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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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沉默了。 燕熙猛地想起,自己早在五年前便設想過,原主是死在二十歲的,原主身體不好,就算沒有那些人渣加害,大約也活不長。他僵硬地問:“便是在五年前,以我的身體,能長到及冠嗎?” 周慈避開了燕熙的視線。 燕熙知道了。 他五年前的設想,竟是一念成真了。 而如今,他已經十九歲有余,離滿二十歲還剩下一年多,加上榮的損耗,怕是時日無多。 無力感灌了燕熙滿身,他沉沉地看向燭火,他一口氣憋在胸腔,很久以后才長長嘆出一口氣道:“不要與夢澤說,也不要與老師說,我會愛惜身體,也會配合一切治療。而且,不是還有意外之喜么,或許我的情況并不像想的那么差。先生,幫幫我好嗎?” 燕熙要周慈保守他身體情況,這是懇求,也是威脅。 周慈聽得心中一悚,他知道燕熙說到做到,若他不配合,燕熙便不會配合他診治。這份威脅背后,是燕熙對親近之人的愛護,周慈到底沒忍心拒絕,沉重地點了頭。 一時無話。 周慈笨手笨腳地重拾了筆,把方子接著寫完了。落筆后,他想到什么,復又開口:“對了,道執還叫我與殿下說,‘今朝蟄戶初開,一聲雷喚蒼龍起’,執燈者已知使命,他們會以各種身份來助您?!?/br> 聽到執燈者,燕熙肅然起敬道:“執燈者到底有多少人?” 周慈道:“執燈者雖以二十四節氣為代號,其實不止二十四人,有的節氣是一個組織,由一人負責,下屬有許多人。也有的節氣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任職?!?/br> 燕熙問:“比如,哪個代號無人?” “還差著好幾個,其中最重要的是‘夏至’?!敝艽葒@了一口氣,又望著那跳動的燭火像是很憧憬說,“夏至‘晝晷已云極,宵漏自此長1’,是四季中最亮的時節,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帶我們沖破桎梏,燒盡破敗。但是,因著我們早年只與他母親有接觸,自他母親去后,我們與他的接觸便斷了,重建安全的對話很困難,他很緊惕,且他的身份也不是旁人能輕易近身的,我們先前忌憚于他的勢力,怕暴露執燈者后事得其反,是以至今未有突破?!?/br> 這種變數無法預料,燕熙雖是驚蟄,卻不是執燈者的主事人,他見周慈隱了人名,便不再細問。 - 軍帳都是漢臨漠親自交代人收拾的,勿須再做什么整理。宋北溟心中有事,到他名下的軍帳走了一圈就回來了,他知道燕熙耳聰目明,沒敢走近。 他在遠處盯著那一直緊閉的帳門,心中漸漸沉下。 里頭說得太久了。 但凡和大夫說話,到要避著人久談的地步,絕計不是什么好事。宋北溟一直擔憂著燕熙的身子,他自己受盡了枯的折磨,知道榮并不會比枯好受。 他只要一想,燕熙那樣本不該沾染凡塵的月神,要受病痛之苦,便是刮心割肺的疼。 不是沒有預感。這些日子,宋北溟發現燕熙怎么養都胖不起來,日見消瘦,氣血卻還是紅潤,這種矛盾的體質更叫宋北溟揪心。以至于他無論再忙都要當天趕回,陪著燕熙睡覺,并盡可能地盯著燕熙用飯。 可偏偏有著榮的超常消耗,燕熙胃口還不好。 宋北溟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那便是燕熙的脾胃已經不好了,而燕熙因著有榮的燃燒,平素精神煥然,且身在日日燥熱中,感覺不到五臟六腑微小的變化。 