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56節
“唔,也許會吧?!?/br> 只是屆時的明珠,是絕不可能再如今日般隨心所欲了。 意春道:“沒關系的姑娘,今日殿下當眾袒護與你,消息靈通點的,估摸不出兩日就能得到消息,到時自會重新衡量?!?/br> 不僅如此,赫巡今日動手傷的可是明家的掌上明珠,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對赫巡聲譽多少也有幾分影響,原本太子一派同明家就幾乎一直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如今明珠受傷,往小了說不過是少年少女胡鬧,往大了說,可是徹底結下梁子。 所以今日,就連意春也重新琢磨了一番云楚在赫巡心中的地位。 云楚知道赫巡對她至少是有幾分真情實感,所以也并不覺得受寵若驚,她神情悠閑的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玉鐲,思慮著該如何叫那個傻子娘自己恢復記憶。 意春卻越想越興奮,她可一點沒有想到,當初云楚過來時她幻想的最好情況,竟然這么快就發生了。 意春壓低著聲音,道:“姑娘,您說殿下會不會先娶你當側妃……” 云楚若是成為側妃,然后誕下長子,那云楚本身就有赫巡的寵愛,再有子嗣加持,日后成為貴妃還不指日可待。 在這方面,云楚其實也摸不清楚赫巡是怎么想的,她又不好直接問,但可以篤定的是,赫巡一時半會不會對她失去興趣。 她橫了意春一眼,道:“八字還沒一撇,你想那么遠呢?!?/br> 意春現在對云楚非常信任,她笑著道:“奴婢相信姑娘,姑娘若是想做什么,哪有什么不成功的?!?/br> 云楚哼了一聲,對意春的恭維不置可否,沒有家族做底,她現在所處的圈層就太過狹窄,就算她除去了一個沈袖,時候還會有接二連三的“沈袖”。 若是她每一次都費盡心思的置人于死地,那不知是折磨別人還是折磨她自己。 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付女人,而是如何拿捏男人。只不過是沈袖特殊些,太后和皇帝都屬意她,云楚這才廢了點心思。 “你說的輕巧?!?/br> 意春道:“姑娘,您可千萬別妄自菲薄?!?/br> 她繼而道:“云姑娘,據奴婢所知,您是殿下房中第一個女人!” 事實上云楚目前還稱不上是赫巡房中人,赫巡那個木頭腦袋似乎從來沒有把她往床上帶的想法。 任憑她怎么暗示,赫巡都不知是沒有聽懂還是怎么,就是不為所動。 提起這個,云楚就怒火中燒。 她賭氣道:“我看你們殿下多少是有點問題?!?/br> 要么總不至于是她吸引力不夠吧? 因為每次赫巡親她的時候,活像是這輩子沒親過女人,或者說是仿佛親完這把天就要塌了一樣,非得把她的嘴親麻才離開。 云楚有時候懷疑他是不是只會親人,不會干別的。 最離譜的是有一回,瘋了一樣把她按床上吻了整整一個時辰,衣服都快脫一半了,他又站起身來匆匆離開了房間。簡直有病。 可是你說他不會,他今日又說的那樣認真,什么十四歲就有人給他房里送人。 等了半天,也不見意春回答。 云楚方才只是賭氣這么一說,意春卻沉默了。 寂靜中夾雜著一種莫名詭異的氣氛。 云楚:“……?”怎么回事 意春擰著眉,就像是在仔細思考,面色凝重,為了害怕叫人聽見,還上前去把窗戶關了,房內暗了不少。 她重新走回云楚身邊,煞有其事道:“姑娘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br> 議論此事乃大逆不道,意春多少有幾分心虛,道:“不瞞姑娘,從前便有人這般猜測?!?/br> 云楚:“……此話何解?” 意春低聲道:“奴婢先前同姑娘您說過,殿下向來不近女色,但到底是潔身自好還是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br> “奴婢記得,當初送到殿下房里供殿下曉事的美人可乃京城一絕,是陛下身側的掌事太監親自挑選。家世清白,容光美艷,身子白的發光,又經專人□□,可那日殿下連房都沒回!” “公公催過好幾回,殿下就是一直待在書房道政務繁忙,直到第二日,竟原封不動把人送回了家里,然后更換了房內床具?!?/br> “不過那會殿下才十四歲,臉皮薄也是正常,但后來殿下都十六七了,后來那些大臣,太后娘娘,甚至是圣上都給殿下送過美人,殿下都不碰的?!?/br> “如今您也說殿下是塊木頭,該不會是殿下他根本就……” 云楚迅速抬手,道:“不是?!?/br> 這個謠可不能隨便造。 她雖說沒有試過,但是隔著衣服偷偷瞥見過,她沒見過旁人的,不過想來那樣的份量在就算是跟別人比起來也是非??捎^的。 “你怎么就那么斷定他之前沒有碰過別人,萬一是有但你不知道呢?” 意春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奴婢之前是在殿下寢宮外伺候的,同這東宮內的宮女大部分都比較相熟。奴婢可以跟您打包票,但凡是送到東宮內,最后送回去的無一不是完璧之身?!?/br> “至于在宮外,那就更不可能了?!?/br> “宮內的女人美艷又干凈殿下都不曾入殿下法眼,如何會鐘意宮外的那些?” “再說了,奴婢覺得依殿下的性子,若是看上了誰,必定是要帶回宮的的?!?/br> 云楚聽完久久未語。 聽方才赫巡話音,那個女子也是被送來東宮的人,那就屬于意春的消息范疇之內。 