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171節
“有病就要說,什么胃痛啦,痔瘡啦,就都回去一趟,去醫院開點藥,沖洗一下,治一治,別搞什么輕傷不下火線,學雷鋒的,部隊不講那一套,快點說?!闭f。 在外面,‘學雷鋒’是倡儀,但它是從部隊發源出去的美德,在部隊,它是一種習慣。 而且大男人們,一點小病小災的,大家都不當回事。 一聽是回去治病,很多人明明胃不好,或者有痔瘡,還很惱火,但就不愿意說。 不愿意讓戰友笑話嘛。 總得領導吼上半天他們才會站出來。 但今天,冷峻給大家做了表率,第一個站了出來:“我有病,我要回?!?/br> 吳勇很震驚:“我記得你沒有胃病啊,怎么,你也長痔瘡啦?” 第94章 男德 冷峻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想女朋友了, 記掛她才想回去的吧。 他沒有胃病,這個大家都知道,不好撒謊。 而痔瘡, 反正別人也看不見,他就勉為其難, 承認了。 吳勇有痔瘡,而且他已經一年半沒見過冷梅了, 他想趁著這邊清閑時回去一趟的,但他深愛著冷梅,于冷峻,向來有種弟弟式的關懷與照顧, 也知道冷梅最疼愛的就是弟弟,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他。 聽說冷峻居然也生了痔瘡,知道西南這種天氣,以及這邊的飲食于痔瘡的殺傷力有多大,遂說:“行,算你一個,別的人呢,還有沒?” 鄧振國舉手:“我?!庇謫柪渚骸澳闶莾戎踢€是外痔,還是跟我一樣,里外都有?” 吳太行貼心的說:“要是外痔,我建議你最好切掉, 一勞永逸, 還可以趁機住個院, 咱們總空軍醫院不但技術精湛, 伙食還好, 住院就跟放大假的?!?/br> 馬自威說:“吳太行一般人可比不了,談的對象就是給他切痔瘡的女大夫,人家頭一回見面就特別坦誠,咱吳太行還是個光屁股?!?/br> 戰士們哄堂大笑,冷峻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幫人皆是有痔之士。 吳勇閑時還挖了一些只有西南一帶才有的,補氣血的草藥,包扎好,讓冷峻帶給冷梅,并叮囑她注意好自己的身體。 為了能見女朋友一面,冷峻被迫加入‘痔士’行列,就準備回北城了。 …… 再說陳思雨這邊。 就算當初路易.奈非斯沒有遵守承諾給她送錄像情有可原,他也確實是個在專業方面值得她敬佩的好導演,但圣女貞德是什么鬼,溫柔,賢良又是什么虎狼之辭? 她今年才二十歲,他都45了,當爹都是個大齡爹,但他居然用書信的方式提結婚的要求,王奇可不就對她有偏見了? 幸好只有王奇看見信,要別人也看到了呢,會怎么猜她在國外的那一段。 回頭,曲團帶著團員們,大包小包的在往外搬演出服和道具。 陳思雨把信撕成指甲蓋大的小片扔進了垃圾桶,說:“王奇,你幫我給路易導演捎句話吧?!?/br> “你說?!蓖跗娈敿刺统龉P記本,拔開鋼筆。 陳思雨莞爾一笑,說:“你就告訴他,我們東方女性跟他一樣,也喜歡溫柔,賢良,擁有男德的男人,所以很抱歉,我不會接受來自他的婚姻請求,也不會移民的,我已經訂婚了,要嫁的,就是一個非常有男德的男人?!?/br> 王奇頓筆:“男德是個什么東西?我該怎么翻譯,用virilité mase呢,你覺得怎么樣?” virilité mase在法語里是男子氣概的意思,其意義并不準確,而且還很可以被路易.奈非斯誤解。 陳思雨想了想,說:“用un homme e jeanne d'arc吧,他想要圣女貞德式的另一半,我也想,誰不喜歡另一半對自己忠貞呀,王奇你說對不對?” 王奇是大使館三秘,也是一員預備役外交官。 他是十幾歲開始就在法藍西留學的,畢業后,正值華國和法國建交,就留在大使館工作了。 