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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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兩人對坐著,氣氛略顯尷尬,索性路上行人一看馬車就知道非一般人家,皆避讓開來,不多久,就到了東街。 這回虞秋是由丫鬟扶下來的,她站穩了,看見云珩已經到了身邊,正面向街邊的算命攤子。 算命先生蓄著山羊須,頭戴方巾,攤子上擺著筆墨宣紙、竹簽與幾塊龜殼,旁邊的牌子上寫著“消災解夢除厄算命”幾個大字。 云珩:“這位就是長灃先生?” 虞秋連眨兩下眼睛,“是?!?/br> 云珩笑了,跟在她身側走近。 所謂的長灃先生正低頭擺弄著龜殼,虞秋走到跟前,右手掩唇咳了一聲。 長灃先生抬頭,正好看見她手背上的紫蘭花,眼珠子一亮,氣質瞬間裝了出來,捋著胡須道:“小姐何事?” “解夢?!庇萸锏?。 長灃先生倒是也瞧了云珩一眼,但也就給了那隨意的一眼,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虞秋身上了,聽了虞秋編造出來的菩薩夢,像模像樣地翻動起龜殼。 “小姐這夢與姻緣相關?!遍L灃先生肅然說道。 虞秋飛速瞄了云珩一眼,刻意將聲音放大,“先生請講?!?/br> “菩薩仁慈,不忍小姐遭受苦難,特意托夢相告?!遍L灃先生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張口半晌一個字沒吐出,吊足了人的心思,才重重嘆氣,面露不忍道,“若老朽未算錯,姑娘當是陰月陰時出生,天昏地暗,圓月無芒……是克夫命!” 虞秋雙目圓睜,做出驚愕狀,再聽那長灃先生道:“這克夫命是我所見最硬的一種,不克別人,??四隳欠蚓?,克他壽命、克他功名、克他財運,嘖嘖……” “此話當真?”虞秋驚問。 “人分陰陽,有相克有相生,姻緣不能強求,不合適要早日分開,免得福運受損……” 云珩快要被這兩人拙劣的演技逗笑了,打斷了先生勸分的話,道:“先生,我也想測個姻緣?!?/br> 長灃先生掃他一眼,給了虞秋一個放心的眼神,道:“你???行,看面相呢,你是大富大貴之人,就是這姻緣得好好掌眼,至少現在定下的這個不好……” “先生,我原本也是想解夢的,現在改測字,能否?”云珩問。 “可?!遍L灃先生點頭,將筆墨推給他。 云珩撫平宣紙,就著簡陋的桌案提筆蘸墨,筆走龍鳳。 趁他寫字,長灃先生信誓旦旦地對虞秋點頭。虞秋滿意,露出了丫鬟手中的銀子。 可惜她不知道,這位長灃先生云珩是見過的,還請他解過夢。而這位先生此時眼中只有那紫蘭花與銀子,完全沒認出云珩。 但是沒關系,云珩能很快能讓先生記起來。 他收筆,在宣紙上留下一個“云”字。 第27章 幫幫 “……這是前世修來的天緣奇遇, 姻緣石上刻了名字的佳偶,兩位一定能白首不渝,鴻案相莊,兒孫滿堂, 永生永世不分離……” 長灃先生一見那“云”字就記起曾來解夢的那位貴客, 那次之后他細想, 除了皇室誰敢亂寫皇姓?哎,其實他想不想得起來并不重要,面對皇姓,不管對方要測什么, 他都只能說好話。 敢說一句不好, 說不準馬上就有官兵將他捉了去。冒犯皇室,可是要殺頭的。 銀錢哪里有性命重要! 虞秋咬緊牙根:“先生方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萬物相滅相生,此長彼消。這位公子命格好,能將小姐的克夫命給壓下去。兩位實乃世間罕見的檀郎謝女、珠聯璧合……” 虞秋銀牙都快咬碎了,永生永世不分離?她從來沒聽過這么毒的詛咒。 神棍,退錢! “兩位還有什么要問的?”長灃先生恭謹道。 云珩用眼神詢問虞秋, 虞秋繃著臉,“沒了?!?/br> 長灃先生松了口氣,急忙將云珩寫下的那個“云”字卷起來塞進他手中, 躬著腰道:“兩位走好,走好?!?/br> 可別再來了, 賺錢真難。 而云珩越看虞秋板著的臉越覺得有意思,故意問她:“阿秋可信先生的話?” 虞秋心口憋著氣,含糊道:“……信不信全看個人……”繼而轉移話題, “回馬車上去吧, 別讓人沖撞了殿下?!?/br> 第一個計劃潰敗, 她心中氣惱,再上馬車時故意假裝沒看見云珩伸出來的手,去扶一邊的丫鬟,丫鬟愣了下,趕忙上前來。 云珩不介意,笑著退到一旁,讓出位置方便丫鬟照顧她。 本來一切好好的,就在虞秋將要踏上馬車時,丫鬟忽地痛呼一聲收回手,虞秋手底下一空,重心失衡,身子歪著就要從馬車上跌下。 太子府的馬車那么高,從上面跌下來,她怕是要鼻青臉腫。一定會很疼,也好丟臉??! 虞秋驚懼地閉上了眼,墜落感使她失聲,可就在一瞬間,她手臂和腰身忽地被人抓住,動手的人力氣很大,直接將她身子向著另一邊拽去。 淡雅清香盈滿口鼻,然后虞秋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意識到自己并未摔在地上,虞秋后怕地緩緩睜眼。眼前是放大了的金線竹葉衣襟,衣襟口有一塊裸露出來,夢中那一幕再次沖擊著虞秋大腦,她不敢細看,只覺得貼著的胸膛燙人一樣讓她渾身不得勁。 虞秋臉上guntang,視線漂移,接著看見了如鷹喙般的喉結,侵略感極強地上下滾動著。 “可有撞到?” 與云珩的聲音一起傳來的,還有掌下胸膛的震動,虞秋心頭一驚,本能地抬頭,正巧云珩低頭看她,“咚”的一聲,虞秋的額頭不偏不倚撞在了云珩下頜骨上。 