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君渣后和鬼王HE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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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br> “那……”他答應得實在太順,讓程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沒理解清楚他的話,“我說是說我想做鬼修呢?” “只有一個條件,渡劫之前,莫害生人性命?!?/br> ——奇了。 程安暗道奇妙。 這些謝湛什么時候轉了性子,弄得大慈大悲好似西邊那群禿驢大師。 要知道,如今鬼界修到鬼仙境界的,只有修祈一人,謝湛這份承諾,無疑是在放任,甚至助力鬼界出現第二位能同修祈并肩的鬼王。 奇怪歸奇怪,但總歸于她無害處。 “成交?!?/br> 程安果斷答應,勾起唇角,露出一點玩笑似的甜蜜笑意,走到他面前,半打趣半認真道,“只是你可別到時候助了我成仙,又回頭將我斬了?!?/br> 謝湛頷首:“不會?!?/br> 他見她答應得痛快,暗暗繃緊的背部稍松,明媚的面容有了幾分神采,澄澈眼底如有生機盎然的泉水流過,心下竟也有幾分莫名如釋重負的錯覺來。 漫天星辰搖搖欲墜,幾縷清風縈繞前路。 程安聽見他道:“夜涼,回去吧?!?/br> 就在她深感世事無常,神君竟也會體貼人時,慢悠悠的語調又再次傳來。 “若是因風寒死了,情劫提早結束,這約定,可做不得數?!?/br> “……” 第16章 鬼王修祈 程安干笑兩聲:“不至于?!?/br> 峰回路轉,還未轉身打道回府,程安突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謝湛帶著記憶下凡,那或許能弄到謝母需要的草藥。 于是她叫住正欲離去的謝湛,不待他轉身,實打實問道:“你那里,有沒有什么能延年益壽的靈草?要是仙界特產,那是最好不過?!?/br> “沒有?!?/br> 謝湛拒絕得果斷。 “這么肯定做什么,這藥也不是給別人用?!背贪勃q豫片刻,還是將謝母風寒脈象,以及她陽壽將至的實情同謝湛說起。 誰知謝湛得知此事,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我知道此事?!?/br> “……” 知道? 程安聞言,不由得心中稍稍沉了些。 莫非這府中未來命數,謝母病逝,謝父戰死,謝府沒落,她的郁郁而終,謝湛早已了然于心? 可為何…他卻依舊能做到冷眼旁觀,不做任何舉動? “命格已定,不可更改?!敝x湛落下這句話。 語氣很冷,仿佛若干年前天上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君,聽得程安不由得皺眉:“不可更改就不去改了?她畢竟是你的母親?!?/br> “母親?你既然知道這是一場劫難,俗世血親情誼,不過朝露夕逝,幻夢一場?!?/br> 他瞥了程安一眼,聲音無情無感:“何況,我若真因此破壞規矩,往后仙界渡劫之人,皆會以我為例,你來我往,人間界可還像樣?” 所以,他將謝府里所有的事情,權只當一場與他毫無瓜葛的幻夢? 也是……她差點忘了。 程安心底笑了聲。 他謝湛,不正是這樣的人? 她收斂情緒,緩緩抬起眸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很輕,沒有什么情緒,像是總算認清了這個人。 “不用殿下破規矩?!彼Z氣輕緩,雖然裝得乖順溫和,可越顯疏離,“有任何方法,我去做便是?!?/br> “……” 謝湛見她同從前一樣客氣溫婉的模樣,心底卻有細微的不適應。 “天命難違?!?/br> 他淡淡道下這句話,留下程安一人站在原地,自己則繼續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 謝母依舊病著,按著谷平城當地的風俗,作為謝家媳 婦,程安應當去仙廟里為謝母祈福。 她原本并沒有心思做這些事情。 畢竟她同仙門也算打了幾百年交道,天上那些神仙的性子,她著實了解,九州各地能收到祈福的仙族高達千位,可沒幾個有閑工夫回應信徒的心愿。 而且……她還有作業。 