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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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度秋躺在沙發上平復情緒,啞聲告訴他:“別找了……我這兒就備了一盒,還沒拆過,直接被你用完了?!?/br> 柏朝聽了這話,像只溫順的小狗一樣貼上他,親親這親親那,試探著問:“沒帶別人來過?” 虞度秋身上都是汗,黏黏乎乎的,但被他抱著又很舒服,就沒抵抗,懶洋洋地說:“回國剛買的房,除了你之外,沒帶人來過,況且這些都是收藏品,才不會給人用,要是沾上別人的口水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直接扔了?!?/br> “那為什么會有……?” “上回關你的時候就備著了?!庇荻惹锕创?,“在君悅那晚就想睡你了,你知道的?!?/br> 柏朝親了親他:“有點緊,下次買大一號?!?/br> “……”虞度秋低頭看了眼,心想差距好像沒那么大吧?不過小畜生確實天賦異稟,從小吃不好睡不好居然還能長得這么…… “度秋?!卑爻蝗粏玖怂宦?。 這聲稱呼無論何時都能令他瞬間回神:“怎么了?” 柏朝此刻的眼底很純粹,只剩下他的倒影,手撥開他汗濕的頭發,輕撫他的面頰:“還恨我嗎?” 虞度秋本想說當然,但瞥見他臉上隱隱的緊張,就無可救藥地心軟了。 原本想把這人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結果卻是自己被改造了。心中的天平無限傾斜,何止是偏愛,整個人都倒進了對方的領地。 哪兒有過什么恨,最恨最恨,也不是得知被背叛的那一刻,而是那晚在井底,看著血跡斑斑的花,恨透了無能為力的自己,恨透了未曾表達出的愛意。 “我從不會對我恨的人說恨?!庇荻惹锔采纤氖直?,不知何時撿起了那枚紅寶石戒指,再度戴上他的手指,“也不會對我愛的人說愛,但我會收下他送的花,為他戴上戒指,懂了嗎?” 候在上邊的三個人正昏昏欲睡,忽聽噠一聲輕響,地下室的門終于開啟,三人頓時一個激靈,睜大眼睛望過去,冷不丁地從樓下飛來一樣黑不溜秋的東西。 紀凜眼疾手快地接住,看清是自己的配槍后,對著來人破口大罵:“要不是我的槍在你那兒我特么早走了!三個小時!你特么在下面打坐??!” 拾級而上的虞度秋銀發散亂,皺巴巴的襯衣沾了地上的灰,隨手拍去,聳肩說:“差不多,打了,也做了?!?/br> 純情正直的小警察哪里聽得了這些污言穢語,捂住耳朵怒吼:“沒人想聽你們做了什么!” 婁保國小聲嘟噥:“我還挺想聽的……”馬上被周毅懟了一肘子。 虞度秋笑嘻嘻地吩咐:“找人下去收拾一下,以后他住主樓,我隔壁?!闭f完就哼著小調走人了。 紀凜拿回了配槍,顧不上別的,滿腹牢sao地直奔醫院去了。婁保國則狂奔下樓,沒過一會兒,又狂奔上來,向行動不便的周毅描述下面的恐怖場景:“滿地的道具,一個比一個猛……大哥癱在沙發上,精神好像已經不太正常了,理都不理我,只顧著自己傻樂,不知道在笑什么……救命,他這是被少爺玩兒壞了吧!” 周毅面色凝重,強自鎮定:“別慌,先去喊醫生來檢查下身體?!?/br> “好!我這就去!” “對了!心理醫生也喊上,可能要做個心理疏導!” “okok!” “別告訴別人??!小柏自尊心強,我怕他想不開!” “知道了??!” 最后那句話在腦海中回蕩,“想不開”的男人兀自笑著,親了親手指上失而復得的戒指,闔上眼,擁抱一場美夢。 