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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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軍火商人都對蘇純鈞非常熱情,很樂意賣給他武器。而且他們不止收美金,德國馬克也可以,金條也可以,法國法朗,英國英鎊,他們都可以哦。 可見生意做得有多大。 蘇純鈞口水直流,但無奈手中沒錢。 而且現在這座城市里能儲存這么多貨幣或金條的只有銀行或大資本家。 祝家那點錢放在這種金額的買賣中就是一滴水對比一片海洋。 當然,他也可以做出一些利益交換。 所以他與這兩個商人約定了日后常聯系,保持友好就完了。 在他拜訪過張公子之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張公子就走了。 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 走之前,張公子還特意舉辦了一場舞會,華麗一如往常。 蘇純鈞攜祝玉燕前往參加。 祝二小姐今天的裙子又是當年祝顏舒的舊貨,舊歸舊,卻很抬氣場。祝顏舒當年的風格是富家小姐,世家之女,所穿所用都要是最好的。這條舞裙是珍珠色的,上面用銀線繡祥云海浪,仿的是官服,下面的裙子下擺是仿電影里好萊塢女明星的魚尾裙,散開的一圈白色硬紗仿佛美人魚的魚尾。 這條裙子當新娘都夠了,何況參加舞會。 當年祝顏舒做它、穿它也是冒天下之大不諱的。 因為白色在中國是喪服的顏色,子女除非家中長輩去世,不然不能穿一身白。 不過當年祝女士的年輕時代正是講究一個叛逆和與眾不同,祝女士沒有私奔,沒有剪短發,只是穿一條白舞裙,實在說不上是很叛逆。 何況祝老爺子和祝老太太都不覺得晦氣,還夸祝女士穿著挺好看的。 就算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今天祝玉燕穿它,仍然在舞會中獨樹一枝。 她是唯一一個穿了一條白裙子的。 女要俏,一身孝。 她這一身也確實漂亮得很。 這樣也沒什么人會注意到她削瘦的體型和憔悴的臉。 最近她和蘇純鈞都沒怎么休息好。 今天會來,也是因為他們實在不能落了張公子的面子。 張公子與趙小姐倒是沒什么變化。 張公子仍然在舞池里與年輕漂亮的舞小姐跳舞。 趙小姐在沙發上與人聊天。 蘇純鈞與祝玉燕到場到,張公子就與蘇純鈞去別處聊天了,趙小姐也拉著祝玉燕去了僻靜處。 趙小姐給她拿了杯酒,說:“我猜你今天也沒什么應酬人的心,就在這里靜一靜吧?!?/br> 祝玉燕接過來,抿了一口,問:“聽說你們要走了,都收拾好了嗎?用不用我幫忙?” 趙小姐也是手里拿著一杯酒,笑著說:“不用了,我都習慣了,跟了他以后,這么多年一直東奔西跑的,哪里都待不久?!?/br> 她說:“我與你挺投緣的,只是這回時機不好,等這邊平安了,我們再回來,到時再一起玩?!?/br> 祝玉燕與她不過見了兩三回,哪里能稱得上投緣?不過是客氣話。 祝玉燕與她輕輕碰了一下酒杯,笑著說:“一定一定?!?/br> 趙小姐大概是醉了些,一口氣又喝掉半杯,搭著她的肩說:“我不是哄你,是真的覺得你人不錯。你長得好,又年輕,一開始見你,我還以為……”她笑著搖搖頭,“這么些年,來找我的女人只要年輕一點,漂亮一點,都是給他準備的。我就算是知道了也要裝不知道,還要跟她們當朋友,給他們創造機會?!?/br> 祝玉燕難得表情空白了一瞬間,“你以前也以為我……” 這也太……! 不過現在這個世界婚姻早就沒有約束力了,男女之間全憑本事。細想想竟然也不奇怪。 趙小姐望著祝玉燕由衷的說:“你是個好人?!?/br> 能一心一意為理想做事,為人民做事,真叫她敬佩。她做不到,就更加敬佩。 她擁抱了祝玉燕一下,才離開。 另一邊,張公子對蘇純鈞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可以把你也帶走,還有你老婆?!?