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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雙更合一

    縱然是知道樊光會不高興, 祁雪還是在早會的時候當著他和團隊的面說了這件事。

    江槿他們顯然是非常支持她的決定的，立刻表示實驗過程有任何后勤方面的需求都可以找她，上面的人都全票通過了, 樊光也只能捏著鼻子同意了這件事。

    “小祁同學啊, 我怎么覺得咱們這個項目就像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呢！明明是最先提出來的, 但是先是被老錢那個家伙搶了風頭，一直拖到暑假才正式開始, 現在老錢走了，又來了個什么隨身調溫器分走你的注意力，你說，咱們這個項目是不是個小可憐？”散會后樊光盯著祁雪說道, 他的語氣非常幽怨。

    祁雪回憶了一下, 好像真的是這樣, 她之前就一心撲在錢教授的項目上，為樊光收集資料的事雖然沒有很敷衍，但也沒有像對錢教授的項目那樣上心，現在覺得家里人需要那個隨身調溫器, 昨晚就去找溫澤要了設計圖, 連飛行器都沒練。

    想到飛行器, 她就有些挫敗。駕駛飛行器真的是她迄今為止碰到的最難的事情了，明明看溫澤駕駛的時候那么簡單, 還有空和她閑聊，她也能在上面隨意走動。

    但是一輪到她自己上手，整個飛行器就晃得不行, 溫澤一直坐在座位上系著安全繩, 好像那個安全繩是專門為了她練習飛行器設計的。練習的過程中要是沒有他看著, 她都不知道墜機多少回了。

    雖然溫澤解釋說是游戲里技術限制做不了自動駕駛, 要是加個輔助駕駛系統之類的就會好很多，但那種挫敗感還是讓她一度對手上的這個項目不報什么期待。

    不過溫澤似乎對這項活動非常感興趣，每天都樂此不疲地帶著她練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惡趣味。

    “小祁，我和你說話呢！你發什么呆??？！”沒有得到預想中的補償，樊光的目光更幽怨了。

    “咳咳······”祁雪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樊老師，往好處想想，咱們這個項目前期的準備工作都做得很完美了，接下來只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往后推進就行了，我在實驗室里做的那些工作也不是不可替代的，讓我去搞其他的項目才能更好地為國家發光發熱??！”

    樊光喝了口茶，靜靜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見國家大義說服不了他，祁雪只能走懷柔路線：“樊老師，咱們這個項目可是我們倆一手推進的，我在其中也花費了很多心血，肯定不會就這樣不管它的，我和你保證，肯定每天都去實驗室報道，你和其他幾位教授有什么問題我也肯定隨叫隨到，在那邊碰到了什么新資料也第一時間給您帶回來······”

    祁雪哄了他許久，許諾了很多好處，才把這個老小孩哄好。

    送走樊光之后祁雪在會議桌上鋪上了一張制圖紙，把昨晚背下來的設計圖一點點在圖紙上畫了出來。

    雖然溫澤最后做出來的成品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個，但它內里的設計卻一點都不簡單，祁雪雖然在他的講解下弄懂了一些，但要真的在現實里做出來還要花點時間。

    畫完后，她直接把圖紙交給了門外一直等著的江槿：“江姐，這是詳細的圖紙，這次應該需要研究微電子和防護武器方面的老師幫忙，您可以先讓他們看看圖紙看看適不適合再決定要不要參與進來?！?/br>
    “好！我們一定會盡快把人調過來配合你?！苯揉嵵氐亟舆^她手里那卷圖紙。

    手上除了一份還沒完全弄清楚的圖紙之外什么工具都沒有，新的老師也還沒安排，祁雪暫時也做不了什么，便直接下樓去了樊光的實驗室。

    雖然她實驗的工作可以讓其他幾位教授團隊的人員幫她分擔，但是研究員們對于設計圖上的一些困惑還是需要她和樊光來為大家解答，畢竟他們兩個才是對這個項目最了解的人。

    她每天在實驗室的時間一半用來答疑，一半用來做實驗。不過等江槿安排的人到了，她這做實驗的時間一半就要砍掉了，做個專職的“答疑老師”。

    晚上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出租房的時候，祁雪的心情非常好，騎車的時候都是哼著歌的。

