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崩毀
「怎么?你以為你能殺得我?」幽冥笑起來的樣子特別詭異,他常常不寒而慄。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 「如你所愿,今天就來個你死我活?!褂内の兆×俗约旱暮谏箸牭杜蛄松醒赴?。 果然是長期有在使用武器的人,速度快上許多,他勉強反應過來用自己的騎士劍抵擋,但卻還是一路被他壓制在大樹上,強勁的力道撞上了屹立的大樹,痛的他的背快要炸開。 「只會說大話,雖然繼承了騎士力量但是卻不會使用,就憑你也想殺我嗎?」他狠狠的用鐮刀抵 在尚迅安的脖子上。 「真是抱歉,我懶的用力氣取勝?!顾龈卟弊颖荛_鐮刀上的鋒刃處,儘管被他壓治在樹干上背部生疼,但是卻一點都不自己的情勢感到緊張。 才說完,地板上冒出大量的藤蔓,沒多久的時間就纏住了幽冥的雙腿,任憑他用鐮刀怎么砍都砍不完,藤蔓瘋狂的攀上他,直到將他完全包覆,他整個人被抓起懸在空中,動彈不得。 「是蔓藤花之力?!顾つw上有多處擦傷,因為被成大字形拉扯開,他四肢都無法使力。 藤蔓花之力并不是多厲害的魔法,但是它的難以破解在于它的難以發現,還有一旦中計,短時間內無法掙脫。 頹然跪在地上,他奮力從地上站起來,拄著自己的騎士劍指向他,憤怒的表情溢于言表,「你對白晴做了什么?」 「呵?!顾湫?,「那個白天使???」 「碰!」一聲,他的劍插在他的頭旁邊,只差一公分就能精準在他的臉上。 咻的一下,劍又飛了回去,「我知道,黑騎士不會被殺死,但是你在這段時間內無反擊之力,你覺得你的頸鍊會在誰的手上?」 「你想殺我?」他又冷笑。 「有何不可?你既然敢動白晴的主意,就沒有想過會有什么下場?」尚迅安紅著雙眼,一股狠勁從體內爆發。 「就憑你?」 「對,就憑我,也能做到你認為不可能的事?!顾o握著劍。 「那如果我說,我殺了那個白天使,你也能殺掉我嗎?」冷淡又嘲諷的語氣里,帶著他的獠牙。 如同白晴所說,為了使用禁術,一旦不小心走火入魔就可能被反噬或者利用,雖然不懂葉穎為何沒有發現,但是幽冥已經有走火入魔的情況,只是還沒有出現必要情況罷了。 「你說什么?」他瞇起了眼睛,黑色的戾氣從他的四周散發。 「我說,我殺了她。那個白天使?!顾┝Φ拇笮?,黑氣在空氣中四處亂竄,甚至差點傷到他。 聞言,他并沒有激動到,因為從黑天使那邊已經有所心里準備,他只是難過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白晴,他對不起她。 「我說過,敢動她,我就讓整個黑殿堂陪葬。不過,我剛剛改變主意了,血債血償,她的命,你來還?!?/br> 揮動了手上的利劍,幾團黑氣從劍柄中竄出,瘋狂的涌向被纏住的幽冥,藤蔓花之力的力量還沒有解除,他仍無法動彈,像是覘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 咻咻咻咻── 黑色戾氣朝他而去,他甚至沒有閉上眼睛,那是他的頑固也是他的倔強,更是他的不認輸。 他不相信,他才不相信他會輸給區區一個人類! 聳動駭人的聲音已經到了耳邊,他還是不甘示弱,直到一道黑色短刀立即出現,擋去了那些攻擊。 幽冥猛地一愣,不敢相信黑天使站在他面前。 「黑天使……」他看著她的背影發愣。 「沒受傷吧?」她側過頭垂眸,打量了他一翻,發現僅有多處擦傷。 果然還是她擔心太多了,尚迅安再怎么樣都不可能傷到幽冥的,只是讓他知道了一些真相可能難以承受。 「黑天使……」 「我不是說過不能過度使用嗎?」轉過頭去背對他,她沒有責備,只是提醒著。 「我很抱歉?!?/br> 「沒事?!?/br> 因為葉穎難得的關心,讓幽冥的黑色戾氣銳減了不少,因此在現場的流竄的只剩下尚迅安的黑色戾氣,卻如同覆水難收。 「尚迅安!」蜜羅突然出現,擋住了即將攻擊到尚迅安的黑色戾氣。 不過尚迅安的反應更快一些,眼看蜜羅就要受傷,馬上丟下手中的劍,用手掌將蜜羅包覆起來,一個轉身閃過了那些危險因素。 「蜜羅,你怎么會……」一看到白殿堂的伙伴們,他的神志清晰了不少。 「你冷靜一點尚迅安,白殿堂已經……」話還沒說完,蜜羅卻已經嚎啕大哭起來。 他無難嘆上一口氣,真正該冷靜的人是她。 「尚迅安?!?/br> 另一邊是軒賓的聲音,他轉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而他哭喪著臉走向了他,「白殿堂崩毀了,你知道嗎?」 聞言,他點點頭,「我知道?!?/br> 「白天使……她……」 「你到底在做什么?」蜜羅生氣的打斷,「玉奶奶不是特別請你去找白天使的嗎?為什么白殿堂會變成這樣?」 聞風不動,面對蜜羅小精靈的責罵他一句反駁都沒有,只是安靜的任憑她宣洩心中的不安。 是他的錯,是他造成了這一切,也是他……害死了白晴…… 他垂低著頭,「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蜜羅生氣的用無搏雞之力的手搥打尚迅安的臉,「你知道白天使為了來黑殿堂找你,不惜私自使用禁術,搭上自己的安危去找你,只為了不想讓你在黑殿堂成受委屈嗎?」 