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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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遲不吭聲地挽了個劍花,攻勢又凌厲了幾分。 旁邊的江奉天簡直莫名其妙。這小子劍法樸實無華,但足以劈山翻海,干嘛突然挽劍花,搞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難不成這種時候還要給誰看?? 陸續長老歸來,也迅速加入陣中。眾人心知此事不能久留,都相當賣力,終于,在最后齊聚一掌中,“裘漠”軀體迸裂,迅速化為飛灰。 寂靜目光中,一宗之長最后落得個被挫骨揚灰,死無全尸的下場。 眾鍛體門之人喉頭干澀,裘卓道:“……現在,便好了么?” 裘丹道:“這掌門印……又該如何?” 別說掌門印了,現在連掌門都沒了,追溯到第一任掌門往下,也沒出現過這個狀況。 能怎么辦,喪宴辦成這鳥樣,事后再提吧?,F在最要緊的事,是將那群賓客好好地送出鍛體門,再囑咐封個口。封不封得住另說,但至少掌門之事決不能傳播。 幸好這個魔一直都只能在大殿里興風作浪。 眾人面面相覷,而此刻,云閑卻道:“不對。姬……那個魔,還在這里!” 她手頭的魔石,不僅沒有熄滅,甚至還發燙地更加劇烈了??! “……”姬融雪面色難看道:“南榮紅又不見了!” 毋庸置疑,她并沒有入魔,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捎^其模樣,又不是很正常。 難道又是一個瘋女人?姬尚是瘋女人,南榮紅也是瘋女人,裘漠就這么倒霉,一連碰上兩個瘋女人?到底是誰逼瘋的誰,又是誰讓誰入的魔,誰殺了裘漠,裘漠殺了誰,他又想要什么?! 曲調聲越來越大,宿遲漠然道:“賓客,走不了了?!?/br> 裘卓道:“什么?!” 宿遲:“魔域?!?/br> “什么什么魔芋……”裘卓強笑道:“再大能大到哪兒去?!我已經讓他們都撤離……” 宿遲:“整個鍛體門?!?/br> 裘卓:“?” 姬融雪抬頭看天。大殿被剛才的武斗打破了一個大洞,雪往里倒灌,紛紛灑灑,將她的睫毛染濕。 身邊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離,身影也越來越渺遠。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介質在悄無聲息地將眾人之間阻絕。 她孑然一身立于雪地之間,耳邊只有那令人心生怨憤的小調。 終于萬物歸于寂靜。 下一瞬,有兩只手抓住了她,掌心溫暖,扣得很緊。 云閑的聲音又闖進她世界里:“大小姐,我聰明吧?好像抓住就不會被隔開!你看!” 她左手牽著姬融雪,右手牽著宿遲。宿遲旁邊牽著一臉想死的風燁,風燁的后衣領正在被祁執業拎著,一長串人。 另一邊是喬靈珊,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主殿沒了。不如說,大部分建筑都沒了,著目處只有白茫茫雪原。 “魔,靈體……”祁執業是真沒想到,魔的破壞力能強成這樣,神色復雜:“魔靈,當真聞所未聞?!?/br> 是姬尚的魔結合了裘漠的靈。否則以姬尚的修為,做不到展開這樣的魔域,對鍛體門也根本沒有如此高的掌控力。 “是啊?!痹崎e捏捏姬融雪冰冷的爪,再對比了一下宿遲的,發現自己運氣不好,攥住兩個大冰塊,感嘆道:“我們還在第一階段,它們就已經開始推陳出新,不斷創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了?!?/br> 薛靈秀:“……這個時候倒是很會用成語?!?/br> 姬融雪在,眾人都不敢怎么出口。畢竟這樣看上去,全世界受傷的只有大小姐。這什么倒霉爹媽,又是什么倒霉娃? “只是,不是說裘漠與姬尚平日里如同路人嗎?他若是不心甘情愿,姬尚要如何結合他的靈體?”云閑道:“祁兄,你能感受到執念,能不能試著在魔域中溝通一下?這樣我們好歹能知道,到底是誰害了他?!?/br> 祁執業神色復雜一瞬,道:“老實說,我一開始就這么做了?!?/br> 眾人:“如何?”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此前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不對勁在哪兒了?!逼顖虡I道:“常人的執念,多半帶著濃重的怨恨,后悔,想要復仇,諸如此類。但裘漠掌門的執念,太單純了?!?/br> “單純?”薛靈秀蹙眉:“什么意思?” “他甚至來不及怨恨,只有滿心滿目的茫然?!逼顖虡I一扯唇角,竟然不知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比較合適,“他死前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他?!?/br> 眾人:“………………” 感情您也不知道?????! 第133章 雪獅狂情(十) 云閑攥著倆大冰塊, 懵逼道:“祁兄,他就為了這個?” “恐怕不是?!?/br> 祁執業再度感應了一下裘漠的氣息,道:“是為宗門擔憂?!?/br> 掌門身邊環繞著一群見不清面目的兇手,能這般就在宗門里下手, 之后還想要干什么他都不敢想了。裘漠甚至還懷疑, 自己兩年前受到的重傷也是這方人的杰作,若不是這好不了的重傷, 他壽數至少還有百年, 如今又怎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他比起自己那一口氣,更在乎鍛體門之后該如何應對。死的突然, 兩個兒子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女兒沒來得及收攏培養, 對宗門并不忠心。