宋北溟時常會在夜半醒來,側頭去聽燕熙的心跳,那在睡著時也比他跳得更快的節奏,每一下都叫宋北溟難以安寢。 不必周慈來,也不必等周慈說什么,宋北溟已經有某種判斷了。 他先一步已給夏小先生去信,懇請他務必早來。今日聽著二哥的病情有好轉,他算著日子,夏小先生不日便也能從靖都啟程來岳西。 宋北溟在夜風里望向彎月,心中自我寬慰道:有夏小先生和周慈在,總能想出好的法子把人養好。 再不行,拼著所有家當,也要把那傳說中的夏先生請來。 夏家既然能制出枯榮,就一定藏著某種解法,他的微雨要長命百歲,誰也不能收走。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晝晷已云極,宵漏自此長”引自唐·韋應物的《夏至避暑北池》,意思是“夏至這一天,晝晷所測出白天的時間已經到了最長,從此以后,夜晚漏壺所計的時間將漸漸加長”。 ---- 對了,文斕是大寒。我在71章里補充寫了。 第96章 蒼龍已醒 周慈挑門出來時, 正見宋北溟站在直沖帳門不遠處的火把下,周慈一出來, 就被對方盯住了。 周慈愣了一下, 朝宋北溟走去,見禮道:“謝小王爺安排?!?/br> 宋北溟深幽的眸子望著周慈,卻沒問叫周慈為難的事, 而是說:“周太醫此行能住多久?” 周慈松了口氣,答:“陛下的旨意是命下官隨總督臺駕, 想來在總督任內,下官都能隨侍左右?!?/br> “甚好?!彼伪变榘阎艽榷⒌镁执俸? 挪開了視線,望向燕熙的帳門,看里頭的人影起身了,在帳布下投出修長的身影, 他在無人能見處舔了下嘴唇,道, “本王回頭撥一隊暗衛護著先生?!?/br> 周慈受寵若驚, 忙道:“使不得, 我不過是個正六品院判,何敢有此等待遇?!?/br> “周太醫系著微雨康健?!彼伪变檗D回目光,在周慈身上定了一下, 格外嚴肅地說, “再怎么護著也不為過?!?/br> 周慈被看得一哆嗦, 他飛快地打量了眼宋北溟的神色, 覺得對方像是知道了什么, 周慈心里七上八下, 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只好告辭。 周慈低著頭匆匆路過宋北溟身側,聽到宋北溟壓低的聲音說:“無論如何,保住微雨的性命,他多活一日,我宋夢澤就欠先生一日人情。周太醫,千萬費心,一切拜托?!?/br> 周慈猛地止住步子,他比宋北溟矮了一頭,仰頭看見宋北溟神色又陰又沉,他驚得一激靈,覺得脖子都被人扼住了,像是被刑訊逼供般,全被看穿了。 周慈覺出宋北溟在強行壓抑著什么,周身都是陰郁的風暴,他得了燕熙命令要死守病情,只得咬緊牙關,裝作不知。 卻聽宋北溟說:“要本王做什么,直說便是。這些不必讓微雨知道?!?/br> 宋北溟句句都說在實情上,且句句都不容拒絕。 周慈心思剔透,心想宋北溟任著枯的經驗,大約已把榮的藥效猜得差不多了。他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多謝?!彼伪变樵贈]多說什么,收盡了陰沉,掀了簾子進帳。 - 燕熙坐在案邊,聽見聲響,從燭光下抬頭,靜靜地望著宋北溟過來。 宋北溟來路順便找熄了四周的燈,他停在燕熙身邊時,只剩下案上一盞燈,蹲身與燕熙平視。 燕熙抬指落在宋北溟眉骨,順著滑下去,把那幾不可察的煩燥撫平了,指過處留下的是英俊鋒利的五官。燕熙在這充滿威脅的俊朗中感到安全,輕聲說:“還不能睡,我今夜還要等周太醫的藥,周太醫心細,要替我調理脾胃?!?/br> “你吃得太少,早該調理了。先上榻,到藥來了正好是睡的時候?!彼伪变榱怏@人,就著半蹲的姿勢也毫不費勁地抱起了燕熙,起身時順帶吹滅了燭光。 這樣一來,帳里暗,帳外亮,外頭的人便瞧不見里頭的人影了。宋北溟不肯讓人瞧見一丁點,把人抱得嵌在懷中。 