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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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萬事都說與你聽,”宋北溟對燕熙勾手,“陛下來聽?!?/br> “皇后要說什么?”燕熙偏頭瞧去,眼波流轉,“不好聽的,朕可沒心思聽?!?/br> “說我愛陛下白首不變,至死不渝?!彼伪变楦蕉f,“陛下愛聽么?” 燕熙怔怔看著他,既甜蜜,又憂心。他好半晌才說:“朕并非不顧舊情之人,若皇后移情別戀,朕會放你離去,祝你梅開二度,再覓佳緣?!?/br> “不會有別人了,微雨?!彼伪变檩p捏著燕熙的下巴,每次這個動作,他就是要吻人,他湊得很近,在四目相對間,親密地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萬丈紅塵,千秋大業,我只要燕微雨?!?/br> 燕熙突然無法承受這樣的愛意,他垂首闔眸,心緒萬千。 他既盼夢澤平安喜樂,不要沉湎痛苦;又怕夢澤志易情移,不去尋他。 權勢和盟誓無法捆綁人心,燕熙不要虛無縹緲的許諾,也不要宋北溟悲苦孤寂。 可他又無法抑制內心的貪婪,想要宋北溟今世今世,生生世世都屬于他。 最終燕熙敗給了貪戀,很輕地說:“我聽著很歡喜,我也只要宋夢澤?!?/br> - 日月如梭,時光飛逝。 轉眼到了第十四日,臘月二十九。 燕熙打開藥匣子,吞下了最后一顆“榮血丸”,這顆藥能管到明日午時。 明日就是除夕了。 燕熙今日檢查了自己的一應物事,這是他在現代養成的習慣,在啟程的前一日,要把行裝檢查一遍。 區別僅在于,此次沒有行裝,只有遺物。 燕熙身為皇帝富有四海,而最終屬于他個人的,只有一把流霜刀,一只紅玉手釧,一串金鑰匙項鏈和鎖骨上一枚“溟”字。 他沒有送過宋北溟東西。 于是最后這日,他上完早朝、批完奏折之后,拿出一段紫檀木,握著刻刀,細細做了起來。 宋北溟在木雕的輪廓出來時,就認出了這刻的什么。 他從身后把燕熙抱住說:“陛下是要把自己送給我嗎?” “是啊?!毖辔跄坎晦D睛地繼續,“皇后不喜歡嗎?” “喜歡啊?!彼伪变椴涣b地說,“本宮曾聽聞陛下少時,曾親手刻木雕送給梅凌寒,本宮左等右等,不見陛下也送我一枚。甚至陛下近日還把梅凌寒從平川巡撫抬到了西境總督。本宮見情敵得寵如斯,妒火中燒,寢食難安??偹阍谛職q前盼來陛下的心意了?!?/br> “明日子時之前,朕定然做好送給皇后?!毖辔醵虝旱赝A似?,注視著宋北溟說,“朕身無長物,左思右想,只好親手做個不值錢的玩藝兒給皇后,還望皇后不棄?!?/br> “求之不得?!彼伪变檩p輕吻了吻燕熙說,“這玩藝兒就是陛下,本宮只要離都,便日日將它帶在身邊,有它在,如陛下親臨?!?/br> - 十四日已過。 第十五日,除夕。 按大靖律法,這日也要早朝,只有初一才能休沐。 燕熙在現代不曠課、不遲到、不早退,最后這場朝會燕熙仍是如常親至。 朝廷們今日總算曉得體恤陛下辛苦,沒出什么難題,朝會很快結束,一派祥和。 - 散朝后,燕熙單獨留下了內閣。 這個密會,連宋北溟都不叫參加。 密會上,商白珩呈出了按燕熙之意擬的遺詔。 內閣傳閱之后,頓時哭天抹淚:“改元在即,新帝風華正茂,不可提此不吉之事?!?/br> 燕熙說:“國本乃江山穩定、四海升平之本,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早做打算,有備無患?!?/br> 商白珩對燕熙壽數心里有數,他原想著還有幾年,也沒往時日無多去想。 小年那日燕熙請他擬遺詔,他便開始憂思如潮,今日見燕熙于新歲前就急不可待地將遺詔傳與內閣,心中更是不安。 他憂心忡忡地望著燕熙。 燕熙對老師回以一個寬慰的笑,又看向眾臣說:“朕躬安,老師和諸位愛卿不要憂慮?!?/br> 梅輅、裴青時、孫昌和周裕見陛下臉色紅潤,身強體健,又聽說陛下刀法天下無敵,連皇后的悲風也討不到流霜多少便宜。他們一遍遍想著陛下如何強大,通過燕熙強加給他們的表象進行心證,逐漸安下心來。 “只是,”梅輅謹慎地提醒,“此遺詔只定了攝政王,未定儲君,又該如何cao作?” “屆時皆由攝政王定奪?!毖辔跗鹕聿挥僬?,“攝政王要自己登基,或另覓儲君,皆由攝政王做主。如今的海宴河清,并非朕一人之功,他做了多少,你們心中皆如明鏡。朕膝下無子,若朕去了,誰說了算,你們要心中有數。莫要被亂臣左右,也莫要包藏禍心,若敢做亂,朕自有辦法收拾你們。