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 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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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之前怎么沒聽你說起?” “臨時收到帖子?!?/br> “哦?!卑A說:“我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沈哥哥了,你怎么坐轎子進來?” 旁人都是乘馬車在門口停下,甚至都沒到門口,比如阿圓跟褚琬就是停在路口然后走過來的。 但蕭韞自然不一樣,他是景王,常府街堵著了一時難以疏通,但又不能讓景王從路口走過來,于是管家顧荀趕緊派人抬轎子過去接。 蕭韞眸光動了動:“你那時候就來了?” “嗯,我還看見你跟旁人說話呢?!毕肫鹉且荒?,阿圓覺得有點奇怪,她問:“那兩人是沈哥哥的同僚嗎?” 蕭韞不露聲色,緩緩點頭。 他目光清清淺淺地落在小姑娘身上,今日她就戴著那副頭面。白玉丁香簪在發髻間,頰邊垂落幾根玉珠流蘇,越發襯得肌膚似雪,朱顏皓齒。 如此,娉娉婷婷倚闌干,自成一股曼妙風韻。 阿圓雖沒敢看蕭韞,但清楚他在看她。她今日的打扮出門時就已經瞧過,她自己也很是滿意。 也不知是何心理作祟,她唇角微微翹起來。 少頃,院外頭聽見有其他聲音,應該是有人過來了。蕭韞道:“你不是去找你舅母?現在過去吧?!?/br> “嗯?!卑A點頭要走,但想了想,又停下來福了福身,才抬腳離開。 . 東苑也有湖泊,只不過湖泊沒有西苑的大,而且東苑的湖泊淺,里頭種了許多荷花。 五月正是荷花盛開之際,一眼望過去,入目皆是一片片的粉嫩鮮艷。 各家夫人小姐們就是在這賞花,阿圓的舅母和表姐也在此。 肖梓晴見到她,招手:“快坐過來,給你吃這個?!?/br> “是什么?”阿圓坐下去,接過彩紙包著的東西,剝開后才發現不是糖果,而是牛rou粒。 肖梓晴悄悄道:“丞相成親就是不一樣,連喜糖都比旁人家的好吃?!?/br> 牛rou平日在菜市場都難買到,竟不想丞相大人直接讓人做成牛rou粒來招待客人。 “準是婧兒jiejie的主意?!卑A說:“她平日里這些吃食花樣最多?!?/br> 阿圓的舅母肖夫人正在跟旁邊的夫人說話,聽見她聲音,轉頭:“阿圓來了?” 阿圓起身,對舅母福了福,又對舅母旁邊的那位夫人也福了福。 那位夫人瞧見她,眼睛一亮,問道:“這位是誰家的小嬌嬌?” “是我外甥女,名褚婳?!毙し蛉苏f:“在慧香書院讀書,再過些日就要結業了?!?/br> “啊,慧香書院吶?!蹦欠蛉藦街贝蛄堪A,越看越滿意,然后低聲問肖夫人:“可說了人家?” 雖是低聲說話,但離得近,阿圓自然也能聽得清楚。 肖夫人說:“還沒,她母親正在給她相看?!?/br> “說來巧了,我家中正好有一子在國子監讀書,與褚姑娘年紀相仿?!?/br> 肖夫人一聽就會意,笑道:“你府上的公子我是聽說過的,人才出眾,后生可畏啊?!?/br> 這位夫人正是順天府府丞劉大人之妻,劉夫人膝下有三子,其中長子已成家,次子也定了親事,就剩三兒子光溜溜的還沒說親。 三兒子一表人才,又是在國子監讀書。上京城里勛貴子弟多的是,但能去國子監讀書的沒幾個。因此,這事很是值得驕傲。 劉夫人滿臉笑意,隱隱自豪:“我那兒子啊哪哪都好,就是個悶葫蘆,旁的事一概不理只喜讀書,我就想著給她找個同樣愛讀書、趣味相投的媳婦?!?/br> “我一瞧見你這外甥女就覺得看對了人,文文靜靜、乖乖巧巧,還長得好看,著實令我喜歡?!?/br> 劉夫人說這話沒壓聲音,像是特地說給阿圓聽,說完還朝阿圓這邊看了眼。 被當場說親,任哪個姑娘都會羞窘,阿圓禮貌性地低下頭,故作嬌羞。 “肖夫人,回頭你可要幫我去探探口風吶?” 肖夫人樂得做媒,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緊記著,回去便問問她父母?!?/br> “那就好,我等你消息?!?/br> 夫人們聊天最喜歡說的就是兒女們的親事,哪怕不是自家兒女也說得興致勃勃。 阿圓忍著羞臊聽了許久,見她們終于把話頭拐去了別處,這才松了口氣。 肖夫人和劉夫人拐的話頭也不是別的,是關于最近大熱的景王起復之事。 起復之事眾人只敢悄悄談,但景王的婚事那就沒這么顧忌了。 “畢竟景王年紀不小,屆時估計正妃、側妃、良娣等其他侍妾都會一并賜婚?!?/br> “難怪我覺著最近說親的人家變少了,敢情是留著適齡姑娘等賜婚呢?!眲⒎蛉说溃骸鞍?,肖夫人可想爭一爭?你家中還有一女未婚配吧?” 