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養白月季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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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刻,他再一次想到井渺,他的omega,真的很怕打針。會不停發抖,咬著牙把手臂伸的筆直,又堅強、又脆弱。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渺渺,我不怕針。 ...... 席斯言從回憶里抽離,面色蒼白:“爸,這些事,都要拜托你?!?/br> 席玉城點頭,面色嚴肅:“嗯,回去休息吧,你做你想做的事,照顧好渺渺,其他的,爸爸會做好?!?/br> “爸,我還需要一份報告?!毕寡源怪劬?,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五年前,從我被救回來到出院,我和渺渺所有的,就診報告?!?/br> 席玉城沉默下來,顯然是抗拒的姿態。 “我可以,我沒有問題?!毕寡云届o地強調,“請您相信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br> 那段封存的記憶,就像是斬殺席斯言精神平衡線的鐮刀。身為父母,不僅想保護一個腦子壞掉的孩子,還想保護自己從沒冷靜下來過的兒子。 席玉城面色沉重,許久后,他緩緩點頭:“好?!?/br> 第17章 月亮 他回到房間,井渺睜著眼睛看窗外圓圓的月亮。 席斯言一怔,輕輕打開了廊燈:“哥哥吵醒你了?” 男孩子轉過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笑瞇瞇的。 “哥哥,我看過這樣的月亮?!彼斐鍪?,指著窗戶外面渾圓的月亮。 蘇皖少女心很重,席斯言還小的時候就一直很想要個女兒,可是她總歸不是那個幸運的omega,一生注定只能有一個孩子。 井渺陰差陽錯變成小孩子以后,蘇皖在他身上發揮自己壓抑多年的養公主母愛,她把他們的房間弄的夢幻而可愛,連窗戶都用漂亮的陶瓷藤裝飾,上面墜著水晶花。 男孩子指著這扇漂亮的窗戶,眼睛微微彎起來:“它沒有這么低,沒有這么漂亮,有一條一條的豎線,它們把月亮切開了?!?/br> 席斯言皺了一下眉,把人抱起來坐好:“渺渺在哪里見過?” “不知道?!彼卮鸬睾茌p快,看起來還有些開心,“我喜歡看月亮,哥哥?!?/br> 席斯言摸摸他的頭:“第六城區有個很高很高的聚電塔,哥哥以后帶你去那里的最高層,那是我們城邦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我們可以很近的看到月亮?!?/br> “好?!本鞆堥_雙手,往他懷里鉆,“哥哥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的?!彼谒磉吿上?,牽著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側撐著身體哄他睡覺“睡吧?!?/br> 井渺把那只小雪狼拽在手里,目不轉睛地看著席斯言。 “今天哥哥給你講,愛聽故事的月亮?!?/br> “池塘邊,小猴子給小動物講故事,月亮也來聽,聽到很好笑的地方,月亮腳一滑,掉到池塘里去了。 池塘里的水好冷,月亮冷的發抖,它縮小了一圈又一圈......” 井渺呼吸漸漸平穩,空氣里漫起香甜的花香味,席斯言開始感受到困倦,他呢喃著那個講了很多遍的故事,直到結尾。 “月亮在池塘里住了三天,在樹洞里住了三天,在兔子窩里住了三天,他還是一點也沒長大,小猴子說,那我就繼續給他講故事吧?!?/br> 那就不要長大,我可以永遠給你講故事。 “嗯?