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動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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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可三七已經走遠了,奴婢該將這狗送去哪里?” 驚蟄:“讓它自個兒先去庭院待著,傳信請人來接就是,送遠點,別惹著郡主眼?!?/br> 谷雨應聲送狗出去。卻沒想到這一送,眼是惹不著了,耳朵卻還惹著。 這小京巴個頭不大,嗓門卻不小,一上午時不時在庭院里可憐巴巴汪嗚一聲。見姜稚衣不耐,接狗的人又遲遲不來,谷雨只好狠狠心,干脆把狗送出了院子。 耳根清凈下來,元策白日又不在府,午后,等姜稚衣睡足午覺,兩名婢女便拉著她去庭院里散步,曬曬三月里的日頭。 可惜天公不作美,散步到一半,天陰了下來,眼瞧著是要落雨了。驚蟄和谷雨只得攙著姜稚衣回去,趕在下雨之前進了屋。 雨說下就下,不光下雨,連帶著還打起了春雷,天一擦黑,驚蟄便忙著點起屋里的燈樹,將臥房里外兩間都照得燈火通明如白晝。 谷雨在一旁幫忙,一面訝異道:“怎要點得這么亮?” “郡主怕雷,幸好有這些燈樹,不然還得出去尋蠟燭?!?/br> 兩人說著一回頭,看見姜稚衣歪歪斜斜倚靠著美人榻,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驚蟄:“郡主怎的了,可是還怕?” 谷雨拉過驚蟄,壓低聲道:“驚蟄jiejie有所不知,上次打雷天的時候,沈少將軍背著郡主翻山去驛站,郡主可能想起這事了,咱們還是不去打擾吧?!?/br> 驚蟄看著姜稚衣皺了皺眉,回身繼續點燭去了。 恰此刻,外頭忽然響起陰魂不散的一聲:“汪嗚……” 姜稚衣從心事里回過神來,疑惑眨了眨眼:“我聽岔了嗎?不是說那狗送出院子了,怎的還在叫?” “奴婢是送出去了呀……”谷雨也奇怪,連忙打開窗子望出去。 這一望,竟見那只小京巴孤身一狗趴在露天的天井,被雨淋了個透濕,正蜷縮著瑟瑟發抖。一旁分明有避雨的廊子,這狗傻里傻氣,居然也不挪個步子。 谷雨忙將外頭的情形告訴姜稚衣。 姜稚衣起身走到窗邊一看,蹙起眉頭:“說了讓人來接,怎么這個時辰了還沒接走?” 谷雨揪著一顆心:“郡主,這狗被送過來又退回去也怪可憐,咱們要不先把它接進來避避雨吧,終歸狗是無辜的?!?/br> 姜稚衣揮了揮手,示意她去。 庭院里,一腳跨進來的元策剛好瞧見谷雨出來抱狗的一幕。 穆新鴻在他身后給他打著傘:“少將軍您看,卑職就說這狗一日之內必定能獲郡主芳心,少夫人這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狗都懂了,您還不懂嗎?” 元策冷著臉偏過頭,緩緩看他一眼。 穆新鴻一怵:“是卑職失言,卑職這就下去領倆軍棍,這傘就留給……” “還留什么留?”元策涼颼颼打斷了他。 “???” 元策沉出一口氣:“拿開你礙事的傘?!?/br> 穆新鴻一愣之下反應過來,這是要效仿“前狗”了,立馬把傘挪開。 這一挪,預想中的傾盆大雨卻不曾降下,頭頂只落下稀稀拉拉幾串雨珠,片刻后,連這稀稀拉拉的雨珠也沒了。 兩人站在雨里一抬頭—— 雨停了。 “……” 眼看著烏云散去,風平浪靜的天,穆新鴻干笑著打圓場:“少將軍,行軍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今夜似乎天時不合宜……那就下次吧,反正如今已經知道訣竅了,何愁下次不成!” “我要打仗,就沒有什么天時不合宜?!?/br> “您打仗的確是下雨有下雨的打法,不下雨有不下雨的打法,實在不行逆著風也能打,可這種時候沒雨怎么硬淋,您總不能讓老天再給您下一場……” “去拿桶水來?!?/br> “……” 同一時刻,臥房里,等兩名婢女拿絨毯將那只京巴犬擦干,姜稚衣眼瞧這狗眼巴巴仰頭望著她,汪嗚汪嗚地叫,彎身把狗抱了起來,嘆了口氣:“你說你也是倒霉,攤上這么個把你送來就不管了的黑心主子,等下次見到他,你就咬他,知道嗎?” 小京巴被打濕過的毛發蜷曲著,露出粉嫩嫩的肚皮來,汪嗚一聲靠進她懷里,也不知聽沒聽懂。 ……算了,這狗太小,估計也咬不動那個能一下繃斷十圈布條的惡徒。 正想著,篤篤兩下叩門聲響起。 忙著收拾狼藉的兩名婢女一抬頭,看見落在房門上的那道頎長人影,請示般望向姜稚衣。 “開門吧,讓他把狗帶回去?!苯梢屡掳?。 谷雨上前一把拉開了門。 姜稚衣抬起眼剛要開口—— 看見了今晚第二只從頭到腳淌著水,頭頂還冒著一絲不知是寒氣還是熱氣的落水狗。 “……” 第59章 主仆三人連帶一狗, 四雙烏溜溜的眼睛呆望著門外仿佛剛從浴池里走出來的人,面對面靜止許久,姜稚衣遲疑道:“你這是……?” 元策的神色些微有點不自然, 一指她懷里的狗:“跟它一樣, 淋雨了?!?/br> 姜稚衣低下頭去看了看狗, 又抬眼看了看元策:“你這是淋雨淋的?” 元策輕咳一聲點頭。 姜稚衣抱著狗走上前去,狐疑地瞇起眼,觀察著他頭頂那一縷白煙:“那怎么人家都凍得發抖了,你這頭頂還冒熱氣兒?” 元策:“……” 他就說穆新鴻這個不牢靠的,讓拿桶水來,像生怕他感染風寒, 拿了一桶沐浴用的熱水。 “你上次淋雨走兩個時辰路都沒這樣, 騙誰……” “那不是上次有人給我擦臉,這次沒有嗎?”元策緊盯著她。 “……” 屋里兩人一狗緩緩斜過眼珠看向姜稚衣。 姜稚衣神情局促地抱著狗背過身去:“……活該你沒有?!?/br> “不給擦臉, 避雨行吧?!?/br> “這雨都停半天了,你還避什……”夜雨過后的穿堂涼風從大敞的房門外襲來, 姜稚衣話沒說完,先打了個寒噤。 元策眼疾手快一腳跨進屋里,反手把門帶上。 “你是強盜?誰讓你進來了?!苯梢迈久嫉伤?。 “開著門你不是冷?” “你可以在外面關上門?!?/br> “我也冷?!?/br> “……”二月里還是這點雨也叫雨,三月里就是我也冷了, 天氣都沒他能變。 話沒說兩句, 對面人一身的水滴滴答答淋淌下來,很快在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 “你這一身……”姜稚衣糟心地看著這一地的狼藉,催促婢女,“你倆快來收拾,我這屋子都要淹了!” 谷雨和驚蟄連忙上前,一個去擦地板, 一個給元策遞上一塊干手巾。 擦地板的那個剛擦完一灘,一轉眼發現又是一灘。 遞手巾的那個眼看一塊手巾濕透,又遞上第二塊。 姜稚衣抱著狗坐在美人榻上嘆氣:“你不換衣裳怎么干?我這兒又沒你衣裳,你倒是回屋去……” 話音剛落,眼前黑乎乎一團一閃而過:“少將軍!” 元策手一揚,一把接住了一只包袱。 姜稚衣扭頭看了看身后半開的窗子和窗外溜得飛快的穆新鴻:“……” 元策:“那我進去換個衣裳?!?/br> “你敢再弄濕我里間?就在這兒換,換完立刻走?!苯梢卤е吠镩g走去。兩名婢女跟著回避。 姜稚衣進了里間,像從前抱著虎虎一樣揉了揉小京巴的腦袋:“用過膳了沒?” 一門之隔外,元策摘革帶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沒有?!?/br> 姜稚衣緩緩回頭看向身后半掩的房門:“我問狗,誰問你了?” 門外安靜下來,片刻后革帶落地,帶鉤砸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當啷一聲響。 姜稚衣耳朵一麻,像看到那革帶在眼前落下來似的,有些僵硬地清了清嗓,朝外道:“你這狗叫什么名兒?” 元策:“等你取?!?/br> 看在這狗今日為她淋了場雨的份上,姜稚衣仔細想了想,一時卻沒想到什么寓意好的名兒,都說狗隨主人…… “你叫——沈什么?” 門外的人沉默了會兒:“跟你說了,你可以當我叫沈元策?!?/br> “誰家取名這么奇怪,倆兄弟用一個名兒……不想說就拉倒?!?/br> “我叫元策?!?/br> 姜稚衣一愣:“沈元策的——元策?” 元策沒再說話。 姜稚衣眨了眨眼,忽然想起過去一些細碎小事。 她腳傷好的那天和元策一起去逛西市,因與裴雪青爭風吃醋了一場,非逼他立誓,他說自己此生從未沾花惹草,用的好像是“元策”的名義,但說到對她不離不棄,就用了“沈元策”的名義。 “起個誓也狡兔三窟,哪兒有漏洞往哪兒鉆,真是高明?!苯梢吕湫?。 元策也想起了這件事:“后來你說要元策,我是不是又起了一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