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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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河赤裸著上身皮膚和他的銀發一樣蒼白,溫暖的房間里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身體浸泡在巨大的藥盆中,槿棉只是靠近他就能感受蠱蟲的異動,他的血已經失去了效力,難以抵抗由母體釋放的毒素。 “教主……”白露屈膝跪下隔著簾子不帶任何感情的和他匯報近日處理的事宜,無非是一些長老的關心,教內剿滅了多少邊外劫匪繳獲的武器和馬匹如何處置,賣掉的錢拿去恢復邊城百姓的生活,天魔教黨羽眾多甚至壟斷了邊外的貿易,多是亡命之徒為了保證利益尋求教內庇護而聚在一起,這些在中原明哲保身的正派人事永遠不會理解。 魔教的貿易如同蛛網覆蓋在中洲各地,誰能想到天魔教總舵竟然會在鳳谷鎮這樣的避世之地。 這個地方野蠻迷信但是貿易自由,任何“人”和“物”都能標價,殺戮與人間煙火共存…… 這樣的秩序延續了多少代呢?現在維護這套秩序的領導者,他累了。 槿棉的思緒飄向遠方,不覺白露已經把事情匯報完畢。 孟雪河像是睡著了,槿棉不敢靠近他,普通人無法感知這種毒素,她甚至能聽到藥盆中的人,脖子上的血管在均勻的擴張和收縮。 “辛苦了,這幾日教中的事宜要多勞煩你了?!?/br> 一模一樣的話,他對白露又說了一次。 白露想上前看清孟雪河,但是她沒有這樣的權利,她已經不能貼身侍奉自己曾經的主人。 槿棉同她走出別院,一路靜默,在距離侍從遠一些的地方,兩人同時停住了,白露的臉向槿棉忽然變得扭曲,“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救他?!遍让藓敛华q豫的說出她的想法。 白露冷笑?!澳氵@種女人,說的話有幾分真我不知道,逢場作戲倒是很真。他好歹在你流落時保住你的性命,不管他的方式你是否能接受,亦或是逼迫你去……” 槿棉手指尖的血液瞬間冷了下來,親手結果金雀兒的觸感,仿若還在指尖沒有消散…… “他現在是會為了護你拼命的,這點不假?!卑茁端坪踔朗裁?,“八大長老都盼不得他快死。長公主最的雙生子怎么遇到你都沒一個好結果?” 白露的話中帶有恨。 她憎恨自己,好像沒有什么不對,這種濃烈的恨意,來自于她在恐懼。 “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天魔血脈,或許是個悲劇?!?/br> 白露似乎只認定這孩子是這兩個人的。 這兩兄弟在拼命這股勁上是挺相像的…… 如果蠱蟲改造了我的身體那這種程度的傷口會愈合吧?槿棉用簪子刺入雪白的手臂,在手臂上劃開一道鮮紅的口子,不一會外面的皮膚開始變硬脫落,露出新的皮膚。 那更重的傷呢? 她怕疼嗎 她很怕 如果可以,就算死了她也愿意帶著和他快樂的記憶循環到下一個人生。 或許不是人呢,或許只是微塵,一顆無言的樹。 不,我好不容易有重來的機會,我為什么要死? 我為什么要辜負別人的犧牲。 即使活在煉獄又如何。 就讓我投身于地獄…… 槿棉將墮去污穢的藥丸一飲而盡。 腹部開始血流不止,月荷看到槿棉倒在血泊中嚇了一跳,她這樣的情況產婆看到也會被嚇走,她只能請來蠱師,槿棉在青努和幾個銅面人的注視下被抬到了別院的一個藥房。 “夫人?夫人?你還能聽到屬下說話么?” 槿棉感到腹部絞痛,疼痛至極她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下身的疼痛已經讓她無法張口回應。 “你吃的是什么藥?” 槿棉皺著眉,她想起沉七把這個藥交給她的時候,那天的風有些涼,這到底是什么藥…… 她感到身體的力氣在抽離,下體被什么東西粗暴的撐開,什么東西在攪弄著滑出來。 “夫人!”月荷緊張的驚呼著。 身邊的人手上好像拖著什么血rou模糊的東西。 更疼痛的感覺涌進來了,她開始反胃想嘔吐,但是腹中空空干嘔了半天嘔出了帶腥味的血沫。 她想抬頭看清那團血rou模糊的東西,身體卻像石化了一動不動。 醒來時,眼睛的重影始散不掉,好像被什么東西種種地砸暈了。 “撿回一條命?!崩浔穆曇?,好像在嘲笑她。 白露這幾日一直在別院,槿棉沒想到醒來第一個聽到的是她的聲音,她無力的側過頭,藥房貼滿了符咒和藥草香囊。 “普通人這樣早就死了,肚子破了個口子,流了這么多血,有時候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人了?!?/br> 槿棉沒有力氣下床,忽然她的手碰到一個結實的人,一個高大的身影趴在自己身邊睡著了,被碰到后馬上抬起頭口中念叨,“我又睡過去了?” 那人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槿棉也在看他,那雙眼睛已經濕透了,紅得不像人。 “小棉?!泵线B洲摟住了她,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里。 “不要這樣,我暈……”槿棉無力的說。 看來孟連洲半不用在禁林關禁閉了,她不會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