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86節
陳思雨恍然大悟:“要平常你們不敢,這是等人倒霉了,才敢落井下石?!?/br> 理是這個理兒,但話好像不太對,小伙子尷尬的笑:“嘿嘿!”又喊:“阿姨好?!?/br> 同樣是小將,這幫是空院的,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禮貌。 而陳思雨一回頭,小伙喊的阿姨她也認識,她也喊:“馮阿姨好?!?/br> 是馮慧,挎個網兜,也剛進院子,驀然看到養女已經夠吃驚的了,她以為自己不認思雨了,以思雨對她的愛,至少要傷心難過一下,可她居然爽爽快快的,就喊她叫阿姨了? 又氣又尷尬,馮慧裝作沒聽見就往前走。 其實今天她并不想來的,但平常送禮葉老肯定不收,而今天是他老人家大壽,大壽之時送禮,合情合理嘛。念琴的檔案已經投上去了,準備的中華煙必須今天送到,改天馮竹才好開口,求老爺子幫念琴說話。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天算地算不如人算,還有句老話:夜路走多了,難免撞到鬼。 躲過陳思雨,她盡量低著頭快步走,誰知剛到葉老家門上,就有一大幫人呼啦啦的涌了出來。 為首的是,是目前空院的一把手,身后圍的全是空院的大領導們,而那位昨晚就讓她領教過嘴巴之毒,之刻薄的梅霜居然也在。 一眨眼的功夫,一位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男人出來,馮慧一看,愈發頭發一麻,因為那是梅霜的前夫,冷兵,手里提著桿槍,那槍托一轉,上面有一枚鑿出來的五角星,那是陳家祥的槍。 馮慧腦中再嗡的一聲,她記得那把槍被王大炮給賣掉了呀,它是怎么出現在冷兵手中的? 冷家這邊是這樣的,娃娃親是真的,槍有了,事情嘛,就按它原本發生過的跟領導們陳述一遍,就沒什么事了,馮慧要不會在此刻出現,她當初撒謊的事,應該就沒人追究了。 但好死不死,大家聊完事情,剛剛從葉老家出來,此時司令正在說:“冷兵,如果當初早點找到陳家祥,在我們空軍趕不及資本主義的情況下,把關于地空配合詳細的,深入的研究一下該多好,光有槍有什么用,人已經死了,戰術呢,技術呢,都失傳了,唉,太可惜了!” 馮慧已經來不及躲了,恰跟大家打了個照面,而梅霜,是從來不會給人面子的。 而且昨晚,在跟冷梅聊了半夜之后,也把來龍去脈搞得清清楚楚。 此時一看到馮慧,她說:“司令,您怨冷峻他爸有什么用,要說還得怪這位,她跟陳家祥是親戚,當初我們曾經當面問過她,打聽過陳家祥,您問問她吧,看她當時是怎么說的?” 馮慧心頭咯噔一聲,下意識往后退。 一幫領導也是一愣。 一很普通的女同志,她是誰,哪來的?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馮竹幫馮慧把時間算的可精了,這幫領導不會在家吃飯,坐到下午四點就走,她四點半到,正好葉老有空,他家人少,到時候留下來吃飯,慢慢說念琴的事,可巧不巧,大家因為說起陳家祥的事,晚走了半個小時,她恰好就撞到槍口上了。 聶師長因為沒幫冷家的忙,特別尷尬,也不好意思,此時搶著說:“這位女同志,陳家祥同志戰功赫赫,剛解放的時候咱就不說了,亂,但五幾年那會兒集中編攥戰史,怎么也沒見他出來過,是不是死的比較早?” 方才還在笑的所有人收了笑,將馮慧團團圍了起來。 一個普通的戰爭英雄,跟能一把槍干掉三架飛機的戰爭英雄當然不一樣。 而部隊在解放后,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找老英雄們做采訪,寫回憶錄,力求從各個方面,最詳實的編攥史冊,以便為將來的戰爭存儲史料。 可陳家祥,那么厲害一個人物,卻始終沒有站出來過,這也就罷了,作為他家的親戚,按理應該很驕傲才對,但這位女同志看起來怎么挺難為情的。 馮慧希望馮竹能幫自己解個圍,可轉念一想,這個圍馮竹怕也解不掉。 此時含糊答應:“對對,我家那位親戚,陳家祥同志吧,他去世的比較早?!?/br> 裝傻充愣吧,但愿這些大人物工作忙事情多,問幾句就走。 