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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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周衍墜樓的那晚,黎一就打算去逮對方問個明白,他也覺得自己或許有些雞婆,但周衍完全不顧及家人的心情就跳樓就有點太過份了吧? 不過時至今日已經過了三天了,黎一還是沒有見到周衍,他已經在周衍的領地繞了很久了,甚至還發訊息關心了一下方目清,對方說周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在昏迷當中,而這個意思就是那人根本二十四小時都待在綠光里面,只是不知上哪去鬼混而已。 今天距離跳樓事件已經過去了四天,黎一依舊在那座雜亂城市里間晃,他只是在散步而已,因為他對于會不會遇見周衍已經不抱期望了。 晃著晃著,黎一偶然找到了當時他畫成圖的那棵被茉莉花叢包圍的大樹,茉莉的味道溫柔,潔凈的白花落了滿地,他走上前去,想要更仔細的觀察這棵樹木,沿著樹干繞了一圈,他感到奇怪,明明他的畫上和方目清的描述里都出現過白色的疤痕,但這里卻沒有看到任何像是白色裂縫的東西,難不成不是這棵樹? 雖然沒有發現白色裂縫,但是黎一卻看見了樹枝間卡了一張顏色熟悉的木板,他伸手將木板取下,上頭和這城市里的其他木板一樣寫著一些東西。 「紀念我所敬愛又痛恨的你?!?/br> 黎一不懂其中的故事,他將木板放回原處,而正當他要離開時,他注意到了茉莉花叢中躺著一塊木板,他伸手把木板從枝葉中撈了出來,木板上沾著茉莉花香,上頭寫著「這茉莉無關花語與任何現成的象徵比喻,只是它們讓我聯想到你,純凈、美麗、芬芳,這里永遠都會是你我的慰藉之所,我會在這里等候?!?/br> 呃……這rou麻兮兮的句子該不會是周衍寫的吧?不對,這不是廢話嗎,這里哪張板子上的內容不是周衍寫的? 黎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想把板子丟掉,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后伸了過來,一把搶走了那塊木板。 「欸我有說你可以看嗎?」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傳來,黎一一回頭便看到了那個自己已經尋找了好幾天的男人繃著一張窘迫的臉站在那兒。 「你自己要放這些板子的,還怕別人看?」 周衍將那個木板塞回花叢里,不悅地說:「那是我怕自己忘記寫給自己看的,應該只有我能看到,為什么你也看得到???」 「我怎么會知道???為什么這么怕別人看???」黎一此時突然起了興致,裝作想伸手再去拿那塊木板,結果沒意外地被周衍擋開了,接著他轉了下眼珠,擺出思考的表情,說道:「上面寫了些什么?嗯……我記得是,這茉莉無關花語與任何現成──」 「呃??!」 周衍怪叫了一聲,阻止黎一再唸出任何一個字,那年少時自以為浪漫所寫下的字句讓他多聽一秒都想自殺,他的腳趾都快把鞋底給摳穿了。 「閉嘴閉嘴,給我忘掉!」 黎一考慮了一下是否要就此住手,但看見對方紅得像木棉花一樣的耳尖,他又忍不住多唸了一小段,畢竟他難得看見周衍吃癟的模樣。 「……只是它們讓我聯想到你?!?/br> 「啊啊啊啊啊──」周衍一邊用自己的叫聲蓋過黎一的聲音,一邊摀住自己的耳朵,然后轉身想要逃離這個處刑現場。 「喂,等等!」 等了四天才找到人,怎么可能讓他跑了?黎一見周衍想跑,就伸手想把對方給抓回來,黎一本來想要去抓他的后衣領,但是卻錯估了周衍的速度,也不是說讓他給溜了,只不過后衣領沒抓到,卻一把拉住了他的馬尾。 「噢!」吃痛的周衍馬上停下了腳步,安分的不敢動。 「冷靜,別跑?!?/br> 黎一放開手中的發束,周衍馬上伸手到后腦,心疼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發。 「你也太粗暴了吧?」又是可憐兮兮的眼神。 「誰叫你要跑?」 周衍控訴道:「那誰叫你要唸那個木板上的字?」 「我唸怎么了?為什么我唸了木板上的字你就要跑?」 