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雨天來見你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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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雙方約在闊葉林,火把照亮天際,裔郡率部下而來,劍眉星目,渾身透著銳不可擋的煞氣,所到之處火把紛紛讓開。 趙狄提出可以助他共同抵御外敵,只要讓他這支隊伍從此駐扎在此地。 裔郡一襲黑色戰甲騎于馬背之上,他側過頭,部下湊上前來,隨后向趙狄傳達了三個要求。 第一,率兵退到博羅。 第二,從此歸順裔軍。 第三,將他的女兒嫁過來。 趙狄大為惱火,他這唯一的女兒是百越第一美人所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自小便傾國傾城。聽聞裔郡性情殘暴,殺人如麻,對待女人更是不知憐香惜玉,他自是不愿把女兒嫁與他。 裔郡只給他一天時間考慮,如若無法談和,便會調回全部兵力將其圍剿。 趙狄將消息帶回營中時,意外的是,女兒趙鳳兒并不反對這門親事,她從小在軍營長大,本就和一般姑娘不同,過人的膽識讓她并不懼怕那位傳聞中嗜血成性的裔郡,既然遲早都要嫁人,她情愿擇一強者。 只是同樣,她也提出了三個要求。 一要百越來賀,風光大嫁。 二要鳳冠加身,戰馬來迎。 三要他驅走家中鶯鶯燕燕,自此身邊只她一人。 消息傳到軍營中,裔郡笑著干掉杯中酒,下令:“備婚?!?/br> 大婚當日,排排戰馬氣勢如虹,趙鳳兒一襲紅妝等在營中,直到看見那個坐于黑馬之上的男人帶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朝她而來。 她站起身不顧護衛的提醒,執意伸著脖子想把他看清。 當看見他紅色衣褂里閃著銀光的戰甲時,她眼里滑過譏笑,側身問身旁的護衛:“我的夫婿長得可好?” 護衛磕磕絆絆地回:“屬下不知?!?/br> 她便訓道:“下次再問,一律說好?!?/br> “是?!?/br> 她又收回視線看著他,遺憾道:“只可惜他迎娶的不是我,是這百亂之勢?!?/br> 說罷她奪過護衛別在腰間的馬鞭,紅衣翩然而起,她翻身上馬。 有人叫道:“新娘子跑了......” 迎親的隊伍一陣sao動,部下剛欲去追,裔郡擺手吩咐眾人原地待命,他策馬追隨那抹艷紅的身影而去。 趙鳳兒是馬背上長大的女子,她很小便隨父四處征戰,在軍營里,她的騎術屬上乘,無論惹到什么麻煩,只需一馬便能成功脫險。 然而這一次,身后步步緊追的馬匹卻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緊迫,她駕馬沖進山林,在溪流間,在碎石上,在充滿荊棘的叢林中,勁風而過,兩馬追逐。 聲音越來越近,她側頭看去,他與她并排,預估了她所有的動機,像故意逗她玩耍,保持著和她同樣的速度笑看著她。 趙鳳兒揚起手中的長鞭就向他甩去,他抬手接住翻轉手腕將馬鞭纏繞在手臂之上,隨后用力回扯,將她連人帶鞭拽到了自己身下,他停馬俯下身,她驚嚇地死死盯著他,他的輪廓逆光而來,從身上取出鳳冠親手為她戴上。 接親回程的路上,她坐在他的懷中,他親自駕馬帶她回家,百姓歡呼,盛況空前。 她含著笑道:“都說裔郡殺人如麻,為何越人還如此擁戴你?” 他垂下頭在她耳邊低語:“我只殺對我有二心的人?!?/br>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兇殘的警告。 她笑得顛倒眾生:“我既嫁過來,自然對裔郡忠心不二?!?