痛得虞秋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云珩松開扣在她腰上的手,扶住她雙臂,略微后退讓她自己站穩,然后看向一旁的丫鬟。 幾個丫鬟連忙認錯,上前圍住虞秋,“小姐,可是磕著哪兒了?” 虞秋捂著額頭,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 其實她還挺慶幸撞到了額頭的,不然怎么面對那尷尬的場景? 哎,明明目的是退親,結果才出府門就抱到了一起,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沒臉見人了。 虞秋窘迫得無地自容,捂著額頭的手緩緩往下,不去管撞紅了的額頭,反倒把通紅的臉擋嚴實了。 “沒事,先、先上馬車……” 虞秋根本不敢往四周看,現在只想快些躲到車廂里去,所以當云珩再一次伸手扶她時,她想都沒想就搭了上去。 男女力氣差別很大,她都沒怎么扶車門,云珩一只手就將她托了上去。 虞秋思維發散,忍不住想道:文人外表下藏著一身腱子rou,難怪力氣這么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她懊惱地又一次念起心經。 兩人重新坐回去,車簾一放,除了云珩再也沒有別人能看見虞秋了。她因為這半封閉的空間拘束,難堪地低著頭,嗡聲道:“方才多謝太子了……” 沒得到云珩的回應,虞秋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了,重復了一遍。 “你們府上的下人犯了錯,如何處置?” 虞秋疑惑地抬起頭,發現云珩根本就沒看她,而是透過紗窗看向外面隨行的丫鬟,“什么錯?” 云珩轉回來看她,兩人視線接觸,虞秋臉上一熱,趕緊避開。 她心中亂,想也沒想就直接答了,“府中下人都是伺候了好多年的,不會犯大錯,要罰也就是罰一點月錢?!?/br> “不會犯大錯?”云珩輕聲重復著,而后又問,“她叫什么?” “綠衣裳那個?!彼晕⒑笠茖⒆髠却翱谧尦?,方便虞秋去看。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怕沖撞行人,走得很慢。虞秋稍傾身從云珩那側窗口向外看,看見兩個丫鬟緊跟在馬車旁。 “叫彩嵐?!庇萸锎_定了人就退了回來,規規矩矩坐好。 “小姐你喊我?有什么事?”她那一聲靠近窗口,被外面的彩嵐聽見了。 “沒事,你聽錯了?!庇萸锏?。 她不明白云珩為什么忽然問起彩嵐,況且彩嵐并未沒犯錯,方才差點摔著她的丫鬟另有其人。 云珩抬手將左側小窗掩上,光線倏暗,街面上的嘈雜聲音隨之低了幾分,然后他向著虞秋傾身。 突然晦暗的環境中,虞秋只是一眨眼,云珩已經貼近她,英俊的面龐就隔著幾寸距離,以至于她鬢邊碎發被從另一側半開著的小窗吹進來的風拂動,飛舞到了云珩面頰上。 虞秋下意識往后退,她退一點,云珩便往前一點。直到后背抵上了車壁,虞秋退無可退,呼吸不安地加快。 幾束日光從小窗透過紗簾照進來,外面人聲鼎沸,虞秋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緊張得不敢呼吸。 他若是再靠近,是不是應該叫出聲?可這是大街上,會被人知曉,而且兩人已經被賜了婚,她反抗是會得罪云珩的,這是太子。 夢里明明說好了只是先請賜婚,等見了面會問清心意,明明說好若是她不答應,就去請皇帝退婚的,他怎么出爾反爾? 可就算他說話不作數也沒有人知曉,沒有人能指責他,因為那是夢里說的,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而且圣旨已經下了,他征求自己的意見是他品性好、尊重自己。不征求,那她也沒理由怪罪,因為那是皇命。 皇命不可違,虞秋沒有一點法子。 她越想越害怕,被貼上來的云珩嚇得顫抖,眼眸濕漉漉的,縮著肩膀一動也不敢動。 云珩覺得她像一只被嚇傻了的兔子,不再逗她,在她耳邊低聲道:“那丫鬟有問題,你是丁點兒都沒看出來嗎?” 虞秋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沒能反應過來。 云珩覺得她這模樣可愛,看得他手心癢,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臉,看她會不會跳起來咬人。 這只是一個想法,他并未真的上手,因為事情查清后,他要還虞秋自由身的。嚇一嚇她逗她玩可以,這太親密的肢體接觸,不能做。 正好車窗外有行人路過,光影暗了一下,復又亮起,日光重新照來時虞秋耳下的紅瑪瑙垂金葉的耳飾閃了一下。 云珩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好產生肢體接觸,于是從她耳下捋了一小撮發絲。 姑娘家的發絲又細又軟,烏黑發亮。 云珩折起那縷發絲在她嬌嫩的面頰上撓了撓,道:“你那丫鬟一直盯著車廂里,所以要離近些小聲說話?!?/br> 這句話出口,虞秋才反應過來。她后背依然緊緊貼著車壁,但終于發現云珩并未觸碰到她,只是離得很近。 兩人中間隔著幾寸距離,連衣擺都沒有交疊。 見她回神,云珩又問:“方才那句你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 虞秋眼睫眨阿眨,縮著雙肩小聲道:“……沒聽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