一直生活在國外,于性和愛,他跟西方人一樣都看得比較開放,并不認為忠貞是什么美德,反而覺得,男女之間就該勇于追求愛情,別的都不重要。 至于要一個男性一生忠貞于一個女性,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身為一員預備外交官,這種有悖世俗的觀點他不會講出來的。 笑了笑,他只點了點頭。 話說,王奇是隨文藝團一道回國的,還沒看過《梁?!?,而在他印象中,那是個發生在千年前的老故事,且不說故事背景外國人很難搞懂,要還是像《娘子軍》和《白毛女》式的京戲化服化道,他估計不會引起太大的反響。 而這場外交交流演出,由皇家歌劇院的院長皮埃羅帶隊,導演是路易.奈非斯,隨團的,除了法藍西幾家大報社的媒體,還有好幾個國家的報媒。 所以《梁?!肥玛P東西方的文化交流,特別重要。 雖然從王司令到部隊文工總團的吳團長,再到歌舞團的曲團,大家都拍胸脯保證過,說《梁?!肥遣亢脛?,但他還是不放心,想聽聽陳思雨的意見,遂說:“思雨,路易導演帶來的是他全新編排,創作過的《茶花女》,在法藍西公演時獲得了非常熱烈的方向,各大報紙評其為新古典浪漫主義芭蕾,咱們就算比不上人家,也不能太差,你是主演,你也去過法藍西,感受過那邊的芭蕾文化,平心而論,你覺得咱們的《梁?!返降自趺礃??” 陳思雨說:“你可以在聯排的時候自己來看的?!?/br> 雖然陳思雨也認為他們的《梁?!泛懿诲e,但文藝就好比飯菜,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好不好,得每個觀眾自己用眼睛去看,去思考。 王奇合上筆記本:“好啊,這樣吧,天還早,我有六國飯店的餐票,咱一道吃個便飯,一會兒我派車送你回來,正好欣賞一下你這一年多的潛心創作?!?/br> 話說,上回在國外,陳思雨就不太看得上王奇處事的方式。 覺得他還太年青,于外交方面經驗不足,也太軟弱了點。 聽他這樣說,更不高興了,她只是邀請他觀看自己的演出,他卻順勢說要請她吃飯,還要派車送她,這等于是把她的整個下午給包圓了。 要說什么是男德,這個就是啊。 她是他兄弟的未婚妻,單獨吃飯還包接送,這算什么鬼,中央空調啊。 因為其足夠優秀,王司令父憑子貴,在總空的家屬院里,一直都是別的家屬們羨慕的對象,王奇也是比冷峻,聶少東等,所有的孩子都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可他這種處事風格和行為,陳思雨一點都瞧不上。 甚至她也能就此判斷,他的外交之路,走不了太遠。 看陳思雨在猶豫,王奇又說:“我跟冷峻是兄弟,我雖然不像他那么有男德,但工作關系,一起吃頓飯吧,晚上我正好看看你們的演出?!?/br> 正好這時曲團喊了車來拉東西,陳思雨搖頭說:“很遺憾,今天當然不行,托您的福,我們的場地被人霸占了,我們連場地都沒有,怎么排?” 王奇聽出了陳思雨語氣里的不滿,解釋說:“思雨同志,整個西方,如今只有法藍西跟我們建交了,別的國家還不愿意承認我們是主權國家。在你看來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文化交流,但承載的外交任務特別大,為了顧全大局,能委屈咱就委屈一下吧?!?/br> 陳思雨焉能不知道這場文化交流的意義,想了想,她說:“王奇同志,我知道這場文藝交流的外交意義,我還知道,它是由二號首長一力推動起來的,但俗話說得好,柿子要撿軟的捏,我想,二號首長也不是一味示弱才推動的外交進程,你呀,甭總想著委屈我們,顧全大局,好好琢磨一下什么叫個外交智慧吧?!?/br> 二號首長的外交在國際上是享有美譽,他親和儒雅,溫和智慧,但也不卑不亢,柔中有剛,與法藍西的外交正是由他推動的。 