謹記!” 內閣成員被敲打得跪了一片。 他們心中打鼓,眼見陛下不肯再議,便想著時日還長,再尋時機勸罷。 只有商白珩怔怔望著燕熙離去的身影,面色蒼白地陷入沉思。 - 這日方過午時,燕熙猝然怔住。 他當時正在看梅花,卻陡然聞到一股油墨香,印刷書獨有的味道。 這是這本書的提示,也是這個身體的預感。沒有了榮血丸的加持,這副身體開始減速運轉,直到停止呼吸。 刀刀在此時探頭探腦的進來,輕聲喊:“燕熙?!?/br> 燕熙登基后,就以刀刀是“義妹”的名義,給她封了個公主,又給刀刀安置在了離坤寧宮最近的翊坤宮。 在現代窮,在古代一直被踩在底層,也窮。 刀刀終于當了一回貴女,享受了一把人間寶貴,日子過得逍遙快樂,樂不思蜀。 她今日忽然間感應到燕熙不舒服,連忙趕來。 此時兩個人無聲對視。 燕熙苦笑一聲說:“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我……”刀刀猶豫了片刻,沒有給出回答,而是擔憂地問,“你要回去了?” “是啊?!毖辔跄樕珴u漸變白,氣力不濟地說,“你若是想回現代,我以后或許有辦法幫你?!?/br> “我知道現在只有你能走,也知道你現在很難受?!钡兜都t了眼眶,很擔憂地說,“我能幫你什么嗎?” “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毖辔醢参克?,對這位唯一的現代同行者及原著作者,燕熙總是會有惻隱之心,又問一次,“你想回現代嗎?” “我……”刀刀猶豫了,沉默片刻才說,“你完成了任務,世界新生了,我以后也不會反復死了,你還給了我這么好的生活,你幫了我這么多忙,而我卻沒辦法分擔你的痛苦,結果最后你還想著我的事,我實在是很慚愧。我現在還想不明白要不要回去,我以后再告訴你好不好?” “好的?!毖辔跽f,“你慢慢想?!?/br> 刀刀還想說什么,衛持風來傳話說“皇后過來了”。 刀刀很怕宋北溟,怕不一小心說漏嘴,聞此留下一副不知從哪抄來的藥方,一溜煙跑了。 燕熙知道什么藥方都沒用了,但還是收了刀刀的心意,折進袖袋中。 - 用過的午膳到臨午憩時,燕熙開始有些不舒服,吃下去的東西在胃中翻滾,叫燕熙根本躺不住。 燕熙今日原也不打算休息,索性坐靠在軟榻上,繼續刻木雕。 只差眉眼、溟字、項鏈和手釧了。 宋北溟幾次想拉燕熙起身,都勸不動,他沉默地觀察著燕熙,沒有多說什么,安靜地陪著看。 宮里處處換上新桃,大紅燈籠闔宮掛滿,迎新歲要做的禮儀和裝飾有許多,明忠帶著宮人們井井有條的忙碌著。 明日才有必須皇帝出席的儀式,大家都知道帝后難得相處時光,沒人來打擾。 望安守在隔間,半日沒有皇帝的傳侍,困得昏昏欲睡。 衛持風和紫鳶坐在檐上,看靖都處處貼紅,歌舞升平,他們相視一笑,喟嘆國泰民安、歲月靜好。 能生在如此盛世,三生有幸。 - 日頭夕降。 年夜飯格外豐盛。 燕熙胃中翻涌更甚,實在吃不下,只每樣淺淺沾了點湯水,很快便放在玉箸,在席間低頭雕刻。 宋北溟這幾日漸覺得燕熙不對,可試脈查體,都無異處。 他不相信燕熙的病案,也不信大夫的話了,他的預感那么強烈,心中無端像要空了一塊,日日貼著燕熙也覺填不滿。 宋北溟此時看燕熙雕刻得有些魔怔了,心疼地按住了燕熙的手說:“不必趕在新歲前送我,明日再刻罷?!?/br> “說好是迎新歲之禮,”燕熙正刻到最細致之處,不能有半點手抖,頭也不抬地說,“再要半個時辰就好了,皇后且再等等?!?/br> “可你沒有吃飯?!彼伪变橹缓米约禾嫠麏A了菜,送到燕熙口邊,“我來喂你?!?/br> 燕熙聞到油腥味,胃里頭便是翻江倒海,霎時臉色蒼白,冷汗沁出,手腳發抖。 宋北溟被嚇著了,連忙棄了玉箸,扶住燕熙。 見燕熙強忍嘔吐,又喚人拿來金盆。 燕熙抱著盆吐得昏天暗地。 宋北溟手腳冰涼地看著這一切,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心頭,他手忙腳亂地把人抱起,大聲地喊:“周先生、小夏先生!” “我的木雕?!毖辔跏譄o力地指向御案,“拿回來?!?/br> 宋北溟不想要這個木雕了,他不想要燕熙累,為著這么個玩藝生病不值當。 他什么都不要了,也不爭風吃醋了,只要燕熙不生病,他什么都可以讓步。 年夜飯是在交泰殿用的,離坤寧宮不過百步。 燕熙吐過一陣,胃里舒服些了。他在被宋北溟抱的顛簸中,無聲地對夜空命令道:“不許讓朕走得太難看?!?/br> 燕熙對世界的命令再一次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