若是毫無招架之力,那豈不是他幾十年的汲汲營營,一腔心血付諸東流? 或許, 他這般心高氣傲、一生居于高位的人, 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讓自己和宗門都變成一樁笑話。 “重傷?”云閑抓住了這等關鍵詞, 又繼續追問:“祁兄, 問他一下,重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執業:“……我是傳話筒嗎!” 嘴上這樣說, 他閉目半晌,神色卻驟然凝重。 “他遇到了一個散修?!逼顖虡I道:“他拼盡全力, 將那個散修斬殺,但對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傷口,極其詭異, 無論是什么醫修都無法將其根治, 只能不斷潰爛, 最后……長出一棵比人高的、不知種類的墨色果實,還會向外吐籽?!?/br> 難怪方才看到裘漠的軀體,已經破破爛爛了。想必在下葬之前,長老們將他的根系拔除,再穿上厚重的衣服掩蓋。 “無論是什么醫修?”姬融雪道:“鍛體門再缺醫修,難道不能去妙手門找嗎?” 祁執業道:“找了,妙手門黎沛?!?/br> 薛靈秀在最旁邊,道:“兩年前,三姐確實有匆匆去過一趟北界,回來之后便郁郁寡歡,一頭鉆進藥房里不出來。她只有遇到治愈不了的頑疾才會這樣??伤秊槭裁措[瞞?她從來便沒有跟我說過,她是去見裘漠了?!?/br> “黎沛醫術果然神奇。原本重傷過后便奄奄一息了,但她還是將裘漠延續了大概十數年的壽數,若在這十數年中,她找到了能根治的方法,說不準還能續命?!?/br> 云閑道:“只是,墨色果實,根系。這一看就很魔修啊?!?/br> “不是魔修吧?!憋L燁道:“若是魔修,其他長老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若真是魔修,在大殿上對入魔之事便不會如此怠慢了?!?/br> 祁執業:“不是魔修。沒有魔氣?!?/br> 風燁奇道:“祁道友,你的佛氣怎么突然加強了這么多?都能和靈體溝通了?!?/br> 祁執業看上去不想回答,喬靈珊打圓場道:“小孩子別問那么多大人的事?!?/br> 風燁:“……” 眾人又陷入了黯然神傷的思索中。 那散修又是哪位???!豪華刺客團又喜加一是么?!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宿遲說現在這個魔域遍布整個鍛體門,看來想脫離出去是有點難了。 云閑拉著姬融雪,往前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兩步,嘟囔道:“怎么回事?難道入魔之后個性也不一樣?” “自然不一樣?!毖`秀道:“有的人入魔了要去救世,有的人入魔了殺自己全家?;蛟S,入魔有時只是將心中的某個念頭放大到了極致……” “這個魔域,現在絕大部分的力量由裘漠提供?!彼捱t伸手,指尖觸到紛紛而下的霜雪,沉吟道:“若是了結他的執念,魔域或會解除?!?/br> 云閑:“……” 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半透明懸浮框出現在自己眼前。 【主線任務:找出殺死裘漠的真正兇手(0?)[一個以上,上不封頂]】 【支線任務:救出其余門派之人】 【請選擇:接受去死】 “走吧?!痹崎e又再度邁開步子,道:“先去找找其他人在哪里?!?/br> 按照姬融雪的指路,眾人在雪亭附近找到了那一群賓客。 說“找到”,也的確只是找到了。 像是被一層透明的介質包裹,云閑只能聽到這些人的聲音,但目所及處仍是只有一片空白。 研墨門那個大漏勺這種時候還不忘發表一下演講: “諸位!不要太緊張,這樣失了風度!越是到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團結一心,眾志成城!方能共渡難關。古話說,歷經風雨方能見彩虹……” 那熟悉的北界小女修這次更不給面子了: “拉倒吧你!就你這三拳打不死一只狗的弱雞樣,跟你歷經風雨得腦子多不通?!” “你你你你!你口出狂言!” 那一行人和自己這頭似乎看到的東西并不一樣。也不知是經歷了什么,還有細微的抱怨聲: “這就是姬大小姐說的魔人?都能闖到鍛體門里面來了,那其他宗門還怎么活???” “你怎么就一定知道這是魔人作祟?說不定就是鍛體門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呃,似乎也沒什么好處?!?/br> “我還以為都跟那散修一樣,只禍禍自己家人呢?,F在怎么辦?長老也都不見了?!?/br> 云閑頓了一下,不敢將兩邊人的手放開,擔心一放開眾人也斷聯了,吸氣道:“那邊的——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那頭兵荒馬亂一陣,白胡子老爺爺咳嗽一聲,深沉道:“有什么事嗎?!?/br> “……這個時候就不要記仇了。心眼太小了!”云閑鎮定道:“如你們所見,這就是入魔之后的人。不好笑,很強,很恐怖,和腦子進水不是一個等級?!?/br> 之前在殿上開玩笑說同桌腦子進水的修士漲紅了臉,訥訥道:“還說別人記仇……” 小女修在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再道:“云道友!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比較合適?” 大漏勺:“這里這么多人,何必問她?我們自己便可以走出一條路來!” “你是不是腦子有???”小女修煩得不行,“她這么說,肯定是有經驗了。不問有經驗的人,難道要問你嗎?你若是不想聽,自己把耳朵捂住便是!” 大漏勺又是一陣“你你你你你”。仿佛突然罹患了什么癲癇馬上風。 “好說!”云閑問:“你們方才遇到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