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書] 第12節
第11章 狼狽為jian 轟隆一聲,陳念琴的頭頂仿佛有雷炸開! 她都重生了呀,為什么想斗敗陳思雨就那么難? …… 直到大雜院里的人全睡下了,三更半夜一片寂靜時才有人敲門:“小昂,開門!” 陳軒昂一個機靈:“老毛頭來了?!?/br> 陳思雨也是一個機靈,她記得書里提過,說這老毛頭是個老太監,聽聲音,果然一股公鴨味兒。 坐起來就笑,一把拉開門,陳思雨說:“三更半夜的,舅爺爺您何必親自來,使個人喊一聲,有事我們上您那兒去呀?!?/br> 雖然鶴發雞皮的,但行動還很敏捷,證明這老頭年齡并不大。 而且陳思雨從書里看過,說太監身上會有股餿尿味兒,但這老頭身上并沒有。 她心里有點納悶,一拉凳子他就坐下了,腰邊一摘,抽出了煙鍋袋。 陳軒昂顯然是給他調.教過的,他一伸手,立刻湊上前,膝蓋一屈,幫他點火,裝煙鍋袋兒。 老毛頭二郎腿一翹,嘴一歪,就抽上了。 家里沒茶,但有水,原來角落里有個臟杯子,陳思雨洗了,一直沒用過,這會兒就準備用那杯子給老毛頭倒杯水,過后就扔了。 可在看到弟弟彎腰屈膝,蹲在老毛頭面前時,她把杯子挪開了。 她是個殘疾人,所以憐憫這世上一切肢體不全的人,愿意對他們好點。 可大清早亡了,在人民當家作主的時代,她的弟弟被人脅迫著,縮在個悶熱的鍋爐房里,給這么個死太監當成個小太監,供他使喚呢,怪不得軒昂會那么恨他。 攥起搟面杖,陳思雨想把這死太監的頭給敲爛! 老毛頭一副公鴨嗓:“聽說你們今兒蒸了個滿城第一香的包子?!?/br> 陳軒昂看jiejie,見她咬牙,知道她是不愿意給,于是說:“已經吃完了?!?/br> 老毛頭重重一聲咳:“這就是你說的,往后要好好孝敬我?” 孝敬? 搟面杖打不疼,陳思雨換成了火鉗子,她要好好孝敬一下這死老太監。 老太監又說:“37年鬼子來了,胡家老爺帶著兒子們躲了,只丟了胡茵看家,是咱背頂著門護的她,否則她早死了?!?/br> 這是在顯擺他曾經對軒昂媽的恩情。 陳思雨攥緊了搟面杖,冷笑:“那您算是北城頭一號的好舅舅了?!?/br> “45年又要改天換地,胡家被圍,我姐擔心胡茵,冒著剁腦袋的風險爬墻頭給她家送吃喝,才保下了她的命?!崩厦^再說。 陳思雨咬牙,皮笑rou不笑:“那您二位可真是臥龍鳳雛,好娘好舅?!?/br> 老毛頭擺手:“不敢當,再說了,咱拼了命,還不是為了小昂?!?/br> 吧嗒一口煙,他又說:“可咱拼了老命護小昂,他倒好,學了個吃里扒外?!?/br> 陳思雨的怒氣值已經要冒頂了,用自己僅剩的涵養說:“舅爺爺,大清早亡了,新社會講究人人平等,軒昂是您的舅外孫,不是您的小仆役?!?/br> 可惜老毛頭聽不懂,還說:“丫頭,聽說你是個戲子,那咱就是一行當的人,咱是過來人,曾經在宮里都伺候過的,于這世道比你看得清楚,聽爺爺一句勸,軒昂是個戴罪之人,你在這兒撈不著好兒?!?/br> 合著威脅完,就想趕她走了。 陳思雨都給氣笑了,故意說:“我瞧您把我家軒昂調.教的挺好?!?/br> 老毛頭以為陳思雨真是在夸自己,來句:“論眼色,伺候人的機靈勁兒,咱是進過皇城的,調.教人自然不在話下,小昂如今的成份就跟舊社會的我似的,根子上不行,那他就得學些伺候人的手段,不然日子就沒法過了不是?!?/br> 就因為軒昂成份差了點,這老太監就當他是個小太監,要他學習卑躬屈膝,巴結人的那一套。 學了干啥,去腐蝕人民公仆? 陳思雨咬牙,再問:“要等軒昂把那些古玩給您了呢,您還護著他不?” 說起古玩,老毛頭咳咳巴巴:“咳……咳,那是自然?!?/br> 哐一聲,火鉗子抽飛了煙鍋袋兒,老毛頭還沒回過神兒來,一根細伶伶的手指險些要戳爆他的眼眶兒:“你個老不死的,把我們新時代的接班人當成個仆人使喚,看我不一棍子抽死你!” “小毛丫頭,信不信爺爺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蹲大獄去?”老毛頭脖子一梗:“你抽一下試試?” 陳軒昂目瞪口呆,可也咬著牙一聲未吭。 陳思雨收了手指,說:“老太監,我憐你是個廢人,懶得動你。我也不會走,以后軒昂也不會再去燒鍋爐了,趁著我沒發火,麻溜兒的滾出我家去?!?/br> 但她這句直接把老毛頭整笑了。 她不但不想走,還不讓軒昂燒鍋爐了,她算老幾啊。 老毛頭要放大招了:“你知不知道軒昂他媽是啥人,知不知道咱一旦說出她的背景,你倆都得蹲大獄?!?/br> 火鉗子砸在老頭稀疏的毛發上,陳思雨罵:“你個老yin.