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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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鍋店門口分道揚鑣后,陳可看了看白尹清麗單薄的背影,又看了看無聲凝視著她的唐慕華,他忍不住開口問:「學長,你這是打算要追那位好心鄰居了?」 唐慕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睨了他一眼道:「怎么說?」 「因為你今天……」 「我今天只是在盡一個紳士該有的職責?!?/br> 對于唐慕華這般義正嚴詞的解釋,陳可滿臉狐疑地瞇眼撇嘴。 平常聚餐他可沒見唐慕華這樣對事務所的女性大獻殷勤,怎么到了白尹這邊反而搞起特殊化了? 但他沒看見的是唐慕華在轉身的剎那,臉上露出的淡淡笑意,也沒有聽見他輕聲地呢喃了一句:「不過她倒是很與眾不同,挺可愛的?!?/br> * 白尹覺得她有點后悔為了那一本搶先試閱,答應跟李欣蓉來這場簽書會。 應該說她太小看所謂的簽書會,也太小看丸子的人氣了。 看著面前這人山人海的浩大場面,白尹臉色難得僵硬了起來。李欣蓉倒很習以為常,站在白尹旁邊不斷地探頭探腦,不知道是在尋找什么。 直至她引頸期盼的目標終于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李欣蓉立刻跟其他同在現場的女孩一樣雀躍地又叫又跳,同時還興奮地跟白尹說:「丸子老師果然還是一樣帥!」 現場在狀況外的大概只有白尹,她平靜的反應在一眾亢奮的人群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雙眼甚至帶上了一絲迷茫,不確定地道:「……帥?」 不過很快隨著一個身影單薄消瘦的男人,坐上前面那個專門為作家準備好的椅子,那個「帥」字便得到了解答。 原來丸子是一名年輕的男性,如眉清目秀的鄰家大哥哥,嘴邊帶著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看上去頗為溫和無害,聲音也是不疾不徐的柔和。 白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面無表情地對上激動不已的李欣蓉,她指著不遠處的咖啡廳道:「我去那里等你?!?/br> 李欣蓉一句「為什么」都還沒問出口,便猛地想起剛才白尹說自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她瞬間瞭然,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尹姐你先去里頭等我,我趁現在動亂趕緊去排隊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輪到我了?!?/br> 白尹暗地里松了口氣,逃也似地快步離開這紛擾擁擠的簽書會現場。 她沒有看見的是,在她身后處在人群中心的丸子,一眼就看見了她的背影。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眼底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幽深,但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迅速到他的目光好像從未停留在白尹身上一樣。 白尹在咖啡廳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鵝黃色的暖光映照在她望著窗外的側臉。 店內氛圍祥和,耳邊縈繞著現場演奏的輕柔交響樂,垂在落地窗兩側的酒紅絲絨布窗簾用鑲金的綁帶束起,頭頂上的水晶吊燈高貴典雅,整體看著大氣又充斥著低調的奢華,是很多千金貴婦喜歡來的消費場所。 白尹坐在舖有軟墊的英式單人白皮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啜飲著混合著牛奶的紅茶,一舉一動都完美得讓人挑不出錯。 從前白尹深明自己在外代表的是陸易的顏面,所以曾主動接受過大量的禮儀訓練,甚至一些常見的社交舞她也學過,為的就是讓陸易隨時都有現成的女伴可以拿得出手。 儘管陸易并不在乎這些,她仍是嚴以律己。 白尹在咖啡廳待了將近一個小時都還不見李欣蓉的身影,她正百般無聊地撥弄著英式三層架上的點心,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白尹頭頂響起。 「方便我坐這兒嗎?」 她先是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隨即有些詫異地差點將「陸爺」兩個字喊出來。 不過話到嘴邊,她很快改口道:「陸先生,您請坐?!?/br> 陸易的眉眼柔和了下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他讓助理到門口等著,自己則拉開白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并抬手招人點餐。 等空間只剩下他們二人之后,陸易這才看向白尹道:「不好奇我怎么在這兒?」 白尹神色淡漠地打量了下陸易一身精緻的高定三件式西裝,以及將頭發一絲不茍梳到后頭的正經模樣,她垂眸道:「不好奇?!?/br> 陸易有些無奈地說:「好吧,但我好奇你在這里做什么?」 「等書店的同事,利益交換?!?/br> 陸易微詫地說:「她拿什么跟你交換?竟讓你愿意出門?!?/br> 白尹抿了抿唇,「少女漫畫試閱本」這幾個字她怎么也說不出口,瞥了一眼陸易挑著眉等著回答的模樣,她低下頭來,拒絕回答的意味在沉默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但是下屬服從的本能又讓她不得不開口,只得打著太極道:「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br> 陸易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輕笑著說:「不是重要的東西,但是你喜歡?!谷绱?,那么就只能跟少女漫畫有關了。 間聊間陸易點的咖啡被服務生送了過來,白尹看著他一副悠間放松的神態,想了想還是開口勸道:「陸先生若是沒什么事,還是早些回去得好,您在外頭到處亂晃,身邊沒人護著不安全?!?/br> 陸易挑著眉輕笑了一聲,單手支著下顎,愉悅地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我?」 