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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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執業有點別扭,不大想過去。 “什么冰影巨蜥?”為首的佛鄉大師兄微微一惑,旋即道:“那肆虐作惡的妖獸早已被我們封印了?!?/br> 云閑:“?” 那為什么還一直被耗在這里?看上去這附近也沒有什么特別厲害的妖獸啊。 佛鄉大弟子看到祁執業,面上神情先是高興了一瞬,又立馬沉下來:“執業,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難道又造了殺孽?” “我沒有?!逼顖虡I嘖了聲,真是十分憋屈:“難道我在師兄眼里就是那種沒事殺兩只妖獸玩玩的人??” “沒有就好?!贝蟮茏游⑽㈩h首,“阿彌陀佛。不是我想啰嗦,只是縱使是妖獸,也分善惡。若是那種已經害死人命的,可以將其封印。若是只有作惡之心,沒有作惡之實,便要試圖感化,若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痹崎e見祁執業一臉想死,連忙巧妙地打斷話頭,道:“那大師是為何一直待在此處?” “這……”大弟子一頓,望向眾人之間已然快要淡化的幾個虛幻身影。 那幾個虛幻身影身著古代甲胄,手上還拿著怪模怪樣的兵器,正在用頭撞著陣法,嘶啞地不知說著什么。 “這似乎是遠古戰場逃脫出的兵靈?!贝蟮茏拥溃骸霸鼓钐?,我們難以將其度化,但總不能將其放著繼續游竄,只能先暫時嘗試消解其怨念了?!?/br> 云閑一頓:“遠古戰場?那,玉璽?” 大弟子長嘆一聲,從懷中取出那枚朱雀璽,道:“貧僧從未想過要借此開啟戰場,可,看來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了?!?/br> 兵靈有口,他們從此得知,四枚玉璽中三枚被點燃,便可以開啟遠古戰場。但若是四枚已然齊出,那么在第十八個晨昏交界之時,遠古戰場仍是會開啟,時間拖的越久,內中的東西愈發躁動。這十八日中,修士這方的人數只會越來越少,不會變多,此消彼長,戰場便越來越危機四伏。 只能說,是一個壞選擇和一個更壞的選擇之中取其一。 有戰場,就一定會有傷損流亡。佛鄉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如此,但事態這般,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 就算不為爭強,只為保護,也要點燃玉璽,為門派多做綢繆。 “這是,安排的妥妥當當啊?!痹崎e心中的異樣感覺又深了些,問道:“那究竟要如何開啟?” 大弟子點頭,道:“三枚同時點燃?!?/br> 云閑:“……” 原來如此。 這要求看似簡單到離譜,但實際上也太苛刻了吧!若不是云閑隨地撿了個大便宜,強如鍛體門,也頂天了集齊兩枚。且另一枚極大可能會落在不同界的門派手里,誰會跟云閑一樣天天排排坐點玉璽還交流心得???見著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大弟子看向她,道:“小友此處有一枚,可第三枚呢?” “稍等。馬上?!毙液盟悬c人脈,云閑把之前姬融雪給她的傳信符拿出,靈氣催動,傳音道:“大小姐,在嗎?” 很快,姬融雪清冷的聲音傳來:“說?!?/br> 這傳信符的功效太短,距離越遠越不好使,這就是考驗默契的時候了,云閑選擇了不解釋,而是直接道:“來,我數完三二一,你那邊就開始點玉璽,三,二,一——” 話音方落,她便催動全身靈氣瘋涌進掌心玉璽之中,佛鄉大弟子見狀也急忙跟上,靈氣抽離之間,云閑幽幽看見那噩夢般的老夫子虛影又緩緩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心頭一跳。 不是吧,難道是失敗了?! 那老夫子背著手,搖頭晃腦,緩緩啟唇: “一加一等于幾?” 云閑:“………二?!?/br> 要不要這么敷衍啊你們!果然之前刁難她就是單純沒素質吧??! 霎那間,三道沖天光柱直上云霄,天空瞬間一片晝亮,甚至刺眼到讓人無法直視。 大地恐怖震顫,自三道光柱的最中心地帶,一整塊龐大的地面瞬間凹陷,無數妖獸灰飛煙滅,兵荒馬亂中,遙遠的天際之處,緩緩浮現出了一座古老的戰場。 山峰之上,一把古樸的劍插在峰尖,發出天地間都無法忽略的耀眼紅芒! “…???”祁執業皺眉道:“法杖?” 風燁呆愣:“什么法杖?那不是一把琴嗎……” “不?!毖`秀緩緩道:“那是,魁首?!?/br> 無形無狀的天階之武,得魁首者得天下,誰若是得到它,便是此屆四方大戰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就在此時。 遠古戰場,終于開啟了! 第47章 遠古戰場(一) 戰場一開, 驚天動地,整個秘境都為之震懾。 一如遠古之名,整座戰場并不如原先眾人所想的一般水落石出,而分明是硬生生在秘境中心鑿出了三千里屬于自己的地盤, 三千里內, 原有的所有景象被撕裂拉扯,重重壓在黃土之下, 所有生機瞬間湮滅, 唯余一片死寂。 死寂之上,唯有魁首遙遙插在最高處, 迎風閃掠妖異紅芒,似乎很近, 卻又遠在天邊。 戰場已開,速去奪魁! 四面八方尚還在秘境中的正派子弟不約而同放下手中之事,化作一道道迅捷流光, 朝著戰場方向傾巢而出, 誓要爭先。 “阿彌陀佛?!