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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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斕憨笑著說:“我說嘛,方將軍是找你的?!?/br> 燕熙有時實在搞不懂文斕。 若說文斕聰慧,可文斕于一些枝節上又格外粗心;若說文斕粗心,文斕又在學問和大局上洞若觀火。 燕熙對文斕勉力扯出一個笑,轉而問方循:“何事?” 方循道:“小王爺讓我駕車送您?!?/br> “小王爺客氣了?!毖辔醍敿淳芙^,“再說,我也用不起郡王的車駕?!?/br> 方循一板一眼地回話:“小王爺讓換了綠呢轎車,七品以上官員合用的?!?/br> 文斕聞言瞧向那綠呢車,又瞧瞧燕熙。 他目光在燕熙汗濕了鬢角停了一下,不知做何想的,轉而幫助方循說話:“微雨,今兒天熱,還是乘車好?!?/br> 燕熙哭笑不得地問文斕:“文兄若想乘,我陪文兄一起?” 文斕反而做欲走狀:“我就不了。戶部與工部不在一個方向,咱們就此別過。今兒是端午,你我在京中無親無故,散值后,我去宣宅尋你一同用節飯?” 大靖立朝時便定了勤政的規矩,假期極少,一年之中,只有大年、上元、冬至三日放假。是以端午雖是重要節日,因著要上值,官員們并不甚重視,鮮少有辦大宴的,多是家人和摯友小聚一番。 燕熙從前的每個年節都是和商白珩、周慈過的。 現下因著宣宅周圍都是宋北溟的眼線,也不便叫他們過來,他也不便去尋,于是便應下文斕:“那微雨便恭候文兄大駕?!?/br> 文斕利索地轉身走出燕熙的傘下,邊走還邊揮手。 烈日當頭,把文斕的影子照到只有腳心一圈,這個人坦蕩地好似沒有陰影。 燕熙突然生出莫名的不舍之情,他快走幾步,將傘塞到文斕手中說:“我既乘車,傘給你用。我今日便往宮里遞折子,呈請明日面圣。今夜你來我家住,明日我們收集了文書證據,一同先面圣了,待有了旨意再做行動,如何?” 文斕爽快地說:“好!” - 燕熙上了車,久久難以心安。 車子動了起來,他還掀簾去瞧,可那文斕走得極快,這一會的工夫,已不見人影了。 燕熙怔怔地放下簾子,這才發覺車中極是涼快。 他摸了摸車坐,入手冰涼。 往下探去,有一個拉手,輕輕拉出,里面竟裝了滿箱的冰塊。 外頭方循聽到動靜,適時地解說:“小王爺說宣大人怕熱,上朝前就傳話讓王府將新造的一輛郡王馬車改為綠呢官車,再往火箱里添了冰。宣大人覺得可還涼快?” 燕熙這才反應過來,他一路走來,都握著宋北溟給的那方帕子,便是在與文斕說得最激動之時,這帕子也在手上。 他怔怔瞧著這方帕子,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因著榮需要枯。 然后他輕咳了聲,恢復到冷情的聲調答:“還成?!?/br> 方循又道:“柜子里還有一套正六品官服,是小王爺前些天就命人趕制的。今日大家都汗重,小王爺便叫人送來了。宣大人若不嫌棄,可以先換上?!?/br> 燕熙打開小柜,果然見一套青色官服整整齊齊疊在里面。不止外袍,連里衣都備好了。 那衣料入手柔軟冰涼,原主自小錦衣玉食,是以燕熙一摸即知這套官服雖是極力做成普通樣式,實際里外皆是用冰絲所制。 冰絲,透氣散熱,質然沁涼,便是宮中貴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價值不菲。 柜旁還有小桶,桶蓋上有棉布,不用開蓋就知道里面備著溫水。 是供他擦身除汗的。 燕熙手指蜷了蜷,將帕子又捏緊了些。 他不知該如何去理解宋北溟這些怪異的舉動,心思便往別處去想:宋北溟哪來的這么多錢? 人人皆知踏雪軍軍餉緊張,這五年間倒也沒打過敗仗;且踏雪軍年年來大朝會上哭窮,也不見報凍死餓死多少軍士。 宋北溟是真窮嗎? 還是說宋北溟果真是個敗家的紈绔子弟? 第36章 認輸好么 燕熙這日散值, 北原王府的馬車又候在工部外頭了。 同僚的反應有了微妙的變化。 下早朝那會,大家瞧他還是私底下指指點點的; 待他乘著北原王府的馬車回到工部, 同僚們眼睛都直了; 這會方循一個四品將軍當著車夫又來接他, 綠呢馬車上繡著的威風凜凜的“宋”字,硬是逼出了過往官員們的笑臉。 一同散值的工部同僚們竟是主動與燕熙招呼話別。 