作者有話說: 念在小柏有傷在身,這次不折磨他身體了,恢復了再嘿嘿 復了再嘿嘿 第101章 市中心醫院近期格外熱鬧,探望者絡繹不絕,送來的鮮花水果一波接著一波,塞滿了單人病房。 隨著越來越多同事親友前來探訪,已故刑警“死而復生”的消息也迅速從內部泄露到了外部,這種一聽就曲折離奇的新聞,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這幾日一直徘徊在醫院周圍,想尋找機會溜進去做個專題采訪。 但這位刑警不知什么來頭,不僅警方派了人把守,還有一群兇神惡煞的壯漢時不時地在醫院周圍巡邏,見到一個疑似記者模樣的人就上前盤問,幾番較量下來,圍聚的媒體就漸漸少了,畢竟這座城里每天都有新聞熱點,不是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剩下幾個膽大的記者仍不死心,買了幾包軟中華,和那群保鏢大哥套起了近乎,想從他們口中挖出內幕,回去再自己編點兒故事,當作新聞發出去,應該也能完成九月的kpi。 這招似乎頗有成效,一位壯實高大、自稱婁爺的保鏢收了煙之后,悄悄地對他們透露,中心醫院的頂層不僅住著那位平安歸來的刑警,還住著加害他的犯罪嫌疑人!平義市從去年到上個月,發生的好幾起謀殺案都與那人有關。因為嫌疑人受了重傷,現在只能在醫院養傷,取保候審。等他恢復了,就要進行批捕了。最關鍵的是,這名作惡多端、買兇殺人的嫌疑人,就是平義市頗有名望的企業家裴鳴。 記者一聽這么勁爆的內部消息,興奮得眉飛色舞,連連道謝,趕緊回去寫稿了。 婁保國回頭就把煙給兄弟們分了,正好碰上從門口出來的盧晴,連忙把煙全塞進兄弟懷里,撇清關系:“小盧同志,我不抽煙,也不酗酒,品行端正,會做家務,有車有房?!?/br> 兄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婁哥你要相親???”說完就被婁保國一記兇煞的眼刀嚇得默默退后。 盧晴摘下藍牙耳機:“你說啥?我剛聽老彭說話呢,他讓我來看看你們這邊的情況,那些個記者走了沒?” “……咳咳,沒什么?!眾浔逕o淚,“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他們現在以為裴鳴就是兇手,應該很快就會放出消息了?!?/br> “嗯,真實情況一定要保密哦,現在只有我們專案組和你們去緬甸的幾個知道真相,萬一消息泄露出去,局里肯定會懷疑你們,你就麻煩了?!?/br> 婁保國轉郁悶為喜悅,樂呵呵道:“好咧,謝謝關心?!钡S即想到一事,又面露憂色:“對了,我大哥今天也陪著少爺一塊兒來了,你們不會逮捕他吧?雖然他曾經給裴鳴做事,但他沒作惡呀,還拿到了關鍵證據呢……應該會網開一面吧?” 盧晴踮起腳拍了拍他厚實的肩,寬慰:“你放心,要抓回國的那天就抓了,哪兒能容他休養到現在?這幾天裴鳴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為了減刑配合得不得了,目前從他的供詞來看,柏朝確實沒參與犯罪,只是給他提供了幾次消息而已,有些還是假消息,不至于承擔刑事責任。不過……如果你們少爺堅持要懲罰他,找很厲害的律師,也有可能判刑?!?/br> 婁保國擺擺手:“少爺已經懲罰過了?!?/br> 盧晴好奇:“怎么懲罰的?” “你還是別聽為妙,太殘酷了?!眾浔肫鹱蛱斓叵率业膱鼍斑€心驚rou跳,“虐得我大哥身心受損,今天差點來不了這兒?!?/br> “???那柏朝現在還好嗎?” “看著還行,畢竟年輕嘛,承受能力強,恢復得快。倒是少爺,可能懲罰得太累了,好像有點兒腰酸……” 病房內,虞度秋敲著后腰,朝病床上的人抬了抬下巴:“你看看這個?!?/br> 一枚紅寶石戒指靜靜安放在雪白的病床上,豎起兩片薄如蟬翼的刀刃,在白熾燈下泛著森森寒光。 “紀凜之前就想到了,吳敏的傷口是兩道平行的利器割傷,而監控顯示兇手沒拿刀,手上只有一枚戒指,警方也一直沒找到兇器,所以我們推測兇器就是戒指。我讓人照著做了一款,看是不是可行。這回正好在裴鳴脖子上試了試,柏朝雖然割得淺,但從傷口的整齊度來看,我們猜的應該沒錯?!?/br> 紀凜一言難盡地看向他:“我以為你做著玩兒的,原來你真想找人試試……”幸虧裴鳴陰差陽錯地當了小白鼠,否則不知哪位無辜百姓會遭殃。 虞度秋笑嘻嘻地糊弄過去,問穆浩:“你在兇手身上看到過類似的戒指嗎?” 靠在床頭的男人剃去了雜草般的頭發,利落陽剛的平頭凸顯出了面部骨骼,雖然依舊削瘦,但已經隱隱恢復了幾分曾經的精神氣兒,一雙堅定有神的眼睛漆黑烏亮,盯著那枚熠熠生輝的戒指,小幅轉動脖子,點了點頭。 受感染而發炎的嗓子經過多日的修養和治療,勉強能發聲了,只是還不能說得太快太長,得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那天……大雨,沒看清……但好像……戴了……戒指?!?/br> 虞度秋拿回戒指收起刀片,遞給身后的柏朝:“那就沒錯了,柏志明也提到過一個用戒指的人,應該就是兇手。你看見他的樣子了嗎?” 穆浩靠在床頭,剛要再次動用嘶啞的嗓子,紀凜抬手阻止了他,挺身而出充當代言人:“這些我們已經問過了,穆哥說兇手全程戴著口罩,看不見臉,個子目測一八五以上,基本與我們已知的信息量一致,都少得可憐。唯一補充的線索是,那人的眉眼有點眼熟,穆哥說他應該見過那個人,但已經時隔半年,再碰上也不一定想得起來?!?/br> 虞度秋想了想:“你們警察當中高個子應該挺多的吧?要不先把市局的警察查一遍?” 紀凜:“哪兒有先懷疑自己人的?別用你的思維來查案。況且穆哥說有點眼熟,可能只是一面之緣,這從何查起?難道他上班路上買煎餅果子的時候遇到的其他客人也要查?” 虞度秋疑惑:“煎餅果子是什么水果?好奇怪的名字?!?/br> 穆浩目露詫異:“你怎么……知道……我買……?” 紀凜眼神一慌,到處亂飄:“啊……這個,我聽那些來看望你的同事說的……你想吃嗎?醫院對面就有賣的?!?/br> 穆浩半年來沒吃過一口像樣的飯,這陣子又謹遵孫興春的醫囑,吃的都是流食,一點兒葷腥油水都不沾,聽他這么一說,嘴還真有點饞了,喉結動了下,不太確定地問:“可以……嗎?” “吃一小口應該沒問題的,我這就去?!奔o凜出門的同時拽走了虞度秋,“文盲,跟我一起去,別打擾穆哥休息?!?/br> 虞度秋只來得及留下一句:“你們先聊,我們去去就回?!本捅患o凜連拖帶拽地拉出了病房。 剩下的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在此之前并無交流,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最終還是說話流暢的那個先開了口:“你好,穆警官?!?/br> “你……好?!?/br> “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久仰你大名,度秋他總是提起你?!卑爻蛩斐鍪?。 穆浩以為是要握手,盡管這個動作需要耗費他不少體力,但出于禮貌,他依然努力掙扎著起身,伸出瘦弱的手臂。 柏朝卻將他輕輕按回了病床上,然后展示了下手上的戒指:“沒事,我只是想自我介紹一下而已。你剛才看的這枚戒指,是度秋送我的信物?!?/br> “……?” “我是他的愛人?!泵媲暗那嗄晁坪蹩桃饽钪亓俗詈髢蓚€字,“雖然他電腦的開機密碼目前還不是我的名字,但早晚會是的。以后請多指教?!?/br> “………………?” 