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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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彼伪变樗斓仄鹕?,拂袖出去了。 裴太傅此舉,既保全了燕熙的顏面,又將事情定為學堂違紀之事,免于別的監司插手,同樣也保全了宋北溟。 燕熙心里明鏡似的,他對著宋北溟大步出去的背影,深瞧了一眼。 他心中很是狐疑:宋北溟能得此殊待,左不過因是宋氏新得封的世子。而北原宋家雖是異姓王,比起皇姓王乃至京中四大姓還是遜色此,為何能叫裴鴻都如此回護? 原著中對北原宋家寫的不多,是以燕熙一時也瞧不明白。 好學之人,對未知事物都有著本能的敬畏,燕熙想著初來乍到,不宜樹敵太多,暫且忍了此人。 - 宋北溟在殿外跪了一整節課。 燕熙偶爾瞧過去,見那人跪在穹頂下,昂首挺胸,磊磊落落,看他叨著草根、仰頭望天的樣子,竟不似在受罰,倒是在享受。那股子自由灑脫的勁,叫人暗生羨慕。 一堂課結束,裴鴻走出去,路過宋北溟時又訓斥了幾句,那宋北溟點頭稱是,待裴太傅走遠了,一掀袍角便利落地起身了,竟是行動自如,來去如風。 燕熙又多看了一眼,心想這人身上必定是有功夫的。 - 燕熙也就只偷得這一眼的空閑。 裴太傅和講師們一走,立刻有人發難:“有些人啊,放著好好的龍子皇孫不當,偏要給別人當走狗。成日里不是挨批便是挨罰,給人擋槍還傻樂呢?!?/br> 說話的是二皇子燕烈。他母親是低等宮女,產下皇子位份升到了嬪,之后便常年無人問津,抑郁而終。燕烈是由皇后撫養長大的,是以從小到大都對比他小一歲的皇后嫡子燕焦馬首是瞻。他一說話,大家都下意識地去瞧燕焦。 天璽帝有七個皇子,其中只有兩個封了王。除了七皇子燕熙秦王,還有一位便是三皇子——瑯琊郡王燕焦。 二字郡王比一字親王低了一級,且封號瑯琊也只是一個古時小國,甚至這王位還一直等到原主受封時才一并賞的。 一個寵妃之子壓著皇后嫡子到這等這步,燕熙早已是三皇子燕焦乃至姜氏的眼中釘rou中刺。 - 三皇子燕焦仗著上有皇后,背后又有大靖第一貴族姜氏依靠,平日里囂張慣了,除了天璽帝,只在裴太傅面前收斂些。 今日見到病愈歸來的燕熙又坐在了他最想坐的位置上,他心氣不順,必得罵上兩句才能順氣,指使二皇子燕烈開口后猶不滿意,指桑罵槐地奚落六皇子燕煦:“還是有些人身子骨好,跪多了也不礙事?!?/br> 六皇子燕煦母家雖不及姜氏權傾朝野,卻也是躋身四大權貴的蕭氏。他除了在燕熙面前做低伏小之外,平日也沒讓過誰。 他跪得窩火,此時更是火冒三丈,拔聲便應:“三哥陰陽怪氣說誰呢?” 二皇子燕烈立即挑聲道:“誰接話便是說誰?!?/br> 六皇子梗著脖子回:“那我便要叫大家評評理。我身為兄長,友愛幼弟是倫理綱常應有之義。聽二哥三哥的意思是認為當哥哥的不該照顧弟弟?” 二皇子哼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要強加于我?!?/br> 六皇子笑道:“不是么?那兩位哥哥說說,你們一年里去瞧過我和七弟幾次?便是這次,七弟在鬼門關里走一遭了,病了近半月,兩位哥哥身為兄長,可有半分對幼弟的關切?” 三皇子燕焦皺著眉道:“我身為嫡子,長兄如父,平日里管教弟弟們有何不可?再有,誰又沒個頭疼腦熱的,你說弟弟生病哥哥該去瞧,那哥哥生病之時,做弟弟的又在哪里?” 六皇子嗤笑一聲:“莫說三哥身體康健、鮮有病恙。便是三哥生病時,恨不得整個太醫院都搬去了,我曾幾番過去,擠得連院門都進不去。也不知是人太多聽不見通傳,還是把我這樣的弟弟當外人?!?/br> 燕焦火氣上涌道:“你一顆心全貼在別人身上了,對嫡兄還能有幾分真心?少在這里裝恭順!” 六皇子提聲道:“我對下友愛幼弟,對上敬愛兄長,這本是一顆真心兩種用處,合著聽三哥之意,兄友弟恭不能兩全?” 燕焦氣極反笑:“我今日才算看清你竟是個牙尖嘴利的,顛倒黑白的本事已到爐火純青。厲害??!” 六皇子笑出了聲,瞧了一眼燕熙,見燕熙對他目光柔和,發揮的愈加順口:“那三哥真是高看我了。我照實說話,是三哥聽偏了?!?/br> 燕焦見到他們的目光交流,更是氣惱:“你照實說話?