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42節
云楚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赧然和欣喜一同涌上心頭,她倏然抬起手, 捂住了自己的唇, 不可思議的低聲道:“赫巡, 你吻我了!” 赫巡抿了抿唇,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唇上,他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會下蠱, 理直氣壯的低聲道:“不能吻嗎?” 他告訴自己, 反正是云楚先吻他的。 云楚興奮的搖了搖頭, 然后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可能有歧義, 于是飛速的點了點頭, 道:“可以呀?!?/br> “……” 云楚接受的太過坦然,反倒讓赫巡無措起來,不過他現在還摟著云楚的腰,少女柔軟的身體在他懷里好像是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力一樣,縱然他心中知曉應該松手,可事實上從剛才但現在,他手上的力道半點沒松。 云楚的臉紅的像顆番茄, 縱然害羞, 但更多的是興奮, 她忍不住在赫巡直愣愣的目光下伸出舌尖緩緩舔了舔被他吻過的唇, 就像是在回味一般。 赫巡:“……” 這個動作在赫巡眼里緩慢無比,他不明白明明之前見過許多比這更加香艷的場面,他從來都只覺得無趣,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這短暫又蒼白的十幾年里沒見過這么大尺度的東西。 手部力量漸漸收緊,他知道自己應該松開她,可是目光仍舊控制不住的落在這晶亮的雙唇上,喉結上下滾動,神色狠狠一滯。 就在這平平無奇的一個夜晚,被壓抑已久的欲.望與刻在骨子里的野性緊緊是因為一個淺嘗輒止的吻,還有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像是被人戳破了一個口子般,鋪天蓋地洶涌而出,幾乎是頃刻間就席卷了赫巡僅存的理性。 云楚不知赫巡心中所想,她是第一次跟人正兒八經的親親,心里不免有些激動,熟練的抱住赫巡的脖頸,然后踮起腳尖再次將自己唇送了上去。 她不知道還有其他親吻的方法,就學著赫巡的模樣覆在上面,然后又迅速離開。 她的動作非常自然,之后還歪著頭沖赫巡道:“我要親回來!” 她笑的甜美又單純,好像傳說中在山野長大不識人間情.欲的仙子,她會以為赫巡是跟她一樣把親吻當做是曖昧游戲的人。會下意識認為這個偶然認識卻幫過她無數回的少年能夠永遠純粹又害羞。 卻忽略了被愛與欲所驅使的男人并不會如同她想象中這般美好。 可赫巡看她的目光卻越發危險,還夾雜著些云楚看不懂的情緒,整個人從剛開始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握住她腰的手甚至隱隱在顫抖,像蓄勢待發的野獸。 云楚不知赫巡怎么了,又下意識的舔了舔唇。 “云楚?!?/br> 云楚應了一聲:“怎么了阿巡哥哥?” 于是猶疑不定的赫巡在這一刻篤定,這就是勾.引。 他才發現,原來他那么輕易就可以把禮制還有羞恥心放在一旁。 “你……” 下一瞬,少年就再次猝不及防的吻了上來。 急切,認真。少年的體溫熾熱無比,如鐵般的手扣著她的腰,云楚甚至有些發痛,她下意識掙扎。 “等……”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赫巡強硬又蠻橫的抱起,不是攔腰抱起,而是直接單手摟住她的臀下,騰空將她放在美人塌上。 云楚被摔的有些痛,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赫巡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在她印象里,赫巡應該紅著耳尖讓她別這樣才對。 未等她說話,她便被往后狠狠一推,靠在了墻上,緊接著濕熱的氣息再次覆上,唇齒被迫張開,就像是湍急的河流,在一瞬間包裹住云楚,讓她動彈不得,讓她窒息慌亂。 隱秘又刺激。 等到好不容易適應這個吻時,嘴唇已經有些發麻。 不知過了多久,赫巡才同她拉開一些距離。 云楚微微喘著氣,她微微抬眼,里面氤氳著霧氣,小聲埋怨他:“你那么虎干什么?” 她將下巴擱在赫巡肩膀,又道:“我又不是不讓你親?!?/br> 她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以前她只知道酒會麻痹人,但現在她覺得親吻好像也可以。 他又吻了吻云楚的唇,像蜻蜓點水。 云楚并不抵觸赫巡,但在這樣曖昧的環境里,她竟詭異的冷靜了下來。 她沒有猶豫,輕輕抬手。 像涓流不息的河流匯入廣闊的大海。 然后還沒多做動作,云楚的手就被按住,赫巡側眸問她,“你在干什么?!?/br> 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 云楚輕聲道:“哥哥?!?