燕熙在被抱起時,驚呼一聲,手在空中劃了幾下,也不敢去摟宋北溟,說:“你身上有傷!” “傷在背上,無礙?!彼伪变榘讶朔诺介缴?,俯身說,“春宵苦短,不能虛度?!?/br> 燕熙抬手抵著宋北溟,呵氣說:“夜夜笙歌,小王爺這是要樂不思蜀么?” 宋北溟很壞的笑了下,挑起燕熙的下巴,浪蕩地瞧著。 帳布遮光有限,外頭熊熊火把的光透進帳中,落在身上,暈出柔光。 燕熙被宋北溟貼著鼻尖瞧,這么近,宋北溟的呼吸把他燙到了,他露出點詫異的神情說:“傷著還這么厲害?” “見著你就厲害了?!?nbsp;宋北溟很受用,封住了燕熙的唇。 宋北溟這么霸道,一次都不許燕熙欠著,就算欠了也要燕熙一筆筆還回來。 可燕熙好喜歡宋北溟的霸道,他被吻得起熱,這熱區別于榮的燥意,榮已經無法插手他們之間的交流。 一布之隔的外頭就是成行的火把,夜巡的士兵時不時走過,整齊有力的步伐像是踩在偷歡人的耳膜上。 離外頭太近了,好似在眾目睽睽之下。 燕熙咬住了軟枕,把聲音都咽了。他眼角哭紅了,在透來的光中泛著暖色,滑下的淚水閃著瑩光。 眸光交織,誰都沒有挪開視線,他們每一眼都在較量。燕熙眼波里升起的霧氣是盛情的蠱惑,他的“榮”被宋北溟徹底鎮壓,熱意都是自己的。 這一場累得燕熙眼睛都睜不開,軍營里沒條件沐浴,燕熙不知宋北溟哪兒找來的熱水替他擦凈了身子,他正惦記著藥沒喝呢,就聽到宋北溟從外頭接了東西進來,下一刻就被摟著喂完一整碗晾得溫熱的藥。 燕熙松開愁緒,身體的饜足和疲倦叫他很快就睡去,滿腹的心事都被宋北溟磨得沒了影。 竟是一夜好睡。 - 燕熙這一覺睡到天微亮,宋北溟起身時在他唇邊流連,燕熙抬指的力氣都沒有,眼皮沉沉,輕聲說:“起這么早?” 宋北溟說:“三萬踏雪軍就要到了?!?/br> “這么快?”燕熙一下就醒了,撐身坐起,軟被滑下。他有些眩暈,周慈的藥里加了安眠的東西,睡不夠時,起身變得比從前困難。 宋北溟把燕熙按回榻上,在他耳邊說:“急行軍,從北原經娘子關,到岳西也就兩日腳程?!?/br> 燕熙還想起身:“我得去迎?!?/br> 宋北溟輕輕撫開他的鬢發說:“你再歇會,一會我整頓好了,你來接收兵符,檢閱大軍?!?/br> “夢澤,我——”燕熙還想起身。 “微雨,睡吧?!闭f著輕輕壓在燕熙身上,柔緩地口勿他,手上動作很輕,安撫著說,“整頓好了,派人來叫你,蒼龍軍的主君斷不會丟了威風,吉時也不會錯過,我保證?!?/br> - 燕熙在宋北溟的安撫中淺淺地又睡了片刻。 這是偷來的閑暇,也就半柱香的工夫,卻緩去了燕熙的倦意,他聽到帳外有人走動,這回輕松地睜開了眼,聽到衛持風在門外說:“主子,踏雪軍在三里外下馬了,周太醫溫著您的早膳,現在送來?” 燕熙原本想說先不用膳了,轉念想到要愛惜身體,改了主意說:“傳罷?!?/br> 周慈一早就候在外頭了,聽到燕熙在這么急的時間也肯吃飯,心中欣慰,連忙提了食盒進帳,打開蓋子,里面是一碗藥粥。 燕熙動作飛快地穿了衣,從周慈手中接了粥,溫度正好,幾大口就咽下去了,又提了官帽急走出去。 - 岳西軍營的門樓有數丈高,燕熙在高處望到遠處紅衣黑甲排山而來是。軍士們在近處下了馬,馬蹄仍是踏出了震顫大地的威勢。 漢家軍的將士們在這怒浪般的行軍中,屏息凝視對方。 這陣勢似兩軍對壘。 無聲的較量漫開,踏雪軍殺伐的兇潮令人心驚膽顫;漢家軍的軍刀銀浪鋒芒逼人。 將士們不發一聲,天地間人潮涌動,竟毫無人聲。 踏雪軍挾著滾滾殺氣而來,這讓漢家軍興奮又戰栗,血性的漢子們眼里升起了光。 踏雪軍來,如同大軍壓境。 倘若這不是自己的兄弟,面對這樣兇的來軍,兩軍相接之際,稍有微動,我軍軍心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