冷父是這樣跟大家解釋的,說確實是娃娃親,只是因為原來得到的信息出了誤差,才導致很多年自己都沒有找到陳家祥,直到前段時間冷峻碰見陳思雨,倆娃娃親自己碰上了,才找到人的。 葉老樂見其成,聶師長呢,知道冷兵的為人,既槍他都帶來了,雖然事情還要進一步做調查,但于大面上,肯定會順著冷家的說法來。 當然,在領導層面,娃娃親一事就沒什么錯誤可談,只轉交到營隊,做一個輔主調查就行了。 但是,那么多年,冷家沒有找到陳家祥,這個問題還挺嚴重。 它讓空院錯失了一種戰術,一種打法。 所以大家的關注點就聚焦到了,冷兵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沒有找到陳家祥的。 死的早也是一種解釋,大家都能認可。 而梅霜,昨晚跟馮慧初見時,因為馮慧一直惡意詆毀陳思雨,就記住她的名字了,回家之后跟冷梅聊了一下,才知道關于娃娃親一事,后面還有那么大的波瀾,也才知道空院的小將們虎視眈眈在磨牙,等著對她下手。 她還了解過陳思雨的生平了,但知道陳思雨從小是馮慧養大的,再聽馮慧這樣說,自然覺不對勁:“不對吧,我怎么聽人說,陳家祥死了也不過兩年?” 馮慧不能在呆了,她發現了,這位梅霜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怂?。 她強撐著笑了一下,繼續裝傻:“具體我也不知道?!庇终f:“諸位先聊著,我還有事,我先走了?!?/br> 但梅霜怎么可能讓她走。 她說:“這位女同志,聽說你原來也是個軍人,當初我跟老冷問話的時候,你曾清清楚楚的說陳家祥只是個普通軍人,你還說他沒打過什么仗,對吧?” 司令聽了都覺得匪夷所思:“這位女同志對普通人怕是有什么誤解?” 冷兵也想起些什么來:“我記得當時還是你主動找的我們,按理既然是陳家祥的親戚,有話直說就好,你為什么要撒謊呢?” 其實要不是馮慧失心瘋了,說的太難聽,一個不相干的路人,梅霜都懶得跟她說那么多。 但作為一個母親,梅霜在聽冷梅說馮慧就是陳思雨的養母后,心里就存上疙瘩了,就算今天不碰上,梅霜也要專門上門問個明白的,更何況碰上了。 她逼近一步,說:“我還聽冷梅說,陳思雨從小是長在你家的,喊你叫媽的,你跟我說她是個尖果兒……你到底咋想的?” 馮慧到底咋想的? 當初冷家問娃娃親的時候,她只是想跟對方拉拉交情,就去聊了幾句,可愈聽,她愈發現冷家夫妻說的那戶娃娃親跟思雨特別像,當時下意識就說不是。 其實她心里知道的,使一把莫辛納甘,百步穿楊的神槍手非陳家祥莫數,在蜀中會戰中他瘸了一條腿,拄著拐上戰場,后來兩條腿全瘸,就讓別的戰士背著他打,直到全面停戰的那一天。 要說當初馮慧為什么撒謊,說起來還是因為胡茵。 如果陳家祥不再娶,他就是個完美的戰爭英雄,可他非要娶胡茵那么個成份差,又年青漂亮的富家小姐,于是把陳家,那么光榮,又紅又專的一戶人家,給搞的不光榮,不紅不專了。 她覺得像冷家這種三代飛行員的家庭,要知道陳家祥一個瘸子,還娶個年青漂亮的小老婆,肯定會不樂意做親家,也是出于對自己面子的維護,就否認了。 冷峻,三代飛行員世家,空院最優秀的飛行員,飛行隊的大隊長。 陳思雨,北城有名的尖果兒,名聲臭大街的。 誰知道他倆沒有娃娃親的緣份,東拉西扯也能湊到一起的。 馮慧生平最好面子的,尤其到了首軍院以后,還主管過蘇國專家的服務工作,大小也是個領導,經常有人捧著,虛榮心就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膨脹,饒是前陣子辭了職,知道真實原因的人少。 她覺得只要能把念琴調到總空,她的面子和榮光就還能回來。 誰知道今天,當著空院所有大領導的面,她的臉能丟的一干二凈。 她該怎么說,才能把面子找回來? 且不說馮慧如何絞盡腦汁想為自己找回面子,站在叔伯們身后,冷峻本也在認真聽著,想聽馮慧說出個所以然來,偶然余光一瞄,就見陳思雨站在不遠處,一顆松樹后面。 第50章 掏四舊 冷峻倒是沒想打擾陳思雨, 因為要是給這幫叔叔伯伯看到她,必定會堵著她,不管青紅皂白就要給她施壓, 叫她趕緊跟他結婚,生孩子。 畢竟戰斗機飛行員的折損率太大, 作為領導,長輩, 他們在無法保護飛行員生命的情況下,就只會催婚,催他們趕緊生孩子,延續下一代。 陳思雨才18歲, 她的人生才剛剛展開,她的光華應該是綻放在舞臺上,而不是蹲在家里給他生孩子。 