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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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閑道:“所以,我為什么要按照你說的去做?” 黑袍人一怔。 她眼里的防備如刀鋒,一點都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就這么直直刺向竹笠之下閣主的面容。 閣主輕笑一聲,竟是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真容。 眉眼彎彎。 黑袍人終于在這個時候發覺了異常,與其說是和云閑相似,不如說是和蕭蕪的眉眼一模一樣,只不過添了幾分漫不經心,看起來要不那么凜冽些。 “忘了說了,我不會害你的?!遍w主悠悠蓋回竹笠,道:“按照輩分來算,你應該要叫我一聲……姨姨?” 蕭原,劍閣三十年前的天才之一,后來驟然銷聲匿跡,不知去了哪里。 “誰知道你那是不是□□,少抄襲我娘親?!痹崎e不為所動:“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又不笨?!?/br> 蕭原手一翻,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大堆黃燦燦的房契。 “小云閑?!彼Φ溃骸澳阒烂?,這眾城有三分之一都是姨姨的產業喲?!?/br> 黑袍人心想,這時候拿房契做什么,難道能解釋清楚□□的事—— “姨姨?!痹崎e的眼神驟然變得清澈不少:“那我們等下去哪里吃飯?” 黑袍人:“……” 怎么回事啊你?。?! 第57章 得雅號 宿遲提著一兜各色小吃, 身上被染的全是豬油渣味兒,一回來,就發現那么大一個師妹不見了。 他眉宇緊鎖,喚出欺霜, 道:“找?!?/br> 欺霜最近總跟著云閑, 也差不多能辨認出她的氣息,但顯然這把劍不太樂意宿遲把它當狗使這種行為, 忸怩了一瞬, 最后還是在此人寒如冰霜的神情中往前指去。 是鬧市區。 宿遲邁步,跟隨著劍指方向向前追去。 “吃什么?你想吃什么, 說便是?!笔捲菩Ψ切戳丝此莅桶偷男∧?,道:“在去唐靈國之前, 你要吃多少姨姨都帶你去?!?/br> “醬鴨?!痹崎e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個時候倒是還開始打蛇上棍,“靈珊和風燁也好久沒吃飯了, 能帶上她們一起么?” 蕭原道:“當然?!?/br> 云閑:“大師兄不知來不來。還有, 我蹭了薛道友好多靈石, 雖然我沒打算要還, 但是給他打包一點還是可以的?!?/br> 蕭原:“可以?!?/br> “這魁首太明顯了,我打算帶它去鍛劍師那兒換一身劍鞘, 看起來會比較善良些?!痹崎e遲疑道:“不知能不能——” 黑袍人:“……”臭外地的來懸寶閣要飯來了? “自然可以?!笔捲瓋H用一句話就終結了比賽,“這些靈石都從你此次任務的酬勞里扣?!?/br> “好奇怪?!痹崎e清澈道:“怎么突然肚子就不餓了?!?/br> 蕭原啞然失笑。 她自然知道云閑并沒有相信自己, 也知道要是能找到機會,這孩子早就撒丫子跑到不知哪兒去了,但這等個性, 就是很合她胃口。 修煉嘛, 肯定是不能太要臉的。一要臉, 就容易吃虧。 蕭原背手往前走,云閑跟在后頭,又追問:“娘親方才走了,小姨怎么不去敘敘舊?” 她現在倒是興趣來了,還開始東問西問打探消息起來。 畢竟懸寶閣閣主這么神秘,不趁機多問兩句太虧了。 “敘舊?我皮癢了?”聽蕭原的口氣,她是特意等到蕭蕪離開了才現身的,“你娘親就是知道我在這,才走的這么干脆利落?!?/br> “是這樣嗎?”云閑持保留意見,“我還以為是因為宿遲在?!?/br> “你那大師兄也見不得多靠譜?!笔捲挠某种耋?,隨口上點眼藥:“看你都丟了這么久了,也沒見他找來?!?/br> 說人人到,她方一轉身,就瞧見宿遲站在二人之前,冷冷喚道:“云閑?!?/br> 他左手還提著那一兜各色各樣冷掉的小吃,右手卻已經按在了劍柄上,朝這邊看來。 場面冰冷一瞬。 難纏的來了。 “好吧,當我沒說?!笔捲堄腥の兜溃骸澳氵@師兄還是挺靠譜的?!?/br> “不會不會,哪里哪里?!痹崎e聽不得她這么說自己,不贊同道:“不過區區分神期,有什么靠不靠譜的?!?/br> 蕭原:“……”倒是會活學活用。 “云閑?!彼捱t站在不遠處,上下掃視她一番,沒有發覺傷口,方道:“此人是誰?” 云閑尚未開口,就察覺自己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攬而過,朝一處方向凌空飛起,眾城大道上車水馬龍的街景瞬間縮小,從眼角間飛掠。 身法輕盈至極,猶如春燕踏回,悄無聲息,竟沒有任何一人抬眼看來。 云閑迎著狂風,垂眼,足下踏著的是一柄淡青寶劍,劍柄上刻著幾朵蓮花,栩栩如生,隱隱間有淡雅香味沁人耳目。 