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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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它!”那人聲音都在顫抖,“上次的那只妖獸!果然來了??!” 聽聞動靜,營地里的人也匆匆出現了,喬靈珊站在最前面,努力鎮定道:“在哪兒?!” 一如上次所說,是真的看不見。 不是容易忽視的那種看不見,是明明知道它就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捕捉不到身形的那種看不見。 一聽有妖獸,祁執業來得比誰都快,差點把后面的薛靈秀擠一個趔趄,他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沙石,并未露出疑惑神色,而是迅速打了個響指,金紅火苗如梭般落進中央那堆早已熄滅的木材中,瞬間竄起來熊熊巨火。 明亮火光照亮了整個營地,眾人終于可以通過微微扭曲的空間,隱約窺見了這只妖獸的形狀。 眾人:“……” 云閑:“……還真是,不看一天難受,看了難受一天?!?/br> 這鬼東西長得也太獵奇了! 比三人加起來還高的身體小如葫蘆,上面挨挨擠擠長滿了不斷轉動的細小瞳仁,自身體以下便是八根碩大粗長的堅硬蟲足,正在緩緩扭動著,拱衛著那堆小眼睛。 本來普通蜘蛛就已經長得不如何美觀了,這只就已經長到有些不禮貌的地步了。 眾人皆面白如紙,唯有風燁面色紅潤——他早已安詳地往地上一躺了,喬靈珊踢一下他手,“別暈,起來彈琴!” 他安詳地開始扒拉琴弦。戰曲斷斷續續的,但好歹有點用,眾人覺得體內靈力的流轉速度上升了一截。 云閑就是單純覺得這玩意兒長得好惡心,祁執業估計也是,薛靈秀反倒是臉色最正常的人。 學醫的,蟲草血rou見多了,耐性自然就強了。 她視線牢牢盯視著突然靜止的妖獸,見縫插針往其身后瞟了一眼,所幸沒有其他東西跟著,這個半步元嬰就夠眾人好受了。 妖獸的無數只小眼睛停止轉動,驟然動作,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向前爬行而來—— 它第一個目標是薛靈秀! “搞什么?”云閑拔劍上去,嘴上還不忘說話,“現在妖獸也知道起手先打醫修了?薛兄跑跑跑,離它遠點!這一腳下去你老胳膊老腿受不了??!” 薛靈秀還用她說,繃著臉閃身而退。 它先針對薛靈秀,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昭然若揭,把醫修給廢了,這只隊伍后繼無力,離被廢也差不了多遠了;好處也有,薛靈秀不怕蟲子,心理素質好,不會臨陣慌亂,還能配合戰術。 半步元嬰果然強悍,云閑甚至都沒有和它正面對抗,只是提劍擋住了其中一只舞動的觸角,欺霜就被壓到半彎,險些斷裂,她手腕一片發麻,只能撤手;祁執業一言不發地從她身前掠過,一拳過去,終于險險將那只就快要伸到薛靈秀眼前的觸角給打偏了。 觸角蹭著薛靈秀的臉旁過去,扎出來深深的沙坑,想也知道,這一下若是落到人身上,至少扎個對穿。 祁執業的指骨開始流血,那叫一個迅猛,云閑急急問:“法杖?” “丟了?!?/br> “在哪?” “不知?!?/br> “手?” “可以?!?/br> 云閑:“……” 沒了法杖可以個毛!一共就十根指頭夠砸。 戰場無眼,交談最多只能兩個字,云閑一邊在密不透風的觸角陣中解救薛靈秀,一邊想盡辦法觀察這死蜘蛛的要害,沉痛地想,不論如何,終于到了戰斗的時刻了。 不斷有人被勁風掃到,吐血而退,妖獸離薛靈秀的距離在拉扯而進,但眾人也開始發覺了不對。既然這妖獸境界如此,想必早已通智,看得出來薛靈秀的修為是一行人中最高的,而且也知道這樣下去拖延對自己不利,但它卻從頭到尾執拗地追著薛靈秀不放,一點目標也沒有轉移,仿佛就是沖著他來的一樣。 云閑忙亂間問:“薛兄,它跟你有仇???” “有什么仇?”薛靈秀遛蜘蛛遛了半天,氣喘吁吁,盡力讓嗓音平穩:“我第一次見它?!?/br> 喬靈珊喘氣道:“是不是、身上有什么東西?!” 似乎有理,云閑下意識道:“可他身上能有什么東西是我沒有的?” 眾人很不適時宜地沉默了一瞬。 “……”云閑尷了一尬,看見蜘蛛腿上的剛毛正在隨風蠕動,似乎不斷嗅聞著什么,突然茅塞頓開:“薛兄!那個巨霖花!它是不是想要這個?!” 若是這妖獸憑氣味在認人,那毫無疑問就是這個了。 薛靈秀如此龜毛,每日都要用巨霖花洗手,隨身攜帶,放在袖袍內,讓衣角能聞起來有皂莢氣息。 薛靈秀面色一變,眉頭緩緩蹙了起來。 “把東西給它,它能消停會兒嗎?”有人已經苦不堪言了,實在太累,“那花似乎沒什么多大作用?!?/br> “不行!”薛靈秀矢口否絕,“那玩意可是……” 中計,他當初就該發覺不對的。 巨霖花是珍稀之物,在南界能拍出極高的價格,入藥之后更是用途廣泛,和什么靈草都能搭配,激發藥性。但薛靈秀家大業大,富得流油,什么東西沒見過,若不是實在潔癖毛病發作,對這藥草壓根沒什么興趣。 