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35節
回到單位,孫團長一臉嚴肅,舉本子:“真是陳思雨畫的?”不可能吧! 她畫了一本,蘇國王牌編導才會畫的臺本,孫團不信。 “第四選段吧,喜兒風雪向山中,我來跳給您看吧,再解釋一下幾處改動中所蘊含的思想,以及技巧方面的更新?!标愃加陱堊炀褪菍I。 孫團長剛想說什么,陳思雨突然低頭,再緩緩揚起了頭。 兩只大眼睛眨巴,她緊緊盯著孫團。 孫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陳思雨嗓音里的顫音,眼睛里的怒火,以及她面部的每一寸表情,已經是風雪向深上,孤獨產子又埋子,一夜白發的喜兒了。 他說:“上臺吧,配上音樂燈光跳?!?/br> 陳思雨一秒變乖:“團長,內部表演匯報會,我可以請認識的人來看嗎?” 小丫頭,跳得有多好就敢請人來看了? 孫團長:“小丫頭,以你的成份,按理,就算臺本被采編也不能署名的,不過真要效果好,能上匯報演出,編導欄,我會在末尾署上你的名字的?!?/br> 看陳思雨撇嘴,怏怏的,又忍不住說:“贈票有,只要你的節目能過關?!?/br> 陳思雨立刻乖巧的點頭,為了名字能出現在編導欄的尾巴上,努力吧! …… 三天禁閉,以致訓練任務拉了一大截,在所有戰士一本正經又暗含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做完關于戀愛的檢討,冷峻還得去趕落下來的工作。 實在疲極了才回家。 11點了,按理早該睡了的冷梅居然在客廳里煲電話粥。 冷峻剛進門,正好聽到她在說:“陳思雨年齡不大吧,小丫頭咋那么機靈?!?/br> 跟冷梅打電話的是徐莉,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冷峻一邊摘表換拖鞋,掛外套,一邊豎耳傾聽,但對方語速太快,他愣是沒聽清楚。 冷梅又說:“你要跟她解釋清楚,對我家冷峻沒影響的,真沒影響?!?/br> 冷峻換了拖鞋,順手擺好jiejie亂踢開的鞋子,又把茶幾上凌亂的報紙和雜志全歸了類,這次他聽到了,徐莉說:“孫團本來不太信的,但看完她跳的舞,當場拍板,《白毛女》就按我們的思路來排?!?/br> “咱們歌舞團也算人才濟濟了,那陳思雨也不過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吧,給你說的,仿佛圣彼得堡的芭蕾首席來了似的,她真有那么優秀,我不信?!崩涿氛f。 這下冷峻聽清楚了,徐莉說:“陳思雨的功底和對舞蹈的把控不比首席差,你要不信,改天把部隊文工團的首席請來,讓她倆同場跳一段咱們比比!” 冷峻心里忽而仿佛有水波漾開,面前浮現那個跪在地上裝小狼,呲牙咧嘴的女孩,在想,她要站在臺上跳舞,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冷梅目光掃來,他立刻提著垃圾桶出門了。 再進門,冷梅故意說:“徐莉說有個小姑娘想送你點東西,我估計你不想要,給回絕了?!?/br> “哪個姑娘,什么名字,人家給我送東西,你干嘛回絕?”冷峻一連串的質問。 “哎你怎么還急眼兒了,你就不問問那姑娘是誰?”冷梅故意說:“說不定我說的壓根兒就不是你的娃娃親呢?!庇终f:“我明天去趟歌舞團,看看去,那陳思雨到底長個什么樣子?!蹦馨阉芙o迷的三魂五道的。 冷峻要去洗澡,解著袖扣:“姐,何新松已經惹過人家厭煩了,您還有病,就不要亂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看著處理的?!?/br> “你處理?怎么處理。都碰上了,你愣是不見面,送人姑娘一塊小手娟兒,你知道送手絹的寓意是什么嗎?”冷梅再忍不住,捂唇笑了起來。 送手絹還有寓意,什么寓意? 