看來我們渺渺吃醋越來越厲害了呀?!备熟`犀拍拍男孩子的頭,對著席斯言笑的玩味,“你以后啊,恐怕不能再接觸任何omega了,哎你說,這個世界上有能夠控制自己信息素外溢的抑制環,為什么不研發不沾染信息素的噴霧呢?” 井渺躺在一個沙發床上,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席斯言。 “如果有這樣的東西,阻斷劑就只需要屏蔽基因壓制,而不是還要考慮降低腺體和感官對信息素的敏感了?!毕寡晕兆【斓氖?,聲音溫柔,“渺渺不怕,今天靈犀jiejie是給你看寶寶的,不疼的?!?/br> 五年前的穿透檢查還會有短促的刺痛感,現在技術進步,已經把痛感降得很低了,更何況甘靈犀是直接使用天賦做檢查。 井渺點點頭,乖乖掀起自己的外衣。 “懷孕60天以后,部分母體就可以和胎兒進行微弱的情緒交流了?!备熟`犀笑著說,“渺渺有感受到你的孩子和你說話嗎?” 井渺迷茫地搖頭:“聽不到?!?/br> 甘靈犀揚了揚眉毛:“他的心臟在跳動,你可以聽到嗎?” “聽不到,那是什么聲音?”井渺側頭看席斯言,“是哥哥胸口會發出的聲音嗎?” 席斯言愣了愣,然后摸摸他的額頭:“沒有那么強,這個時候的胎心跳動很微弱?!?/br> “那我怎么樣才可以聽到?” 如果是一個正常成年的孕夫,會很容易和自己身體里茁壯成長的胚胎產生聯系,不需要儀器,也不需要外物輔助,他們會通過rou體、血脈、信息素作為介質,聽到這個小生命的一切聲響。 人們把這個神圣的生理過程,稱之為“諦聽”。夭夭 那是每一個母親,和自己孕育的生命,加密的交流。 他們在母體里,還沒有人體的形狀,卻已經有了微弱的思想。這就像是神給予每個孩子的祝福,讓他們在孕床就感受從無到有的過程,感受誕生,也能夠表達。 這是超越科學的部分,也是哲學里的最理性的證明——靈魂和意識的誕生,早于物質。 井渺摸著自己的平坦的肚子,面露不解和委屈:“我聽不見,哥哥,我想要聽小孩子的聲音?!?/br> 甘靈犀心都快化了,她安撫井渺:“還早呢,渺渺不用擔心?!?/br> 他們的診療室進來了一位男性omega,甘靈犀介紹:“這是我的助手,松默。綠寶石小雛菊omega,天賦是【催眠成像】?!?/br> 松默人如其名,始終沉默著,他把準備好的傳達通訊儀器貼在自己的額頭和太陽xue上,然后安靜坐好。 “他不會說話?!备熟`犀笑笑,“根據我的診斷,渺渺現在表現出來的不尋常,可能是他過去壓抑的人格。我想試圖催眠一下他的大腦記憶分區,看看有沒有我們遺漏的地方?!?/br> 席斯言點頭:“嗯?!?/br> 甘靈犀看到他可以說是有些難看的臉色,出言安慰:“斯言,避開痛苦區域,找回他失去的人生,也是快速成長的唯一治療手段?!?/br> “我知道?!毕寡缘椭^,拿著手里的小雪狼吸引井渺的注意力,“我只是害怕?!?/br> “哥哥,你們在說什么,渺渺聽不懂?!彼焓秩屆q玩具,剛要觸碰到又被席斯言收走,“哥哥給我?!?/br> 席斯言笑著把玩具放在他肩側:“乖,它要這么睡才舒服?!?/br> 甘靈犀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始吧?!?/br> 松默點點頭,然后閉上了眼。 井渺清醒而跳躍的眼神,逐漸沉默,一分鐘后,他就歪靠在席斯言的臂彎,進入催眠。 電子成像把松默腦海里看到的畫面投影出來,他們只看到無邊無際的草原,像乘坐上了低空飛行的航拍器,貼著草地和數量有些震撼的黃白色花朵極速飛行,甚至撞進了一個全是蒲公英的區域,然后轉到一個漂亮的庭院,地面上爬出枝干,直立的枝頭上開出白色的月季。 花朵飄落,重重砸在地上,它被黑暗和泥土掩埋,脆弱的花瓣破碎揉爛,畫面變成無盡的黑夜,一絲光亮也沒有。 松默睜開眼睛,催眠停止。 席斯言看向甘靈犀,她緩緩地搖頭,示意隔壁的房間,然后和松默一起離開了診療室。 井渺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席斯言愣了愣,然后笑的天真:“哥哥,我剛剛做夢了?!?