冷峻不想陳思雨被道德和倫理所綁架,自然就不會過來。 陳思雨本來也沒想過去,因為馮慧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社死了,生恩養恩一樣重要,為了陳剛和陳奶奶,陳思雨都不希望馮慧的名聲太過狼籍。 只要她當眾給領導們認個錯,接受批評就行了。 但她只是辭職的,在首軍院名聲還特別好,她舍不得自己的名聲和地位, 而且在她印象中, 陳思雨的名聲還是臭大街的, 正好梅霜問的也是這個, 她遂自退一步, 說:“原來吧,我忙于工作,耽誤了孩子,我家思雨名聲確實不好聽,不信你們出去走一走,問一問,滿北城,哪個小伙的自行車她沒坐過,這又不是我瞎說?!?/br> 馮竹也出來了,附合了一句:“咱們滿北城的小伙子,大都追過思雨吧?!?/br> 倆姊妹一唱一合,故意暗示,就是要把陳思雨的名聲給搞臭。 而在她們想來,梅霜肯定護短,為了兒子能娶個好兒媳婦故,也不會再幫陳思雨說話了。 可梅霜本身是個非常優秀的女性,她年青時也有很多人追,她反問:“如果不是因為陳思雨足夠優秀,怎么會有很多男孩追,那難道不正好證明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女性?” 馮慧傻眼,卡殼了,馮竹一看不妙,也悄悄進屋,做飯去了。 梅霜再看一幫曾經的老戰友們,在關于女孩子的名聲方面,梅霜是另類,馮慧的觀點才是大眾的觀點,所以果然,從司令到一幫師長們全簇起了眉頭。 梅霜最看不慣這種事,反問:“你們也認為,女孩子被人追就是名聲不好?” 聶師長首先說:“我還有個會,我先走了?!?/br> 他在冷家處于困難中時沒有幫忙,很是尷尬,此時當然想趕緊離開。 司令給今天的事下了個定義,說:“這位馮慧同志對待戰斗英雄太過草率了點,冷兵,你可以給思想委打個報告,查一下這件事,讓他們批評一下?!?/br> 雖然性質惡劣,但不涉及法律,事情當然就是挪么思想委。 而以馮慧那么好的名聲,加上方主任又是個喜歡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這事兒最終就會不了了之。 當然,這于馮慧是最好的結果,她也見好就收,頂著梅霜恨恨的,刀子一樣的目光,都不去葉家了,裝傻充愣,就準備要開溜。 但這回陳思雨必須出面了,畢竟她為了把自己洗成一朵清新潔白的小山茶花,做了那么多努力,可不能就此半途而廢,她也不能讓這些大領導對自己印象很差,畢竟她的目標可是國家大劇院的舞臺。 要登上那個舞臺,名聲就不能出任何一丁點的瑕疵! 先回頭,她咬著牙問一幫小將們:“你們不是請我來觀看批評會的嗎,怎么回事,批評會沒看著,倒光是聽人侮辱我了,怎么,一個個都啞屁了?” 聶少東就是聶師長的兒子,是聽老爹老媽的私房話才知道冷家要倒霉的,為此努力了半個月,但冷家沒倒霉的話,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興沖沖請了人來,卻放了個啞屁,正覺得丟臉呢,自然在裝慫。 陳思雨一問,他更覺得慫了,臉都紅了。 當然,也是一副打死也不冒頭,裝死裝過去的衰樣兒。 但陳思雨可不允許他一直衰下去,該潑就得潑,該辣就得辣,她必須為自己的名聲而戰,這時人都要散場了,她清清脆脆一聲喊:“媽!” 馮慧早知養女在,可她說的都是事實,她當然就不怕。 但陳思雨說的話,能叫所有人目瞪口呆,她說:“媽,我積極響應政策,為革命宣傳工作勞心勞力,每天深入小將中間,找素材,找思想,編寫了那么多的《學雷鋒》作品,您出去問問,馮修正,虞永健,聶少東,誰不喊我一聲老師,可您居然叫我是尖果兒,您居然認為,我是在跟一幫男孩子鬼混?” 回頭再喊聶少東:“好嘛,聶大統帥,你一口一個老師,喊我來找素材,編節目,我是來找素材的,可你們呢,背后叫我尖果兒?” 說完,環顧一圈,陳思雨雙手捂面,拔腿就走。 這委屈勁兒,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正所謂無差別掃射式攻擊,一桿子打翻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