/br> 他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視線扭轉過來,眼如鷹隼般盯著她:“叫我裔舜?!?/br> “裔......” 當晚,他們行了結發之禮,他沒有顧及她年紀尚小,便奪了她的身子,與她糾纏整夜。 第二日他便帶兵南下,一走數月,將她冷落。 成親頭兩年他待她并不好,番禺一帶盤踞的幾股勢力之間戰爭不斷,他常年在外,很少歸家。 加上舊秦勢力與趙狄來往頻繁,趙鳳兒是趙狄之女,他不得不防。 久而久之,百越一帶便有傳言,鳳兒是裔郡的囚鳥,他娶她過門,不過是以人質之實桎梏趙狄。 烏巴戈從博羅趕來見趙鳳兒,說要帶她遠走高飛。 他是趙狄從前在行軍途中撿回的孩子,那一年,他被丟棄在臭水溝里,身上不著一物,上身被古怪的黑色圖騰纏繞,奄奄一息。 趙狄將瘦弱的烏巴戈帶回軍營,他和趙鳳兒同齡,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隨著烏巴戈身上古怪的圖騰被越多的人瞧見,便有村民說他是九祖巫。 相傳龍川一帶曾有個部落,這個部落里的九祖巫都會使用黑巫術,害人不淺,被世人滅族后,僅存于世的九祖巫隱姓埋名藏了起來。 據傳九祖巫后人身上都有燭龍圖騰,那是他們一脈傳承的標記。 因此烏巴戈自小就被軍中人嘲笑和嫌棄,大家罵他是巫人,逼他使巫術出來嚇嚇他們,他雙拳難敵眾人,經常被軍營中人欺負。 趙狄基本不會理會這些孩子們的哄鬧,趙鳳兒也只是冷眼旁觀,不過要是瞧見烏巴戈被人打了,她會站出來維護他,她見不得以多欺少的作風。 她的無心之舉卻一次次讓烏巴戈銘記于心,在聽說她嫁人后過得并不好時,他便毅然決定來找她,帶她離開這座牢籠。 趙鳳兒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笑說:“從小到大,你看過有誰能用牢籠困住我?” 她的話讓烏巴戈明白鑰匙就握在她手中,是她甘愿將自己困在這里,他勸不走她。 她收起笑容,對他說:“你回去吧,告訴爹,我一切安好?!?/br> ...... 外界對于趙鳳兒的處境,有人同情她,便也有人奚落。 然而每次裔舜在外接到家中的消息,要么是她又外出獵到什么新鮮寶貝,要么是又扮成了男子溜到哪里和人打架賽馬,甚至有次部下來報,說她帶回一頭幼獅,還打算將幼師養在身邊,嚇壞了家里眾人,現在已經沒有侍女敢靠近她的臥房了。 不多日,他回到家中,前往她的臥房一探究竟。 搖曳的紗幔間,少女寬衣解帶赤足輕舞,舞累了就倚在臥榻上拿起酒大口喝著。 那頭小獅子就守在她身旁,她似乎,并沒有將那些對她不利的流言放在心上,反而養了個小東西嚇走了他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換來不為世俗所拘的自在。 他步步靠近,她終于感覺到來人了,驚地回過頭去,他的身影就在她身后,酒杯滾落在地,她滿眼醉氣地喊他:“裔,你回來了嗎?” 他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細潤如脂的膚和蕩人心神的唇,鳳眸瀲滟之間,忽然發現她已長成了嬌艷欲滴的模樣。 他將她抱起帶回了房,可第二日他依然拋下了她,再次踏上征戰的路途。 這一走,再有消息便是他要帶回番郡的遺孀,軍中大小領率來勸,只要他肯納了番郡遺孀,番郡的勢力便會歸順裔軍,更何況,那是位有著西域容貌的美人。 消息在百越境內散布開的第四天,家中起了大火,火勢燒了整整三天三夜,裔舜趕回家時,趙鳳兒已經驅散了下人,她獨自坐在廢墟之前,在他駕馬停在她身前時,她牽著那頭半大的雄獅,抬起頭水盈盈地望著他,對他說:“我無處可去了?!?/br> 他將她帶回了軍營,連同那頭雄獅。 她一路隨他奔波衣服臟了,他命人找來木桶給她凈身,他向來沒那么多講究,部下進出他的帳篷來去自如,因著鳳兒住進了他這里,他特地囑咐部下守在帳篷外。 