白尹眉頭微蹙道:「陸先生,請慎言?!?/br> 「你就是在擔心我?!?/br> 陸易洋洋得意的樣子讓白尹無言地沉默了下,她轉念一想,很乾脆地承認:「是,身為下屬,擔心上司本就是份內事?!?/br> 陸易「嘖」了聲,不依不饒地追問:「那屬于白的那一份擔心呢?」 「……兩者難道不是同個人?」 「當然不一樣,下屬是無關緊要的人,但白是我重要的人?!?/br> 白尹輕擰著眉,連帶著攪動杯子的手也停了下來,「陸先生,如果您非得這樣說話,那請容我先行告辭?!?/br> 「行了行了,反正答案是什么,我已經明白了,真搞不懂為什么你總是那么嘴硬?!?/br> 「身為下屬……」 陸易沒好氣地打斷她:「你再敢提下屬兩個字,我就……我就讓人將你家里那些少女漫畫給燒了?!?/br> 白尹微睜大了雙眸,沒想到陸易竟拿這個威脅她。 看著他的神情不像在開玩笑,白尹乖巧地閉上了嘴,隻字不提「下屬」二字。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都沒再開口說話,和諧的氛圍中讓人有種午后時光的慵懶愜意。 白尹恍惚地發現,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靜下心來,好好地處在一塊兒了。 很多時候她都是匆忙來回,很少會在s多做停留。陸易像是知道她在逃避似的,大多時候也不會出口挽留,而是默默地目送她離開。 對白尹來說,陸易不僅是她的上司,更是如親人般的存在,像是她護著的弟弟,因此她不會對陸易滋生其他情感。 這也是她格外想逃避的原因,她怕自己一個心軟,讓陸易燃起看不到頭的希望。 等白尹一壺茶幾乎快要喝得精光的時候,終于等到姍姍來遲的李欣蓉。 陸易見白尹起身一副要離開的作態,又瞥了突然出現的人一眼,「要回去了?」 白尹輕輕頷首,沉默了會兒又道:「沒什么事的話,您也早點回去吧?!箾]人跟著就別在外頭一個人瞎晃了。 陸易嘴角一彎,應聲道:「好?!?/br> 說完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下李欣蓉,看她只是個單純年輕的孩子,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他收回了視線對白尹道:「那我就不便多留了,晚上你回來一趟?!?/br> 白尹恭敬地應了一聲,目送陸易離開之后,她側過身來說了一句「走吧」,就率先走出咖啡廳。 「尹姐,要回去了嗎?」李欣蓉跟在白尹身旁道:「那丸子老師的試閱本,我明天去我姐公司拿,等週六我倆一起上班再拿給你?」 白尹聞言不輕不重地道了聲謝,隨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開口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br> 李欣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微睜大著眼問道:「???你指什么?」 「就是我今天跟你出來的事?!瓜袷强闯隼钚廊氐牟唤?,白尹詳述道:「簽書會還有……那位先生?!?/br> 「喔……可以是可以?!估钚廊卮翥躲兜攸c頭,她有些遲疑地問:「但為什么要保密???」 其實在一開始見到陸易跟白尹坐在一起的時候,她心里還挺好奇的。畢竟那位先生看上去就是個身分不凡的男人,感覺跟白尹還是舊相識。 白尹從沒想過跟一個人說話可以這么麻煩,好像總有一堆問題問不完似的,她輕蹙的眉宇間透著一絲不耐,狠戾的氣息從臉上一閃而逝。 她想要不乾脆殺了這個人吧。 畢竟一個單薄的保證能做什么?只有死人才是最聽話的。 可想到要是真搞出人命,李欣蓉最近接觸到的人都會被警方列入盤查,那她跟陸易都有暴露的危機。 白尹壓下心中的殺意,想了想還是決定撒個謊。 「沒有為什么,只是怕給那位陸先生帶來麻煩罷了。我養父之前在陸先生家幫傭,所以有幾面之緣,后來隨著養父退休后,我也離開了陸家。我一個幫傭之女,還是不要跟那樣的人有太多牽連比較好?!?/br> 李欣蓉似懂非懂地點頭,「既然這樣,為什么那位陸先生讓你晚上回家一趟???」 白尹動了動嘴唇,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 李欣蓉忽然覺得后頸涼颼颼的,她下意識地縮了下,便聽見白尹道:「大概是因為陸家老夫人吧,以前我跟著養父待在陸家時,曾伺候過老夫人一段時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br> 「原來是這樣?!估钚廊鼗腥淮笪虻攸c點頭,本以為會聽到什么豪門秘辛,沒想到原來真相這么樸實無華。 可這是白尹頭一次這么正經八百地向她提出要求,李欣蓉難得嚴肅地舉起手道:「尹姐你放心,我發誓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見李欣蓉的神情不似虛偽,雙眸毫不心虛地跟自己對視,白尹垂下眼簾,看樣子是姑且選擇相信她了。 目送著李欣蓉活潑的背影漸漸遠去,白尹這才收回視線。 * 當夜幕垂降時,白尹駕輕就熟地來到陸易的書房外。 她對著門敲了幾聲,得到陸易的準許后,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尹原以為書房里只有陸易一個人,所以當她看見還有另一個男人時,雙眼不自覺地微微睜大了些。 尤其是在看清男人的面貌后,臉上的驚訝更是顯而易見。 但那人只是帶著淺笑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意外。 白尹知道正事要緊,很快歛下自己的情緒,悄聲無息地把門帶上,低聲喊了句:「陸爺?!?/br> 「坐?!龟懸子孟掳褪疽馍嘲l的位置,自己也從書案前站起,跟著一起坐到沙發上。 三人落坐之后,陸易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今天找你們兩個人來,是為了白鷲的事情。s里只有你們兩個曾經跟著白鷲?!?/br> 「白鷲出什么事了?」白辰遠溫和的聲音在白尹耳邊響起,她看了他一眼,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禮貌性地回以一笑。 白尹抿著唇收回了視線,沒有辦法想像這個看似溫柔的男人,竟然同自己一樣是個殺手。 況且回想剛才他完全不訝異的模樣,似乎是早就知道她的事情;而她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白鷲除了她,還帶過另一個人。 陸易沒有注意到白尹的走神,他將一份資料扔在桌上,面色冰冷地說道:「白鷲叛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