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人 第42節
“嘎吱”門被推開了。 朝眠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她抬頭去看來人,臉色不自覺的蒼白幾分。 是彥晟。 他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個白色的瓷碗,熱氣騰騰的。 “餓了吧?!?/br> 他仿佛沒瞧見朝眠驚慌的模樣一般,甚至還唇角帶著笑,語氣平淡,“給你煮了雞絲粥,暖暖胃?!?/br> 他坐在床角,把那碗粥端起來,吹涼了才喂給朝眠。 朝眠像是一個受驚的小兔子,紅著眼睛瞧著彥晟,想說什么又不敢說,僵持半晌,終于低下頭去喝那碗粥。 粥熬的軟香濃爛,可朝眠卻如同嚼蠟。 吃了兩口,她終于忍不住的落淚,大顆大顆的淚珠吧嗒嗒滾落下來,瞧著就可憐。 “怎么又哭了?!蹦腥讼袷菄@氣似的,“眼睛不要了嗎?” “這是,斷頭飯嗎??????” 朝眠抽抽噎噎的說出了讓男人啼笑皆非的話。 “或許是吧,看你表現?!?/br> 彥晟指了指這碗粥,“都喝光了,可以叫你晚點死?!?/br> 朝眠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可憐巴巴的捧著那碗粥喝了個精光。 只是喝了粥,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她。 彥晟拿出一個小瓷瓶,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對她道。 “腿張開?!?/br> 朝眠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下意識的攥緊手里的被子,小聲的“???”了一句。 “腿張開,上藥?!蹦腥说闹貜土艘槐?。 “不——不用?!背呓K于聽懂了,她臉頰騰地紅了,只覺得一個小腦袋瓜都在冒著熱氣。 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個將死之人還要受這種折磨。 “我不上藥?!彼蓱z巴巴的開口。 彥晟垂下眸子,看著她,眼睛里頭的顏色深濃一片。 “可以?!蹦腥艘馔獾暮谜f話。 只是接下來的一句就叫朝眠又紅了眼。 “不想上藥就是說不疼了,可以繼續了?” 經過了荒唐一晚,朝眠很清楚這個繼續是什么意思。 她含著淚沉默了。 男人也沒催他,手里把玩著那個藥瓶,慢悠悠的等著她的答案。 半晌,少女垂著眼淚,掀開被子,沖男人微微張開了腿。 上藥的過程既羞恥又難以描述,等上好了藥,朝眠已經又哭過一場了,一雙眼睛蒙著水光,慘兮兮的。 彥晟拿著帕子擦著手,他動作很慢,像是要故意給朝眠看似的,慢條斯理的,一根根的去擦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修長,很難想象這樣的手指會做出剛剛的事。 朝眠紅著臉轉過頭不想看。 可下一刻,男人的指腹按在了她鎖骨的紅痕處。 “這個痕跡好眼熟?!睆╆烧f。 他盯著朝眠,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是我留下的,眠眠?!?/br> “在宮里的那次,也是我?!?/br> 朝眠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哪里有什么小蟲子呢,都是我罷了?!?/br> 男人微微壓低聲音,“在漆黑的夜里,是我推開你的房門,去抱著你,去吻你,你睡的很熟,甚至還會往我的身上蹭,還會來抱我的腰?!?/br> 朝眠立刻大聲反駁,“我沒有?!?/br>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鼓起勇氣控訴彥晟,“你變態?!?/br> 彥晟笑了。 他從善如流的道歉,“對不起,眠眠?!?/br> 他湊過去吻她的眼淚,“以后不會了,以后不必在深夜偷偷摸摸,我會光明正大的?!?/br>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在你身上留滿我的痕跡。 朝眠淚眼朦朧的想。 她不是就要死了嗎,她還有以后嗎? 不過在死之前,她得確認幾件事。 “彥晟,別的人——”她小心的去拽男人的衣袖,“秋水,張婆子,白阿麼,他們都是好人,你不會牽連別的人,對嗎?” 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沒動那些人?!?/br> 朝眠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還有,周宴之?!彼惶崞鹬芟壬陀忠?,畢竟他沒做錯什么事了,人又是那樣的溫柔,只是因為自己,才白白的斷送一條性命。 “你有沒有給他,收斂尸骨?” 彥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覺得呢,眠眠?” “他的頭顱如今應該還在喜堂的地上,你想去看看嗎?或者,我叫人把他的頭封在箱子里,當做禮物送給你怎么樣?” 朝眠臉色刷的白了,她又想起了昨日驚恐的畫面,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這么怕?!蹦腥说偷偷男α?,“那看來你也沒有很愛他?!?/br> 他一手慢慢摸著朝眠的脖頸,像是在逗貓一樣。 “我帶你去看個好玩的?!?/br> 在朝眠心里,已經將彥晟劃分到變態瘋子的行列中,她并不覺得,他真的會帶自己看什么好玩的。 可她也沒有什么拒絕的權利。 她身子酸軟的厲害,兩條腿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顫顫巍巍的走了兩步,只覺得自己像是童話故事里的美人魚,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彥晟大概是嫌棄她走的慢,沒等兩步,就將她攔腰抱起來,大步往外走。 穿過回廊,彥晟帶她到了一個偏僻房間的門口。 他將朝眠放下來,輕輕在她耳邊道。 “去推開門?!?/br> 朝眠不想去,她像是有小動物的直覺一般,知道屋子里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可男人就在身后,并不給她退縮的權利。 她只能硬著頭皮,去推開了門。 “嘎吱——”破敗的門發出悠長的聲音。 屋子里很暗,有一股很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叫朝眠差點吐出來。 她顫顫巍巍的往里面走。 外面的光晃進來,屋子里的景象一點點清晰。 朝眠的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盡,她愣在原地,驚恐的看著這里的景象,仿佛窺見了書中的地獄一般。 是少女爆破的肢體,有的腐爛了,有的只剩下白骨。 她們被擺成扭曲的姿勢,用粗布麻線吊著,像一個個提線木偶一般。 男人慢悠悠走進來。 他拿起桌子上的兩個燈籠,熱情的給她介紹。 “這是人皮燈籠,應當是周宴之做的?!?/br> “眠眠,你還記得你之前也要我去畫燈籠嗎?” 朝眠只覺得腿軟的厲害,她下意識的想后退一步,卻撲通跪倒在地上。 “周宴之殺了很多人,他喜歡殺少女,將她們做成木偶,做成燈籠,眠眠,你猜一猜,你會是他的第幾個燈籠?!?/br>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們眠眠,真的好可憐?!?/br> 他蹲下身子,去揉了揉朝眠的頭發,感受少女身子的顫抖,他的手一路向下,摸過她纖細的脖頸,摸過她幾乎呼之欲出的蝴蝶骨。 “就在這里?!彼麎旱吐曇?,陰森森的開口。 “用利刃劃破你的皮膚,將你做成燈籠?!?/br> “不要,不要!”朝眠終于哭出了聲,她聲音沙啞的可怕,明明知道所有的恐懼都是面前男人給予的,卻還是下意識的撲到他的懷抱里。 男人一手抱住小姑娘,微微勾了勾嘴角。 “只要眠眠乖乖跟我回宮,乖乖戴上我的金鎖鏈,我就不會將眠眠做成燈籠的?!?/br> 他低聲哄著。 “好不好,眠眠?!?/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