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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狹小的室內,一名女子的痛苦呻吟持續地響起。 她現在開不了口--嘴巴被某種東西封住了,只能靠喉嚨發出壓抑的喊叫聲,然而,她的求救卻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她的身子也被某種方式,固定在僅僅只有骨架的簡陋鐵床上。 動彈不得,又求援無門,她只能陷入昏暗的絕望之中,眼睜睜看著將自己擄到這地方的那名犯人。 戴著神祕面具的詭異犯人。 事實上,她知道那人是誰,不論報章雜志、電視或網路,近日內全都充斥著他的相關報導,也正因此,讓她更加恐慌,全身不停掙扎,卻沒法逃脫。 『嗯……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讓我們開始吧?』 神祕人變聲過的話語,讓女子更加悲慘地叫了起來,尖銳卻不成形的嘶吼聲讓人頭皮發麻。 『正如各位所見,這次我將示范的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工具,如何輕而易舉地讓一個人的生命消逝?!?/br> 女子的叫聲愈發慘烈了。 『膠帶,這種日??梢姷臇|西,只要到五金店之類的場所,幾乎人手可得,以至于人們很少想過,這東西究竟可以用來做多么廣泛的用途,更不會想到用它來作為兇器吧。接下來,我只會用上這個工具而已,別的東西完全不用?!?/br> 「剝皮者」用輕松不過的語調說著話,像是在談論小學生的美勞作品似的。 『今天的主角,已經被我用膠帶綑綁在床上,光憑膠帶的黏度與強韌,就足以讓她完全掙脫不了,如何呢?仔細想想,這是挺不可思議的事情吧?』 「嗚……!」 『另外,她的嘴巴也被膠帶給封了起來,僅僅這樣就什么話也說不了呢?!?/br> 「剝皮者」走到床頭,在床架上拍了一下,讓女子嚇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卻受阻于膠帶的束縛,動彈不得。 『有人或許會說,我不是還用到這張鐵床了嗎?嘛,這就有點苛求了,其實,我是可以連這張床也不用的,實際上的結果也差不多,不是嗎?不過這樣呈現起來方便許多,希望大家可以稍微體諒一下?!?/br> 說著,他從懷里取出了一綑膠帶。 『現在來考考大家:女子的口已經被堵住了,這時候,如果再往她的鼻子上貼上膠帶的話,會造成什么后果呢?』 「嗚--!」 『唉呀,她本人好像已經知道答案了呢,不過很遺憾的,這次沒辦法讓你來回答唷?!?/br> 膠帶的撕扯聲,在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格外響亮。 『那么,這次的「游戲」,就讓我們準備開始吧?!?/br> 那雙沾滿鮮血的手,緩慢地靠近被害人失去希望的臉…… ※※※※ 「……這就是全部嗎?」 「是的,至少是直到我們過來為止的全部畫面?!?/br> 「這樣啊,好,你可以先離開了?!?/br> 擺手讓鑑識人員走開,隨后,看著自己面前的屏幕,芭芭拉嘆了口氣,右手按著自己的太陽xue,一副傷透腦筋的表情。 事實上,以最近的事態發展而言,警方已經是超乎傷腦筋的地步了。 就在剛才,「剝皮者」的最新杰作,又給他們添上新一筆的壓力。 現在,警方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進行著各式各樣的採證、分析,然而,最終多半還是徒勞吧,調查是得不到什么實際成果的,芭芭拉忍不住這么心想。 她望向那位最新的受害者。 那名被綑在床上,口鼻都被遮住的女子,早已死亡多時,而警方對此無能為力,即便「剝皮者」甚至用直播方式呈現了犯案過程也一樣。 女子的鼻子也被封住后,「剝皮者」就離開了,留下她一人在房里掙扎,呼吸不能的窒息感,讓她一分一秒邁向死亡,整個過程全都被拍了下來,而整個警局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無用的反抗,逐漸的,生理反應讓她開始全身痙攣,尿液也無法克制地洩出,最終因缺氧而徹底死亡。 整個過程費不了多少時間,至少,完全不足以讓警方分析出地點、進而過去搶救。 人員抵達時,受害者已經回天乏術。 遺留現場的,只剩下那具悽慘的尸體,以及錄下其死去經過的攝像機和電腦設備。 電腦里頭,甚至還有影片的備份檔,讓人看了火冒三丈。 這顯然是公然挑釁警方的行為。 「剝皮者」傲慢地宣告自己又一次的勝利。 回到警局后,芭芭拉疲憊地癱在辦公椅里頭。 這一段時間以來,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 蘇珊遇害后,艾薇兒就再也沒來上班。她想必還沒準備好重新出發吧。畢竟是自己給她的休假,事到如今也不好要求她趕緊回來,這點只能看著辦了。 過了將近一個月的現在,「剝皮者」的案子已經又多了兩件,包含這次的話就是三件了。 每次都是將直播畫面傳給警方的囂張手法,然而,每次也都讓他們無可奈何。 蘇珊.海德曼的案子,讓他們曾經一度有過希望,可能有機會至少救下被害人一次,挫挫那殺人犯的銳氣。 然而,他們失算了。 后來,警方完全沒能救下任何一名受害者。 首先是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子,「剝皮者」用點滴的方式,將毒藥注入她的體內,當警方趕到時,毒量已經遠超致死量,而她也毫無意外地在痛苦中死去。 而后,用的是定時啟動的電椅裝置,時間當然是經過計算的,只是以警方的評估,認為「剝皮者」大意了,他們有信心在裝置啟動前順利趕到。 實際上,確實是趕到了沒錯,只是,這仍然在殺人魔的計謀之中。 破門而入的警員,也不慎觸發了陷阱,導致裝置提前啟動。 被害人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下慘遭活活電死。 死者數目一再增加,已經到了芭芭拉數都懶得數的地步了。 「剝皮者」十分狂妄,可是,不得不說,他--或者他們--有著十足狂妄的本錢。 他(們)的犯案手法實在太過巧妙、精細,所有現場都找不出任何能夠追查的線索。 警方陷入完全的困境。 唯一值得慶幸的--不知道能不能這么說--是,「剝皮者」似乎又回到了先前那樣,大約每周作案一次的模式,先前可柔.湯普森和蘇珊兩案,彷彿是特意「提前」犯案,故意打破規律的特例。 不清楚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兇殺不會像那段時間一樣頻繁發生,至少讓警方少了一些負擔。 不過,主要的難題依舊沒變。 「剝皮者」仍在法網之外,嗤笑著觀望被他耍得團團轉的警察們,像在觀賞一齣滑稽劇一樣。 而市民們,一天又一天感受著恐懼的增溫,比那地獄的惡火還要灼人,更比恐怖片更加冰冷。 社會的衝突、對立也絲毫沒解決,不如說,也隨著日子過去,而愈發嚴重了。 已經有專家示警,再這樣下去,最糟的情況甚至會導致城市的部份機能停擺,那后果想必是難以、乃至不可挽回的。 芭芭拉忍不住抱住了頭。 看見她舉止的警員、警探們,也全都是類似的神情。 他們都累了,被這該死的案子搞得沒一天能睡好覺。 所有人,都瀕臨崩潰邊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