周衍嘖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那你這幾天是干嘛去了?」黎一靠著身后的樹干,雙手環在胸前,嘆了一口氣,問:「你有毛病吧你?干嘛要跳樓自殺?」 「你怎么知道我跳樓?先說我真的沒有想自殺,我可以給你看我的通話紀錄,救護車還是我自己叫的,我聽到救護車來了我才跳的?!怪苎苊掳突叵氘敃r的狀況,感嘆的說:「我也是在欄桿上坐了好久,我心里也很怕,雖然我選了個我摔不死的高度,但還是很高耶,真的超可怕的,看來我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呢,居然敢真的跳下去,超痛的?!?/br> 「說重點?!?/br> 「好嘛好嘛,年輕人要有點耐心啊?!?/br> 周衍這才把幾天前跟林百川解釋過的跳樓的原因又跟黎一完整地闡述了一遍。 「這實在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我本來以為我不用這么做,但我后來發現我好像沒辦法達到能夠更深入綠光的狀態,照理來說應該要可以,但總覺得力不從心,也可能是我沒抓到那個手感,不過我現在也沒時間慢慢練習了,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怪苎苷f著,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為自己為綠光的無私奉獻感動。 而黎一此時打斷了周衍的自我感動,他想到了當時方目清接到電話得知狀況時的表現,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問道:「你這么做之前有稍微考慮一下家人的感受嗎?」 黎一知道這樣的問句非常糟糕,但周衍并沒有什么精神疾病,也沒有真的想要自殺,要他想一下方目清的心情應該不算過分吧? 「有啊,我有留言給小清,我貼在他的房門上,如果他有回家一定看得到?!?/br> 「你留了什么?」 「『放心,我死不了,遺產之后一定留給你』」 黎一聽了之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說:「???你有病吧?留這他媽什么內容?」 「這你就不知道了,小清最在意遺產了,因為我和小清在法律上不算養父子,所以我如果死了,他是拿不到我的遺產的?!?/br> 「???」 方目清是這種不肖子嗎?難道方目清真的是因為遺產的問題才在意周衍?怎么可能?不可能吧,那時候談到養父的時候他明明看起來那么失落。 因為方目清這個人在黎一的心中有著還不錯的形象,因此他實在無法相信周衍的說法,于是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只在意遺產?」 周衍種種的嘆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說:「他自己說的啊,啊……回想起來實在是有點心酸呢,某年冬天特別冷,本來想說幫小清送被子和衣服去他的住處,沒想到隔著門就聽到他跟他朋友在對話,他朋友說『你爸直接把這間房子送你喔?太爽了吧?』然后他就回『對啊,我現在就在等他掛了拿遺產』」 周衍作勢抹了一把眼淚,然后笑嘻嘻的說:「我那時候真的超級爆干難過的,不過我現在已經釋懷了?!?/br> 黎一突然覺得他和薇晴上次吵架跟算不上什么事,不過他有些難想像方目清說出這種話,難不成那個人真的是那種傳說中的衣冠禽獸,表面上人模人樣,但實則狼心狗肺? 「你都聽到這種話了,難道你就不會覺得方目清就是個他媽的不肖子嗎?還心甘情愿地把遺產交出去?!?/br> 「你說什么?他不是不肖子!他只是對我還有點……不原諒而已?!怪苎芟仁羌ち业姆瘩g,然后越講到后面,氣勢卻弱了下來。 黎一真的搞不懂這兩個人都在干嘛,明明都不想吵架,但又不合好,都在那邊「他一定不想理我」到底情商要低到什么程度才可以把父子關係搞成這樣?或許方目清真的說過那些話,不過黎一還是認為對方應該沒有周衍所想像的那么討厭自己的養父,就當天在泉宇一工作室的談話和反應看來,方目清還是對養父似乎也有些愧疚,那八成不是裝出來的,畢竟對著他們這些外人沒必要演得那么逼真吧? 黎一搖頭道:「你跟他真是沒救了,你們老死不相往來算了?!?/br> 「你干嘛這么說啊……啊、欸?