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121節
陳思雨在思考了一個多月后,終于找到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靠譜的說法,就是胡茵。 她也在家跟軒昂對好口供了,就說自己的蘇語,法語和英語全是繼母胡茵教的,這是目前唯一能講得通的借口。 至于舞蹈,找不到別的理由,就只能往天賦上靠。 而在她重生后的這大半年中,她沒有一天不訓練的,原身一雙天然的玉足,在她的折磨下,已經有了拇指外翻的傾向,而因為現在的舞鞋不及將來的那么舒適,所以她兩只腳,皆生了一層厚厚的老繭,右邊大拇指前段時間受了傷,到目前還是潰爛狀態。 就算軍法處的領導們不信天賦,但只要他們眼睛不瞎,就可以從她的雙腳上,看到她是如何磨爛雙腳,帶著血,踏上舞臺的。 也得慶幸一點,馮慧在自殺未遂后,被思想委送到東北去勞改了,陳念琴據說也被下放到知青隊了,因為皆有案底,組織不會調查她們。 而陳剛和陳奶奶,肯定會向著陳思雨說話的。 至于歌舞團的同事們,哪怕李倩再恨陳思雨,無事她是不敢生非。 所以總得來說,雖然很險,但陳思雨覺得,政審風波,自己可以安全渡過。 但冷峻這一關,陳思雨注定是過不了的,因為他是除了軒昂之外,跟她最親密的人,而她在生活中種種反常的細節,可不止會四國語言和跳舞,只要他不因為戀愛而盲目,就會發現,她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讓一個唯物主義下的飛行員接受穿越,接受封建迷信,也很難。 突然,李倩怪叫:“陳思雨,你的冷哥哥來啦?!?/br> 陳思雨抬頭一看,果然是冷峻,他應該也剛領了東西,皮包鼓鼓囊囊的。 李倩很想知道飛行隊的福利是啥,就一個勁兒眼睛示意,讓陳思雨打開冷峻的包,她想看看,但陳思雨只瞪李倩一眼,就跟冷峻一起出來了。 倆人默契的,往市歌舞團家屬院的方向走。 終于,還是冷峻忍不住先開了口:“明天開始你就要被政審了?!?/br> “我有準備?!标愃加暾f。 “去了之后要配合調查,實話實說,一旦被抓,也不要怕,我已經幫你打聽過了,目前所有的勞改農場,海膠島的條件是最好的?!崩渚f。 陳思雨有點驚訝:“你都幫我打聽勞改農場了?” 冷峻再說:“那邊的空軍基地,就在勞改農場旁邊?!?/br> 陳思雨駐足了,盯著冷峻:“如果我被勞改了,你會自我審請,調到南部戰區?” 冷峻說:“是?!?/br> 陳思雨故意嘆氣:“現在敵特判的可重了,我要萬一被判二十年呢?” 馮竹就被判了二十年,且不得假釋。 冷峻說:“我也會在海膠島,即使以后退伍了,也可以選擇就地安置?!?/br> 陳思雨內心在尖叫,冷峻這意思是,如果她被抓,被判刑,他就會調到海島上去陪她,而如果她要被勞改二十年,他就會就地轉業,等她二十年。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可就是骨灰級的戀愛腦了。 可惜陳思雨既不是敵特,也不想被勞改,不然,她真想花二十年的時間來試試,看冷峻是否能說到做么,等她二十年。 …… 到了家,軒昂去隔壁練琴了,幾只雞最近變得又肥又丑,食量又大,正在雞窩里咕咕亂叫,陳思雨洗了把手,得先給幾只雞拌食吃。 而冷峻,則把他包里的魚子醬和秋刀魚,以及牛rou全取了出來,掛到了陽臺上凍著,他是從小就跟著他爸在家做飯的,擅長做飯,看廚房有青椒,芹菜和胡功卜,洗了點出來,就開始挑蝦線了。 陳思雨喂完雞回來,正好看到他埋頭在水龍頭前,一只只的挑著蝦線。 明知道冷峻心里很不好受,但她還是忍不住開玩笑:“你這是準備在我臨上路之前,給我吃頓好的?” 冷峻溫聲說:“于敵特,咱們國家沒有死刑一說,服刑也旨在從勞動中接受教育,再說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外面照顧你,你不會有事的?!?/br> 所以不管將來怎么樣,至少在現在,在此刻,冷峻是準備好了,她要服刑二十年,他就在外面等她二十年的。 也許他將來會變的油膩,市儈,但至少現在,冷峻的一顆心,就跟金子一樣干凈,純粹,他在認為她是敵特后,并沒有選擇跟她分手,而是舉報了她,且做好了,去海島陪著她一起服刑的打算。 