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察覺到背后突然多出來的100多具傀儡，眼中閃過笑意。

    可愛。

    說話間，身后傳來幾道氣息，是匆匆趕來的帝國長老院的長老。

    越來越多的長老出現，最后連薊茂、平天縱和向蕪也來了，混在人群里摸魚。

    長老們看著眼前這陣仗，也覺得棘手。

    這場仗，不好打。

    打贏呢，希望不大。

    打輸了呢，顏面掃地。

    資歷最深的首席長老站出來，“霍淵，你真的要跟我們動手不成？”

    “今天哪怕是我們幾個死在這里，也絕對不會任由你踐踏帝國皇室的尊嚴！”

    霍淵卻是對牧星辰道：“收起來吧?！?/br>
    她收起了傀儡。

    霍淵也收起了長槍。

    長老們有些疑惑，他要做什么？

    霍淵伸手，一棵小小的穹天玉樹出現在他的掌心。

    長老們心驚，三天前，穹天玉樹突然出現，方位正是統帥府附近，霍淵擁有穹天玉樹的消息就傳了開來。

    可那畢竟是猜測，而如今親眼見到他擁有穹天玉樹，眾位長老還是感到心驚。

    世上不可能同時出現兩棵穹天玉樹，如果霍淵有穹天玉樹，那是否意味著，皇帝沒有！

    那，可他登基時，的確向眾人展示過他的穹天玉樹。

    到底怎么回事？

    霍淵接下來的話如同在所有人心中扔了個炸彈：

    “皇帝并未覺醒穹天玉樹，皇位來之不正，請諸位長老見證，同我一齊廢黜皇帝?！?/br>
    霍淵要，要廢黜皇帝！

    帝國歷史上從未有這樣的先例。

    可憲法和皇室祖訓規定，繼承皇位者必須覺醒穹天玉樹，若皇帝真的從未覺醒，也不符合身為皇帝的條件，因此也談不上廢黜‘皇帝?！?/br>
    首席長老渾厚的聲音響起：“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要面見皇帝陛下，若皇帝陛下可以使用穹天玉樹，你仍舊要被以踐踏皇室威嚴的罪名起訴?！?/br>
    “當然?！?/br>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皇宮，不想皇宮的門大開著，皇帝蘭玉成此時就坐在王位上，好像早就知道他們回來。

    皇帝看上去有50多歲，頭上戴著皇冠，手上是蘭氏家族的族徽戒指，穿著一身華麗的宮廷長袍。

    他的長相并不帶有攻擊力，相反非常的儒雅慈和，看上去非常有親和力，難怪蘭玉成在位的這幾十年里，雖然無功無過，但民眾的支持率卻居高不下。

    看著這樣的一張臉，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

    “你來了，我親愛的外甥?！?/br>
    即使是這種時刻，他語氣依舊溫和。

    “久等了，舅舅?！?/br>
    “上一次見面，已經是10年前的事情了吧，你總是那么忙，少有時間來拜訪我這個老人家?！?/br>
    他們溫和寒暄，倒真的像一對關系不親近也不疏離的舅甥。

    “軍務纏身，屬于自己的時間總是很少呢?！?/br>
    “聽說你受了重傷，需要黃金果治療，效果看來不錯?！?/br>
    “是的，效果非常不錯。服用后，我的穹天玉樹受到影響又粗壯了一圈，”他很自然地聊著天，“對了舅舅，您沒有穹天玉樹，當年是如何登基的呢?！?/br>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空中有種窒息的緊繃氛圍爆炸開來。

    長老們在等待著皇帝的反應。

    以為他會害怕得發怒，以為會有奇跡發生世界上真的同時出現了兩棵穹天玉樹，以為他或許會難堪地怒斥。

    但他的反應與所有人想的都不同。

    他只是稍微有些意外，而后笑了笑，“這是政治的選擇，是合乎憲法合乎祖訓的?！?/br>
    “帝國憲法規定，若繼承人中無人覺醒穹天玉樹，則擇優選擇繼承人。父皇薨逝后，我的弟弟meimei們并沒有人覺醒穹天玉樹，所以，由我繼承皇位。哦，你母親?！?/br>
    “你母親當時出任務，遲遲不歸，生死未卜，帝國不能沒有繼承人，所以，我合憲登基?！?/br>
    首席長老皺眉：“可后來長公主歸來，無繼承人覺醒穹天玉樹這條作廢，不再具有效力，您的皇位失去了合法性和合理性，應該主動讓位！”

    蘭玉成笑了，“可長姐并沒有要我讓位?！?/br>
    首席長老：“不論長公主提不提，您都必須主動提出讓位，后若長公主推拒，并自愿為您加冕，您的皇位才具備合法性?！?/br>
    所以說到底，他的皇位還是不合法。

