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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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彼此都抱著僥幸心理,只道再見不是難事。未料這本書的系統當真對原著作者那么殘忍。 竟是,燕熙與作者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死別。 - 燕熙緩緩地走在四月的暖陽下,又快要十五,他身上漸漸熾燒得有些難受。 他控制得很好,面色如常,只有掩在袖中的手指稍稍用力收緊了。 就在他走出都察院監院子,要拐道時,迎面來了一群人。 一群青衣品級的官員圍著一名緋衣的高品級官員。 燕熙走在道旁的樹萌下,他心情不太好,既沒心情對上司裝出好臉來,也不想與同事寒暄,是以他并不打算上前湊趣,側身裝作往另一個方向走。 不想那緋衣官員正好轉身找什么,一眼便瞧見了燕熙。 燕熙尚未挪開目光,與對方正撞了個四目相對。 裴青時! 這是裴鴻的兒子,原著中燕楨兒最得力的擁躉,下死力害原主倒臺的幫兇。 燕熙眸光微斂,心中冷冷地說:師兄,別來無恙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19章 似曾相識 裴時青望見燕熙,目光頓住,面色沉硬。 他身邊的官員們見他突然不說話,都隨著他瞧過來。 燕熙心中不耐,只維持著面色如常,他反應極快,裝著有急事,遠遠朝同僚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有個寒門出生的年輕官員與他還算交好,替他解釋道:“宣大人近日事務極多,他上峰左僉都御史秦大人好幾大案都帶著他辦,聽說他已經連著幾日都住在司院里。方才我路過,還聽秦大人喚他呢?!?/br> 另一個與寒門出生的年輕官員也附聲。 世家出生的幾個官員挑眉,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人家宣隱是狀元嘛,能者多勞也是應該的。他且有幾分氣性,一般人也入不了他眼,京中權貴請他,從不出席,如今見著不是直管他的長官,連招呼都不打?!?/br> 裴青時沉著臉聽著,擺了擺手道:“宣大人,留步?!?/br> 燕熙頓住腳步,他蹙了下眉,轉過身時已恢復尋常神情,得體地走到裴青時面前,行了一禮道:“下官宣隱,見過裴大人?!?/br> 他站在驕陽底下,昂然抬頭,沉靜地接受裴青時的審視。 - 燕熙并不擔心裴青時會認出他。 他減肥后,身形和面龐清瘦了極多;兼之榮的藥效和燕熙的氣質,整體變化很大了。連宮里頭曾服侍過原主的宮人,都沒認出他來。 皇陵里毀容的假燕熙,是照著原主少年時的模樣選的,假燕熙時不時還在皇家的典儀上露個面,大家早習慣了燕熙該有的丑陋模樣。 更微妙在,這些年,大靖各地選了許多肖似唐遙雪的美人往宮里送,大家對像唐遙雪的臉,已經習慣了,基本都往獵奇的方向去想。 而燕熙長了一張極為酷似唐遙雪的臉,又比那些個美人還要美上幾分,從他一舉奪魁時,所有的猜測便已往不堪入耳的方向去想了。 在這種微妙的輿論平衡中,燕熙實現了堂而皇之地項著宣隱的身份站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般嚴絲合縫運籌,既有商白珩的籌劃,也有宮里頭心照不宣的配合。 - 原主與裴青時年少時都在裴鴻底下讀書。裴青時不同于伴讀,他比原主大了八歲,學習不是一個階段,又是裴鴻的長子,待原主更多的是師兄對師弟的督學。 原主對裴青時是又敬又愛,甚至是有幾分唯唯諾諾的。尤其極怕被裴青時用那種十分復雜的目光審視,那目光似有千斤重,總叫原主無地自容。 在原主當了太子之后,更加害怕這樣的審視,每一次都要被看穿般,原主見著這位師兄就想躲。 - 燕熙不可能再對裴青時唯唯諾諾了。 燕熙知道裴青時心思深沉,裴青時見著他一定會懷疑,也一定不會在人前多說什么。 果然,裴青時盯著他瞧了片刻,說:“聽聞宣大人不日便要到工部報到?你在都察院只有兩月,為何如此匆忙調動?” 燕熙垂頭,答著場面話:“下官近日才得知調令,其中緣由,不得而知?!?/br> 裴青時聽出其中的保留意味。 他沉著臉,目光轉而沉冷。 以宣隱有才氣、美貌,兼之心機,若是真如風聞所說……只怕朝堂又要有一番動蕩。 