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32節
這話說的蓮言蓮語,好像剛才不是她趕忙跑路讓賀雪輕去追一樣。 賀雪輕不至于真的去跟她深究這個,但他的回答卻讓嵇安安覺得意外:“線不在那里?!?/br> 他對上嵇安安狐疑地表情,沉吟一會兒還是說:“我在那里……存了些舊物?!?/br> “看出來了?!憋舶颤c了點頭,她看得出來賀雪輕對那破廟的維護,畢竟破廟雖破,但該有的陰氣晦氣一點沒有,看來對賀雪輕來說,那地方極為重要。 賀雪輕卻誤會了她的意思,把她的話當成了陰陽怪氣,他皺了皺眉,解釋道:“如果不弄得荒僻一點,那人就太多了,沒個清凈?!?/br> 嵇安安本來也沒嘲他這事的意思,倒是很意外他還來解釋,畢竟之前和他相處的時候他的態度可不是這樣,問線也沒見他那么緊張。 就像是生怕別人誤會自己沒有守好這破廟似的。 那魚順著賀雪輕的身體,游動到他的肩膀,甩了一下尾巴,嵇安安隱約看到魚尾已經變成了一片黑色,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你身體里有煞氣?” 四區守線人暫時不可以替代,如果賀雪輕真的出了事,那么事態就有點嚴峻了。 賀雪輕側頭看了自己身上紋身一眼,沒有否認:“暫時把煞氣封在了這里面?!?/br> 不是在身體內部那就問題不大,嵇安安熱情地說:“這事我熟,我來幫你驅了吧,就當賣你一個人情?!?/br> 她話剛說完,賀雪輕還沒有表態,沈晏歡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臉色非常難看:“嫌命長?” 他只攔住了一只手,嵇安安手快得很,另一只手直接伸向了賀雪輕。 沈晏歡還要再攔,卻沒有看到什么煞氣涌向嵇安安身體的場景,賀雪輕只是從嵇安安手里拿走了兩塊木片。 嵇安安還在旁邊絮絮叨叨:“這煞氣不純,能消磨的掉,你放這牌子里頭再給我,我改天讓小道士把這東西埋他們家道觀或者寺廟里頭誦誦經就沒了?!?/br> 說完,嵇安安轉頭看捏著自己手腕的沈晏歡,有些疑惑:“怎么了?” “沒事?!鄙蜿虤g默默收回手。 作者有話說: 預警,那是個寺廟不是尼姑庵,這個神秘女子也不是尼姑,賀雪輕和她確實是cp,但是因為這本不寫副cp了所以正文就不寫他們的故事了,有人要看就等完結放番外。 第33章 是夜, 嵇安安躺在床上掰手指。 柔城的調查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要干什么呢? 嵇安安兀自思索著,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月光下,似乎有一個白慘慘的人影。 嵇安安有些害怕了, 抱著被角, 往外探出頭。 沈晏歡就站在她窗前,白衣翻飛, 照理來說應該是一個極為英俊帥氣的模樣, 但現在沒有別的光, 白慘慘的月光下, 像極了什么噩夢里才會出現的東西。 嵇安安會驅鬼, 但這不代表她不怕鬼。 嵇安安三魂去了七魄,在認出是沈晏歡之后才慢慢緩過神來,她驚魂未定, 攪著被子問:“什么事?” 眼前人不耐煩地敲了敲窗戶:“出來?!?/br> 嵇安安披著外套出了門,她實在想不明白, 幾百年之后的沈晏歡何時變成了會夜半敲女修窗戶的孟浪之輩。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叫我干什么?” “帶了壺好酒, 去見故人?!鄙蜿虤g揚了揚手里的酒壺, 嵇安安瞧了一眼,這酒還是用陶盆裝的,上面應當封著的紅紙已經被揭開了,用繩系著,在空氣中微微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嵇安安素好飲酒, 一聞這味道就能聞出來, 這酒遲早埋了百年,尋??隙ㄙI不到。 自己和沈晏歡都沒來過柔城, 哪兒來的酒? 該不會是沈晏歡偷的吧? 嵇安安在沈晏歡絕不可能偷酒和推理出來的現實之間搖擺。 沈晏歡斜瞥她一眼, 好像猜中了她在想什么:“芥子空間拿的?!?/br> 正在構想沈晏歡偷酒過程的嵇安安干笑兩聲:“我就知道?!?/br> 沈晏歡不置可否,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認識的路,熟練地帶著她穿過七拐八繞的小巷。 月光熹微,此間靜謐至極,唯有樹影婆娑之聲影影綽綽,分辨不清。嵇安安與沈晏歡兩個人并肩而行,像極了他們當年在小湯山的每一個夜晚。 嵇安安有些放松,說的話也多了些:“賀雪輕要是真的找到了這個凡人,那那個凡人豈不會很慘?!?/br> 抽皮扒骨什么的,一聽就很痛的樣子。 “他找不到?!鄙蜿虤g道。 “雖說人間界生靈不知凡幾,但他要找到人也就是時間問題?!碑吘股鸀樾拚?,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沈晏歡搖了搖頭:“他在廟里金佛的眼睛里藏了一縷幽魂,下面畫了個招魂的陣法?!?/br> 嵇安安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沈晏歡這一提她算是想起來了,若有人魂飛魄散,就入不了輪回,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在了這個世間。 但要另有修士愿意以些微魂靈入陣,再以心頭血繪陣,還是有些可能重新凝聚魂魄,給她重新轉世的可能。 但這種方法希望太過渺茫,畢竟只是從天道手上搶奪得一線而已。 要是賀雪輕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他擾亂天機,只付出一個手臂作為代價還算輕的。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賀雪輕不惜將煞氣納入自己的身體里,也不愿意等著她回來處理了。 幽魂最是薄弱,只一點煞氣就會讓她徹底墮為惡靈,永世不得超生。 