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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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度秋輕輕搖晃著杯中酒:“也不是毫無關聯,你想,既然對方早已知道25日那晚你在現場,為什么直到現在才舉報?是不是之前以為,你只是個無關的路人,無足掛齒。直到最近才發現,你其實是負責此案的警察,并且你對此案的執著,可能會威脅到他?” 紀凜一怔,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的話中話:“你的意思是說,裴鳴之前不知道我身份,那次見面后知道了,于是想除掉我?照這么說是能聯系上,可我們依然沒證據?!?/br> “是啊,下棋時,在吃掉王后前,往往很難吃掉國王?!庇荻惹餃\飲了一口酒,微微皺眉,似乎不太滿意,“我那天在警局就有個疑惑,對方怎么知道你25日晚去了穆浩家?” 紀凜略一沉吟:“我和徐隊也探討過這個問題,可能是劉少杰監視著吳敏,那晚見吳敏跟著穆浩走了,悄悄跟在后頭,恰巧看見了我?!?/br>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當晚就動手?萬一穆浩匯報給了市局,豈不是更麻煩?而且按那天馮隊給的照片來看,監控畫面里只有你一個可疑分子吧?!?/br> “那時候劉少杰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穆哥身份,穆哥也還沒確定真實情況,就沒匯報上級。昌和分局看得未必仔細,如果我能拿到監控錄像就好了……”紀凜抹了把臉,“不過對方這么狡猾,又懂得利用監控死角,我看了也不一定能查到?!?/br>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兩杯酒的涼氣在玻璃杯上凝成冰寒的水珠,緩緩流下,仿佛玻璃正在哭泣。 “為什么不是穆浩被監視著?”一直保持安靜的柏朝冷不防地開口,“有沒有可能,穆浩在認識吳敏之前,就被人盯上了?” 紀凜和虞度秋同時愣了愣。 “……我倒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br> 雨巷案發生的前因后果太過明了,警方無論如何調查,思路始終局限在一個框架里:吳敏主動接近穆浩,兩人之間或許產生了感情,或許沒有,但總之,穆浩因此得知了劉少杰及其背后團伙的毒|品交易線,最終被卷入殺生之禍。 這樁案子中,穆浩是一個不幸的路人受害者,若是他25日晚沒有踏入這家店、遇見吳敏,就不會出事,也不會釀成后邊柏志明、虞文承、黃漢翔等人的悲劇。 但如果,他注定會出事呢? 或許,這一連串案件的禍端,開始得比想象中更早呢? 或許,被卷入不幸的并非穆浩,而是吳敏呢? 紀凜越想越心驚rou跳,情不自禁地喃喃出聲:“cao……真的有可能……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25日晚的監控里沒有其他可疑分子了,兇手或許沒有跟蹤吳敏到穆哥家,而是早就在穆哥家門口裝了監控……” “得感謝那名舉報者,否則真不一定想到這個可能性?!庇荻惹镯槺忝嗣爻念^,“真棒,你比警長還聰明?!?/br> 柏朝拉下他的手:“無論你說的是哪個警長,都會有人不高興?!?/br> 紀凜沒工夫計較這些,腦中飛速運轉:“如果說毒|販之前就盯上了穆哥,那他很可能是之前經手了某樁毒|品案,被對方記恨了……我這就去聯系徐隊!讓他去市局調出穆哥經手的案宗!” “等會兒?!庇荻惹锍蹲∷幕êr衫,“先把酒喝了,別浪費你今天的精心打扮?!?/br> 紀凜假裝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調侃,跳下高腳凳:“你讓我喝了酒去辦案?我還不得被老彭罵死。你倆喝吧,今天我請客,算是謝謝柏朝提供新思路了?!?/br> 調酒師相當機靈地適時報出賬單:“好的,您三位今天一共消費兩千六百元?!?/br> 正掏手機的紀凜一個踉蹌,不可思議地抬頭:“兩杯酒,兩千六?你怎么不去搶?!” 調酒師委屈道:“是這位客人說要調最貴的酒啊?!?/br> 紀凜瞪向罪魁禍首:“你點這么貴干嘛?喝到肚子里不是一樣尿出來?怎么,能給你的尿|道鍍層金???” 虞度秋皺了皺鼻子:“紀隊,你說話可真不文雅……不過我認同的你的看法,這酒普普通通,不值這個價,頂多八百?!?/br> 調酒師有點不高興了:“百樂廷成本就高,這酒自然定價高?!?