謝湛答應將府內事務由她打理,可名義上,她卻還是個不識大字的市井野丫頭。 也不知揣著什么心態,謝湛給她找了教書的夫子。 跟上學堂一樣,每天還像模像樣布置作業。 程安咬著筆尖趴在木桌上,邊翻著賬本,邊照著寫好的字帖臨摹字形。 好端端一副筆力遒勁有力的字帖,硬生生讓她摹出狗吃屎的歪歪斜斜模樣。 得,這字定性了,她是真改不了。 她心底嘆了口氣,隨即放下筆,卻聽一邊的紅玉道:“司命仙君的廟,據說靈驗得很,沒準仙君保佑,大夫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br> 司命仙君…… 她想了想,這廟的主人,還真有點靠譜。 司命仙君是凡人的叫法,天上的人大都叫他司命星君,顧名思義執掌凡人命格,也做些牽線做媒的紅娘工作,是個徹徹底底的文官,自然也不屬于仙界主掌武力的十殿范疇。 程安知道他靠譜,是因為從前和這人有點淵源。 她上輩子剛做了鬼,修行靈體不穩,在去鬼界的路上為兩個道士欺負,正好碰上趕上要去給兩個信徒拉紅線的星君。 星君見她這么一只厲鬼,竟然沒當場抹殺,還將那兩個道士趕走,又助她穩了靈體,恢復神識,這才繼續他的工作。 后來程安作為鬼將,為了避嫌也沒敢再去仙界尋他敘舊,只是偶然間爬上來曬太陽時,遇到了又在給信徒牽線的星君。 那時候,她就覺得,這仙對他信徒,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去看看故人……也是挺好。 程安將這一摞整理好的賬本疊在一邊,坐在梳妝鏡前便讓紅玉替自己重新攢上簪子。 而她則摸出黃姥姥的那只遺物玉簪摩挲片刻,微微有些出神。 “大少奶奶是想要手里的那只?”紅玉見她對著一只黃玉簪發愣,順著她視線看去,不由得輕聲道。 “這黃玉蓮刻得倒是細致,就是葉 片怎么少了一片……” “黃姥姥家里遭了一場大火,許是那時候碎的?!背贪矅@息一聲,將玉簪貼身收好。 知道自己戳中主子傷心事的紅玉不由得歉意道:“紅玉錯了,不知道這是黃姥姥的遺物……不該同大少奶奶提起這事,讓您傷心……” “這有什么?!背贪残π?,“都過去多久的事了?!?/br> “不過……”紅玉櫻唇微開,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到嘴邊收了回去。 “有什么話直說便是,吞吞吐吐像什么樣?!钡茸詈笠桓l簪挽上頭發,程安直言道。 紅玉面露猶豫之色:“這簪子上面的蓮花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朵活蓮花變過來的,紅玉在謝府這么久,都沒見過這么精致的雕工……” “有哪里不對?”程安稍稍抬眉,摸著玉簪道。 “我只是有些奇怪,照大少奶奶的話,黃姥姥祖上也不怎么闊綽,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這黃玉蓮花簪……” 紅玉說完自己困惑,立刻便知道自己失言,忙向程安請罪道:“是……是我多話了,許是這春日讓人困得頭昏腦熱,大少奶奶可不要見怪?!?/br> “不,沒有……你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br> 程安摩挲著發簪,心底也冒出個問號。 不過她記憶里,黃姥姥確實有一只黃玉蓮花簪,謝湛倒不至于騙她…… 算了,想這么多做什么, 或許黃姥姥是過世的丈夫家里留給她的也不一定。 . 這個疑惑讓程安暫且埋下,她收拾好東西,便坐上去往城中司命廟的錦繡馬車。 司命星君不愧是姻緣仙頭頭,連仙廟都同尋常的姻緣廟不同,人家在門口種桃花。 他倒好,桃花種是種,就是有毒。 司命星君在自己每一處仙廟門口,都種了一整片夾竹桃林。 司命仙君廟離謝府距離極遠,廟在城北一座高山上,程安下馬車時,窗外天色已經泛起一層晚霞,若要祈福,得再等明日,今日須得在此借宿一夜。 所幸謝府同仙廟來往不錯,這處仙廟又日夜香火不斷,程安下馬車時,便有仙使領著她往后院住下。 路上,跨過廟中古質的庭院圍墻,她同仙使聊聊走走,這才得知,眼前這一片爛漫燦然的夾竹桃……居然 是謝湛捐的。 ——怕不是知道自己要下來渡情劫,特意來買通司命星君想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她內心腹誹一句,搖搖頭,將自己這個詭異的想法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