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16節
沈沂也沒有心思再和他寒暄。 但他走上前來,率先開口:“沈律在找人?” 沈沂眼睛還在四處搜尋趙南星的身影,敷衍回答:“怎么了?” “沒?!背厥⑤p笑:“我也來找人的?!?/br> “你找的人在三樓?!鄙蛞收f。 他來這兒只可能是找關琳,畢竟他就是接手了關璟案子的律師。 沈沂頓了下又道:“在她面前別提起我入職君誠的事?!?/br> “兩位認識?”池盛挑眉。 沈沂輕應了一聲,他正忙著找趙南星,沒時間認真回復他。 但池盛輕笑一聲,“沈律是在找她嗎?” 隨后拿出手機劃拉了一下屏幕,赫然出現了趙南星的身影。 一襲藍色長裙,柔順的長發乖巧地披散下來,妝容很淡,卻不失典雅。 從容地站在那兒,臉上也沒個笑,似是一支在風雨中飄搖的水仙。 倔強、清冷,眼底卻又無端生出綿綿情意。 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 “你見到了?”沈沂問:“她去了哪兒?” “從這個方向走了?!背厥⒅噶讼掠疫?,隨后拿起手機觀賞那張照片,似笑非笑道:“這身段要是穿旗袍,得多漂亮?!?/br> 語氣略顯輕佻。 沈沂眉頭皺起來,卻打開了和趙南星的聊天框,剛打了一個字就聽池盛低聲喃喃:“她要是在床上也穿旗袍,一定很好……” “玩”字還沒說出口,就囫圇吞咽進喉嚨里。 沈沂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口,眸中冷光閃動,聲音冷得宛若數九寒天的冰,“你動她一下試試?” 和之前席間進退有度、彬彬有禮的沈沂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宛若被撕下了文明的外衣,露出了充滿野性的內里。 池盛卻在微怔后輕笑:“沈律這么激動做什么?她又不是你女人?!?/br> “她、就、是?!鄙蛞实娜^已然逼近了他的喉嚨,緊到他呼吸不暢。 沈沂的手指甚至微微掐住了他的脖頸,“別動她?!?/br> “威脅?”池盛仍舊笑著,聲音都有些啞,“我又沒動手,只是想想。更何況,萬一她愿意呢?” 沈沂厭惡地說:“臟?!?/br> 池盛臉色微變:“你!” 沈沂冷聲道:“你要是動她一下……” 池盛挑釁:“怎樣?殺了我?沈律師,法治社會啊?!?/br> 沈沂那雙眼睛毫無感情地逼視著他,兩秒后,忽地勾唇冷笑:“你可以試試?!?/br> “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因防衛過當故意殺人,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鄙蛞蕩缀鹾翢o感情地說出這一句,不是威脅,勝似威脅:“我還有很多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br> 池盛臉色微變。 沈沂繼續道:“比如身敗名裂?!?/br> 池盛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倒是已經聽過沈沂的背景。 能打贏一場無罪辯案很了不起,但也沒那么了不起。 畢竟不止他一個人能打贏。 但他背后是沈家,是遠牧集團。 君誠所在的高瞻大樓便是遠牧集團旗下的產業,可也不過冰山一角。 沈沂聲音愈發冷,“你想都別、想、她?!?/br> 不配。 隨后一把松開,池盛沒站穩,打了個趔趄,稍顯狼狽。 沈沂的眸子里皆是肅清,再也沒多看他一眼,去地庫開了車。 把車開出來以后卻不知該去哪個方向。 因為不知道趙南星去了哪里。 他把車停在原地,發消息給趙南星:【在哪里?】 如果是平時,他會發在哪? 但今天他發了“在哪里”,語氣會更弱一些。 然而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下邊還伴隨著一句: “您已不是對方的好友,請添加好友后再發送消息?!?/br> 第9章 趙南星沒能如愿去醫院加班,而是被商未晚和周悅齊架著去了酒吧。 傳聞是云京最貴的一家,門口鎏金的匾額上寫著一個字——。 之前趙南星聽規培生們說起過一次,紛紛調侃在醫院工作一年買不起這里一瓶酒。 在進去之前,趙南星還拉了周悅齊一把:“別了吧,換一家?!?/br> 周悅齊一口咬定:“你就是想臨陣脫逃?!?/br> 趙南星微頓:“太貴?!?/br> 商未晚也猶豫,“算了,換?!?/br> 周悅齊再一次拿出徐嘉樹的卡,“有徐哥啊,怕什么?” 商未晚斜睨她一眼:“徐嘉樹是你老公啊,你這么用?!?/br> “嘖?!敝軔傹R一張小臉凍得通紅,“別說這種傷感情的話?!?/br> 趙南星搖頭:“徐主任做十臺手術都換不來這家酒吧的入場券?!?/br> 周悅齊眨了眨眼:“他工資這么低嗎?” 趙南星:“……不是他工資低,是這里貴?!?/br> 周悅齊一臉茫然。 在大小姐眼里,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于她而言,這只是正常消費。 商未晚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公主,我們打工人是領月薪的。等你上班就知道了,一塊錢得掰兩半花?!?/br> “你是不是還沒問自己一個月工資多少?”趙南星問。 周悅齊沉默。 趙南星和商未晚對視一眼,最后無奈地聳了聳肩。 還是周悅齊說:“我們去對面便利店買幾罐啤酒唄,這總行了吧?” “酒吧不允許自帶酒水?!鄙涛赐碚f:“這是規定?!?/br> “我可以?!敝軔傹R帶著她們去超市進行了一場“大掃蕩”,然后拎著兩塑料袋,在保安不解的目光中進去了。 而保安沒有攔她們。 進去以后才知道,周悅齊和這里老板認識。 她們落座以后,酒保還來送了三杯雞尾酒,一杯冰晶藍,一杯緋色紅,一杯落日黃。 正好映襯她們三個人的氣質。 周悅齊坐在那兒給老板打了個電話:“程二哥,謝謝你的酒啦~我和我小姐妹在這里玩一會兒就回。知道了,我們不去另一邊?!?/br> 全程乖巧。 等掛斷以后,周悅齊把在超市買來的東西都倒出來。 商未晚看了眼周圍,低聲道:“這也叫酒吧?” 說是酒吧,更像是咖啡廳。 沒有重金屬音樂聲,也沒有民謠歌手駐唱,只打開了暖黃色的燈,不遠處有人在彈鋼琴。 周悅齊開了一罐啤酒,先遞給趙南星。 趙南星抿唇:“喝酒誤事?!?/br> “我們都在,誤什么事?”周悅齊又開了一罐遞給商未晚。 趙南星從那年因為喝醉酒犯錯后便再沒碰過酒,逢年過節也不需要走親訪友,第一年還跟著沈沂回了一趟沈家。 因為晚上還要去值班,她就跟沈沂的小侄女湊一起喝可樂。 回家時便是她開車載沈沂。 后來沈沂去宜海,她幾乎沒去過沈家,偶爾舒靜會過來看看她,但沒什么好聊的。 尤其她這個人沉默寡言,不太會說話,久而久之,舒靜也不來了。 算起來,已經有很久沒見。 反正對于趙南星來說,她的生活就是醫院、家。 拗不過周悅齊,趙南星便跟著喝了一罐,順帶也喝了那杯冰晶藍色的酒,聽酒保說,這酒的名字叫“歲歲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