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22節
她是抑不住的熱淚盈眶,因為在這個年代,勾心斗角有。 但更多的卻是人與人之間無比坦誠的互幫互助。 這下假期有了,紙和筆也有了,陳思雨就可以專心創作了。 在歌劇團門外搭上公交車,一路就坐到了墨水廠。 在百貨商店,陳思雨有個朋友叫葛明珠,家住在三里橋,跟毛姆家熟悉。 乍看毛姆一家跟陳思雨在一起,就從店里出來了:“那是你家親戚?” “可不?!标愃加暌琅f是一言難盡的眼神。 葛明珠瞧著王大炮頭上兩個大包,問:“他頭上咋好大的包?” 陳思雨也笑,悄聲說:“進了歌劇團,看舞蹈隊姑娘的大腿看暈了,撞的?!?/br> 葛明珠忍不住說:“思雨,他喜歡耍流氓,會那個……女孩的屁股,你小心點?!?/br> 另一個售貨員葉玲乍乍呼呼的:“有人耍流氓?葛明珠,跟你耍流氓啦?” 葛明珠生氣了:“葉玲你有病吧,我給思雨提個醒兒,你污蔑我干嘛,你這樣說,我還要不要談對象,嫁人了?” 這年頭流氓多,但抓的少,因為女孩子被人耍了流氓都恥于承認。 于此,陳思雨有解決之道,她說:“不管他跟誰耍了流氓,大家都是受害者,咱們不追究受害者,只打色狼,葉玲,你跟你們院里的姑娘們說一聲,咱們這兒來色狼了,讓她們天黑走路,上廁所時小心點?!鳖D一頓,又說:“色狼最喜歡藏公廁里,悄悄看女孩子們了?!?/br> 葉玲一個驚醒,點頭:“得嘞,我今天下班早,現在就去說?!?/br> …… 毛姆在墨水廠熟人多,進了門,自然要跟熟人們多喧一喧,嘮一嘮,還特意去找張寡婦吃晚飯,當然是去商量,看怎么趕走陳思雨。 陳思雨卻是拉著陳軒昂出了院兒,找個死胡同的枯井畔兒,墊了報紙坐下,這才捧出那只拳頭大的松仁小肚來,掰成兩瓣兒,遞給他一瓣,自己來一瓣。 陳軒昂咬了一口,頓時唔的一聲:“姐,這腸子里居然有松仁兒?!?/br> 松子仁兒和rou的風味完美融合,它可真香。 “好吃吧,吃完去鍋爐房抱稻草,記得多抱一點?!标愃加暾f。 這別有風味的,東北特產的火腿可太香了。 香到陳軒昂舍不得一次把它吃完,本來想裝進書包,留到明天慢慢啃的。 但jiejie不許,盯著他,非要讓他當場吃完。 陳思雨剛來時,這孩子嚴重的營養不良,有特別深的黑眼圈。 可現在兩頰已經紅潤得多了,雖然舍不得,但給jiejie逼著,他也不矯情,幾口把腸子吃完,舔了嘴,這才說:“姐,抱稻草干嘛?” “當然是給王大炮睡啦?!标愃加暾f。 陳軒昂又傻了:“他肯定要占我媽的床呀,怎么可能睡地上?!?/br> 不怪軒昂舍不得吃完,沒有??怂箍萍嫉乃扇市《?,真香。 意猶未凈擦嘴,陳思雨說:“一句話的事兒,王大炮就會乖乖去睡茅廁的?!?/br> 軒昂震驚了:王大炮自愿去睡茅廁,不可能吧! 這個古靈精怪的jiejie又想耍什么花招。 …… 吃飽后倆姐弟在外面溜達了好一圈兒才回家,甫一進院子,就迎上郭大媽。 她先說:“毛姆來啦!”又悄聲說:“剛才我去上公廁,聽隔壁院的人說,毛姆那兒子愛跟女人耍流氓?!?/br> 媒介非常重要,是葉玲個大嘴巴,把王大炮愛跟女人耍流氓的事宣揚開的。 “不是吧,王大炮才多大,居然就會耍流氓了?”陳思雨說的是悄悄話,可畢竟文工團的青衣角兒,聲音的傳透力足夠強,滿院子的人都聽到了。 