你不過就是自愿卑躬屈膝給人捧臭腳,還要別人也一樣學你當狗?!?/br> 燕煦成日和燕熙混在一起,兩人好得像同穿一條褲子,他一向以此為榮,聽此不赧反笑,說:“三哥說誰是狗?你我同根生,我是什么,你便也是什么?!?/br> “你敢罵我!你目無尊長!你沒有管教,我這個嫡兄,今日便要來好好教教你,好叫你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毖嘟古陌付?,跨過桌子指著燕煦腦門罵。 六皇子燕煦此時才知后怕。他母家雖是蕭氏,可他母親只是蕭氏旁支女,且她母親已去多年,他和蕭氏間的情份淡得旁人都看得出來。他若當真在宮里頭吃了大虧,蕭氏怕是沒人會替他出頭,他能依靠的人不多,只能抓牢了燕熙。 可燕熙平日里看著飛揚跋扈,多少也有點外強中干,他也拿不準燕熙是否靠得住。 就在六皇子生出退卻之意時,一直置身事外的燕熙輕輕推開了桌上紙筆,撐著下巴,對著燕焦似笑非笑地說:“有本王在,誰管教訓六哥!六哥今日所說,皆出自本王授意,有什么后果,自有本王替他擔著?!?/br> 說完,燕熙捧起桌上的茶,輕抿了一口,“啪”的一聲蓋上杯蓋,看似溫和地對燕煦道:“六哥,你放開了說,莫有顧慮。有本王在呢,我倒要看看,這殿里誰能把本——親——王給壓下去?!” 第5章 針鋒相對 燕熙最后一句話,戳在燕焦命門上。 燕焦平生最大的屈辱便是自己既是嫡皇子兼有姜家加持,偏生被一個庶出的皇子強壓了十幾年。尤其封王后,旁人每喊他一句瑯琊王,在他聽來,都是在罵他。 往常燕熙雖驕縱,卻從未如此囂張,兩人勉強維護著表面的和平。今日燕熙所言句句是沖著點火來的,燕焦若忍了,今日出了文華殿,明日在合宮面前都抬不起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燕焦單腳踩在書案,直指燕熙道:“好啊你們兩個小的,平日里裝模作樣的,今日獠牙都露出來了。這些年在背后沒少罵我吧?” 見到燕焦和燕熙竟正面交鋒了,在場之人面色皆是一變。 皇子間的吵鬧,旁人聽一個字都是要命的,翰林們早就識相地退出去了,沒有皇親身份的伴讀們也不作聲地退了。 大皇子燕照聽吵得厲害,想要勸一勸,卻又顧忌燕焦連他一起罵了,叫他下不來臺。正猶豫間,聽兩位封了王的直接扛上了,他這沒地位的長兄是沒有半點說話資格的,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為難地退回案后。 大皇子是皇子中處境最為艱難的,自知出身低微卻要命的掛了個“皇長子”的名,有這層關系在,很難被中宮所容;又因著年紀大了,也不方便往年輕貴妃處走動。他好似浮萍,無可依仗。 倒是四皇子燕然長年與世無爭,輩位排在中間不起眼,落得個自在,早在爭吵開始時便退到門外。 五皇子燕燾膽小怕事,原本想偷溜出去,見大吵起來,想到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嚇得一屁股攤在地上,埋下頭瑟瑟發抖,竟是哭了。 皇子又如何?再金尊玉貴,失了依仗便性命堪憂,朝不保夕的日子甚至不如庶民。 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敢像宋北溟那樣甩臉就走。 沒有王位傍身的皇子,論起來,比要繼承北原王位的世子都要差得遠。 - 燕熙淡淡地瞧著各人,他掛著笑,喝著水。 六皇子燕煦得了他的首肯,話語間更有氣勢了:“我和秦王光明磊落,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現在連二皇子燕烈也不敢說話了。 燕焦瞧了一眼縮頭的二皇子,氣不打一處來。再不顧其他,自己出頭罵道:“君子?哈哈哈,君子這詞哪是誰都能用的!別臟了這個詞!秦王?現在叫的多好聽多威風,也掩不了他是娼門之后的事實!” 燕熙的笑意倏地凝住。 他扶著茶杯,盯住了燕焦說:“三哥說誰是娼?能入得了宮的,都是查過家世、驗過身的,即便不是達官貴人,也是清白出生,三哥想清楚你在說誰!” 燕焦這才覺得自己扳回一城,得意道:“也就你還在騙自己。你母親,尊貴的貴妃娘娘,本是邊塞歌妓,父皇御駕親征時給撿回來的。