    城市的夜晚帶著點微風，水泥路面被太陽炙烤了一整天，到了夜晚就開始散熱，那熱氣讓原本清涼的夜風都變得燥熱無比。

    奚水桃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努力跟上身邊兩個把自行車蹬得飛快的室友。

    “小雪，怎么你今天也和瑩瑩一樣打了雞血似的，你也趕著回去查論文嗎？”她顯然對兩個室友此時的狀態非常不能理解。

    外面這么熱，她隨便動一動就出一身的汗，她們是怎么做到這么高興的？

    “太熱了，回去吹空調?！逼钛╇S便找了個理由。

    其實是團隊已經幫她聯系到人了，人和設備明天就會陸續過來，教授們還給她發了相關的書單，江槿也很貼心地安排人把書送了過來。

    她回來的時候去頂樓的小會議室拿了兩本帶了回來，打算回去好好看一下，畢竟是個全新的領域，要是教授們明天來了她一問三不知可能會嚴重拖慢項目的進度。

    放下書包后照舊是先給外婆打了個視頻電話。

    “外婆，你和外公還沒睡吧？我看天氣預報今天家里又是四十度，你們晚上開空調了沒？我不信······你轉過去讓我看下空調，外婆你記得一整晚都開著，明天早上我會看電費的，你中途關了我都知道的······我會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在和室友做夜宵，待會和她們一起吃，上次帶來的東西還沒吃完，你不用寄······那就這么說，外婆你和外公好好休息，我再給舅舅打個電話?！?/br>
    因為環境污染，全球變暖的話題每年都要拿出來討論。但是今年似乎格外嚴重，一入夏氣溫就比往年高很多，有些人為了博眼球甚至在馬路上直播煎牛排，雖然大多數人都當個段子看個熱鬧，但也從側面說出了今年到底有多熱。

    天氣預報說高溫天氣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新聞上每天都在提醒大家注意防暑降溫。

    打完電話后，鍋里的西紅柿雞蛋面也好了，因為要回房看書，祁雪打算直接把面端回房間去，邊看書邊吃，臨走時卻被葉瑩叫住了。

    “小雪，你跟在樊老師身邊手上應該有完整的實驗資料吧？趙師兄那只有一小部分，有些地方我們銜接不上，樊老師又經常不在，我們總是找不到他答疑，我想看看完整的資料思路應該會清楚一點?！?/br>
    計瑩也知道這次實驗的內容需要保密，老師也和他們交代了很多，但是有些問題她自己查資料、查論文根本就找不到答案，憋了好幾天實在是憋不住了，這才開口問祁雪。

    “我就一個人看，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彼ＷC道，那雙黑色的眸子里寫滿了認真。

    祁雪雖然很相信她的人品，但還是不愿改變自己做事的底線，她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實驗室有規定，完整的資料不能給你，但你要是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要是我也不知道的話，可以幫你去問樊老師?！?/br>
    困擾自己的問題得到了解決，計瑩也不再糾結能不能拿到完整的資料的問題，她的眸光亮了亮：“好！你等我一下！”

    她連碗里的面也顧不得吃，直接去房間里拿了一個筆記本出來，和她每天隨身攜帶的那個沾滿了油污的巴掌大的小本子不同，這個本子特別非常干凈。

    里面整整齊齊地羅列了她這幾天遇到的所有問題，足足有好幾頁，看來她是打算拿著這個筆記本去請教樊光，只是一直沒用上。有些她問題可能后面弄明白了被劃掉了，但那只是極少數，大部分問題還老老實實地躺在筆記本上。

    “瑩瑩，你先吃，這個筆記本先放我這，我待會把答案發給你?！逼钛еP記本和面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從星際世界帶回來的那些資料每天都有人整理成文檔發給她修改，那些文檔她都沒有刪除，計瑩的這些問題那里面都有答案，她一邊吃面，一邊按照問題的順序，大段大段地復制粘貼。