次此文藝交流也是由他主導的,而二號首長的外交智慧,正是王奇想學的。 一聽陳思雨說起,他更來興致了:“你也認為二號首長外交搞的好啊,那你跟我說說吧,你覺得我跟他相比,還有哪些不足之處?” 王奇想學二號首長? 那豈不是貓貓學老虎,自以為是? “男德,你要真想學,就從男德學起吧?!标愃加曛钢干砗螅骸氨?,我得幫忙搬東西去了?!?/br> 男德? 王奇一頭霧水,愣在原地。 這個陳思雨,怎么又把話題扯到男德上了? …… 因為皇家歌劇院要求清場,《梁?!穭〗M只能被迫撤回總空。 由曲團帶頭,大家一起搬服化道和各種雜物。 為防主演發生意外,陳思雨和葉大方兩個主演可以不用干苦力,曲團命令他倆直接回家,好好休息即可。 于是在連軸轉著忙碌了一個多月后,陳思雨終于可以休息半天了。 今天周三,冷梅在上班,梅霜作為文工團的代表,去六國飯店接待外賓了。 陳思雨難得能早點回家,又是借住在別人家,今天就準備好好做頓飯。 先去rou聯廠門市部買rou,進門,一大師傅正在從豬皮上刮油,一大卷豬皮,給他刮了個rou眼可見的干凈,沒有一滴油。 這年頭缺油,這師傅是見縫插針的,在悄悄偷油呢。 但于陳思雨來說,油不重要,被刮光了油的豬皮才是好東西,她饞一口皮凍已經饞了很久了,指著豬皮,她問:“師傅,這豬皮咋賣?” “豬瘦,上面沒油水,但也便宜,總共給八毛吧?!贝髱煾嫡f。 那豬皮干凈的明光可鑒,快能照出大師傅的臉了。 把豬皮全要了,看看店里只剩一塊瘦瘦的前夾,陳思雨也買了。 又到百貨商店稱了點花生,回市歌舞團的家里摘了兩根新下架的黃瓜,溜達到超市上,還有鄉下來的人提著鮮下季的毛豆在賣,又稱了些。 滿滿一籃子菜提回家,梅老和保姆都不在,估計是出去散步了。 陳思雨當即燒毛,清理豬皮,洗干凈了再過一遍水去浮沫浮油,然后又仔仔細細的把豬皮刮了一遍,掛到晶晶透亮,這才扔進鍋里咕嘟。 然后翻出保姆曬的蘿卜干和,跟rou一起剁了和餡兒,這就包上餃子了。 …… 再說梅霜這邊。 自從思想部被清算后,她就回部隊文工總團任職了。 這次《茶花女》劇組前往劇院的彩排,以及各方面的雜務,都將由她負責。 想當初她們出訪法藍西,去劇院得自己問路,排練室也是對方給的雜物間,現在法藍西文藝團來,本著中華民族熱情好客的美德,總空派了四輛吉普車,和一個班的警衛人員負責幫忙,按理,接待工作應該能搞好的。 但法方文藝團還是把梅霜折騰了個夠嗆。 而且,導演路易.奈非斯的言論和各種行為讓她特別不舒服。 本來吧,路易.奈非斯要求清場,單獨排練,華方的外交官答應了,占了別人的場地,就該趕緊好好排練,爭取把后天的演出搞好。 但是,率隊的皇家歌劇院的院長皮埃羅一到,看了看六國飯店供應的酒不錯,就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率隊開了一瓶酒,就喝起下午茶來了。路易.奈非斯今天興致特別高,則一直在濤濤講個不絕,而顯然,他的意見特別能引起大家的共鳴,所以現場特別熱鬧,不時的還有人給他鼓掌。 梅霜不懂法語,但懂蘇語,正好編導安娜算她的老朋友,幫她翻譯了一下。 這時她才知道,路易導演對東方芭蕾的偏見特別大。 他在去年,華國文工團離開后,曾經專門研究過一段時間的東方芭蕾,然后他就發現,在華國,只有兩支芭蕾,《娘子軍》和《白毛女》。 從倒踢紫金冠到燕射大跳,再到騰龍絞柱,確實都是非常優秀的動作。 他把它們改編了,現在它們已經在法式經典芭蕾《火鳥》里重新煥發生機了。 而在他看來,芭蕾藝術應該是一門獨立于別的任何藝術的文化,但顯然,華國并沒有,兩部劇是撐不起一門藝術的,他也不想再看《娘子軍》和《白毛女》,甚至,他認為只擁有兩部芭蕾的華國,根本稱不上有芭蕾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