不管他能不能辦得到,但他能做出這個決定,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好繼續開玩笑了,陳思雨正色說:“冷峻同志,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很多關于未來的事情,跟敵特沒有任何關系?!?/br> 冷峻手頓:“思雨,記得你當時給我提供的,治療肺結核的方子嗎,其中有一味藥,名字叫雷米封,它還有個新的名字,叫異煙阱,目前,只有對岸,才會用那個名字,而你當時寫信給我,提及那味藥時,寫的是異煙阱?!?/br> 冷梅的肺結核早就好了,雷米封還是異煙阱,一種藥有兩個名字也很常見,但陳思雨哪能想到,另一個名字是由對岸的人先叫起來的。 冷峻可真夠謹慎的,回去之后,他應該把倆人所有通過的信件全翻了一遍,異煙阱,就是陳思雨于完全不知曉狀況的情況下,露的另一個馬腳了。 而在如今這個年代,因為一些小小的問題而稀里糊涂被打成敵特的人很多。 當然,這也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一個人,一旦被定性為敵特,至少在接下來的十年里,那個人是不可能再翻身的。 關于她和冷峻的關系,陳思雨原來并沒有太慎重的看待過,畢竟她只是喜歡談戀愛,并沒有想過走進婚姻,而冷峻,肯定要結婚,即使他們之間不發生任何波折,不吵架不翻臉,等再過兩三年,礙于世俗的壓力,冷峻肯定會催婚,催生孩子。 但作為一個舞蹈演員,舞者,又是生活在六十年代,這個大環境非常嚴肅,且艱苦的年代,陳思雨從來沒有考慮過生孩子。 所以,倆人注定會以分手告終。 而在上回倆人聊完后,陳思雨估計冷峻肯定會選擇分手,也就借坡下驢,把他從自己的人生中給pass了。 但冷峻在自認為她是敵特后,非但沒選擇分手,居然還考慮好了,要在她被抓之后,調到南部戰區去陪她,陳思雨在感動之余,就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說服冷峻,接受自己是穿越的,這一事實了。 陳思雨看過的小說中,女主角一般會選擇,用歷史上會發生的大事件,來說服男主,但在陳思雨這兒,這個方法并不可取。 因為對岸的諜戰部門有一個專門的預測班子,預測大陸的政治,民生等大事件,陳思雨要說一件歷史事件,萬一是早就被對岸預測到會發生的,只會更加印證她是個敵特。 所以她只能說跟冷峻相關的小事情。 而正好,最近應該會發生一件小事,會影響到冷峻的jiejie冷梅,陳思雨就打算拿這個,來說服她的情哥哥了。 “其實吧,我不但因為一個夢就學會了蘇,英,法,三國語言,學會了跳舞,我在夢里,還夢到了很多將來會發生的事?!标愃加暌膊毁u關子了,坦白說:“而有一件事,跟咱姐有關,你要不要聽?” 冷峻已經把蝦線全挑完了,控干了水,側首看陳思雨,一雙睫毛長長的眼睛里并沒什么波瀾,也不激動,語氣溫柔:“說吧,我聽著?!?/br> 在書里,后期曾經發生過一件事,一件跟重生者陳念琴的升職有關的事。 據書中說,陳念琴在市歌舞團工作時,在一場外事演出中,曾經弄丟了一套非常貴重的,紅寶石首飾,后來是軒昂用自己家的首飾幫她抵的,而她弄丟的那套首飾,并非歌舞團的公物,而是歌舞團的副團長自己的私有品。 因為是外事演出,有外賓會前來觀看,所以副團長才會把私人首飾借給陳念琴,而陳念琴呢,又因為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然后,軒昂把自己家的首飾給了陳念琴,之后,副團長吃了個悶虧,首飾丟了,只好自認倒霉。 陳念琴卻因為軒昂的饋贈,擁有了一套價值連城的首飾。 據書里的時間線,那件事要發生在兩年后,而歌舞團的副團長,姓冷。 所以陳思雨判斷,在書中被陳念琴不小心弄丟的那套首飾,是冷梅的。 但是呢,她前段時間還專門試探過冷梅,問她是否有一套紅寶石首飾,冷梅卻否認了,說自己沒有。 在歌舞團,姓冷的副團長,除了冷梅,應該不會再有別人了。 而既然現在冷梅手里沒有紅寶石首飾,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紅寶石首飾,是在從現在開始的兩年間,別人送她的。 這件事跟陳思雨的生活無關,她的存在,對它也不會造成影響,所以她敢斷定,它是肯定會發生的。 嘰哩咕嚕跟冷峻講了一大堆,陳思雨伸出一只手,說:“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咱倆打個賭,要在這兩年中,有人會送梅jiejie一套紅寶石的項璉,你就信我,要不會,我就是小狗,是敵特,是騙子,不得好死?!?