?/br> “殿下也可能并不是不管他,而是管不了他?!?/br> “怎么會管不了?” “因為就算成功了,不管是不是殿下所為,只要赫宴出事,這頂為皇權手刃親弟的帽子就一定會落在殿下的頭上?!?/br> “屆時且不提殷家反撲,單論陛下,都不可能容忍?!?/br>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赫宴一死,那老皇帝再生氣都必須承認,赫巡會是最佳人選,他總不至于廢了赫巡吧?” 明譽笑了笑,道:“確實不會,不過方才我還沒說完,最重要的是,殿下本身并非是那種為了皇權六親不認的人?!?/br> “所以殿下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br> 云楚一哽,心道好像還真是如此,“那現在豈不是……” 明譽點了點頭,道:“鹿死誰手,現在還難以下定論?!?/br> 他又轉而安撫云楚,道:“不過我本身是比較看好殿下的,殿下在朝中的威望不是赫宴比的了的,赫宴的存在只能說是對殿下存在威脅,真想要動搖,恐怕很難?!?/br> 云楚沉默半晌,明譽又道:“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彼聪蛟瞥?,頓了頓又低聲道:“父親是永遠現在你這一邊的?!?/br> 不管云楚是選擇赫巡還是選擇赫宴,明家興許不會為她決定棋局勝負,但至少可以為她承擔選擇錯誤的后果。 云楚捏緊手指,腦中思緒反轉,對赫宴的厭惡達到頂峰。 但從某一方面來說,云楚其實更愿意和赫宴這樣的人交往,感情這個東西只會暫時性給她帶來無限便利,唯有擺在明面上的利益才是最永恒的東西。 她問:“哥哥,你對此有什么看法嗎?” 明譽微微蹙眉,道:“赫宴的動機還有待考量,依我之見,可以不予理睬,但也不要撕破臉?!?/br> 可云楚總覺得這樣有幾分憋屈。 單論私心,她當然是想讓赫巡登臨大寶,可現在卻告訴她赫巡身側還有一個勁敵。 拳頭捏了又松,云楚唇角緊抿,在這沉默的幾個呼吸間,默默下了個決定。 赫巡的確不是為了皇權六親不認的人,但她是。 還是那句話,富貴險中求,她若是想要走向最高位,僅僅在赫巡身側猶疑不定的徘徊,是決計不可能實現她的目標的。 拖了太久,只會得不償失。 她低聲問明譽,道:“殿下下不了手……那如果是我想下手呢?” 作者有話說: 陽了也不耽誤碼字 第81章 勢起 隨著婚期推近, 赫巡能夠明顯感受到府中的忙碌。 關于云楚的身份這件事最近開始在京城中漸漸擴散開來,雖說明家并未正式公布, 云楚也仍然住在東宮, 但明家對云楚這光明正大的偏愛實在是讓人不多想都難。 明家人雖并未大肆宣揚,但也沒有刻意隱藏云楚的身份,所以關于云楚這樣戲劇化的身份, 一時間也成了上京城內讓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談資。 云楚第一次成親,心中多少有幾分忐忑, 她原本就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人, 皇家禮儀又繁復, 她不想給赫巡丟臉,所以這幾日一直在熟悉婚禮流程以及學習各類禮儀。 相比之下,赫巡顯然沉得住氣些, 但他常常會去禮部瞧瞧準備的如何了, 凡是有需要配合之處亦是不厭其煩。 只是今日, 赫巡從禮部出來時臉色卻幾乎沉的滴水。 侍郎裴修中緊隨其后, 低聲解釋道:“殿下, 臣也是有難處啊,婚服按以往規格是該由宮內袖春坊的幾位老師傅秀制,只是近段時間,陛下下旨要造一件規格極高的鳳袍,這才有所耽擱?!?/br> 赫巡頓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裴修中,淡聲道:“裴老, 你也是朝中老臣了, 孤不想聽你找借口。半個月內, 孤就要制好的婚服送到東宮?!?/br> 裴修中心中一緊, 道:“……殿下?!?/br> 赫巡道:“孤不想再重復此次大婚于孤而言的重要性,裴老,這是第一次,孤也相信是最后一次?!?/br> “您說呢?” 沉默蔓延,裴修中雙手交疊,弓腰立于赫巡面前,額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泛出了冷汗,他只得低聲道:“臣明白了?!?/br> 赫巡這才闊步從禮部離開,只是他并沒有即刻離宮,而是問及一旁的太監,“父皇這幾日如何?” “回稟殿下,圣上這幾日的病情大為好轉,以往圣上連起身都有幾分困難,前幾日卻還帶著貴妃出去游湖了?!?/br> 頓了頓,他又道:“……除此之外,這幾日除去貴妃娘娘,還另有幾位美人承寵?!?/br> 赫巡擰眉,道:“那位玉道仙人當真那么神?” 事情還得從半月前說起,殷貴妃為圣上從宮外接回了一位鶴發童顏的道士,傳聞在十年前與昆侖山上接受過仙人點化,十年間容貌都不曾衰老,這幾年云游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