唔,她想,這把劍,似乎和娘親的是雙生劍,這身法,熟悉的輕燕點譜,做不得假,那么現在站在她身前的,很有可能就是真小姨—— “醬鴨,還吃不吃?”蕭原傳音而來,“就當見面禮了?!?/br> 云閑看著身后大師兄化作一道流光跟來,沉吟片刻,道:“吃!” “……” 片刻之后,云閑終于坐上了眾城最昂貴的酒樓包廂。 醬鴨擺了一桌,打包一桌,蕭原像是對這些無甚興趣,只是提著酒壺,問:“喝酒么?” “不喝?!痹崎e吃得滿嘴流油,匆匆搖頭。 “為什么不喝?”蕭原道:“酒可是個好東西?!?/br> 云閑:“不好喝。太苦?!?/br> 黑袍人一言不發地坐在身旁,心想,果然還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孩子。 她并不覺得閣主露出的面目就是真面目,畢竟此前被閣主這么哄騙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九個了,下場全都好不到哪兒去。 閣主也不止只會劍這一門,其他功法也很精通。 蕭原倒是不知道下屬在想些什么,而是遙遙看向酒樓之下。 宿遲站在門外,與她對上一瞬視線,平靜地走開了。 不知道云閑認出來沒有,看來他是認出來了,蕭原是知道此人一點傳聞的,認人向來只靠兵器。 “那唐靈國?!痹崎e一邊吃,一邊還心系任務,“還有什么更多消息么?” 蕭原一頓,笑道:“這么快就答應了?” 云閑不言。 她看到蕭原拿出那副畫像時,就知道對方多半沒有惡意了。 因為,即使蕭原不說,云閑接下來的第一打算,也是要去此處。 四方大戰結束之后,她在床上躺了這么些天,沒有第一時間得知即墨姝與仲長堯的動態,待到醒來之后,才發現這兩人竟然同時消失了。 即墨姝和魔教一眾人馬消失很正常,再不趁亂消失,作為公敵,就算是眾城之人對他們沒有多大意見,那些死去的散修宗門也絕不會放過復仇機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只是當時觀即墨姝的情況,不知還能不能存活下來,那群蠱蟲在她的體內吞噬血rou,盡數爆發,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倒是仲長堯…… 話本中,他代表東界參與了四方大戰,很快就俘獲了即墨姝的芳心,還因媚煙柳的獻身而火速晉升到了元嬰期。跳躍過了所有玉璽、遠古戰場之事,他成功帶領東界壓制住了北界的刻意針對,在絕處逢生之時奪得第一,從此初出茅廬名震天下,為后來的修真之路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石。 而現在,他跟隨著南界薛靈秀,只有前期在獨行俠期間獲得了一些關注,歸隊之后,更是從頭掉線到尾,作為一個半步元嬰的高手,存在感稀薄到將近沒有。 別人云閑不敢揣測,仲長堯這類人若是得了這種待遇,真是比要他死了還難受。 奪魁結束之時,他本該跟隨南界一同休息,為何在那時卻陡然消失了? 去了哪里? 看似想了很多,但其實只是一閃而過,云閑抬眼,見蕭原挪開滿滿當當的碟子,將牛皮紙緩緩鋪到桌前。 唐靈國,地處東界一偏僻盆地。 方圓千里,靈脈不存,百年不出一位生有靈根的嬰孩,自那時以來,所有人都無緣修仙之路。也不是沒有修士前去一探究竟過,但也無法久留。天地間沒了靈氣,對修士來說猶如自斷一臂,斷翅之鳥怎可飛翔,在那兒久住,只會讓軀體的雜質愈發沉疴,最后甚至影響到靈根。 就是這么一個離奇的被詛咒之地。 云閑握著鴨腿,專注看向牛皮紙上墨跡。 沒錯,與話本中如出一轍。 唐靈國的郡主唐無可,便是仲長堯四方大戰后收入后宮的第一位女子。 彼時仲長堯春風得意,在懸寶閣內與人打賭,接下了這當時被劃分到天階的任務,只身前往東界。 也不是只身,即墨姝一直在后頭偷偷跟著。 他接任務,說是為了取得懸賞蕩疴草,療愈即墨姝的內傷,但就算他再多么天賦異稟,那時也是堪堪元嬰期,那位自稱魔尊的魔修可是分神期,不論誰看來都覺得他是去送死,于是負責接取任務的懸寶閣管事特不給面子地將其當眾又吊了一頓,仲長堯勃然大怒,再度拿出了他的經典三板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云閑私心覺得,這話適用范圍太廣,說不定能直接用到他入土。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禿!莫欺老人臭!墳頭草增高術!骨灰盒之震顫! 自然,說是給即墨姝找仙草,要解救郡主不被假魔尊拉去大婚,結果人到了那兒,發現郡主生的實在是國色天香,美麗不可方物,雖然不及即墨姝美艷,但別有幾分端莊高貴之意,讓人心癢難耐。 遂救著救著就救到自己房里去了。 云閑翻著翻著,發現竟然還添加了贅婿等戲份,娶了郡主,還直接倒貼一整個小國。要知道那小國雖然沒有靈氣,但礦石資源相當豐富,到時全歸了仲長堯,再也不怕靈石不夠花了。 不對。 內傷? 云閑似乎發現了些端倪。話本中,即墨姝分明沒有用蠱,又怎會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