再回帳篷時,她已經脫了衣物走入水中,煙霧包裹著她裊娜的身段,撩人心懷。 他對她說:“軍中不留女人,你只能待一晚,明日我會重新置辦宅子?!?/br> 她緩緩抬起手臂,水珠順著肌膚滑落,她云淡風輕地開口道:“說不定還會走水呢,何必那么麻煩?” 裔舜眉頭一皺,出聲質問道:“火是你放的?” 她用手舀了點水,抬起手水珠從指縫滴落,她自顧自玩著水,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 他壓著情緒怒道:“趙鳳兒?!?/br> 她雙臂搭在桶邊,抬起頭眼里是冷若冰霜的眸光。 他要帶別的女人回來,她就干脆燒了他的家,她就是在挑釁他。 裔舜毫不客氣地將她從桶里捉了出來,她和他滾到了地上,帳篷里的動靜太大,門口的部下面面相覷剛想進去查看,就被裔郡吼了一聲,讓他們離遠點。 他本想好好懲罰她一番,卻跌進了她溫柔的陷阱,她在他的帳篷里一待就是好幾天。 軍中老人終于按耐不住,紛紛來訪,請裔郡去別處商議事情。 臨走時,鳳兒遮住被他揉擰的泛紅的身體,扯住他的衣袖,情意綿綿地對他說:“不要把我送走,我想留在你身邊......” 裔舜是在軍中各部下集體反對下扛著壓力將鳳兒留下,他為了她第一次破了例。 盡管如此,在商討戰事時他仍然會避開她,不斷有人勸裔郡不要將她帶在身邊,會終成禍端。 軍中人對她的排斥她自然清楚,卻一次也沒跟他抱怨過。 她知道他防著她,她便盡量不出帳篷,遇到部下來報,自動回避,駕馬遠去,直到他們談完再返。 沒多久的一天,他差人帶她去逛集市,她已察覺反常,中途避開隨從駕馬折返,半道就遇上了番郡的隊伍,打探之下才得知,裔郡邀請番郡遺孀來營中相聚,所以他支開了她。 鳳兒雙眼通紅策馬揚鞭,她穿過風沙彌漫的山坳,凹凸不平的土堆,一路疾行,路上她已感覺不適,卻提著一口氣執意殺回軍中。 當她看見番郡的馬車停在帳篷不遠處時,她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抽出長刀拖著一身血沖進帳篷。 哪有什么番郡遺孀、西域美人,只有裔舜愕然地看著滿身是血的她。 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猜忌和提防中離他們遠去,沒能來到世上。 番郡遺孀剛入軍內便被控制住,他不納她過門,自有強硬的法子讓她交出兵力,這不過是甕中捉鱉一場,對方行事小心謹慎,為免打草驚蛇,他支開她,總共也沒幾人知曉。 卻不想這場算計讓他失去了孩子。 趙鳳兒大病一場,她自小身體底子好,幾乎沒生過什么病,那是唯一的一次一病不起。 烏巴戈聽說后潛進軍營來看她,他說他能用巫術治好她的病,他讓她跟他走,離開這里,離開裔郡。 她虛弱地搖著頭對他說:“我已嫁與他,即使挺不過這遭,我也該死在這里?!?/br> 烏巴戈又一次不甘心地離開。 裔舜匆匆交代完對番軍的處置后便回到鳳兒身邊。 他抱著病中的她對她說,只要她能好起來,他便帶她騎馬,帶她練兵,帶她征戰去更遠的地方,待他打下百越全境,他成了帝,她就是他的帝后,他會為她戴上真正的“鳳冠”。 奇跡的是,在軍中各大夫的無能為力之下,趙鳳兒硬生生挺過了那一劫。 一次在裔舜商討完明日行程回到帳篷時,趙鳳兒一邊替他縫制衣衫,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回來時外面起風了嗎?” 裔舜脫掉外衫,回道:“起了?!?/br> 她將衣衫抖開,輕描淡寫道:“是啊,方才就聽到風聲了,不知明日有沒有雨啊?!?/br> 她的這句話讓裔舜臉色大變,顧不得穿上外衫便再次沖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