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重生后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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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眼睛猛地亮起,可算是要走了! 隔壁說走就走,與來時一樣突然,不多久,腳步聲就聽不見了。 虞秋長舒一口氣,緊跟著去開房門,蕭青凝還沒走出多遠,說不準她還能追的上。 剛踏出一步,趕緊縮回來,轉頭示意彩嵐不許動。 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隔壁房門被人重新推開,來人似乎取了個東西,然后離去。 樓上重歸靜謐,可虞秋不敢再有動作,約莫半盞茶時間后,才捂著心口悄悄朝外瞄了一眼。 只這一眼,腳步聲又一次傳來,虞秋整張臉漲紅,磨著后槽牙合上了門。 敲門聲再起,這回是響在她們門上。 虞秋一個激靈汗毛立了起來。 “小姐,是我?!备瘕R的聲音傳來。 葛齊進屋,見她面色似惱若憂,緊眉問:“小姐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虞秋見他周身完好,唯有衣擺沾了些塵埃,知道他沒有大礙,無力地對他擺手。這一個時辰下來她身心俱疲,只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待會兒再說?!?/br> 一行人在桌上留了銀子,快速下樓,出門前碰見了茶樓小二,小二愣愣地摸了摸腦袋,虞秋心虛地轉開眼,帶著人快步出去了。 第17章 悔恨 葛齊原本是不聲不響地跟著蕭青凝的馬車,忽然斜刺里有人撞過來,兩人暗中交手數招,察覺到彼此都沒有驚動路人的意思,默契地拐進暗巷。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貴府小姐傳個話?!备瘕R以為對方是蕭太尉府上的護衛,試圖解釋。 然而來人并不多說話,直接動手,招招攻往要害,葛齊不得不使出真本事應對。 在暗巷中纏斗許久,對方打不贏葛齊,葛齊也無法脫身,直到后來對方同伴找來,悄聲說幾句后方才撤離。 “他有幫手,真想拿下我的話兩人前后夾擊,我必然跑不掉?!备瘕R道。 虞秋沒能追上蕭青凝,沮喪地回到府中,叮囑完彩嵐萬不可將今日的事說出,然后就軟趴趴地倚在軟榻上了。聞言有氣無力道:“那是太子手底下的人,當然厲害了?!?/br> 葛齊聽得眼皮一跳,“小姐你是如何知曉的?” 虞秋沒心情開口,搖搖頭未說話,枕著手臂陷入了冥思。 前世父女倆去往嶺南時,蕭家已落難,按今日所見,許伯騫不是好人,那他必定不會善待蕭青凝,當日蕭青凝是從哪里拿出那么多銀子給自己的? 虞秋隱約記起那日空氣中浮著桂花清香,很冷,蕭青凝是什么神情,說了什么話,她全然不記得了。 靜思片刻,虞秋坐到桌前,提筆把今日所聞記下,她邊回憶邊寫,在想起許伯騫提及的遠房表親唐飲霜時,遲疑了一下。 虞秋對唐飲霜沒有絲毫印象,但她應該是見過這人的。因為蓮湖畫舫上蕭青凝說過,鹿鳴宴時唐飲霜曾為余蔓秀撿過帕子,當時虞秋正與余蔓秀待在一處。 ……不對,這不合理。 虞秋踟躕著,她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她忽略了。 是什么呢?虞秋心跳急促起來,砰砰砰,幾乎要從胸口跳躍出。