/br> 蘇純鈞愣了一下,他一時不敢回應——因為不知道張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目的。 這世上哪有真心實意的好人呢。 他和燕燕真心實意做事,但在許多人眼里,他倆也算不上好人。 張公子就更不可能憑白無故的幫助他們了。 張公子:“老蔣聽說了你,說你是個好的,你又年輕,日后必然前程遠大。我這回自己走了,把你丟下不合適,倒是帶著你一起走更好?!?/br> “你仔細想想,明天給我回話吧?!?/br> 第362章 深淵3 要不要逃走。 這個選項短暫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羞恥感和背德感。 以及,針對自己的失望。 ——原來我也只是這樣一個普通人。 放棄很簡單。 但對他而言卻格外的艱難。 他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除去幼年時的不知所謂,留學時的不明所以,真正的人生開始于十八歲那年,回到家鄉,見到重病的母親,以及準備新娶的父親。 還有完全無所謂的家人。 那是一場針對他人生的顛覆。 一切的發展像是入情入理,又令人難以忍受。 不管是兄姐的認同與勸服,父親的理所當然,母親的絕望,都像一幅荒誕古怪的西洋畫,有著他以前所沒有見過的真實與怪異,就這樣突然降臨在他的人生中。 現實從來不講道理也沒有邏輯。 明明他記憶中的父親不是這么絕情的人,兄姐也不是這么軟弱的人,他的家庭雖然富有又有權勢,也有著古老家族的種種弊病,但仍不失為一個正常的家族。 但拼命從留學前的幼年記憶中尋找出的也不過是兄姐陪他做游戲,父親對他慈愛又溫柔,以及送他上船留學之前那殷切的叮嚀。父親是愛他們的吧,是愛母親的吧。 為什么變了? 兄姐為什么也變了? 為什么反過來說他不懂事?他們沒有看到母親的絕望嗎! 那絕望鮮明刺目! 不止是對丈夫,還有她親生的子女! 他跑出來了,脫離,拋棄,為了證明他與他們不同,他做了許多事,選擇了人生的道路。 直到死亡之前,他都會貫徹這個信念。 他與他們不同! 假如在此時退卻,他還有資格去指責父親于母親病床前另娶,連葬禮都等不及;還能指責兄姐審時度勢選擇支持父親,而不是維護母親嗎? 他屈從于生命、財富、權勢。 能指責父親與兄姐也屈服于此嗎。 那他們還有何不同。 回程的汽車上,蘇純鈞握住祝玉燕的手,靜默不語。 兩人的車旁還有騎著翻斗摩托車護衛的警衛員,前后各有一輛車,以防止從前或從后而來的刺殺。 夜深人靜。 從張公子的宅邸回去的這一路上看不到一個人。 一來,這一行車隊的動靜實在不小,現在發動機的質量在這里放著,什么車都是轟隆隆響的?,F在世道如此,百姓比以前膽小多了,哪怕敢走夜路,聽到這樣汽車的動靜也會趕緊躲起來。 以前推著小車,賣一些面條、餛燉的小攤早就不出現了。 二來,人變少了。 汽車的車窗是拉下來的,哪怕是深夜,也要防止狙擊手從外面看出車里有幾個人,都坐在哪里。 這都是她身邊的安全員對她的訓練。 除此之外還有遇到襲擊時要從哪里逃走,要彎著腰以車身為掩護下車,盡量低身,還有,不要穿過于顯眼醒目的衣服。 像她今晚的穿著就很不合適,白色在夜晚是非常顯眼的,還會反光。 但這是她唯一一條還沒有穿過的舞裙了,其它的都穿過了,也早就被人看到過了。 哪怕現在人人都快成窮光蛋了,朝不保夕了,一些該死的社交規則也必須遵守。 禮服衣裙就是戰袍,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他們夫婦現在是窮光蛋,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祝玉燕從拉下的簾子的縫隙向外看,看到的只有一堆堆的垃圾。 不是堆起來的,而是被扒開的。 堆起來那里就有可能藏著人——當然,安全員們是不可能把沿路的垃圾都扒開以策安全。 他們沒有這么多的人手。 扒開垃圾的更有可能是窮人,他們想找吃的。 不管是她辦的慈善基金會,還是夜市,對整個城市來說都是杯水車薪。 因為人每天都會餓,都需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