狈疣l大弟子嘆了口氣, 轉頭看向遠方, “貧僧只希望,不要再妄造殺孽了?!?/br> 二人手上被點燃的玉璽瞬間變為齏粉, 竄出兩道玉白光芒,沒入云閑和他的身體, 云閑若有所感,一看。 小臂之處,突然多出了一道繁復烙印, 觀其象征, 是一條正在盤著假寐的青龍。 云閑:“……” 怎么高低還給她整出來一條花臂。別說, 看著還挺帥的。 旁邊的其他弟子全都嗖嗖飛過,唯恐晚去一會兒魁首就被人奪了先,這兒的一行人卻是短暫的沒了動靜。 的確是到了要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云閑轉身,看向祁執業與薛靈秀,兩人垂著眼,看不出什么神情。 佛鄉在此,戰場已開,祁執業絕對是要和佛鄉一同行動的,他早前就已然說過。 薛靈秀旁邊便是仲長堯。他的傷勢好了不少,現在神情反倒明亮了些許。 喬靈珊和風燁默默站到了云閑身后,三方人馬涇渭分明,分出了清晰界限。 東、南、西。 就如一開始一般。 云閑指尖摩挲著欺霜的劍柄,一派自然地拱了拱手,道:“各位,保重?!?/br> 薛靈秀輕輕一笑,道:“保重?!?/br> 祁執業不冷不熱道:“擔心你自己先?!?/br> 她與喬靈珊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下一瞬,足尖一點地面,凌空向戰場趕去。 呼嘯而來的狂風中,云閑被刮的臉蛋快要變形,總覺得這遠古戰場不簡單,朝熟悉的東界二人組喊道:“不要輕舉妄動,小命要緊,知道不知道?” 喬靈珊:“啊——風太大了你說什么——” 風燁驚慌失措:“我的琴,我的琴忘拿了!” “……” 有傳聞道,遠古戰場來自千年之前。 當年兩國交戰,戰況膠著,十萬大軍在此纏斗數月,非但未能決出勝負,反倒糧草耗盡,眼看就要露出疲態。守城大將等待著主公的消息,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當做棄子,遲遲等不到后方糧草支援,在此荒涼之地腹背受敵,最終彈盡糧絕,慘案徒生,草皮都被扒了干凈,敵軍破城之后才發覺,城中將士們不是在戰場上護國而死,大部分是活生生餓死的。 魁首生于天地之間,便由這萬萬人的性命所催化,吸收了血氣煞氣,方成神兵。 云閑三人抵達時,遠遠地竟看不清內里狀況,只能窺見濃郁血色,如霧一般籠罩在古老殘破的城墻之上。 剛剛進入的第一波人已經不見蹤影。 “被關了這么久的兵靈,想來脾氣不是特別好?!痹崎e想起方才逃脫出來的那幾個兵靈,怨念都快溢出來了,至少也要金丹期才能對付,“現在直接這么進去,不行啊?!?/br> 而且那還是幾個雜兵。戰場之內,兵士自有陣型,說不定還會配合,更加危險了。 魁首的誘惑實在太大,就算知道危險,還是會有人前仆后繼。 喬靈珊看了眼那血霧,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轉頭看了眼風燁。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憋L燁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現在已經鍛煉到只會結巴了,“不就是血,誰還沒有點血了?哈,哈哈……” 三人沒有貿然進入,而是等了片刻,就在此時,血霧中突然傳來一陣靈氣翻涌,兩個散修暴退而出,面色慘敗。 這才多久時間,其中一人的右臂便已經被齊齊斬斷,鮮血噴涌,徑直染紅了足下大地,另一人迅速將其處理,二者身后,還跟著幾個修為仍弱出一線的修士,一邊奔逃一邊惶恐回頭—— 眾人后方,一個持著長戟的兵靈長嘯一聲,便要再度撲來! 半空中,一道輕盈劍氣閃掠而去,將那兵靈的長戟打掉,隨后,又一道劍氣緊隨而去,兵靈長嚎一聲,倒在地上。 這兵靈與大荒古堡內的雕像之靈相似,只能限制行動,暫時破碎,并不能真正殺死。能達到“殺死”這種一勞永逸效果的,大概只有佛鄉弟子,不過在他們那兒,這叫超度。 眾修士驚魂未定,腿都快軟了。 四方秘境內多的是妖獸,好歹都是獸類,這兵靈長相恐怖,太容易令人想到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而且殺不死打不滅,修為還不低。 “多謝道友相救?!弊钋胺侥菙嗔艘槐鄣男奘繎K白著臉,想拱手沒拱成功,“這血霧中全都是成群結隊游蕩的兵靈,感覺極其敏銳,方才有同門一個不慎,已經失散了。即使僥幸上了城墻,上頭還有弓箭兵和投石兵等著,實在是訓練有素……” 原本就是一支守城軍,又怎么可能不訓練有素,云閑將儲物戒中刀宗的藥草給他一些,道:“有人進去了么?” “有?!蹦侨朔竭M去就受此重創,又親眼見著同伴失散,再有什么心思也抵不過小命了,“方才我見一位金丹五層的道友攀過城墻了,但進去之后就沒了聲息,不知里面還有什么東西?!?/br> 云閑說了句非常正確的廢話:“更恐怖的東西?!?/br> 那人:“……” “多謝道友?!蹦侨艘蝗骋还照酒饋?,苦笑說:“我這等修為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在外頭等著結果便是?!?/br> 沒個金丹五層連入門門檻都摸不到,一看就是強者的游戲,小蝦米還是別隨便摻和了。 云閑覺得他的決定還是明智的:“嗯。保重為好?!?/br> 眾散修垂頭喪氣準備離開,忽然,又聽到云閑清朗的聲音,“不,等等?!?/br> 眾人:“?” 云閑:“我觀你們是劍修?劍修好啊,東界劍閣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