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4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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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想過跟祝女士結婚,將大小姐、二小姐當成自己的女兒去疼愛、炫耀。 他還養了一個妾,想讓她幫他生一個孩子。 后來城里亂起來了,妾就跑了。 直到現在,他落到這個境地,每天只是為了活著,他早就不想要孩子了。 因為他想要的是體面的生活,受人尊敬的生活。他想像的家庭,要在窗明幾凈的廳堂里,妻子美麗大方,孩子聰明伶俐。 現在他是個乞丐啊,養個孩子,那就等于是要分他的口糧。 ——這個孩子,他肯定不能養的。 他這么想,卻放不開手。 ——孩子還活著,肯定不能埋起來。 他把孩子洗干凈,擦干凈,脫了自己的上衣去裹他。 ——是個小男孩呢。 二小姐還等著他回去呢。 二小姐嬌滴滴的,可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那里久等。 于英達把孩子放在地上,四處找了草葉子把他蓋起來,免得讓什么人發現了。 ——等他把二小姐送走,再回來找他。 找他干什么呢? 他在心里想。 ——我肯定不能養的。 ——放到別人家門口,說不定會有人撿進去養。 ——他還可以偶爾去看一看。 ——就在門口望一望就行。 他是這個孩子的恩人呢。 他不要他報恩。 只要能時不時的看一眼,就行了。 仿佛有根線牽在身上,于英達難得高興了起來。 他心懷激動的回去了。 第446章 5月30日 金茱麗生完孩子,似乎像是重新活了一樣。 她剛才一直半死不活的,祝玉燕都怕她生完就咽氣,結果孩子剛交給于英達,她再回來就看到金茱麗已經努力掙扎著坐起來解頭發。 她的頭發,是盤成的發髻。 她掙扎著解開,拿著細細的一束頭發在編辮子。 盤起來時看不出來,解開看,祝玉燕才看到她的頭發極少,頭頂都禿了一塊。 金茱麗卻不在乎,她半倚著,編起辮子來還有些手生,卻心情很好。 編好,沒有頭繩,她就從旁邊的地上拔了一根草來綁頭發。 瞬間,瘋婆子的氣質就出來了,再配合她這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更像是生了瘋病跑出來的女人了。 祝玉燕:“……” 不行。 這樣就算離開了日租界,到了中國人的地盤上,還是會被人盯著看的。 而且她這一身男士西裝也要換下來才行。 褲子不能穿了,全是血。 但附近也找不到合適的衣服。 她身上也只穿了一套裙子,拆不出另一套來給她用。 祝玉燕開動腦筋——怎么想,都只能把主意打到于英達身上。 他當時去找她求火車票,穿的就是一件還算體面的長衫。 就是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再要他的衣服,實在是不太好開口。 ——不好開口也要開啊。 祝玉燕等于英達回來,張口就是求衣。 她現在身上沒有一分錢,只好解下自己的手表。 “只當是押在您這里,等我回了家就給您送錢來。我這jiejie實在不能這樣出去,叫人看見不好解釋?!?/br> 于英達早就想到了,他不接手表,轉頭去自己的的簍子里翻,翻出底下壓箱底的一件女士旗袍。 還挺漂亮的。 雖然有些舊,但這件衣服放在以前也要值個十幾塊。 他說:“這是我以前家里的妾的衣服。她跑了之后,我就把家里的東西都當了,這一件是想等著過年時再賣的。二小姐瞧一瞧,是不是合用?” 那真是太合用了。 雖然沒有鞋,但這一件衣服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于英達又翻出來一雙鞋,不好意思的說:“鞋是我的,有些大,讓這位大姐將就著穿吧?!?/br> 祝玉燕趕緊都接過來,手表就要遞過去。 于英達看了眼手表,像是那手表會燙著他。 他避開些,說:“二小姐,我托個大,瞧著以前舊識家的小輩遇上難事,我幫一把手,這都是我該盡的心,您拿東西給我是臊我呢?!?/br> 祝玉燕就遲疑了,遞手表的手也慢了下來——她是想謝人,不是想惡心人。 而且她記得祝顏舒講過,她道于英達的心氣很高,雖然有些時候很討人嫌,但對他,敬比畏更好。 所以,雖然于英達那么多年都扮演著追求者的角色,祝顏舒再煩,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待他,將他當個正經人看,既不怕他的糾纏,也沒有露出惡相來。 祝顏舒的客氣,把于英達架到了一個君子的位子上,讓他不得不做君子,他也更甘愿當君子,哪怕只是一張面皮,他也不想撕下來。因為撕下面皮的于英達早就沒有里子了,所以這張面皮他更不敢撕。 要不然,以廖太太的惡心和下流,于英達就是欺負了祝顏舒,她也沒地方喊冤。 祝玉燕想起前事,知道于英達是個要臉面的人,就收起手表,改了口,說:“于叔叔,是我做錯了事,您別怪我。我這jiejie是個苦命人,您對我們姐妹的大恩大德,這輩子我們都記著?!?/br> 她正正經經鞠了個躬,抱著衣服回去給金茱麗換上了。 金茱麗的下面還在流血,這旗袍穿上去就沾上了血,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有問題。 祝玉燕把那件西裝的里襯撕下來,給金茱麗包上,勉強算是穿了一件內褲。 而且她還不能走。 祝玉燕一事不煩二主,問于英達這附近的人家哪家有車。 “板車、自行車、獨輪車,都行?!彼梢杂密噹е疖稃愖?。 至于車怎么來——偷嘛。 現在就不要顧忌小節了,這附近的日本百姓希望他們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她的一時情急。 于英達:“不用,我背著她,現在天快亮了,我把你們送到汽車站去,這會兒就有黃包車了?!?/br> 這也是個辦法。 祝玉燕也沒有再多思考,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她又回去勸金茱麗。 金茱麗沒有多說什么,只點頭說好。 于英達穿上一條短褲,大概只到膝蓋高。這是日本人民普通的褲子,可能是于英達撿來的,長度是國別問題,不是說日本人民都這么矮。 于英達背起金茱麗,突然一愣,猶豫了一下。 似乎是有心事。 祝玉燕忙問:“于叔叔,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于英達咬牙搖頭:“沒有問題,沒有。我們走吧?!?/br> 他大步向前,祝玉燕一路小跑著跟,沒想到這速度還挺快。而且于英達的路線熟,帶著她從各種小路走,很快就能看到前方平整的馬路了。 以及電線桿和電線的身影,這就說明這附近有電車了。 已經接近中國人的地盤了。 祝玉燕松了一口氣。 于英達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祝玉燕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左右望了望,尋了一處沒有窗的墻放下金茱麗。 他直起了腰,撐著后腰喘氣。 祝玉燕看一看金茱麗,她還好,就是血還沒停,還在斷斷續續的流著。 這個出血量,讓人擔心她肚子里是不是還有一個沒生。 祝玉燕想了想,突然想起來——是不是胎盤還沒有掉出來? 生孩子是有一個胎盤的! 剛才確實只看到了一塊rou,也就是孩子,胎盤再小,也不會看不到。 但是現在讓她把胎盤排出來也不合適,重點是怎么排?是不是需要用藥? 生孩子真是天下第一的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