病房外邊的走廊盡頭就是電梯,虞度秋慢吞吞地跟在后頭:“你走慢點兒啊,穆浩那個呆木頭,又不會發現你跟蹤他?!?/br> 紀凜猛地回頭,惱羞成怒:“放屁!我才沒有跟蹤他,他自己以前發過朋友圈,說那家煎餅果子好吃……你怎么了?閃著腰了?” 虞度揉著自己的腰,擺了擺手:“不提了,小畜生太纏人了,又折騰我一早上?!?/br> “……這種事不用到處說!”紀凜恨不得縫上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憤憤按住電梯開門鍵,“快過來!人家柏朝都沒事,你裝什么裝!” “他當然沒事,又不是他遭罪……”虞度秋嘀咕了句,隨他進了電梯。 紀凜按下一樓按鍵后,退回他身側,清理完腦子里殘留的不干凈的東西,說:“我拉你出來還有別的原因,你總問穆哥那天的案發細節,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他嘴上不說,但吳敏畢竟死在他眼前,他心里肯定很愧疚,你就別去揭他傷疤了,反正該問的我們都問完了,你想知道什么,問我就行了?!?/br> 虞度秋斜睨他:“喲,這么護內???請問你是他的誰???” 紀凜磨了磨牙:“我是他的忠實戰友,你是他的狐朋狗友,我愿意告訴你就該知足了,我們辛辛苦苦查案的時候你在干嘛?跟你的小保鏢尋歡作樂!” 虞度秋大言不慚:“我又不是警察,再說了,警察就沒有性|生活嗎?你難道不想跟穆浩……” “閉嘴!不想??!”紀凜紅著臉低吼。 “哇哦,原來你是柏拉圖式的,懂了,難怪能忍這么久?!?/br> “……” 要不是電梯內空間有限,紀凜高低給他來個過肩摔。 電梯是專用通道,直接暢通無阻地下達一層,兩人一同走出,匯入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群。 背景音略微嘈雜,虞度秋斂起不正經,靠近了問:“所以,案發過程是我們猜的那么回事兒嗎?” 紀凜切換狀態的速度沒他那么快,平復了會兒怒氣,勉強不帶主觀情緒地回:“差不多,穆哥說得更具體:10月25日那天他過生日,一群朋友提議去怡情酒吧,想讓他放松心情,別總沉迷工作。他覺得怡情這名字聽起來不太正經,或許有非法經營的業務,就同意去了?!?/br> 虞度秋失笑:“我真服了他了,敢情他那天是去增加自己業績的?我說呢,他那么古板怎么會去怡情那種地方?!?/br> “什么業績,穆哥那叫時刻心懷正義!”紀小迷弟半個詆毀字眼也聽不得,堅決維護偶像的光輝形象,“沒想到還真被他碰上了違法事件,一名服務生,也就是吳敏,求助于他,說被自己新交的男朋友用裸|照威脅,要給一位客人下迷藥?!?/br> 虞度秋:“客人就是裴鳴吧?” “對。吳敏在社交媒體上給裴鳴發了私信,勾引他來怡情見面,說白了就是約|炮唄。裴鳴見多了這種,覺得她挺漂亮的,就去赴約了,沒起疑心,但到了怡情之后卻沒見著人,吳敏當天沒去上班。于是他就開了瓶酒,找其他服務生玩了——這是裴鳴親口證實的,他在接受審訊之前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兒就著了人家的道,要不是吳敏膽小,沒敢下手,他或許早就沒命了?!?/br> 虞度秋輕嘆:“吳小姐大概也猜到了,就算自己下了藥,到時候裴鳴出了事,劉少杰也會把罪責推到她頭上,她在劫難逃?!?/br> “但她終究還是糊涂了,讓裴鳴躲過一劫,卻將穆哥拽入了泥潭?!奔o凜的語氣沉重,視線垂下,看著腳下的路,“第一次失敗后,劉少杰再次威脅了她,她很害怕,正好這時遇上了穆哥,聽說他是警察,就忍不住求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