入宮之后,改頭換面掛了個清白人家的女兒,那些個好聽的場面話,七弟是傻還是愣,也會信?” 這世上,之所在需要場面話,是因為大家都要臉皮。話說到這份上,便是撕破臉面了。 所有人都望住了燕熙。 燕熙冷下臉來,迎著燕焦咄咄逼人之勢,雙手扶在桌沿,幾不可察地哼笑一聲。 而后,一個轉腕,掀翻了書案。 嘩啦一串震天碎響,驚得大家愣住,亦驚來了侍衛。 燕熙緩緩站起身來。有些人不要臉皮,他和貴妃還要。 他年紀最小,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聽得心寒:“身為人子,在母親受人譏辱時,若不能挺身而出,那便是枉在人世了。今日是瑯琊王欺人太甚、胡言亂語,父皇不在宮中,本王要做主,按宮規教訓瑯琊王?!?/br> 燕焦大笑:“你憑什么教訓我?我是嫡子,還是你兄長!你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今日瑯琊王所言,在場諸位都給本王記下了。來日,我告到父皇御前,各位都是證人?!毖辔醐h視一圈,把幾位哥哥看得瑟瑟發抖,他目光最后鎖在燕焦身上,冷笑一聲道:“本王憑什么?憑我比你品級高,上峰之令,下峰之命,我要治你,那是職權所在?,樼鹜跄憬o我聽好了,我議你今日有四罪:一是你信口雌黃、顛倒是非,亂議天子公告之事;二是你不敬母妃,言語混賬;三是你不睦兄弟,欺凌幼??;四是你以下犯上,目無綱紀!” 燕焦陡地一怔,這才意識到燕熙是動真格的。 他一向視燕熙是個被驕縱的草包,今日這草包竟敢蹬鼻子上臉,他被徹底激怒了,狂笑幾聲說:“你這秦王怎么來的?靠本事?靠天資?靠家氏?都不是!是靠你娘不知廉恥、不擇手段、媚惑圣上。沒了你娘,你這秦王還能當多久尚不可知,竟還敢拿喬到我這正經中宮嫡出的皇子身上來了!你敢!” 燕熙笑意轉冷,喝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沒了我娘?什么叫能當多久?你對我娘做了什么?” “我——”燕焦方才口不擇言,被燕熙抓著話柄,這才慌了,支支吾吾地說,“我什么也沒做?!?/br> “我母妃活的好好的,你竟惡毒到詛咒她死?”燕熙逼進兩步,直指著燕焦,“她雖不是嫡母,可她尊為四妃之首,論禮也能受你一聲母妃,你這樣說她,便是不孝不敬!再有,若我娘有個三長兩短,定是你在暗中使壞。倘我沒了娘,便是磕破了腦袋,也要告你的狀,問你的罪!” 局面已失控到令在場之人個個心驚膽寒。 眼下劍拔弩張,在場的都是皇子每一個都如站在刀鋒之上。說錯一句話,表錯一個態,都是要問罪甚至要命的事。 文華殿中人心惶惶,針落可聞。 燕焦面上五顏六色,還兀自強辯,不肯落了下風??膳c他親近的二皇子燕烈已是嚇得汗如雨下。 燕熙神情激憤,心中卻是冷笑——今日目標已達成。 這一趟,沒白來。 今天激燕焦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未來都是懸在燕焦以及姜氏頭頂上的利劍。 因為燕熙知道,貴妃娘娘確實快要下線了。燕焦今日的“未卜先知”,明日便是永遠也洗不清的罪證。 燕熙望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天色,冬至已至,風雪逼近。這時日啊,正是夜最長的時候呢。 - 自有人將文華殿之事與各處報信。 因所爭之事,涉及后妃名譽和兄弟關系,算是燕氏宗族紛爭,近在咫尺的翰林院沒人敢出面,怕處理不好,幾邊都不討好。 只有裴鴻敢站出來,他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捏著戒尺站到文華殿外大吼一聲:“都給本官閉嘴!圣賢書都白讀了!你們這是要氣死我這個老頭子!” - 姜皇后那邊得了信,氣得摔了杯子,卻也不愿來主理此事,只差人來傳燕焦和燕烈回去。 四皇子燕然、五皇子燕燾的母親位份低,什么都不敢說,只尋了由頭,差人來叫兒子。 只有一隊人急急行來。 來人擺了全副依仗,停在文華殿外威勢十足。 她下了輦,由大宮女扶著往里走。 她艷光逼人,叫人不敢逼視;行走間肅然,更添莊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