燕熙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自入仕以來,于人情上極盡注意, 收效甚微。比不過一個“宋”字,什么都不用做, 大家便主動恭維了。 燕熙心中輕嘲:所謂人情練達,都是徒費工夫。交際場上, 說到底是權勢交融。驅利避害、捧高踩低,人性劣根千年不變。 - 燕熙施然往馬車走去,身后頭的人都伸著腦袋瞧方循主動過來迎燕熙了。 燕熙下了臺階,方循便接過他隨手拎的裝書冊的布袋。 嫉妒、羨慕、惦記……眾人各懷心事地散了。 - 工部門口, 大石獅子背后的陰影里,站了個小太監。 這太監燕熙面生得很, 不過十四五歲, 卻穿了掌事太監的服飾。 小小年紀得當上掌事太監的, 只可能……是大皇子燕照身邊的宮人了。 燕熙自然是見著了,可事不關己,燕熙筆直走過去。 不想那小太監卻小聲地喚他:“宣大人, 宣大人?!?/br> 燕熙有些意外, 轉身回瞧。 那小太監四下張望, 生怕人看見似的, 對他招手。 燕熙以宣隱的身份, 與大皇子燕照沒有往來。不過, 倒是不難猜, 這時點燕照的人出來找人做什么。 燕熙自知以宣隱的能耐,在燕照的事情上,連遞臺階的資格都不夠。是以并未多想,只當對方要問路或是尋人,舉手之勞的事。 燕熙往前走了幾步,到了能聽清話的距離,隔著石獅子與小太監對話。 那小太監自我介紹說:“小的叫進安,是河西王身邊的掌事太監。奉王爺之命,來給宣大人送信?!?/br> 燕熙詫異,河西王專門派人來給宣隱送信,實在有些詭異了。 信中所求定然麻煩,燕熙不想接,站定原處說:“本官并非王爺屬官,與河西王也無舊識,公公,您這信送錯人了吧?” 進安大抵沒想到他連信都送不出去。 他急著滿頭大汗,焦慮又尷尬地說:“宣大人,求您,看看信吧!我家王爺危在旦夕,懇請宣大人伸出援手。只要我家王爺渡過此次難關,定有重謝?!?/br> 進安說著,便要下跪。 燕熙連忙走近,將人拉住了。 以宣隱這么一個沒資歷的小官,哪敢受一個掌事太監的跪拜。這要叫人瞧見了,風言風語自不必說,影射猜度乃至被參也是極可能的。 進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趁著近身,一面往燕熙身上塞信,一面哭著說:“今日若小的不能將信送到,也是無顏回去見王爺的,只能在此以死謝罪了!” 燕熙晃身退開。 進安只覺燕熙比水中的魚還難捉,信送不出去,他哭得眼淚鼻涕橫流,拿頭去撞石獅子。 燕熙不耐地正要出手,只見方循已出現在進安身后,輕輕一提,便將進安拎直了。 燕熙面有慍色:“我不喜歡被人脅迫,你信拿來,但我看了也不會答應你?!?/br> 進安被嚇住了,呆呆地送出信。 拆了信,里面寫了滿紙的話,歸納起來就兩句:河西王四面楚歌,求宣隱出面請宋北溟來相助。 燕熙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對進安說:“煩請轉稟河西王,微臣與北原小王爺交淺難以言深,實在是無力相助,找我也是于事無濟?!?/br> 進寶聽此,眼淚嘩嘩直流,苦苦哀求:“我們尋了小王爺許多次,可是連王府的門都進不去,見小王爺一面比登天還難。近來只有你能見到他,求求您幫向小王爺帶個話,就一句話!” 此事沾了兩個王爺,宣隱一個新進小官,但凡挨上點邊,都是死無全尸的事。 燕熙在夕陽下還了一禮,灑金似的余暉把他照得像是隔了層光,他話音淺淡:“恕下官不知內情又無能為力,請河西王另尋高明罷?!?/br> 他說完轉身即走。 進安前一刻還瞧得呆了,只覺這宣隱怕不是菩薩轉世。下一刻就被拒絕得如墜冰窟。 他連忙飛身撲來,本以為可以抓住燕熙袍角,然后在大庭廣眾之下以死相逼。 卻沒想到那燕熙那袍角近在眼前,卻像是天邊云,入手空空。 一抓不中,進安再無機會,被方循鐵板般的身形隔開了。 進安眼睜睜看著燕熙坐上了北原王府的馬車。 繡著“宋”字的馬車,氣勢洶洶地駕走了。 工部的紅漆大門旁邊,走出兩個人。 跟隨的那位問:“裴尚書,您看……我說的沒假吧?” 裴青時沉著臉站在斜照的夕暉里,半晌之后才說:“是非之人,是非事,來說是非,是非人?!薄咀ⅰ?/br> 跟在后頭的官員臉色刷得通紅。 裴青時不再管他,甩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