    她的動作很快，沒一會答案就整理好發到計瑩的郵箱里了。

    計瑩這件事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整個實驗團隊的總人數已經接近一百人了，以后她會接觸更多的實驗團隊，她雖然也會參與其中，但是更多的還是需要各個科研團隊幫忙，只有她一個人什么都做不成。

    但整個過程中團隊成員接觸到的都是些新的東西，團隊的其他人要是不明白具體原理的話非常影響進度，但她又只有一個人，每天還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忙，不可能一直幫他們答疑。

    如果搞個答疑的網站或者小程序，像實驗樓一樣給團隊人員開通不同的等級，他們可以在小程序或者網站上留言問問題，也可以看到同組人員的問答，她再像剛才那樣把答案復制粘貼上去，這樣效率會不會高一點？說不定還能節省雙方的時間。

    想到就做，祁雪當即撥通了江槿的電話，和她說了自己的想法。過了一會江槿給了她一個號碼，讓她自己和專業人士溝通，說出自己的需求。

    不愧是嵐國的專業團隊，祁雪吃完碗里的面，看了一會書網頁就做好了。

    看到手機上彈出來的消息的時候她還有點愣神，對方直接做了一個論壇，調取了桔子大學教務系統里的數據，用桔子大學教務網的賬號和密碼就能登錄。

    但是每個人都的權限都需要后臺激活，否則看到的就是一片空白，論壇里做了不同的分區，賬號等級不同，能看到的內容也不一樣。

    論壇每個板塊到時候都會安排專業的管理員，對于同類型的問題進行篩選歸類，以減少她的工作。

    祁雪試了一下，對于這個論壇非常滿意，對面的人當即就表示論壇可以直接用了，有問題可以后續再改，不過那幾位外來的教授和他們的團隊要去桔子大學的教務系統申請個賬號才能登錄。

    官方的效率非常高，在她睡覺前，這個論壇就直接投入使用了，群里刷了滿屏的消息，不過祁雪加的群太多了，大部分都被她屏蔽了群消息，因此她并沒有看到。

    她十點五十躺在床上的時候好奇地打開了論壇，論壇里已經有人發帖問問題了，需要她打字的部分很少，大部分問題都只需要她復制文檔。

    論壇的名字就叫桔子論壇，板塊名稱是直接以專業來命名的，目前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機械工程”版塊，祁雪的權限很高，是整個論壇的管理員，而樊光則是的“機械工程”板塊的管理員。

    回答完論壇里的問題，祁雪自覺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準備穿越到游戲世界。

    ————

    “今天要繼續學怎么駕駛飛行器嗎？”溫澤站在亭子里笑吟吟地看著她。

    院子里停著一個粉色的飛行器，前幾天她練飛行器練出了火氣，下了飛行器踢了一腳它的支架，還賭氣說是因為它的外殼不夠可愛才自己才學不會的。

    溫澤當時只是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但是第二天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那臺炫酷的飛行器被他連夜換了顏色，不僅變得粉粉嫩嫩的，上面還畫了可愛的圖案。

    一看到這臺飛行器，祁雪就想到了之前幼稚的“黑歷史”，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待會再說，昨天的設計圖我還有很多問題，咱們先說這個······”

    溫澤被瞪了也不生氣，反而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好，那就待會再說?！?/br>
    為了快點在現實里弄出隨身調溫器，祁雪這次沒有堅持自學，反而是溫澤教什么她就學什么，填鴨式的教學雖然死板但是非常好用，進度相比之前簡直就是坐火箭了，不過短短幾天她就弄清楚了整個設計圖，甚至開始在現實里著手實驗。

    但幾位新來的教授顯然是非常不贊同她“不求甚解”的學習態度，拿著她畫的設計圖和帶回來的資料反復研究，每天都能就著一個細節一句定理問出無數的問題，祁雪經常被問得頭都大了。

    “老師們，這些問題咱們后續再討論好嗎？咱們先把樣品做出來?！逼钛┙┯仓粡埬樋粗媲按┲状蠊拥睦辖淌?。

    新的實驗室被安排在學校外面新建的實驗大樓里，她每天都要兩個實驗室來回跑，炎熱的天氣讓她迫切地希望先把樣品做出來。

    “小祁啊，你可不能這么想！你要知道你帶回來的這些東西不只是能應用在這一個東西上面，咱們要把它弄清楚、弄明白了才能發現它們的其他用途啊······”一位教授搖搖頭面容嚴肅地說道。