/br> “……” 赫巡閉了閉眼,然后突然站起身來,單手扯過一旁的衾被,將云楚整個人蒙的嚴嚴實實,然后就這般在云楚期待的心思里,像昨天晚上一樣闊步離開了房間。 然后不過幾個眨眼,被子里的云楚就聽見了慌亂的一聲關門聲。 “……?” 被子里的云楚幾乎愣住,方才還抱著她的男人現在已經沒有聲響,云楚坐起身來,扒開蒙住自己的被子。 這是又走了? 又走了! 她后知后覺,自己一個人坐在美人榻上愣愣看著房門,在一瞬間的莫名的失落后,一股無來由的怒火漸漸攀升而上。 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都已經這么主動了。這人跑一次就算了,接連兩天晚上都這樣也太過分了。 怒極反笑,她只覺得太荒唐了,掀開被子,云楚走下床,氣的恨不得去把赫巡抓回來問問。 意春見赫巡腳步匆匆的走出門,這才敢重新進去,一進去見正怒氣沖沖的坐在矮凳上,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正在沖放在桌上的木匣上的瓷杯撒氣。 云楚原本想把杯子狠狠打碎,可又害怕杯子太貴,只得憋屈的把它在桌上滾來滾去。 但這不是要緊的,惹人注意的是少女擱在嬌艷的紅唇。 意春心下一震,但她并未明說,而是試探著道:“姑娘……您跟殿下吵架了?” 反應過來后的云楚冷笑一聲,在她眼里既然親了,但接下來就是那種事,她根本不懂赫巡為什么拒絕她。 還吵架?就赫巡那個膽小鬼哪有膽子跟她吵架! 見云楚不說話,無疑是坐實了意春的揣測。 意春措辭半天,還是決定先勸云楚不要生氣,那可是太子殿下啊,這都給殿下氣跑了,得想想怎么把殿下哄回來,便開口道:“姑娘,這是因為何事???” “…殿下應該還沒走遠?!?/br> 越想越氣不過,云楚就開始跟意春添油加醋道:“沒走遠關我什么事?你們殿下怕不是個木頭吧!” 意春:“這……” 云楚又不假思索道:“就他還想娶太子妃?不知道的看他平時拽成那樣還以為他多厲害,你說這上京城那些愛慕他的人怕不都是被他那張臉給騙了吧!” 意春臉色一變,連忙制止道:“姑娘,這話可萬萬不能說啊?!?/br> 云楚嗤笑道:“憑什么不能說?你知道他有多離譜嗎?” “我就是親了一下,然后就給他嚇跑了,該跑得人是我吧?!?/br> 她啪的一聲用力一拍桌子,那個可憐的瓷盞還是掉在地上摔碎了,云楚正在氣頭上,見那么貴的被子被她摔碎了,心中越發生氣。 “都怪赫巡!” 意春道:“殿下的名諱……” “我就要叫,赫巡赫巡赫巡!” 云楚又蹭的站起身來,氣的心里冒泡,她想想還是覺得接受不了,氣勢洶洶的走向房門,心道這次必須讓赫巡給她個說法。 她一邊走一邊道:“他今天走了以后就別想再進來,我告訴你,虧你平常給他夸成一朵花一樣,我跟你說你們家殿下就是不行——” 嘩——大門打開。 云楚的話音戛然而止,同現在房門口的赫巡四目相對。 皎潔的月亮高懸夜幕之上,夜風攜裹冷氣灌入房門,院落內石柱燈座內火光柔和,赫巡高大挺拔的身形逆光立在門口,照的的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云楚對上他沉沉的目光,少年面沉如水,聲音冷冽,幾乎咬牙切齒:“說誰不行?” “……” 云楚瞬間熄了火,渾身炸的毛一下軟了下去,方才恨不得當場和赫巡對峙的氣焰也消失個一干二凈。 意春這時追了上來,聲音急切:“姑娘,姑娘您三思——” 話音未落,看見了現在門口的赫巡,意春嚇得連忙跪地,當即房子一口冷氣,磕磕巴巴道:“殿下…殿下饒命?!?/br> 赫巡暗暗呼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你先下去?!?/br> 意春得了令如蒙大赦,一點不愿在此地多留,迅速退下了,出門時還順帶把門關上了。 房間內頓時再次只剩下云楚和赫巡兩人,赫巡朝前走了兩步,云楚雙手放在胸前,心中莫名有點害怕,她朝后退著,聲音低軟,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回來了啊?!?/br> 赫巡只是出去冷靜了一下,但事實上他剛出門就后悔了,不管怎么說都不該把云楚一個人丟在房間里,于是半天思想掙扎以后又默默回來了。 他隨口扯了一個聽起來不影響他形象的理由:“剛想起來公務上有點要事,必須得回去處理?!?/br> 云楚心下緊張,一時間還真被他誆住了,她退無可退,又坐在了美人榻上,赫巡高大的身形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云楚一張小臉盡是苦色,雙手撐著衾被,靈機一動挪了挪小腿彎著腰從赫巡面前跑了出去。 “哥哥,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br> 她跑到矮桌前,動作利落的給赫巡倒了杯水,面色不失尷尬的道:“喝呀哥哥?!?/br> 赫巡不接,靜靜的看著她。 云楚維持一個姿勢久了,心里不禁有了幾分埋怨。 語氣也不大客氣::“你接不接了?” 赫巡半闔著眸,道:“你敢這樣跟孤說話?” 云楚不開心了,她嘴還疼著,思及方才這臭男人干的好事,心里硬氣了一些,決定先發制人。 啪的一聲,云楚把瓷盞放在桌上。 赫巡:“?” 云楚冷冷的看著赫巡,抱著手臂別開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