蟲,老色.棍,三更半夜上門居然是為了摸我屁股,我要到領導面前舉報你耍流氓?!?/br> 老頭給抽的眼冒金星,哀叫:“我……我可是個凈了身的人呀?!?/br> 她居然污蔑個太監,說他耍流氓? “啊呸,要真被騸了,你咋會摸我屁股,來,歘了褲子我看一下,你騸干凈了沒,呀,你又摸我屁股!”又是一火鉗子。 雨點般的火鉗子落在光頭上,敲的梆梆響,打完又是一腳踹,連踹帶打。 哐哐的敲擊聲在深夜的大雜院里,都起回聲了。 陳軒昂所知道的是,老毛頭確實被騸了,他還見過他的大寶貝。 可啥叫個沒騸干凈? 老毛頭也不反駁,被打的暈頭轉向,再挨了一大腳,噗一聲悶響,一個臥趴,在大院里來了個狗啃屎。 大雜院,一戶一間房,人都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眼看他摔倒在地,陳軒昂更加揪心,怕他惱羞成怒,當眾喊他媽是敵特。 正好有人開窗戶:“老毛頭,吵吵啥呢你?!?/br> 老毛頭滿腦袋的包,掙扎著要起來,哐一聲,煙鍋袋兒砸頭上了。 陳思雨猶如神兵天降,兩手叉腰,眸中有怒火四濺。 她押準了,這死老頭沒被騸干凈,他不敢脫褲子,所以才敢黑吃黑,往死里打的。 老毛頭果然心虛,低聲下氣:“我……我就摔了一跤?!?/br> “你個閹貨,身體不行啊,才六十就開始摔跤了,算了別干了,回家去吧,鍋爐房的工作我們另找人干?!笔枪魅卧谡f話。 老毛頭低聲下氣:“郭主任哎,我身板兒好著呢,還能再干十年?!?/br> “那就趕緊回去挺尸,你又不是這院里的人,夜里少走動?!惫魅握f。 “好好好,我馬上走?!闭f著,滿頭包的老頭子麻溜閃人了。 以為的一場好鬧,以老毛頭單方面挨打負傷而宣告了結束。 …… 月光明亮,兩姐弟重又躺回了床上。 陳思雨反問:“你姐表現咋樣?” 揍人是真爽,看天天欺負他的老頭子被敲的滿頭包,男孩心里樂開了花。 更開心的是,從明天開始他就不用再去鍋爐房了。 但樂極生悲,傻笑完男孩后心一涼:“姐,老毛頭受了欺負,肯定會告訴毛姆的,毛姆來了你咋辦?” 這小臭弟弟,白天還想趕她走呢,這會兒眼巴巴的看她,跟看救世主似的。 當然,他現在沒防備了,啥都愿意信她了,陳思雨于是說:“雖然毛姆是你外婆,但我是你姐,按理,我才該是你的監護人?!?/br> 陳軒昂明白了:“你想找領導,把我的監護人換成是你?!?/br> 換監護人,牽涉到一個問題,就是,陳軒昂的糧票和月租,換言之,就是家里的經濟大權。 哪怕在剛才,老毛頭來之前,陳思雨都不好提,但現在她不但可以提,還可以故意刺一下這個傻弟弟:“你也可以不換,我看你小太監當的挺順溜,來啊小昂子,給咱家裝一袋煙抽抽?!?/br> 這不埋汰人嘛。 陳軒昂不慣開玩笑,嘆氣說:“我無所謂,就怕廠里的領導們不同意?!?/br> “他們不同意咱就說服他們呀,你嘆氣干嘛?”陳思雨問。 陳軒昂不說話,默默滾床根去了。 陳思雨故意說“怎么,怕我像毛姆一樣,當了監護人后也只拿錢,不管你?!?/br> 這不胡扯嘛,明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陳軒昂又氣鼓鼓了。 “好啦,你是怕毛姆被逼的狗急跳墻,真拿出你媽是敵特的證據,咱倆以后得下牛棚,你不想jiejie跟你一起下牛棚,對不對?”陳思雨柔聲細語的說。 陳軒昂聲音悶悶的:“是我媽的事,跟你又沒關系,毛姆原來對她確實不錯,她享受了毛姆的好,毛姆的惡,我來替我媽受了就好?!?/br> 喲呵,他還挺有擔當的嘛,想獨攬罪過。 這個弟弟吧,生得帥氣,心地應該也是善良的,在書中他兩世都保全了自己的財產,而且雖然疑似害過兩條人命,但公安都沒有找到證據,就證明他是個心思非??b密的人。 那么,陳思雨就準備跟他正式狼狽為jian了。 “軒昂,你想過沒,你媽真要是敵特,毛姆藏著證據卻不拿出來,她就是窩藏包庇罪,更何況你心里清楚,你媽根本就不是?!标愃加晗日f。 再說:“既然她的證據是假的,捏造的,咱騙過來一把火燒了不就完了?” 燒假證據? 那不又是黑吃黑嘛。 男孩給jiejie的大膽驚到了,躊躇半晌,反問:“她會上當嗎?” “那要看她到底有多貪了?!标愃加暌馕渡铋L。 窗戶沒簾,月光傾灑。 jiejie仰躺著,閉上眼睛,唇噙著笑睡著了。 弟弟縮在角落里,蜷的像只小蝦米。 jiejie唇角的笑在月光下閃著自信而耀眼的光芒,仿如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