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 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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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拆開,一目十行,看完后冷笑。 此前皇上拿宮宴賜婚跟他做交易,答應為他賜婚,卻要求他放棄兗州兵權。原先蕭韞覺著并無大礙,畢竟兗州左都督暗地里是他的人,無論如何,兗州兵權還在他手中。 竟不想,皇上秘密下旨,提拔都督僉事,而這都督僉事正是七皇弟的舅父。 “皇上此舉是何意?”幕僚道:“莫不是想扶持七皇子與殿下抗衡?” “難怪前兩日七皇子在朝堂上請旨賜婚,而皇子妃人選居然是老翼王的孫女靖安郡主?!?/br> “七皇子今年不過十七,平日看著老實純善,竟不想也藏著這般野心?!?/br> “老翼王雖致仕,可他在軍中威望頗高,若是得老翼王支持,扶持七皇子上位便成功了三成?!?/br> 此話一落,殿內安靜。 “殿下如今剛起復,朝堂內倒是不懼,可朝堂外還需謹慎綢繆?!?/br> “殿下,”一位幕僚起身,道:“既然七皇子以聯姻獲取兵權,不如我們也效仿一二。屬下聽說沂州左都督有一女還未嫁,不妨納入東宮......” 蕭韞倏地掀眼,蒼白的面容似笑非笑:“依你之意,孤還得討好個女人才能坐穩儲君之位?” 那幕僚怔了怔,趕緊跪下:“屬下并非此意?!?/br> 顧景塵坐一旁慢條斯理飲茶。老實講,他也覺得蕭韞娶沂州都督之女做側妃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但他也清楚,蕭韞不可能這么做。 畢竟他還有個愛拈酸吃醋的準太子妃。 默了默,他開口問:“殿下心里可有謀算?” 蕭韞淡淡勾唇,眸子里閃過一絲狠戾:“孤忍辱負重六年不曾吭聲,他是否以為孤太好說話了?” 這話說得云里霧里,眾人皆不大懂。然而兩天后,聽說七皇子突發惡疾,口不能言,才恍然大悟。 蕭韞直接釜底抽薪,一個啞巴皇子,還有何資格爭儲? 得知消息后,皇帝病情加重,竟是臥床不起。 . 此乃后話,且說現在。 蕭韞跟顧景塵和幕僚議事結束后,回了華陽殿。 阿圓已經醒了,得知他在忙,便兀自拿了本書坐在軟榻上看。也不知看的什么內容,一臉津津有味,連蕭韞何時進殿的都不知曉。 蕭韞走到她身后,探頭也跟著瞧了會。 是篇人文地志書卷,詳解各個地方的風俗趣事,而阿圓正在看的內容是南邊某個州縣的嫁娶風俗。 男女在嫁娶前,會由婢女先去試婚。所謂試婚也就是查探男子是否有隱疾。而這個州縣有戶人家的公子,身有隱疾卻想了個妙招,試婚時,用小廝代替。以至于小姐嫁過去,直呼大悔。 阿圓恰好看到這里,不可思議得很,尤其是那小姐再三問婢女試婚細節,言辭些許露骨,看得她臉紅心跳。 突然,頭頂上傳來個聲音:“阿圓也想試試?” 阿圓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大跳。 她慌張地拍著胸脯:“你何時進來的?一點氣兒都沒有?!?/br> “是你看得太專注?!笔掜y坐過去,奪過她手上的《地志》敲她額頭:“小不正經,凈看這些?!?/br> 阿圓又冤又臊:“你才不正經,我看風俗趣事,怎么就不正經了?” “倒是你,”她壓低聲音反駁:“把我的小衣藏在枕頭下是何意?你實在......” 她一臉看“衣冠禽獸”的眼神,把蕭韞看得氣笑了。 捏著她臉頰:“你想什么?難道還以為我有嗜痂之癖?” “不是如此又為何放枕頭下?” “不為何?!笔掜y說:“我近日難以入睡,即便入睡也夜夢頻繁,聞你的香氣令我舒服些?!?