/br> “夢到了什么?” “我有一件很后悔的事,很后悔很后悔?!彼榔饋硭魅肀?,“我覺得有點難過,哥哥,我好像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東西?!?/br> 他聲音帶上哭腔,看起來很委屈:“抱抱我,抱抱我?!?/br> 席斯言仿佛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劈開了他內心的沉寂的湖泊,席斯言有些木然地把人抱緊,行動遲緩地拍著他的背脊:“哥哥在,不要怕?!?/br> 是蘇皖來接的井渺,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席斯言,還有些不情愿,微微抽噎著,然后掙脫了蘇皖拉著他的手,一下撲進席斯言懷里。 “那渺渺要留下來陪哥哥一起打針嗎?”席斯言蹲下來,幫他把襪子拉高了一些,然后看著井渺明顯有些害怕的表情仰起臉,“親我一下,乖寶寶和mama等我一下好嗎?沙沙學會唱你喜歡的歌,你讓她唱給你聽好不好?” 井渺猶豫了一下,然后俯下身親了一下席斯言的臉頰。 他的嘴唇有些涼,軟軟的,男孩子眼里都是水汽,看著讓人心里柔軟。 席斯言笑笑:“乖?!?/br> “那,你要快一點?!本炀従徦砷_拽著他衣擺的手,重新乖乖牽上蘇皖的手腕,“哥哥再見?!?/br> 蘇皖揉揉他的頭:“走吧渺渺?!?/br> 甘靈犀站在后面看了一會,笑的合不上嘴:“我也想生孩子?!?/br> “你是alpha?!毕寡岳渲樚嵝?。 “我知道啊,alpha怎么不能生孩子了?遲早有一天可以,我在研究了?!彼柭柤?,“或者我和你母親大人拜把子吧,我做她meimei,讓我也當渺渺一天媽,行嗎?我發誓我不趁人之危去咬他一口?!?/br> “靈犀姐?!毕寡缘乜粗?。 “好好好?!备熟`犀擺手,“來吧,和你談一下?!?/br> 第18章 小孩 甘靈犀先給他看了b超和穿透報告:“孩子很健康,沒見過這么健康的胚胎,他的身體也很好,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孩子確實在正向影響著母體?!?/br> 席斯言接過來,那張b超影像里,白白小小的一片陰影,他伸手摸過,眼神溫柔地一塌糊涂:“乖孩子?!?/br> “是很乖?!备熟`犀點頭,“接下來就是恢復記憶的問題......斯言,其實我想問你,真的要他想起來嗎?他現在不好嗎?沒有煩惱和焦慮,他只有孩子的世界,快樂和無憂是長久的,悲傷永遠是短暫的?!?/br> 席斯言捏著那張紙,還是微笑:“不想讓他想起來,只是想讓他長大。如果做小孩是他希望的,記憶分區就不會出現黑暗?!?/br> 甘靈犀重重嘆氣,無法否認:“嗯。根據剛才他腦內記憶分區成像的分析,我認為他有想要找回來的東西。人的遺憾就像是停不下來的鳥,它隨著生命的終結才能落地,其他所有的時候,都一直在尋找,這叫做未完成事件。井渺沒有因為失去過去的人生、活在伊甸園的童話里就放棄這些情感在知覺領域的存活,他的潛意識里,從沒有放棄過?!?/br> 席斯言垂眸,看不出喜怒:“他說他有很后悔的事?!?/br> alpha不自然地轉著手上的月季花婚戒,沉靜,或者說是呆滯,他靜靜地坐著,耳朵里是甘靈犀越說越空泛的話語。 “逃避和自保讓他陷入沉睡,但他一直在試圖去挽回,這朵花掉落的時候,那整株月季都枯萎了......” 他說他有很后悔的事。 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東西。 席斯言對那個孩子沒有多少感情,他在病床上的時候,甚至起不來去貼著井渺的肚子聽一下里面的聲音。 他來的突然,消逝的也無影無蹤。 和著他血rou生長,擠著他生命縫隙攀爬的,只有一個井渺。 可是井渺說,他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