「你剛剛說什么?」他一愣,驚愕的抬頭,瞳孔里充滿震驚與不捨。 白晴為了他,使用禁術? 「蜜羅……我們明明答應了白晴……」 「答應什么?」蜜羅哭吼,「我不管這么多了,白天使都不在了,這些話還不能說就太憋屈了!」 「你說!」尚迅安突然激動的吼,「白晴她……做了什么?」 「白天使為了你,為了來黑殿堂找你,把你從這里帶回去,她用了禁術。雖然你為了她跟葉穎做交易,把自己賣到黑殿堂,但是你這么做之前卻沒有想過白天使的感受,還有整個白殿堂的結果是什么!」 「白晴呢?她現在怎么……」他突然整個人石化。 哪有什么白晴?她已經死了……為了他,而他最后一次見她,卻是要她別管他,要她快走…… 尚迅安,你他媽的腦子有洞???! 「你知道使用禁術的下場是什么?會失去理智,會被黑暗控制,還要承受被反噬的痛苦,就算是白天使都不一定能夠承受,你到底算什么?讓她這么為你?」 面對蜜羅哭泣的控訴,他一點力氣反駁都沒有。他無法想像,白晴帶著禁術的反噬來找他,卻絕望的被他拒絕,回程途中還遇見了幽冥這種心懷不軌的傢伙,雖然她是擁有特殊地位的白天使,但是帶著傷的情況下要怎么跟對方搏斗? 她到底承受了些什么? 眼看蜜羅的情緒過激,于是軒賓暖暖的將她放進小囊袋里讓她休息,而他也喪氣著一張臉,但是儘管如此,軒賓還是安慰著尚迅安。 「不要……太擔心白殿堂。目前黑天使已經安置白色天使們在黑殿堂有個立足之地。然后……」軒賓突然也哽咽了,「依照白天使的個性,肯定會希望大家帶著她的精神繼續過好生活,我們只要這樣想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想太多?!?/br> 說完,軒賓頹喪著臉轉身離開,尚迅安頓時感覺自己被寂寞與空虛包圍、攻擊。 沒有了白晴,他還要留在天使殿堂干嘛呢? 緩緩伸手,他扯掉了頸部的騎士頸鍊,就這么拎在手上。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他已經忘了自己怎么回到黑殿堂的城堡里,只知道他站在黑白殿堂的邊界,卻突然被黑天使拉了回去。 因為他的下一步,就是密西里斯地獄峽谷。 翻了個身,他懊悔葉穎為什么要阻止他。 就在一片寧靜中,他聽見了腳步聲,緩緩又慢慢的走向他,而他為了想知道對方是誰,于是先聞風不動。 「嗒嗒嗒……」 腳步聲逐步靠近,近到已經站在他的床邊,他忽地伸手一拉,一個俐落的翻身后,將對方壓制在床上。 「黑天使?」不自覺深鎖眉頭,他咒罵道:「你有毛病???大半夜的跑來我的房間干嘛?」 才說完,她拎起一條項鍊,那是條閃閃發亮的白色水晶項鍊,在他以前晃呀晃的。 猛地奪過項鍊,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怎么會……」 當時他分明看見水晶項鍊已經黑化了,怎么會又……難道…… 他猛地看向葉穎,「你用了禁術?!」 「不行嗎?」她歪頭。 「算了,反正你習慣了這種事?!顾硭斎坏氖掌鹆隧楀€,然后從床上下來。 才下了床,身后卻突然傳出吐血的聲音。 「噗哧!」 「你干嘛?」他轉了身,發現葉穎的雙手都是血,接著嘴角流出了鮮紅的液體。 「尚迅安……我……」 「喂!」他衝向她,攬住了她即將倒下的身軀,「你發生什么事情了?難道是禁術……」 「不是……」她虛弱的說:「這種感覺我沒有過,所以我推測……」 「什么?」 他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么,下一秒鐘,他們已經瞬移到黑天使的房間,目睹了破碎一地的黑鑽石項鍊。 「那是……」 「我的項鍊……」葉穎說,然后癱軟在他的懷里。 「黑天使?!」幽冥一個驚魂未定,愣愣的看著一地板的黑色鑽石,手指間還掛著僅有的項鍊。 他不敢相信,他以為白水晶項鍊又被黑天使修復起來,才會一氣之下把項鍊摔碎,沒想到那竟然 是黑鑽石項鍊。 那是黑天使的項鍊! 「你這個瘋子!」尚迅安低聲咒罵,但是來不及了,四周已經傳來屋瓦崩解的聲音。 「碰!」 「喀拉喀拉拉……」 「碰碰……碰碰碰……」 「現在怎么辦?」四周不斷傳來驚逃聲與建筑物崩毀的聲音,而他抱著葉穎虛弱的身子問。 搖搖頭,她的頭發在他胸膛摩擦,「沒有辦法,只能讓天使殿堂崩毀,然后我們,會依照原本的生死簿重復著衰老與死亡?!?/br> 「黑天使,我……」 「不用說了?!谷~穎打斷了幽冥的自責和愧疚,「我不會怪你,但是請你不要再傷害別的生命了,這是我最后的請求?!?/br> 「原本的生死簿?」 尚迅安的呢喃被葉穎聽見,她補充道:「天使殿堂只要崩毀,生命該結束的天使便會死亡,而生命倘若尚未結束的天使,便會回到人間,繼續他們的生命?!?/br> 「碰!」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砸了下來,碎裂在房間地面上,一瞬間整個空間傾斜扭曲,然后向后方倒去。 情急之下,他抱住了葉穎瘦小的身軀,直到前方的墻面已經瓦解,砸向他們而去。 在天使殿堂崩毀之前,他聽見一個女聲道: 尚迅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