    蘭玉成臉上慈和儒雅的面具有些維持不住，臉上溫和笑容漸漸消失。

    霍淵：“所謂的遲遲不歸，生死未卜，是指你聯合世家派出殺手，幾次三番刺殺母親，阻撓她回首都星嗎？”

    他目光冰冷，“為了謀奪皇位處心積慮，勾結世家，殺害至親，竟還期望皇位的合法性?！?/br>
    “你說的沒錯，”蘭玉成突然笑了，“是我派人去截殺她的?！?/br>
    “只是我不只勾結了世家，還有我所有的弟弟meimei，甚至叔叔、姑姑，在殺你母親的這件事上，我們所有人都一致的齊心呢?！?/br>
    霍淵眸色一沉，氣息有些變化。

    可這時，蘭玉成又笑了，“你說為什么所有人都要這么對你母親呢？因為我們嫉妒她優秀嗎？因為畏懼她得強大嗎？因為她那該死的激進的政見嗎？”

    “不是！都不是！”

    他雙眸赤紅，“因為我那長姐，你的母親，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換了你，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br>
    “你在胡說什么?！?/br>
    他沒有看霍淵，而是看向其他人，“你們有沒有想過，開國女帝為什么定下規矩，只有覺醒穹天玉樹才有資格繼承皇位？”

    “因為克魯索斯，傳說中的邪惡的進化之神，真的存在。而這數百年以來，蘭氏的每一任覺醒穹天玉樹的皇帝幾乎都死于——屠神?！?/br>
    第190章

    “什么？”

    “這怎么可能！”

    不止牧星辰,就是長老院的有些長老，也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蘭玉成：“不然你們以為，帝國還有誰有能耐置霍淵于死地？”

    越知道霍淵的水平,才越覺著害怕。

    哪怕是荒謬如此的話,竟真的不由自主地開始相信。

    星際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有神論者，但沒人會因為這個消息感到愉快,相反,對未知的恐懼讓眾人開始祈禱這是一個假消息。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霍淵,甚至期待他能反駁皇帝的話。

    可霍淵沉默了。

    沉重的氛圍瞬間將眾人包圍,那種呼吸都感到困難的窒息感襲擊了每個人。

    蘭玉成的聲音在此刻尤為刺耳,“說說吧,霍淵，你最了解它不是嗎?！?/br>
    牧星辰看向霍淵，“究竟怎么回事？”

    霍淵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說起那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輕甲誕生提高了人類的戰斗力水平，與污染物的戰爭也進入了新的階段,也就是這時,人們發現,那些付出巨大代價才解放的地區不久又會出現污染物,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他們認識到，如果不找到污染物爆發的根源,現在做的一切抵抗都是無用功...”

    污染物就像是突然出現，但溯源非常困難，完全沒有方向。

    人類對污染物研究的不斷進步,污染值測試儀的誕生和普及給人類指引了方向。

    當整合了聯盟境內各星球的污染值觀測數據之后,專家發現,污染值在整個聯盟疆域內的變化是有規律的。

    就仿佛污染值以某個區域為中心向外輻射，靠近區域的星球污染值高，越遠離區域的星球，污染值越低。

    他們之前沒有發現是因為，這個污染值最高的中心一直是在變動的。

    它是活動的，而不是固定在某個位置的。

    聯盟派出了很多支隊伍去污染值最高的區域，這個過程花費了很多年，他們大多因為污染值過高而死在了路上，最后還是靠科技手段靠近了那個中心。

    那是一顆非常小的小行星，他直徑甚至不到1000米，但是它周身的污染值甚至超過了20000，污染值檢測表直接爆掉了。

    難道輻射了整個聯盟疆域的污染能量就是從這么小的一個小行星上散發出來的？

    專家需要更多的信息，于是發射了第二艘飛船。

    飛船登錄了這顆小行星，機器狗本該帶回一些樣本進行研究，但莫名其妙地在采集完樣本后突然壞掉。

    于是第三艘。

    而這一次，儀器在小行星上感應到了生命體的存在，但還沒有找到生命體的存在就報廢了。

    之后又嘗試過很多次，任何儀器在登錄小行星1小時之內都莫名起碼報廢掉，儀器始終沒能在1小時內找到生命體的存在。

    于是只能繼續嘗試派人登錄。

    終于，在兩年之后，一個異能為污染免疫的人登錄了那顆小行星。

    很幸運，他活著回來了，但不幸的是，他瘋了。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任何關于那顆小行星的發問都會讓他恐懼又癲狂地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