毛姆跟張寡婦在臺階上聊天,聽到這話怒了:“小蹄子,你胡扯啥呢?!?/br> “我也是聽人說呀,咋就成胡扯了?”陳思雨攤手說。 正好這時另有個小媳婦進院子,一進來就呸呸呸的:“聽說咱這附近來了個專跟女人耍流氓的色狼,嚇的我廁所都沒敢上,哎喲,憋死我了?!?/br> “咋,有人摸你啦?”陳思雨說著,卻是眼兒一撇,瞪了王大炮一眼。 王大炮登時跳了起來:“cao,老子自打進門就坐在兒,廁所都沒去過,你們這幫老臭娘們,就他媽知道冤枉好人。就你們的老屁股,我都不稀罕看?!?/br> 可他這一說,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嘛。 好家伙,滿院皆驚,郭大媽手指:“合著你還真愛跟女人耍流氓?” 第19章 好刺激 本以為只是個謠言, 沒想到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偏軒昂不陰不陽要來一句:“摸不到也要看看,過過眼癮兒?!?/br> 王大炮當然不干,提拳就要搗, 陳思雨當然挺身就護:“你動他一下試試?!?/br> 氣極又不敢碰陳思雨,王大炮回頭, 搗了他meimei王秀兒幾拳頭。 可憐個秀兒,今天已經被他打三回了。 這死人渣, 不怪書里的軒昂會弄死他,陳思雨要有機會,也會撕了他。 滿院驀的沸騰,一小媳婦兒說:“這廠子還有紀律嗎, 咋放個流氓進來?” 另有個大姑娘說:“跟領導反映一下吧,我可不想跟個流氓住一塊兒?!?/br> 徐大媽攬過陳思雨,說:“瞧瞧,這可是俏生生的大姑娘,夜里一屋子睡個流氓,誰來擔保她的安全,你們就不為她揪心?” 毛姆氣的直跺腳:“老嫂子們,我拿老臉保證,我兒子真不是流氓?!?/br> 陳思雨添油加醋:“雖然大炮哥在歌劇團一看見姑娘跳舞就撞壞了腦袋,但我畢竟是小輩,他就算真有心,也不敢把我怎么樣吧?!?/br> 合著他頭上兩個大包, 是看姑娘大腿的時候撞的? 而一說起歌劇團的舞蹈隊, 王大炮還意猶未盡, 再看陳思雨似笑非笑望著自己, 眼眸兒那叫一個勾人, 頓時咧嘴一笑,口水嘩啦一下,流出來了。 還用說,十八歲的大小伙,那眼饞的樣兒,流氓本氓! 郭大媽嘆口氣,看徐大媽一眼,幾個大媽起身進二院,找廠長夫人去了。 思雨可是這院里最惹人憐的那朵小白花,身邊哪能放個流氓! 大媽們團結起來,找領導,保護思雨。 毛姆氣的直咬牙,但她很聰明,懂得轉移話題:“思雨,把那床新被窩鋪給給我當褥子,我要睡覺了,今晚你陪我睡,照料我起夜?!蓖砩显偈帐八?。 陳思雨耳朵一豎,啥,她五斤棉花的新被子,這老太居然著要當成褥子用? 還想讓她夜里給她拿夜壺? 正好看軒昂抱了稻草來,陳思雨說:“軒昂,你不用睡家里,今晚睡旱廁?!?/br> 她說話時心里也在打鼓,因為她怕軒昂就把東西就藏在旱廁里。 但顯然軒昂并沒有,而且他秒懂,還會自我發揮,捧哏:“旱廁里沒燈,我需要一盞燈,還需要一把鋤頭?!?/br> 毛姆一聽這話,頓時心里咯噔,心說軒昂這小子把東西藏了,她掏天挖地找不著,該不會他是把東西藏旱廁里了吧。 現在街上四處有公廁,而廠里原來有個旱廁,就在鍋爐房旁邊,但在公廁啟用后它就被廢掉了,不過人們嫌臭嘛,寧可擠別的屋,也不住那間屋。 