冷峻只是看陳思雨哭了,在用手背揩眼淚。 送手絹讓她揩眼淚的。 “不寫新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思來豎也思?!崩涿繁惩?,看弟弟高大的背影映在廁所的毛玻璃上,故意用他聽得見的聲音說:“我弟真是出息了,都會羞噠噠的,送小手絹表相思了!” 送手帕居然是在示愛? ?。?! 第26章 倒追失敗 這夜是陳思雨登臺跳的, 效果確實不錯,但正是因為效果不錯,團里的編導們要共同研討, 照著這一版臺本來精修最終版,所以熬到了凌晨三點。 別人不但有家還有宿舍, 回去就躺著了。 陳思雨連編制都沒有,無處可去, 在后臺裹著臺布湊和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別的編導加過班上午還可以休息,她卻得回歌劇團點卯上班, 跑腿兒。 好在孫團終于松口,愿意給歌劇團打申請,調人了。 但這也就意味著,陳思雨必須上著歌劇團的班,晚上還要來歌舞團加班改臺本,她連家都回不了了,就更甭提照顧軒昂了。 而因為小b被拘留了,目前白毛女一角兒是空缺的,陳思雨作為臺本創作者,提議,讓津市文工團的馬曼曼來挑大梁,演喜兒。 可惜她人向言輕, 說話沒份量, 孫團選了倆年青演員, 一個叫趙曉芳, 另一個叫程莉莉的來跳。 她們年齡都還小, 程莉莉還是頂工的二代,跳的全是野路子,得一個個動作的掰才行,程莉莉還很有些脾氣,經常拿陳思雨的成份說事,頂撞她。 幸好趙曉芳踏實懇吃苦,也學得快,否則陳思雨就該撂挑子不干了。 周三這天徐莉來得早,發現陳思雨在后臺裹著臺布睡,問:“你昨晚沒回?” “我家離得遠,排完太晚,就在后臺湊和了?!标愃加晏寡裕骸拔乙呀浫鞗]回過家了?!?/br> “你怎么不早說,以后晚了,沒車了你就睡我家?!毙炖蛘f完,又問了點陳思雨的家庭情況,聽說她只有個弟弟,而且倆人住了間窄窄的門房,遂說:“這周六我和白家正式談離婚,等他的東西被清出去,你和你弟一起搬過來住?!?/br> 陳思雨也正有此意,忙說:“別人租一間房多少錢,我也給你多少?!?/br> 墨水廠那間小門房環境太差,軒昂大了,總跟jiejie住一間屋不好,徐莉是一室一廳,屆時陳思雨可以跟徐莉一屋,讓軒昂先在外面擠擠。 拿它當個過渡,陳思雨就可以慢慢圖謀,租間像樣點的房子住了。 徐莉笑:“再說吧?!?/br> 陳思雨一個人畫的臺本,演員也由她一手調.教,名字掛在末尾上不說,演員也不服她,程麗麗總是借著思雨的成分說事,雖然這是因為大環境,而非徐莉的原因,但她內心很是愧疚。 當然,就更不可能問陳思雨收房租了。 …… 終于,周五這天,編導們一致覺得幾經修改的劇目可以送到總團做匯報了,陳思雨也終于可以回家了。 剛進巷子就看到小燕燕,今兒換了件新衣服,小臉兒圓嘟嘟的好看。 小丫頭手里捧了塊雞蛋糕,撇著嘴巴。 今兒是墨水廠發工資的日子,看來張寡婦終于有錢了,新衣服好吃得都給孩子買上了。 一周未見,陳思雨還挺想這小丫頭,正欲上前,就見枯井那邊轉過來幾個高高大大的綠衣服,其中一個說:“小寶寶,雞蛋糕可不是白拿的,快告訴哥哥,陳思雨住的是哪一間,啥時候回來?!?/br> 是方小海,還有一幫首軍院的子弟,七八個人。 應該是大人教的,燕燕嗓音清脆:“這兒沒有尖果,也沒有陳思雨?!?/br> 這幫子可是如今混小將隊伍的頭兒,比王大炮那種小混混高了幾個等級的。 陳思雨不欲招惹他們,躡手躡腳的想退,但方小海從燕燕的欣喜的表情中發現了端倪,驀的回頭:“哎呀思雨,你可想死我們了!” 一幫小將呼啦啦圍個圈兒,興高采烈的:“一進文工團就不認哥們了?”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咱思雨進文工團后,變樣了沒?!绷碛腥撕?。 