/br> “百樂廷就是你們這兒最好的酒了?那你們店檔次真夠低的?!庇荻惹锊患友陲椀爻爸S。 方才還瞧不起紀凜的調酒師這會兒自己也被人瞧不起了,偏偏瞧不起他的人相當有資格說這話,他有火不能發,憋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為了不得罪貴客,仍舊得賠笑:“其實有更好的,但一般剛到就被客人預定了,開瓶后存在店里,不能給其他顧客品嘗,很抱歉。您要是方便,可以留個電話,下次有好酒,先給您留著?!?/br> 虞度秋微微一笑:“何必等到下次呢?我們紀隊可不是天天有閑情來你們這種小店的,把最貴的拿出來吧?!?/br> 調酒師騎虎難下:“可別的客人會生氣……” “他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賠他十倍?!?/br> “這……” 虞度秋敲了敲桌子催促:“識相點,不然我讓我保鏢用你腦袋開瓶?!?/br> 這是遇上貨真價實的惡霸了。 紀凜看不慣他做派:“別鬧了,我還有正事,真不喝了?!?/br> “你有事跟我可沒關系?!庇荻惹锵駛€任性的孩子,踢了腳柏朝的椅子,“寶貝兒,知道該怎么做吧?” “嗯?!卑爻鲃萜鹕?。 “誒別別!有話好說!”調酒師來不及打電話叫保安下來,想想自己犯不著為工作犧牲小命。再說了,或許那位客人愿意賣呢? 權衡利弊后,他從抽屜里拿出鑰匙,轉身走到琳瑯滿目的酒柜前,打開鎖,抽出某個格子里的一瓶酒,小心翼翼地呈到他們面前,只見瓶身上印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黑桃a。 “這是黑金版的黑桃a,年產量不超過三百瓶,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是我們店里最好的酒了,是去年一位客人留下的,已經很久沒來了,可能忘了開過這瓶酒,所以一直鎖著沒動過。那位客人比較低調,沒留真名,聯系方式倒是有,您問問他愿不愿意賣給您吧?!?/br> 虞度秋接過調酒師抄寫的電話號碼,興味索然:“網紅款罷了,俗不可耐,我還以為真有什么好酒呢。順便問一句,這瓶酒的價格有你一個月工資高嗎?” 調酒師討好地笑笑:“肯定比我工資高啊?!?/br> “是嗎?!庇荻惹锿蝗焕鋹艕诺毓雌鹱旖?。 紀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這位大少爺八成又要犯病了。 然而終究晚了一步—— “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調酒師和女服務生們齊齊發出尖叫,幾乎掀翻房頂,震得紀凜耳朵差點失聰。 樓上的保安聽見動靜飛奔而下,只見黑桃a的瓶身已經粉碎成了無數片,價格高昂的瓊漿玉液順著吧臺流淌一地,嚇飛了魂的調酒師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看虞度秋的眼神像看一個瘋子。 紀凜懊悔地一巴掌拍上自己腦門。 怎么就忘了這人是個神經病呢。 要不是足夠有錢,虞大少怕是早就被人打死千百遍了。 虞度秋隨手扔了碎裂的瓶口,拍了拍濺到衣服上的酒液飛沫,撥開額前碎發,跟沒事兒人似的:“你也知道酒比你貴???賣個貴酒,就把自己當貴人了——柏朝,結賬,順便幫阿姨拖個地?!?/br> 柏朝:“……” 黑著個臉的保潔阿姨登時喜笑顏開:“哎喲,那多不好意思?!?/br> “小事兒?!庇荻惹锸虏魂P己高高掛起,起身勾搭上紀凜的肩,攬著他往外走,背朝吧臺揮了揮手中的紙條,“放心,我會賠償損失的?!?/br> 出了門,金燦燦的夕陽照得人瞬間睜不開眼,紀凜抬手擋光,卻發現更耀眼的光源來自身邊這人的一頭銀發。 其實虞度秋這人吧……初識感覺瘋瘋癲癲,自大狂妄,現在感覺……依舊如此。 只是多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明白為什么穆浩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路邊的柯尼塞克正被眼饞的路人圍著拍照,虞度秋沒急著上車,拿出手機,撥打紙條上的電話。 紀凜想了想,說:“謝謝你幫我出氣,但其實沒必要,我沒往心里去?!?/br> 虞度秋抬頭看他:“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穆浩,我在替他彌補?!?/br> “???彌補什么?” “沒把握住這么好的老婆?!?/br> “…………” 紀凜一秒掀開肩上的手,遠離這個神經病的觸及范圍:“穆哥怎么會有你這種朋友!” 虞度秋笑嘻嘻地朝他走近,繼續輸入號碼:“別生氣啊?!?