她擱筆,將手掌按在心口讓自己冷靜,靜下心來慢慢想。 她每每赴宴都是余家人帶著,余夫人總說碰上蕭家人會讓她難堪,所以只要看見蕭家母女,就立刻讓余蔓秀把她帶遠些。 蕭青凝是蕭太尉的外孫女,總是與那些名門貴女們一起在最熱鬧有趣的地方,虞秋要避她,就要去偏僻的角落。 可蕭青凝卻對她在宴上的事情知曉得一清二楚。 對了,就是這個,因為是在偏僻的角落,所以唐飲霜給余蔓秀撿帕子的事并未傳開,那蕭青凝怎么會知道? …… 因為她一直在悄悄地關注著自己…… 這想法如驚雷響在虞秋腦中,她呆滯地坐著,許久才有動作。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漏掉了許多細節,比如余夫人說蕭夫人看見她就冷下臉,又比如余蔓秀說蕭青凝孤傲,從不正眼看她。 余家人是故意讓她疏遠蕭家的。 虞秋心亂如麻,她越細想,察覺的異樣越多,也就越難受……明明那么多次,真相就擺在她面前,可她全然沒看見。 悔恨如狂潮向她涌來,壓在她心口,幾乎要將她溺斃。 云珀說的沒錯,她的確沒什么腦子,云珩說的也對,很多事情都是她應當知曉的。 淚珠落到宣紙,一滴一滴將未干的墨跡洇染開來,直到院中丫鬟的聲音傳來,她驚醒,趕緊擦掉眼淚。 前塵已逝,今生未定,一切都還有轉機。腦子笨就多想想,細致些,總能發現問題的。 虞秋攥著袖口抹掉眼淚,強打起精神。 這些都還有回轉的機會,當下最重要的是阻止許伯騫的圖謀,她有三條路可走。 一是對許伯騫動手,只要他去不了將軍府的壽宴,這事就能解決。然而靖國公府家仆眾多,虞秋手邊能用的都是丫鬟,唯一厲害些的就是葛齊,還是個隱患。 二是直接將事情告知蕭青凝,她一定有應對之法??捎萸镆姴坏绞捛嗄?,也沒有證據,且這事容易影響姑娘家名聲,不能聲張。 最后,就是以神仙jiejie的身份將這事透漏給云珩。有人要在他外祖母的壽宴上行齷蹉之事,他不會不管。 距公儀老夫人的壽辰還有一日,倘若這段時間內見不到蕭青凝,夢中也無緣得見云珩…… 虞秋騰地站起,正好葛齊返身回來,她急忙道:“快!快去余府一趟,幫我與……干娘說,公儀老夫人的壽宴我與她一同去!” 她方才忽地記起云珩說過,今晚就把赴宴人員名冊定下,往后只許少不許多。萬一她這兩日見不得蕭青凝與云珩,便只有壽宴上唯一一個機會阻攔了! 葛齊未動身,而是沉著道:“小姐,今日的事有蹊蹺,不若再仔細想想……” 虞秋倏然扭頭,反問:“彩嵐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答案了,虞秋心中發涼,閉了閉眼,使勁點頭:“我知道,我在想,我在想呢,你先把消息送去,要快!” 葛齊張口欲再勸,虞秋已看出他有顧慮,怕誤了最后時機毀了蕭青凝一生,干脆利落地喚他人前去送信。 葛齊眉頭一跳,感覺似乎有什么從指尖消逝,他試圖捕捉卻無法明了,再看虞秋,已經在吩咐旁人去送口信了。 他來不及思索,本能地開口:“是,我這就去?!?/br> “……走南闖北,曾殺過人,后來被虞大人清了奴籍,在虞府待了近十年,負責府中大小事以及虞家小姐的安危?!?/br> 平江說完查出的信息,常戟補充道:“武藝了得,他并不想傷人,否則單打獨斗未必會輸給屬下?!?/br> 云珩讓人盯著虞秋數日了,知曉她一直想見蕭青凝,今日本意只是想試一試她,若非心虛,是沒必要躲著他的。 虞秋的反應證實他所猜無誤,葛齊與許伯騫的事倒是意外收獲。 不過也好,有了許伯騫這事,省得他再放誘餌引人入牢籠了。 云珩自忖不是吃虧的性子,既是虞秋先來招惹他的,不管她是何目的,被誰授意來的,都沒那么容易脫身了。 “殿下,許伯騫那邊可要……” “暫不動他?!痹歧竦?。 正說著,侍衛報公儀將軍來了。 公儀橫跨步而來,于廳前拱手行禮,“太子?!?/br> 云珩揚著笑上前將人扶起,“舅舅請起?!?/br> “不敢!”公儀橫偏過臉從鼻腔中發出重重哼聲,對云珩的不滿形于辭色。 云珩仍在笑,“舅舅可是因為外祖母壽宴的事生氣?這事交由孤即可,舅舅不必cao心?!?/br> “你明知我并不打算大辦壽宴?!?/br> “可外祖母是想的?!痹歧癖砬橐琅f溫和,耐心地與他解釋,“外祖母喜歡熱鬧,偏府中兄妹皆是嫻靜的性子,難得大壽,多宴請些人哄外祖母開心,有何不可?” 公儀橫最不耐看他這副笑臉,鐵青著臉道:“你明知我顧慮什么?!?/br> 公儀家聲名顯赫,位高則憂,公儀橫當家后嚴格教導家中子弟,府中子女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一樣,在外也是謙卑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府中更是勤儉,不曾鋪張浪費過。 這次老夫人壽辰,公儀橫原本只打算在府中小聚,哪知他就半日不在府中,年邁的老夫人就被云珩哄了去,將壽辰所有事宜都交給了他。 等他知曉,壽宴帖子都遞了出去。他反對,是不孝,不反對,心中驚懼,這風頭太大了。 “云珩自然知曉,只是舅舅……”云珩抬眼,眸中月華流轉,就這一息的時間,好似從春夜的瑤臺月色變成寒冬的冷冽彎鉤,只余一片冷寂,“自我有心大業那日起,你就已經沒有了選擇?!?/br> 此時庭院中已掛起燈盞,月色與燭光交融,風吹動窗外竹葉,斑駁的陰影打進書房,一下一下搖晃在云珩腳下。 公儀橫看著負手而立的外甥,明明他五官清晰地展現在眼前,他卻覺得中間好似隔著寒霜與霧靄,讓他看不清楚。 但他說的沒錯,自他起了那心思之后,不管是公儀橫還是宮中的公儀穎,亦或者是他府中子女,都已經沒有了選擇。 公儀橫默然許久,再看云珩時,他已恢復含笑晏晏的模樣。 這讓公儀橫胸中再次燃起怒火,他道:“你既有心,自當為百姓著想,而不是只顧眼下三分地的歌舞升平?!?/br> “我自有分寸?!痹歧竦?。 公儀橫拳頭緊握,清脆的關節聲接連響起,而后憤然拱手,轉身離去。 云珩望著他身影消失,面上笑意漸散,坐回書案,將近來奏事一一批閱后,平江把壽宴名冊遞來了。 上頭果然重新出現了虞秋的名字。 虞行束獨女,十六歲又三個月,貌美,天真愛笑,鮮少出門,除了與余家兄妹走得近了些,并無其他好友。 現在卻突然與蕭青凝有了來往,還大膽地佯裝仙人想借他的手對付余家。 她明明那么懼怕自己,還是要冒險去壽宴,是不是該說一句姐妹情深?但她又能連青梅竹馬的情誼都不顧…… 突有轉變,必有原因。是余家出了問題?一定還有什么是他沒查出來的。 倒是能直接嚴刑逼供,不過按虞秋的性子,怕是要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云珩覺得這姑娘就好像一只傻魚,只是放下個直鉤,她就能主動咬鉤上來。 要解決她太容易了。 不過姑娘與這入夢的事都挺有趣,不急,看看她究竟想借用自己達成什么目的。 他明知這時虞秋正著急,一定千方百計想要入夢把許伯騫欲行歹事的計劃告知自己,壞心思發作,偏不如她的意。 當晚,他燃了安神香,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侍衛傳信:蕭家姐弟倆出府去了城南的玉石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