/br> “只是這樣?” 蕭韞挑眉:“不然還能哪樣?” “你若是想聞香氣,我送你一瓶香露不就是了?” “香露又豈會比你體香好?” “......” 阿圓臉紅紅的,今日歇午覺醒來,發現枕頭下有她的小衣,她羞得腳趾頭都是卷縮的,覺著蕭韞實在太壞了。 竟不想,還有這么個原因。 她挨過去一點,抬手探他額頭:“你身子可好....呀——” 她驚呼:“怎么又變燙了?適才做什么去了?” 蕭韞拉下她的手,強撐了大半天總算在她面前露出點疲態,說:“我有點累,你再陪我歇會?!?/br> 這一歇就歇到了掌燈時分。 阿圓陪蕭韞吃完晚飯,又督促他喝了碗藥。只不過蕭韞不肯放人回家,理由找得足足的。 他說:“身子不適,夜里更睡不著,你留下來可好?” “我留下來你就能睡好了?” “自然,你比小衣頂用?!?/br> “......可我還得回家呢,夜不歸宿成何體統?” “誰說你夜不歸宿,東宮就是你的歸宿?!?/br> “......” 巧言令色。 阿圓狐疑看他半晌,最后在他認真且單純需要陪伴的神色下,點頭同意。 “行吧,那我陪你?!?/br>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兩人白天睡得太多,夜里精神得很。 尤其是蕭韞,不僅精神,居然還生龍活虎,折騰她折騰得死去活來。 第110章 兩人白天睡太久, 以至于晚上雙雙精神奕奕。 這會兒,阿圓與蕭韞坐在燈下對弈,邊思忖落子, 邊問一旁的陳瑜。 “我爹娘有說什么嗎?” 今日晚飯后,陳瑜親自去梨花巷褚家說了阿圓留宿東宮之事, 這會兒剛回到東宮復命。 他緊了緊下頜, 咳了聲:“并未多說其他?!?/br> “我娘也沒說什么?” “沒有?!?/br> “完了, ”阿圓吶吶道:“我娘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在憋大招呢?!?/br> 蕭韞好笑:“你如今是太子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誰人敢說你?” 阿圓昂起下巴哼了聲:“我又還沒嫁你?!?/br> 蕭韞眉梢微挑:“聽你之意是想早些嫁過來?” “我哪有這么說?” “你看起來像是對婚期太遲而不滿意?!?/br> “.......勸你趁早找個治眼疾的大夫?!卑A拿袖子遮掩, 悄悄挪動棋盤上的白子。 然而才挪了一半, 手就被蕭韞摁住。 “做什么?”蕭韞似笑非笑:“想耍賴不成?” 當著陳瑜的面呢, 他就揭穿她。阿圓羞赧,索性破罐子破碎:“你讓我兩顆子好不好?” “我已經讓過你三顆,事不過三?!?/br> “再讓兩顆怎么了?你以前也讓過我?!?/br> “以前是以前, 現在是現在?!?/br> “有何區別?” 區別? 區別就是,今晚的彩頭不一樣,連輸三局者將無條件答應另一人要求。 蕭韞連要求都想好了, 又豈會輕易讓她? 兩人這邊打情罵俏, 眉目傳情, 搞得旁邊站著的陳瑜進退不得,他還有事沒稟報完。 蕭韞眼神警告了番阿圓, 繼續摁住她的手,問陳瑜:“還有何事?” “是玉溪宮的事?!?/br> 玉溪宮指的是七皇子那邊。 聞言, 蕭韞撥開阿圓的手, 瞥了眼棋盤上的棋局, 道:“你不許偷偷悔棋, 我去去就來?!?/br> 說著,他出了寢殿。 殿外廊下,陳瑜站在身后低低稟報。 “殿下安排的人已經進了玉溪宮,一切準備妥當?!?/br> “七皇弟人呢,在做什么?” “七皇子.......”陳瑜停了下,道:“正在與靖海侯府四姑娘相會?!?/br> 靖海侯任戶部要職,掌鐵礦、稅收,此前陸家嫡女沒能成太子妃,陸家有意送四姑娘進東宮做側妃。 只不過,七皇子先搶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