/br> 冷峻皺眉:“不能隨便說死?!?/br> “那現在呢,你可以暫時信任我嗎?”陳思雨再問。 冷峻低著頭在洗菜,默了片刻,吐了三個字:“我愛你?!?/br> 意思是他雖然愛她,但不信任她嘍。 陳思雨倒也不生氣,畢竟冷峻是個飛行員,他還曾經歷過戰友的背叛,他不信她才是正常的。 “行了,你出去吧,我給咱們做飯?!彼χf。 冷峻下意識舔了舔唇,先說:“如果你是敵特,你進高墻,但我會在外面陪你二十年?!?/br> 陳思雨點頭:“你真棒?!币粋€飛行員,面對敵特分子,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管他能不能辦得到,都難能可貴,必須表揚。 冷峻長時間的沉默著,兩只眸子盯牢了面前的女孩,過了許久,又舔了一下唇,終于說:“所以我現在有資格,可以……” 他能接受她是任何身份,不管她是什么人,他都愛她。 他想親她,吻她,而現在,當他做好了跟她共同承擔的決定,他覺得自己有資格了,可他說不出口。 陳思雨上輩子談過的小鮮rou大多純情,但像冷峻這樣,純到不解風月,甚至還有點蠢的,還是頭一回見。 抿唇一笑,她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閉上了眼睛說:“可以的,想親你就親吧?!?/br> 安靜的屋子里,只有吃飽了的雞在懶懶的咕咕著,冷峻心愛的姑娘揚起臉,唇彎成了小月牙兒,顏色仿如蜜桃一般動人,可口,終于,他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吻他的女孩了,可他這個吻,注定要一波三折。 軒昂練完了琴,掏鑰匙開門進屋,本以為家里沒人,繞過客廳到廚房門口,卻赫然見他最愛的冷哥和jiejie倆湊的特別近,都快貼一塊兒了。 但是不對啊,早在半個月前,陳思雨就跟軒昂深入的,聊過自己有可能會被打為敵特,并探討過,兩人該如何應對,躲過危機一事。 軒昂當然不認為他姐是敵特,別的事,他一小孩子,也考慮不了那么深,而他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陳思雨說:冷峻懷疑她是敵特,所以倆人已經分手了。 所以在軒昂的認知里,這倆人是分手了的。 他為此還生了很久的悶氣,對冷峻的崇拜,也由此而蕩然無存了。 結果今天,冷峻又來了? “冷哥?”他先喊。 廚房里一對小鴛鴦,本來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差點就要親一塊兒了,結果給軒昂嚇的,一瞬間分開了。 軒昂再說:“你不是把我姐給甩了嘛,你咋還來找我姐?” 不但來找他姐,看那樣子,是還想耍流氓,他這是想耍流氓不負責任? 冷峻一臉黑線,扭頭看陳思雨:他啥時候甩了陳思雨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 政審雖然是個非常嚴肅的事件,空院的政審尤其嚴格,但只要一個人沒有政治問題,軍法處也不會故意安排,給他編排罪名的。 所以陳思雨的政審進行的很順利。 在組織跟冷峻談話時,他提出了自己的幾大疑點,陳思雨也基于這些疑點進行了解釋,為了說服對方,她還專門脫掉鞋子,給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了自己傷痕累累的腳。 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看陳思雨白皙的面龐,和一雙纖細,精致的手,再看看她那雙被磨的傷痕累累的腳,啞聲問:“是只有你這樣,還是所有的芭蕾舞演員,腳都是這樣的?!?/br> 陳思雨說:“我的腳已經算好的了,您可以去看看李倩,徐莉和劉茉莉,胡捷,她們的腳,傷痕比我的多多了?!?/br> 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示意陳思雨穿襪子,在卷宗上簽了字,搖頭說:“本來我想讓我閨女練芭蕾的,但看看你的腳,算了吧,她做個平凡人就好?!?/br> 號稱因天賦,無師自通的陳思雨,雙腳都傷痕累累,沒天賦的女孩子呢,那一雙腳得練成什么樣兒才能最終登上芭蕾舞的舞臺。 所以關于無師自通跳芭蕾這個疑點,就這樣不費吹灰的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