    “就你說的這個空氣膜技術，我覺得放在新型的防毒面具上也很合適，但是你要是不和我說清楚其中的原理，做出來的東西要是留下了隱患怎么辦？咱們消防員要是使用的時候出現了岔子怎么辦？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能馬虎！”另一位老教授更加嚴肅地教育她。

    可是他們問的這些她也不知道答案??！

    前幾次她都是從最基礎的理論開始學，然后慢慢吃透每一點知識，所以之前教授們問的一些她都能答得上來。

    但是這次為了追求速度，她直接跳過了最終的理論去記結果，所以他們的很多問題她根本就答不上來。

    每天在游戲里學習那些問題的答案幾乎花掉了她全部的時間，兩邊項目的進度都被拖慢了，她這才和教授們提出把那些問題放一放，先專注于手上的項目。

    “各位老師，我知道你們的對待學術嚴謹認真，你們提出的那些問題我后面肯定會在那邊找到答案的，但是現在，咱們能不能先把這些問題放一放，等樣品成功做出來了再討論?！彼龎合滦闹械臒o奈，耐著性子勸道。

    但是幾位教授顯然有自己的堅持：“小祁啊，我認為在這個過程中有所收獲才是最重要的，進度咱們可以放一放，一邊學一邊做，咱們這些搞科研的就是為了追求世界真理，你這個態度不行??！”

    “······”

    祁雪耐著性子和他們談了許久，但是對方不僅人數多，戰斗力還強，又是當老師的，她最后還是沒能說服他們。

    但她是真的很想先把樣品做出來，在實驗室考慮了很久決定去找外援。

    認識江槿這么久，她似乎每件事都能處理得游刃有余，不僅辦事效率高，人際關系也處理得很不錯，再加上她一直和她說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直接聯系她，她便直接把難題丟給她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幾位教授對待學術實在是太嚴謹了，我說不過他們，只能來找你幫忙了?！逼钛┳ブ氖滞蠡瘟嘶?。

    “你這丫頭，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她優雅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捏了下她的臉無奈地說道。

    “嘿嘿嘿，誰叫江姐你厲害呢！能者多勞嘛！”祁雪繼續撒嬌，這回倒是沒有躲，任由她捏自己臉。

    “行，他們就交給我了，明天早上之前幫你搞定?！蹦玫健昂锰庂M”的江槿非常好說話。

    江槿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第二天她在實驗室見到教授們的時候，他們果然沒有像之前一樣積極地和她進行“學術交流”，反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制造樣品上面。

    所有人都把勁往一處使之后進度變得飛快，沒過多久就做出了樣品，效果和游戲里的一模一樣，就是體積比溫澤做出來的大了好幾倍，但是半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就算是大了好幾倍也很適合隨身攜帶。

    “謝謝各位老師的幫忙，這次真是多虧了各位的幫忙才這么快把樣品做出來！”東西做出來之后祁雪激動的和大家道謝。

    “既然東西已經做出來了，小祁你也應該兌現之前的承諾了吧？”一名老教授擺擺手，然后從試驗臺上拿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遞給她，其他幾個教授也紛紛拿出了同款筆記本。

    祁雪：？？？

    她承諾什么了？

    祁雪看著面前一排同款黑色筆記本有點蒙圈。

    見她一直沒有動作，一個老教授開口解釋道：“小江說你比較孩子氣，習慣先把最喜歡的事做了，要不然工作效率會變得很低，什么都做不成，所以我們就先幫你把調溫器做出來了，這里是我這段時間積累的問題，你在那邊慢慢找答案，我不著急······”

    祁雪看著面前一排筆記本突然覺得有點眩暈，她接過一本看了起來，好家伙，這么短的時間內竟然記錄了三分之一！一個定理他就從不同的角度提出了十幾個問題。

    而！她！一！個！都！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