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和倒戈
空無一人的候場廳里,談郁為叼著燃盡的煙蒂倚著桌子懶懶散散看向電子大屏。 鏡頭中心,雪膚紅裙的女人正風情萬種走著臺步,彈幕不斷滾動尖叫,卻絲毫不知這飄虛的腳步都是被談郁為的舌頭玩廢了腰腿的緣故。 談郁為想,女人真是善于偽裝的生物,剛才還貼在他身旁一臉蠱惑地仰頭獻吻,此刻在鏡頭前又撕下了桃色面具跟死了老公似的冷若冰霜。 然而他心底又因這生出一股詭異的滿足感。 在數以萬計的熙攘人群中,是否只有我能看到你的反差面? 他們無孔不入地扒衣服扒珠寶扒妝容,無休止地爭吵、尖叫,垂涎或辱罵,他們甚至按照星座推算她的性格,夸她高山白雪,或是大肆揣測她為性冷淡的概率。 然而沒有人知道她蒼白的粉底下掩蓋著他們方才在休息室里無盡纏綿的曖昧證據,也不知道她此刻繁復圣潔的裙擺下未著一物,裸露狼藉的花xue甚至還被余潮陣陣傾襲,在華麗的臺面上逐漸淌落下他們的交合愛液。 拿起遙控調高音量,隱隱約約的尖叫聲更加刺耳。 耳膜微震,可怕而甜蜜的占有欲使人失去神志。 畫面中,白青珈簽好名翩然轉身,主持人正弓著腰遞上話筒。 磁性卻刻薄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來回浮撞。 “我們青珈是第一次來,第一次來就壓軸心情怎么樣?!?/br> [心情當然是很爽啦,能來是給你們CL臉了。] [這問題,開胃前菜罷了,等著劉倍作妖吧。] 白青珈慢條斯理接過話筒,聲音清冷帶嬌,敷衍的三個字:“挺好的?!?/br> [哈哈哈哈哈姐子有膽。] [惜字如金,不愧是你白青珈。] [裝什么裝,不愛來別來,還tm搶咖位。] [笑得,毒蛇臉都拖成窩瓜了。] 主持人表情凝固一瞬,片刻后又重新挑起僵化的嘴角發問:“挺好,嗯,話說我們都知道青珈前段時間那個戀情鬧得是沸沸揚揚哦,小狼狗人怎么樣呢,身份可以透露一下嗎?” 白青珈微微挑眉,垂下頭理了一下裙擺。 彈幕瘋了一樣滾動。 [哦~這是可以問的嗎(推眼鏡)] [NB,挖坑盛典。] [毒蛇劉,實績+1] [小狼狗開心死了,耶!美美上位當正宮?。?/br> [唉,就說jiejie不該來,這種場合能有什么好事情。] [小狼狗:謝謝你劉倍,身份要是提了我認你做大哥,寧城三結義。] [別磨嘰!快說快說快說?。?/br> [估計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明星都這樣。] 鏡頭之外,萬萬雙眼睛凝視著,翹首垂聽。 “我們——” 攥緊了話筒,白青珈緩緩抬眼,清冷的眸光里暗藏快意。 [你們怎么了!快說快說?。?/br> [不會已經結婚了吧?。?/br> [居然不是打馬虎眼,這姐實在人啊。] [ooooooo好刺激喔?。。?/br> 不遠處封閉的等候廳里,談郁為呼吸漸重,瞇著眼睛注視畫面中紅裙的女人,興奮的情緒快要抑制不住。 公開,告白,相愛,八年的等待即將熬到盡頭。 隔著電子大屏,那雙明亮的眸瞳直直望進他心底。 攥緊身后冰冷的紅木桌角,血液極速升溫,他看見她在鏡頭中心輕笑,紅唇開合,一字一頓。 “我們分手了?!?/br> “本來也就是玩玩?!?/br> “他太強勢?!?/br> “我并不喜歡他?!?/br> 瘋狂的尖叫聲推擠著涌進耳道,明滅刺眼的閃光燈下,白青珈快意地瞇起了眼。 簡簡單單四句話,剖心挖腸,殘忍凌遲。 仇恨的殘枝在心底連根拔起,我不是君子,報仇忍不了十年,我也不是五年前的蟬蟬,只會躲躲閃閃藏在黑暗中療傷。 談郁為,我要你即刻嘗到恥辱之痛。 我要你為你的傲慢付出真心絕對的代價,我要你感受身在高位卻被孱弱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暗恨。 我要你分分秒秒將此刻銘刻于心,即使多年后也在夜里幡然夢醒,暗恨難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