一線機遇對他們來說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沈晏歡還真沒說錯,確實是找不到。 她干笑了一聲,給自己找補:“你怎么這樣說,萬一他精誠所致,金石為開,老天爺一打盹,還真給他集齊了呢?” 她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修者的水平,畢竟之前蚌精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對于修者來說修煉本就是搶奪天地氣運,為天道所不容,天道對其也格外嚴格,做出這樣的事情,后果可以預見。 沈晏歡忽然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看著她:“世間緣分如此,不可強求?!?/br> 嵇安安微微抬頭看他的眼睛,明明他們在討論賀雪輕的事,但看他的表情,卻好像另有所指。 她這回笑不出來了,有些干澀的開口:“你……不會也做過這種事吧?!?/br> 她期待著他拒絕,沈晏歡頭一回逃開了她的對視,快步走在了前面。 對于嵇安安來說,這基本等于默認了她的話。 他們之間畢竟錯開了百年,他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也是正常的。嵇安安安慰自己,情緒卻忽然低落下來。 他們再接下來的一段路都再也沒有說話。 “到了?!鄙蜿虤g的聲音拉回了嵇安安的思緒,嵇安安看了看周圍,是個挺破舊的筒子樓,也沒有點燈,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人住在里面。 沈晏歡也沒有敲門,只是站在原地,把綁著壺口的布拆了下來。 空氣中的酒香一下子濃郁起來,這酒顯然的釀地十分成功,嵇安安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 嘎吱一聲,那扇破舊的鐵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嵇安安瞇著眼睛看過去,一個老頭勾著身子,推開門顫巍巍走了出來,他賊眉鼠眼的,眼睛卻一下子鎖住了沈晏歡拎著的酒壺:“小伙子,這是哪兒來的好酒,能不能分點給老頭我?” “這壺酒都可以給您?!鄙蜿虤g回答道,態度還算恭順,“文前輩幫我們修一修劍就好?!?/br> 那老頭一聽前面的話忙不迭就要點頭,聽到后面的話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他仔細端詳著面前的二人,目光清明,一點都不想個垂垂老者的眼睛。 他看了好久,才終于認了出來:“原來是云楚生養的小畜生和小丫頭片子?!?/br> 嵇安安也有些詫異,畢竟當初給他們兩個找人鑄劍的人是云楚生,嵇安安也沒見過自己劍鑄劍人的樣子。 也難為沈晏歡還能找到。 “是我們,前輩?!鄙蜿虤g行了一禮。 老頭看上去很是不耐煩,但礙于酒的面上還是留了下來:“你師父有沒有說過,我鑄完的劍生死由命,我一概不會再修?!?/br> “云楚生已經死了?!鄙蜿虤g眼睛都不眨,畢竟云楚生詐死的消息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完全可以裝作也不知情。 “這不可能?!崩险叩难酃夂鋈讳J利起來,他死死盯著沈晏歡的眼睛,想要從他眼底看出什么端倪。 沈晏歡在自己面前不是很擅長撒謊的樣子,嵇安安趕忙開口,轉移了老者的注意力:“尸體就埋在小湯山,我親手下的葬,前輩可以自己去看?!?/br> 左右小湯山也毀了,他沒有求證的機會。 老者盯了嵇安安一會兒買發現什么別的表情,不再看她,收回視線望天。 他看上去受到的打擊頗深,嘴上喃喃道:“這種老烏龜也會死,天道已經嚴苛至此了嗎?” 嵇安安聽見他的碎碎念,有些無語,看來云楚生的確是自己識人不清,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分明完全符合他做出來的事。 “不修不修?!崩险邤[了擺手,轉身就要走。 “酒也不要了嗎?”沈晏歡叫住了他。 老者看上去頗為糾結,立下的規矩不可壞,但這酒的確也非常難得。 他眼珠轉了轉,忽然有了個新的主意。 “我能幫你修?!彼哌^去就要搶沈晏歡手上的酒壺,沈晏歡得了他的同意當然松手,任意他把酒拿走。 老者死死把酒壺抱在懷里,這才開口說完了下面的話:“但我修劍需要原料,要鑄造這把劍的時用的同一塊原材料?!?/br> 他原以為自己提出的條件會難倒這小畜生,卻沒想到小畜生就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點頭應了下來:“可以?!?/br> 他以為他在敷衍,有些生氣地強調:“要同一塊石頭,長在同一個地方,生長的年限一樣,被采挖的時間和手法也要一樣?!?/br> 這基本上算得上是在刁難了,畢竟都過了幾百年,滄海桑田,哪里還能找到原來采石的位置,就算知道了也來不及挖了。 他提出這個條件,就是誠心讓這兩個小子知難而退。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這兩個人覺得自己完不成,就跑來要把酒搶回去,自己一個鑄劍師對上兩個劍修,還真不一定能搶得過。 一定要站在道德的至高點狠狠指責他們。 老者正在腦海里組織呵斥的語言呢,卻看見沈晏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回答地太篤定,老者想了想其中緣由,藏酒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開口問:“你手頭有?” 沈晏歡點了點頭,從芥子空間掏出嵇安安的斷劍和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平平無奇,也看不出和路邊別的石頭有什么區別,老者微微用力一搓,搓下來一塊石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