他有意告誡,開口之際,瞧見那眉眼,竟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于是,略松了口吻,耳提面命道:“年輕人要沉得住氣,到了工部也要恪守職責?!?/br> 盡管語氣委婉,眾人聽懂了其實是在批評宣隱沉不住氣。 有人冷眼瞧著燕熙,露出得意譏諷之色。 燕熙耳朵微微一抖,面色不改色地行禮:“是?!?/br> 裴青時說:“忙去罷?!?/br> 燕熙謝過,轉身徑直走了。 裴青時聽著周遭掩飾的諷笑聲,若有所思地望著那清瘦的背影。 宣隱孤身走在大紅的官墻之中,露在官帽下的一雙雪白耳朵和一截白皙頸子,仿佛是重色之下的別致白色花朵,可憐柔弱地等著人采擷。 這樣一個出身寒門、一貧如洗、才華橫溢、無所依仗的美人兒,在靖都這種世家混雜、權貴橫行的地方,猶如落進群狼環伺的小白兔。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按捺不住地開出價碼,或是直接強取豪奪。 裴青時轉頭小聲地叮囑隨從:“找人盯緊了他?!?/br> - 燕熙得了狀元以來,對各種嫉妒早習以為常。這點事兒,燕熙根本不放在心上。 若是原主,被裴青時如此批評,只怕又要幾天睡不好覺。 原主一直祈求裴青時早日成家生子,這樣裴青時就會轉而去關注自家孩子。 可這裴青時,大好青年才俊,愣是在原著中耗到最后都沒有婚配,也不知是在等哪家天仙。 且這裴青時除了最后一年沒去看原主,頭幾年里一雙利眼總盯著挑原主的錯處。 叫原主叫苦連連,越來越怕,見了就躲。 可原主越躲,裴青時便越是找他,批的也越狠。 簡直是惡夢。 - 燕熙不屑地笑了笑,他換了樸素的常服,一路出了都察院。 剛過立夏,他已熱得難受,里衣都濕了。 為了符合宣隱窮書生的人設,燕熙不能騎馬用轎,只能忍著悶熱步行回家。 走到某一處路口時,正見大街上一行儀仗隊路過,牌子上寫著“宋”字,隊伍中間一頂加寬加高的寶藍色車架。 能坐在那馬車里的,只有宋北溟了。 燕熙停了下來,他站在人群中,看著那車架過來。 陣風習習,吹動車側小簾,能看到馬車中一角冷酷的腥紅蟒袍。 馬車從燕熙眼前抬過去,簾動風來,一縷極淡的藥香拂過了燕熙的鼻尖。 那味道極淡,尋常人根本聞不著。 可燕熙卻如被什么勾子撩了一下,那清苦的藥香鉆進他肌理,叫他渾身一僵。 囂張的儀仗、喧鬧的人聲仿佛瞬間凝固了,有一汪清泉冒在燕熙心頭。 又冷又香。 燕熙頭一次聞著這味道,猝不及防地立起了一身汗毛,他耳中嗡鳴,四肢僵硬,愣在原地。 愣愣瞧著宋北溟的依仗隊走遠。 行人四散各處,只有他還呆立路中。 他大腦發懵地想:大白天的,我是見鬼了嗎? - 四月十五。 燕熙已到工部上任幾日。 這日,他一只腳剛跨進工部,后面就有人追著他喊:“宣微雨!” 燕熙微怔,入仕以來,很少人如此親近地叫他的表字。 表字“微雨”是母妃所賜,燕熙便一直用著,寥表孝心。這兩個字當時是折在信封里從皇貴妃的寢殿里遞出來的,宮里頭除了天璽帝和明忠沒旁人知道,燕熙也就光明正大的用著。 說起來,這五年里“七皇子”不得寵,沒有人過問“七皇子”取字之事,眼看著“七皇子”明年就要及冠了,禮部到現在還沒有醞釀出個章程來。這倒是符合了原主沒有表字的設定——原主登基時才及冠,而后就被軟禁,那時已經沒有人關心他有沒有表字了。 燕熙回身,瞧見文斕提著官袍,順著臺階跑上來,這人也沒等停穩步子,張口喘著就說:“找你好難,昨夜去你家,也沒尋著你?!?/br> 燕熙沒有回答,目光落在對方的從七品官服和腰上掛著的戶部牌子,吃驚問道:“文兄去了戶部?” “是啊?!蔽臄淌弥拐f,“我到戶部有幾日了,和你一樣,也做‘科道’?!?/br> 燕熙不解:“文兄既點了庶吉士,為何不在翰林院?” 文斕不服氣地說:“你還點為修撰呢,不也離開翰林院了?” “我——”燕熙和文斕同住月余,對方品性質樸率真,燕熙雖不與人交心,卻也打心里欣賞此人品性。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勸一勸,“我和文兄不一樣,我志在實務,不愿陷于筆墨。文兄若是學我而耽誤了仕途,便是微雨的罪過了?!?/br> 文斕樂了說:“宣狀元,你不能這么不講道理??!我也志在實務啊,你可以,我憑何就不行?” 燕熙說:“可你平白降半級,而且在六部,晉升比翰林院要慢上許多?!?/br> 文斕嘿嘿笑兩聲:“晉升之事,不能強求的,倒不如做自己喜歡的差事??平o事中,可查貪賄,還可直奏天聽,正合我意?!?/br> 相處過一段時間,燕熙多少知道對方認死理的性子,他知道多勸無益,有些無奈地說:“好吧,那便恭喜文大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