可除此之外,它最隱秘卻也最流傳廣泛的用法,是針對某些求子無能的男修…… 來不及多想了,觸角再次襲來,薛靈秀側身躲開,可這一次,衣角被不慎掛住,“撕拉”一聲,袖袍從頭到尾被撕裂,露出里面褻衣和大半白皙胸膛,他一怔,在眾人灼灼視線中立馬捂住了領口。 巨霖花落在地面上,瞬間被卷走了。 半空中傳來了令人牙酸的進食聲,緩慢,卻又讓人無法忽略。 在這轉瞬而逝的一瞬間中,眾人的想法各不相同,都異常精彩。 薛靈秀:‘可惡,被看到了…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巨霖花被奪,難道還能增強這鬼東西的修為?可惡,被看到了……’ 祁執業:‘體格鍛煉得還不夠,難怪這么弱?!瓫]指骨用了,一會兒換腳踹吧?!?/br> 云閑:‘噫欸,看光光了…要害到底在哪?眼睛?關節處?不管了先砍一砍試試。嘖祁執業沒武器真是個大問題,該怎么解決?’ 喬靈珊:‘只有我看到了?算了,大家不說我也不說。這妖獸怎么沒動靜了?’ 風燁:‘打完了沒有?怎么都不說話,我是不是錯過什么了,可以睜眼了嗎?’ 一瞬過,進食聲停止。 蜘蛛停住,然后,眾人眼睜睜看著它的腹部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隆起,又平坦,白色的卵下雨般掉落在地面上,遇沙即溶,不過呼吸之間,地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丑陋小蜘蛛,嘶嘶聲鋪天蓋地,不要命似的噴著粘液,正圍著一行人聚攏而來! 青出于藍勝于藍,一浪更比一浪強,崽長得比娘還不禮貌,這么泱泱一大群好像要來趕集,頓時強如薛靈秀都快繃不住了。 風燁剛一睜眼就見此慘狀,又嚶嚀一聲暈了回去。 混戰中,才是最考驗隊友默契的時刻,云閑抽劍,一馬當先:“等什么,快一起上??!” 戰場瞬息萬變,戰斗相當激烈,打斗異常精彩! 薛靈秀祭出斬情針,俊秀眉眼萬分凝重,無數長針浮在半空,向密密麻麻的蜘蛛暴射而去。 效果立竿見影,云閑“嗷”了一聲,薛靈秀蹙眉看去:“喊什么?受傷了?” 云閑:“你扎我腳了!” 喬靈珊默默:“其實也扎到我了?!?/br> 薛靈秀尷尬地不知往哪看:“……少叫!一會兒治就是了?!?/br> 沒什么作戰經驗,治病救人很準,用來打架準頭就不怎么好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那只大蜘蛛在下了無數小蜘蛛后似乎短暫地進入了虛弱狀態,擒賊先擒王,云閑左腳蹬右腳上天,下定主意就要朝蜘蛛的復眼處出劍,結果斜刺里伸出來雙長腿,云閑一驚,急急剎車! 很不巧,祁執業也剎車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風似的再次出手! 這次也很不巧,兩人都沒剎車,齊齊撞上,往后一彈,差點摔回地面。 蜘蛛幾百雙復眼就這么靜靜看著二人:“?” 小蜘蛛蜂涌而上,一口咬不死人,但粘液會讓人行動不斷遲緩,眼看眾人是有點扛不住了,云閑奮力一邊揮劍一邊指揮:“祁道友,不要藏著掖著了。金鐘罩啊,快開金鐘罩!” “什么金鐘罩?”祁執業比她還煩:“我不會那個?!?/br> “?”云閑大為震驚,甚至覺得他在開玩笑:“佛修怎么可能不會金鐘罩??這不是你們的基本功嗎??” 祁執業似乎相當不喜歡人說這個,神色一郁:“憑什么是佛修就一定要會?你見過所有佛修了?難道所有琴修都會削蘋果?” “別吵了!”風燁在下面彈琴彈的手快抽筋,無故還要被拉出來開涮,哭喪道:“又、又關我什么事!” 雞飛狗跳,狗急跳墻,強人所難,難于上青天。 第一次檢驗小隊默契的結果水落石出。 那就是,壓根沒有默契。 “……” 遠遠的另一邊,姬融雪再次聽到了云閑一行人的聲音。 是巧合,她冷目微凝,朝那頭看去—— 聽聲音也能聽出戰況激烈。還有,她從未見過如此吵鬧之隊伍,仿佛每個人都長了八張嘴,無時不刻在向外放送音波。 姬融雪身后的健壯男人向前一步,問道:“大小姐,在此駐扎么?!?/br> 姬融雪:“嗯?!?/br> 令行禁止,鍛體門眾弟子于是沉默地盤腿而坐,只能聽到腳步和細微的布料摩擦聲。 不用說眾人也明白,姬融雪不會趁人之危,現在在此停駐,大概是想了解一下對手的招式路數,下次若是對上,也有幾分優勢。 但眾人在這盤腿坐了半刻,實在被吵得耳朵疼。 ……別人也就算了,看身形,那不是南界的薛靈秀么?平時最注重風度形象那個?若不是記得臉,他們現在都快認不出人了。 他們知道,那種修為的妖獸的確很難對付,即便是己身對上也要傷一番腦筋,只是這樣吵吵嚷嚷的,聽得見指揮嗎? 健壯男人跟著姬融雪看了一陣,主動問道:“有什么頭緒?” 姬融雪還是用那種幽幽的眼神盯著云閑,半晌才吐出一句,“殺性不足,經驗太少?!?/br> “說的是?!蹦腥说溃骸罢门c祁執業互補?!?/br>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互補?!奔谘┛粗穷^的云閑一劍差點戳到祁執業腳踝上,面無表情地說了個超冷的諧音梗,“應該是互捕?!?/br> 男人干笑:“哈,哈!” 姬融雪:“好笑嗎?” 男人連忙道:“好笑,很好笑的大小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