對了,你為什么知道小清的名字???」 黎一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說出了方目清的名字,不過老實說讓周衍知道他與方目清認識也無所謂,但他還是回了:「這不重要吧?」 「很重要!你們如果認識的話,那你要幫我跟小清說好話啊,說叔很愛他?!?/br> 「我不要,會被當神經病好嗎?你要說可以直接跟他說啊,干嘛要透過我?」 黎一看到周衍又不知道第幾次的露出他那可憐的表情,他不想再心軟安慰對方,他妥協的最低限度就是使用一些比較委婉的詞語。 「你想跟他講什么就自己趕快醒來去跟他說吧,我想方目清是真的很擔心你?!?/br> 周衍這時卻一反黎一想像地收起了一個沒落父親的模樣,瞬間切換成冷靜地守護者形象,說:「我沒辦法這么早醒過來,我得維持這個狀態直到我找到我要的?!?/br> 「找到什么?」 「找到一個讓你們都能安全的方法?!怪苎芘牧伺男馗?,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們的,不要害怕?!?/br> 「所以說具體的方法是什么?」 「當然是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或者足跡,只要我足夠深入綠光我一定能知道,這里的萬事萬物都與綠光相連?!?/br> 「只有你做得到?」 「據我所知,沒錯?!?/br> 黎一也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了,他一直都覺得周衍很特別,雖然他在綠光中也沒見過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像周衍一樣,但他就是覺得周衍很特別,而現在他知道了周衍的確是那唯一的特殊存在,他不意外,卻也為他感到不平。 「所以就只有你得這么做?憑什么就讓你一個人犧牲?」 「這也沒辦法啊……我要是不管,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痛苦的人會越來越多,我很怕你們成為其中之一?!怪苎苓@時露出了一個帶著一絲欣慰的眼神,向黎一問道:「你是擔心我嗎?」 「是,我擔心你會不會就這么掛了?!?/br> 周衍閃過一絲柔軟又脆弱的神色,但也就一瞬間,在黎一看清楚之前便消失了。 「不會啦,我可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物呢!??!對了?!怪苎苁植逖?,用責備的表情對黎一說著:「都是你亂看我的板子,害我一時忘記我是要來干嘛的了?!?/br> 「牽拖……所以你是要干嘛?」 周衍得意的說:「我已經在比我們現在所在綠光更深一層的『泛諾湳』里建造了一個空間,出入口只有一個,并且只有我能開關,我打算把你和我其他的孩子都放進去里面,雖然空間不大,但足夠安全,完全不用擔心被襲擊?!?/br> 周衍拉著黎一的前臂準備前往那個名為泛諾湳的安全空間,但黎一卻站在原地不動。 「怎么了?不安心嗎?沒事啦,在泛諾湳里你就能平安的生活了,不會有任何奇奇怪怪的東西去打擾你?!?/br> 黎一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周衍現在說的那些就不就是他想要的嗎?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對方又試圖拉著他走,他這才邁開腳步。 周衍朝前方揮了下手,一道透著強烈光線的狹長入口出現在眼前,他的身影逐漸被光線吞噬。 面對周衍已經難以看清背影,黎一忍不住說了:「快點解決,快點醒來?!?/br> 「好啦,我知道啦,別催我?!?/br> 黎一在一片強光中已經沒辦法看見任何東西,只能直直地往前走,當強光退去,他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室內空間,看起來有著非常多的門和通道,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樣的建筑物,他想問周衍,但對方已經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