真要說藏東西,那還真是個地兒。 “慢著,讓大炮和秀兒去睡旱廁,軒昂晚上跟我們睡?!泵氛f著,抬頭跟院里的鄰居們說:“我家大炮晚上不睡屋里,睡旱廁,你們該沒意見了吧?!?/br> 旱廁? 那地兒現在還有人經常進去解大急的,臭的要死,能住人? 王大炮首先不愿意:“媽,我要睡我姐的雕花大床,才不睡旱廁?!?/br> “我讓你去你就去,敢不去,看我大耳刮子抽你?!泵飞焓志蛽?。 一巴掌搧的王大炮閉了嘴。 一間臭烘烘的旱廁,光是打掃就得半天,王大炮自己又不肯收拾,一腳把meimei秀兒踹了進去,讓她去收拾,自己就要蹭到陳思雨面前顯擺。 陳思雨現在有了三本素描本,三盒水彩筆。 在這個年頭,它是非常稀罕的,而她想要呈現給歌舞團的,是一份目前的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的編導臺本,院里的孩子們,軒昂看一下無所謂。 但王大炮突然一碰,畫廢一筆,浪費了一張。 偏偏他不識趣,覺得自己近水樓臺先得月,比外面追陳思雨的那些小混蛋更有機會了,沒話找話:“思雨,高大光家給他介紹了個部隊文工團的小將,你呀,出局了?!?/br> 陳思雨差點又畫廢一筆,氣的直滋氣兒。 毛姆顯然很得意于兒子的sao擾,坐在雕花大床上,來一句:“尖果兒,覺得這地兒不好你就走啊,不去你軍區的家里住著,死皮賴臉賴這兒干嘛?!?/br> 陳思雨丟筆:“軒昂,咱們不住這屋了,去旱廁住吧?!?/br> 毛姆怕了,吼:“大炮,給我滾旱廁去?!?/br> 終于,王大炮走了,屋子里就剩了陳思雨姐弟和毛姆,當然,也該攤牌了。 毛姆收了白天的兇狠,一聲長嘆:“軒昂大舅生了仨兒子,有倆下鄉了,每人一月至少要接濟十元錢,算下來一年就得二百四,大兒媳婦有病,一年也得七八十塊,他小舅眼看說媳婦兒了,彩禮總得四五百吧,新床新被咱得置辦吧,縫紉機錄音機和手電筒咱也得備,那還得小一千塊,我又沒啥收入,上一趟訴苦大會,思想委員會頂多送兩罐奶粉,那些錢從哪兒來?” 拍拍手,她又說:“軒昂是我的親外孫,藏了那么多東西,隨便出手幾條小黃魚就能解了我的危難,可他就是不肯,叫我怎么疼得起他?”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陳軒昂跟王大炮兄弟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據陳思雨所知,自打胡茵死,隔三差五王大炮就要來揍軒昂一頓。 憑啥毛姆家一年四五百塊錢的大項支出,要軒昂來承擔。 但強盜自有強盜的邏輯,毛姆說著說著,把自己都感動哭了:“我對胡茵那么好,可她卻生了個逆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外婆死,卻不愿意伸手拉一把?!?/br> 陳軒昂咬牙攥拳,一聲不吭,眼里迸著仇恨的火光。 “奶,我坦白跟您說吧,東西,自我來軒昂就交給我了,然后我把它……”陳思雨沉吟片刻,輕言拋重語:“已經賣掉了?!?/br> 毛姆一個炸挺:“你說啥?” 軒昂也是一驚,因為陳思雨根本就是在鬼扯。 她,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