/br> 紀凜扭頭就走:“我自己叫車去局里,你別跟過來?!?/br> “紀隊?!?/br> “說了別跟過來!” “喂,紀凜?!?/br> 罕見地直呼姓名,紀凜動搖了下,終是停住了腳步,忿忿回頭:“有話快說?!?/br> 虞度秋卻沒看他,直直地盯著手機。 “你有病吧,叫住我又不說話——” “你看這個?!庇荻惹锓^手機,屏幕面朝著他,動作像放慢了數倍,眼中是少有的難以置信,“這可真是……無心插柳啊?!?/br> 紀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折回去看他的手機,下一秒,臉上的怒氣迅速褪去,瞳孔驟然縮小—— 撥號頁面上,十一位號碼已盡數輸入,手機自動搜尋通訊錄匹配數字,在下方跳出一個他們倆都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裴鳴] 作者有話說: 快八千字值不值得一個夸夸捏~本卷劇情感情都會有大突破,耐心看哦,無論遇到什么情況,請相信我是甜文作者!啾咪 第51章 僅十平方的書房密室內,三人圍著圓桌而坐。 身著警服的徐升只身前來,胡子拉碴,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精神還算不錯:“昨天聽你們說完之后,我忙活到今兒早上,又是帶人去酒吧審問,又是去市局調卷宗,一夜沒闔眼,澡都沒洗,別嫌我臭啊?!?/br> 紀凜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降火明目的菊花茶:“麻煩你幫忙了,我現在是組外人員,不方便插手,被老彭和馮隊知道就完了?!?/br> “你以為老彭不知道你私下在查???他心里明白著呢,放心吧,老彭還是向著你的,否則我哪有機會來找你,他只是不希望你出事而已?!毙焐呛堑卣f完,開始說正事了,語調立馬一沉,“先說你們發現的那瓶酒吧。瓶底貼了開瓶日期,去年的10月16日,根據酒保的回憶,裴鳴當時開了酒之后,喝了幾杯酒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兩個美女,然后就沒再光顧過?!?/br> 紀凜露出鄙夷神色:“他看著一本正經的,玩得還挺花?!?/br> 虞度秋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輕敲著桌子:“就這樣?我還以為我能立個大功呢?!?/br> 徐升眼角一抽:“虞先生,破案沒你想的那么容易,況且是大半年前的案子了,那條巷子都被雨水沖刷過不知道多少遍了,重新啟動調查,困難重重,這次能發現裴鳴曾在案發前幾天去過怡情,已經算是撞大運了!起碼說明你們的猜測多了幾分可信度,或許他那天就是去踩點的?!?/br> 紀凜忙問:“那老彭申請到搜查令了嗎?或者,我們能不能審訊裴鳴?” 徐升給了他失望的答復:“老彭原本打算申請,但出了黃漢翔的事,馮隊不贊成這么做,他說我們現在缺少完整的證據鏈,如果主犯不是裴鳴也就算了,就當白忙活一場。萬一真是他,那我們基本不可能憑現有的蛛絲馬跡讓他認罪,他的律師團隊也很難對付,24小時審訊期限過后估計就得放虎歸山,和裴卓一樣,或許還要起訴我們。馮隊建議繼續調查,找到更有力更直接的證據后再審訊他,這樣也容易讓他露出破綻?!?/br> 虞度秋認可地點頭:“馮隊很嚴謹,難怪他欣賞穆浩,一個老古板一個小古板?!?/br> 紀凜剜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問徐升:“難道我們要等下一起案子發生嗎?這都多少起了,從吳敏、穆哥,到柏志明、虞文承、董永良、黃漢翔……兇手囂張到在我們眼皮底下作案,屢次威脅進犯,我們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連審個嫌疑人也要瞻前顧后?” 徐升:“你別急,我還沒說完,雖然那瓶酒只能證明到這兒,但你們昨天不是還想出了一條新思路嗎?那條路上有新的發現!而且是重大發現!” 虞度秋:“你是說,穆浩有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 “嗯,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們說的第二件事?!毙焐龓Я藦鸟T錦民那兒調來的案宗,鋪在桌上,“按照你們的推測,我調了穆浩曾經手過的毒|品案,一共兩百多起,不得不說,他真是勞模??!” 紀凜仿佛自己被夸了似的,抿嘴笑了笑:“他一向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