人群分開,是一個叫虞永健的,他是這幫小將們的頭子,他個兒也最高,自行車也最新,長腿點地,上下打量了陳思雨一番,說:“思雨,咱們可是過了命的革命戰友,今兒我得審審你,你跟空院的冷大隊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娃娃親?” 他今年21歲,因為是獨身子,且父母都犧牲在了戰場上,所以可以不用去部隊,也不用下鄉。工作嘛,部隊給他聯絡了許多,各行各業都有,但他高不成低不就,感覺哪兒都容不下他這尊神。 于是就混成這幫孩子的頭兒了。 他到年齡了,自然就有這個年齡的想法,同在一個院,知根知底,早知陳思雨追不上高大光,耍耍也就罷了,所以只是看著。 但冷峻可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空院的傳奇。 而娃娃親的性質,跟談對象是不一樣的,它意味著的,是婚姻! 為什么大家著急,因為陳思雨和冷峻,有可能會結婚! 給七八雙火辣辣的眼睛盯著,陳思雨說:“不是,沒有娃娃親?!?/br> 在她這邊,是必須讓謊言終止的。 虞永健大松一口氣:“我就說嘛,果然是人造謠的?!庇质謸螇?,說:‘咱們的隊伍不能缺了你,一段時間沒交流過思想了,你住哪間屋,我們進去耍耍,好好交流一下思想,來個革命者的思想大碰撞吧?!?/br> 七八個小伙子圍成個圈:“上你屋嘮嘮去?!?/br> 方小海敲油紙袋兒:“我媽給你買的雞蛋糕,咱共產,共吃!” 陳思雨挑眉,搖自己油嘰嘰的腦袋,說:“有病吧你們,聞聞,聞聞!” 一幫小伙給她嚇的后退,問:“咋了嘛?” “我加了一周的大夜,都發餿了,我要洗澡,你們別擋道兒了,行嗎”陳思雨反問。 虞永健賴笑,拍自行車:“走嘛,上首軍院的澡堂子,我們給你站崗?!?/br> 另有個小伙說:“你是怕這院里老太太們說叨,笑話你不正經吧,一幫老四舊,咱幾棍子搗它個天翻地覆慨而慷!” 原身之所以名聲臭,就是因為他們喜歡縱著,她也樂享其成,而她要現在翻臉,他們不碰她,但會sao擾到墨水廠的鄰居們不得安生。 陳思雨正色說:“虞永健,你們可能還是小孩兒,但我不一樣,我已經參加工作了,我是大人了,我不可能再跟你們混了,從今往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就不往來了吧?!?/br> 一幫小將全愣住了,虞永健反問:“好端端的,為啥就不往來了?!?/br> “你們沒長耳朵嗎,就沒聽聽外面的人是咋說我的?”陳思雨反問。 “你可是員小將啊,誰說你,你拿皮鞭抽他們不就得了?”虞永健說。 陳思雨反問:“要是部隊的領導,單位的領導對我有意見呢,我也抽?虞永健,你是又紅又專,有父母,有爺爺的津貼,我得掙工資,我要生活?!?/br> 虞永健畢竟年齡大,越看陳思雨,越覺得不對:“陳思雨,你有問題?!毕肓讼胗终f:“我明白了,你和冷峻不是娃娃親,就像當初追高大光一樣,你倒追人家了,但沒追著吧?!?/br> 陳思雨天靈蓋和得的一聲,心說自己牽連到了冷峻,正愁沒個合理的解釋呢,虞永健這個思路倒是挺合理。 她點頭:“是?!庇终f:“我正傷心著呢,你們就甭打擾我了?!?/br> 虞永健心說,高大光都不可能,冷峻那種又咋可能,他說:“你呀,就是心氣兒太高,咱隊伍里這么多小將,你要看上哪個,哥給你做主,就甭想飛行員了,那是你妄想不到的?!?/br> 這年頭的孩子們瞧著野,但內心倒是純潔的,敢提鞭子打四舊,但絕不會耍流氓,他眼睛眨巴,臉紅了,嘴上說是介紹,但其實心里想的是他自己。 “不用了,我的心已經給傷透了,從今往后心中只有工作,報國?!迸呐男靥?,陳思雨說:“虞永健,你也要努力啊,向冷峻,高大光那種優秀的,我追不到的男孩子學習?!?/br> 這不明擺著說她瞧不起他? 這也太扎心了吧,虞永健一腳蹬上自行車,嗷的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