肖夫人瞧了眼自家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兒肖梓晴,搖頭道:“她那性子,恐怕找婆家都難,哪里還敢讓她入宮?!?/br> 肖夫人打哈哈,直說自家女兒可不合適。 但她清楚,依她家的門第,送女兒入東宮頂多也就一個美人的位分。當東宮的侍妾固然風光,可一入宮門深似海,哪里那么容易? 她自己的女兒她清楚,就不是能受那個氣的。 “瞧你個當母親的,還促狹自家閨女?!眲⒎蛉诵?,又問:“你覺著,這太子妃人選會花落誰家?” “這可不好說,前頭嘉懿皇后還在的時候,不是給景王選了靖海侯府的姑娘嗎?也不知現在還作不作數?!?/br> “那時候只是嘉懿皇后口頭說,連賜婚圣旨都還沒下呢,如何能作數?自然是要重新選的?!?/br> “也不一定,難道你沒聽說,景王這幾年沒成親是還念著靖海侯府的那位?” “而且,我聽說靖海侯府已經安排婆子去寺里接人了,興許沒過多久,陸家嫡女就會歸來?!?/br> “真的?” “可不是真的。想來,陸家認定這太子妃就是他陸家嫡女呢?!?/br> 阿圓邊嗑瓜子,邊聽得仔細,景王跟陸家嫡女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她早有耳聞,也曾為這對“苦命鴛鴦”感到可惜。 不過這些事她聽聽就好,至于花落誰家跟她又有何關系?瞧見戲臺上又開始唱新戲,她立馬就轉去聽戲了。 . 丞相府的酒席熱鬧了一整天,連天黑了都還有人在吃酒劃拳,不過女眷們陸陸續續地在傍晚歸家。 阿圓也是快天黑了才離開的。 她jiejie褚琬因著官署還有事,提前走了,便把她交托給舅母,讓舅母送阿圓回去。 阿圓跟舅母出門后,正要上馬車,就見陳瑜走過來。 “褚姑娘,公子來接你了?!?/br> 阿圓轉頭四處望了望:“沈哥哥在何處?” “馬車停在路口?!标愯さ?。 肖夫人聽說阿圓的師父來接她,便囑咐道:“你師父是個好的,時刻想著督促你學業,那你快去吧。左右你沒多久就要結業考試,總歸是忙的,回頭我派人跟你母親說一聲就是?!?/br> “嗯?!卑A辭別舅母和表姐:“那我先去了?!?/br> . 馬車里,蕭韞闔眼靠著,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揉額頭。 阿圓進馬車后,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 “沈哥哥喝了多少?味兒這般大?!?/br> 蕭韞緩緩睜眼:“怎么,不喜聞這個?”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說道:“今天喝得有點多?!?/br> 顧景塵的大喜日子,眾人逮著機會攀談,酒一杯一杯地敬,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他蕭韞成親。 這么的,蕭韞不知不覺就喝得有點多,到現在頭還有點暈。 他低聲問:“今日玩得可還高興?” “高興,聽了好多新鮮的戲本子?!?/br> 阿圓見他面容疲倦,問道:“今日很累?” “唔......” 想了想,阿圓挪過去:“我來幫你吧?!?/br> 她把蕭韞的手拉下來,然后抬手在他額頭兩邊輕緩地揉按起來。 蕭韞繼續閉上眼睛,仰靠著,任由她動作。 許是今日心情不錯,又或是進了馬車后親昵熟稔使然,阿圓話有點多。 “我還是頭一回吃酒席見這么多人,也不知怎么招呼得過來?!?/br> “沈哥哥往后可別喝這么多酒了,喝多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若再有同僚拉著你喝酒,你就推托身子不適?!?/br> “好?!?/br> 她絮絮叨叨,說完了蕭韞,又說今日聽到的一些八卦傳聞。 說著說著,說到了景王身上。 “大家都想把女兒送進東宮,可人家景王心里只有陸家嫡女一個呢?!?/br> 蕭韞呼吸停頓了下。 “景王跟陸家嫡女情投意合、郎情妾意,旁人插.進去做什么?”阿圓不滿地嘟囔:“兩人互相苦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守得云開見月明,卻又遇到這種事?!?/br> “聽說屆時皇上會將東宮其他侍妾一并賜婚呢。唉,若是景王答應了,豈不是辜負陸家姑娘的一片癡心?” 小姑娘嘛,就喜歡看才子佳人的話本,若是再添點愛而不得虐戀情深,那更是欲罷不能了。試問,誰不想這世間有情人能鐘情眷屬呢? 在阿圓眼里,景王和陸家嫡女的“愛而不得”就是話本照進現實,她真情實意地為兩人感動。 因此,越說越有點激動:“倘若.....倘若景王當真娶了旁的女子,那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