這就意味著,意春和赫巡之間必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意春不至于在這事上騙她。 “姑娘?您可是發現了什么?!?/br> 云楚點了點頭,道:“確實發現了一個幼稚鬼?!?/br> * 第二日清早,云楚才剛起身,意春便迫不及待的進來服侍她穿衣,然后興奮的跟她稟報自己方才才得知的消息。 “沈家二姑娘自昨晚起便一病不起,臥榻在床,對外宣稱是昨日落水染了風寒,昨日寧揚侯府來來回回去宮里請了好幾回太醫呢!” “這明府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只是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叫沈二姑娘如此的?!?/br> 云楚坐在妝臺前,心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明珠經昨日一事恐怕恨透了沈袖和她。 明珠暫且不能拿她如何,但是卻可以對沈袖下手,明譽見meimei遭此重創,想必也會在沈袖之事上補償她。 總而言之,像沈袖這種優柔寡斷的女人,就算是叫她坐上了太子妃之位,也不過是權力斗爭的犧牲品罷了。 云楚不過是叫她早些預料到自己的結局罷了。 這幾天她無疑是沈袖與明珠的眼中釘,所以云楚暫且不打算出去拋頭露面,安安分分在東宮內待著。 赫巡自昨日就沒來找過她。 云楚也不著急,她已經習慣了遇事赫巡先跟她道歉的日子。 赫巡確實因為這事心不在焉了一天。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赫巡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他便一直認為是云楚對明府人不悅所以遷怒于他。 以至于今日在內閣議事時,連連批了明譽好幾回。 等到好不容易日落得空回到東宮,赫巡并未乘坐轎攆,而是獨步走在宮道上。 斂聲和雪安默不作聲的跟在一旁, 赫巡面色不虞,不知自己怎么就栽到一個女人身上,他越想越覺得可笑,走了半路,忽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斂聲?!?/br> 斂聲凝神,道:“屬下在?!?/br> 等了半天,只聞赫巡語調如常,問道:“孤有個朋友,最近問孤可有什么哄女子開心的好法子,你有什么想法嗎?” 這樣的問題實在是不適合從赫巡口里問出來,斂聲沉默了片刻,道:“殿下所說是云姑娘?” 這話又不知戳中了赫巡心里那根弦,只見他厲聲道:“誰跟你說是她?都說了是孤的好友?!?/br> 赫巡的好友根本沒有幾個,算起來只有時矜和封櫟兩人,最近也因赫巡即位而淡了來往,但這兩人基本生來就被簇擁,根本不需要去哄人的,斂聲覺得自己沒說錯:“可是……” 雪安咳了兩聲,打斷了斂聲的話。 斂聲反應過來,不太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開始認真思考赫巡的問題。 但斂聲對女人的認知也非常貧瘠,他擰著眉想了半天,想起了那些后妃收到圣上賞賜的模樣,遂而開口:“收集些奇珍異寶,送到她面前,屬下瞧好些女子都喜歡那類會發光的寶石,珠玉等,殿下不如叫您朋友試試?!?/br> 赫巡認真思考了一番斂聲的建議,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若是她已經有許多珠寶了呢?” 斂聲道:“不如送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女子應當都是愛美的?!?/br> 赫巡平日不怎么見云楚涂這些東西,但她平日會涂一層薔薇紅的口脂,回回兩人親吻的時候都會沾到他的嘴上。 “雪安,你覺得呢?” 雪安正好受夠了斂聲的膚淺認知,赫巡一問,雪安便道:“依奴婢所見,無論是金銀首飾還是胭脂水粉,都不過是身外之物。殿下不如先叫您朋友弄清楚那人為何生氣?!?/br> 說起這個問題赫巡就煩:“若是弄不清楚呢?” 雪安并不意外,道:“殿下可以叫您的好友送些東西,但奴婢覺得不應只是送點東西,不如帶她出去游玩一番,不僅能借此機會散心還能消除芥蒂?!?/br> 培養感情,一舉多得。雪安在心里默默把話說完。 云姑娘在來的路上一直好奇京城的模樣和風俗,結果來到京城,一次都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地方。 赫巡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禁加快了些腳步,道: “孤這就是去轉告時矜?!?/br> 作者有話說: 第42章 鐘情 落日余暉下, 金光鋪滿宮道,一行人走了半天, 最終還是東出進了南三所。 斂聲和雪安靜靜跟在赫巡身后, 只當什么也不知道,赫巡站在東宮大門口,抬腳要進去時, 忽而揚起下巴,突兀的解釋一句, “天色已晚, 孤這么晚去叨擾時矜怕是不好?!?/br> 雪安連忙道:“還是殿下考慮的周到, 時公子恐怕已經歇下了,奴婢看殿下不如明日再去?!?/br> 赫巡點點頭,道:“那便依你之見?!?/br> 一行人進入東宮, 赫巡未用晚膳, 只回到寢宮, 站在屏風側換了身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