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能力有限，可能不盡如人意，但大家都有盡力。

    趙南星的大腦在此刻飛速運轉，溫聲道：“你保護的不是關璟之流，保護的是法律?！?/br>
    沈沂愣怔了幾秒，隨后拿起筷子給她夾了個灌湯包：“嘗嘗，涼了?！?/br>
    趙南星把頭發抓起來，俯身要夾卻忽地意識到：“你轉移話題?！?/br>
    沈沂輕笑：“趙老師，受教了?！?/br>
    趙南星：“……”

    —

    值完夜班之后的趙南星依舊回家睡了一天，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

    距離她的生日結束還有六個小時。

    周悅齊和商未晚都喊她醒了就去周淑家里，兩人都會等著。

    她醒來以后家里凄清寂靜，沈沂的行李箱從柜子里拿了出來，這個家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本以為早上他陪她吃頓飯就已經是完整的生日禮物，結果她去客廳時在茶幾上看到了一個很精美的首飾盒，上邊貼著便簽：生日禮物。

    她拆開發現是一條項鏈。

    趙南星的首飾很少，就幾幅很尋常的耳釘。

    這條項鏈算是彌補空缺，錦上添花。

    趙南星去洗了把臉，化了淡妝，從柜子里挑了條顏色比較明艷的裙子，又把一直披散的直發卷成了波浪卷。

    一切收拾妥當之后猶豫了下，還是戴上了那條項鏈。

    項鏈和她的裙子很相襯。

    趙南星開車去周淑家，一進門就驚呆了周悅齊的下巴：“天吶，大美女是想開了嗎？終于換風格了?！?/br>
    趙南星把車鑰匙放在玄關，換了鞋：“怎么了？”

    “今天真漂亮?！鄙涛赐韽膹N房出來，夸贊道。

    “你這項鏈好像是限量款?！敝軔傹R伸手摸了下，“果然，七位數的質感確實不一樣?！?/br>
    趙南星：“……這么貴？”

    “你以為？”周悅齊嘖了聲：“不過美女值得?！?/br>
    趙南星一下子感覺自己的脖子都重了。

    跟往年差不多的流程，周淑給了她一個紅包，裝了999的現金。

    依舊送了她一件親手做的裙子，不同的是，今年送的是情侶款，連沈沂也有一件。

    周悅齊的禮物托徐嘉樹在夜里就送了，商未晚則是送了她一款表。

    二十九歲的生活波瀾不驚，就像她這么多年度過的日子一樣。

    依舊是吃喝閑聊，聊完之后各自回家睡覺。

    趙德昌倒是給她發了消息，還發了紅包。

    她沒有回，也沒有收。

    從上次醫院之后，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舒靜也給她轉了一筆賬，祝她生日快樂。

    她沒收轉賬，只發了謝謝。

    跟所有人的關系都如同往常那般，平淡的和諧。

    唯獨跟沈沂的。

    趙南星夜里躺在床上，距離她的生日結束還有五分鐘。

    她打開手機發現沈沂在十分鐘前給她發了一條：【港城夜景還挺好看的?！?/br>
    是璀璨的燈火和如梭的人流。

    趙南星回:【跟云京很像?！?/br>
    沈沂：【是我沒拍出它的獨特?！?/br>
    趙南星：【還有你做不好的事兒？】

    沈沂坦蕩承認：【那很多?！?/br>
    趙南星：【譬如？】

    在接近凌晨時，沈沂回了條語音，那邊似是在搞什么聚會，煙花噼里啪啦地在空中炸開。

    在嘈雜的背景音里，他說：“陪你過生日?！?/br>
    第30章

    趙南星將那條語音翻來覆去聽了好幾次, 他聲音里帶著醉意的繾綣，似是喝了酒。

    心臟頓時被擊中，她撥了語音通話。

    沈沂很快接起來, “什么事兒？”

    尾調輕輕往上揚, 在喧鬧的背景音里也能聽出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散漫。

    “你在外面？”趙南星問。

    “嗯?！鄙蛞收f：“外邊在放煙花?！?/br>
    聽上去也很熱鬧。

    “現在還有么？”趙南星話音落下的瞬間, 沈沂那邊傳來了“咔噠”聲，隨后安靜下來。

    “結束了?！鄙蛞收f。

    趙南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她打這個電話也沒什么意圖, 可能就是心念一動, 也沒有事情要跟沈沂說。

    所以此刻沉默下來，兩人的呼吸聲通過聽筒傳遞，經過電流處理的聲音讓他們彼此都覺得很近。

    幾秒后，沈沂喊她：“趙南星?！?/br>
    “嗯？”

    “生日結束了?！?/br>
    “??？”

    “歡迎進入二十九歲的世界?！?/br>
    “……”

    很平淡的對話，但趙南星卻覺得他今天話比之前要多, 要溫柔。

    所以有些貪戀。

    “你喝酒了？”趙南星問。

    沈沂：“嗯，晚上有應酬?！?/br>
    “不困？”趙南星又問。

    “還好?！鄙蛞收f完后微頓：“你想看煙花么？”

    把剛才斷開的話題又重新續上。

    趙南星對這些沒什么執念，她只是聽見沈沂說港城在放煙花, 忽然想起很久沒看過煙花，這才多問了一句。

    可現在沈沂問起來, 她在猶豫之后道：“想?！?/br>
    沈沂的呼吸放輕，他聲音淡淡地：“那下次一起來港城吧?！?/br>
    到這個璀璨之都，一起看煙花。

    若仔細聽, 還能聽到沈沂的尾音在抖,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似是怕趙南星拒絕。

    “好?！壁w南星說：“有機會?！?/br>
    —

    趙南星跟沈沂沒度過蜜月。

    結婚那會兒, 趙南星剛進醫院, 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用, 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事, 沈沂亦然。

    再加上趙南星那時對沈沂還有些警惕, 她將沈沂約到咖啡廳，一本正經地提議：“婚禮一切從簡，不度蜜月，不跟父母同住?！?/br>
    沈沂只溫聲問：“不后悔？”

    趙南星皺眉：“為什么要后悔？”

    “很多女生都想要蜜月?！鄙蛞收f：“別人有的，你最好也有吧?！?/br>
    趙南星當時覺得跟沈沂出去旅行，一定玩不愉快，也不安心。

    “我從來不跟別人比?！壁w南星說：“所以不度蜜月?！?/br>
    沈沂卻輕笑：“明明小時候很愛爭第一?！?/br>
    提及小時候，趙南星頓時變了臉色，嚴肅道：“你也說了是小時候，現在已經變了?！?/br>
    沈沂察覺到她的變化，收斂笑意：“行，那就照你說得做?！?/br>
    趙南星這會兒回想起來，剛重逢時她應當對沈沂很兇。

    她并不想跟沈沂扯上什么關系。

    沈沂還問過她：“你來云京前有問我外婆，我住在哪兒嘛？”

    趙南星搖頭：“那會我都交了新朋友，把你忘了?！?/br>
    沈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