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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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是商量?!迸嵘倩葱π?,“我且當他/她們都答應為父了?!?/br> 他又對著肚子說道:“你們既答應了為父,我便也答應你們,以后一定少揍你們倆……” 裴少淮對妻子說道:“你瞧,我與他/她們不是有商有量的嗎?怎么能是管教呢?” “滿嘴的歪理……”楊時月被丈夫逗笑,心情舒暢了許多。 …… 夜里,裴少淮讓楊時月先睡,自己則到書房里繼續做事。 上諫開海的折子在案上攤開,字跡清正雋永。 裴少淮本想近日將折子呈給皇帝的,如今看來是不能急了——開海動了太多人的利益,眼下已經開始有人動手了。 若是不能解決這些問題,開海之策就不可能真正落地。 之前是他太急了些。 裴少淮將折子收起,鎖入抽屜中,心里期盼再度把折子取出來的時候。 然后開始想應對之策。 門外蛐蛐斷斷續續而鳴,夏日將至矣。 …… 翌日,伯爵府后院里,兩個頗有些姿色的丫鬟在池邊低聲交談。 “她懷了身子,大少老爺是不是該納通房了?” “噓——”另一個丫鬟謹慎一些,道,“聽說楊家那邊沒有納通房的規矩,你我就莫貪想了……再說大少老爺那樣的人,聽說從前讀書時性子就很寡淡……” “這里是伯爵府又不是楊家,她自己不帶通房丫鬟入門,就能絕了別人的路?”小丫鬟繼續道,“從前是從前,眼下大少老爺年紀正盛,你沒見這幾日書房夜夜亮到三更天嗎?正是個好機會……” “要不咱們還是安分做事吧,別處可沒有這么好脾氣的主子?!绷硪粋€丫鬟勸道。 可小丫鬟已經打定了主意,勸不回頭。 當夜二更天,小丫鬟出動了,快入夏的天里,她偏端了一盅羊rou湯向書房走去,也不知從哪學來的伎倆。 只可惜,她還沒進得裴少淮的院子,半路就被申大家叫人給摁下了。林氏身邊的申嬤嬤早已榮退,但她的一對兒子還在裴家做事,申二一家跟去了太倉州,申大一家則留在京都里。 這申大家是林氏的人。 申大家來到柴房里,啐了一口,道:“夫人猜得沒錯,再好的門風、再三管教,底下也總有不長眼、不識規矩的?!?/br> 申大家沒給丫鬟辯解的機會,連夜把人送到了郊外的農莊里,等林氏回來再處置。 翌日大早,陳嬤嬤給楊時月梳頭時,笑吟吟地說道:“夫人真是好福氣,遇到了個極好的婆母?!?/br> 楊時月點點頭,問道:“夜里沒有打攪到官人吧?” “動靜很小,沒有吵到老爺?!?/br> “那就好?!睏顣r月應道,“官人近來公務繁忙,本就歇息不夠,不可讓府上這些事叫他分心了……等早膳后,我再去見見張管事和申大家?!?/br> …… 乾清宮外,裴少淮費了些時辰在廊道里守著,終于“守”到了燕承詔。 裴少淮搖搖頭嘆息道:“燕緹帥宮中在值,卻無固定的在值衙房,想見燕緹帥一面實在太難了?!?/br> 又打趣言:“燕緹帥若是宮外在值,我只怕是連影子都守不到?!?/br> “裴給事中有事?”燕承詔開門見山問道。 裴少淮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當即意會,一同移步別處密談。 既然身邊的親朋師者都被對家盯上了,裴少淮便想到了燕緹帥。對家應該想不到他和燕承詔的關系還不錯。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是等燕承詔查清楚之后,再報皇帝會好一點。 燕承詔端著書讀得很快,一目十行,只看了個大概,神色鎮定,顯然沒有太大興趣,他把書還給裴少淮,斷言道:“此事不可能是楚王做的?!?/br> 他和裴少淮的判斷一樣。 “何出此言?” 燕承詔帶著些不屑,言道:“太倉州鎮海衛事發以前,手中權勢漸成氣候,楚王都不敢如此猖狂,更何況現在處處受防,辛苦織的網已被逐一切斷?!?/br> 也是,皇帝知曉楚王的狼子野心后,明面里要維持“兄友弟恭”的假象,但暗地里豈會完全沒有動靜? 裴少淮了然,夸道:“原來燕緹帥悄無聲息消失數月,竟是做成了這么多事?!蹦軓难喑性t嘴里說出來的,就說明皇帝不介意裴少淮知曉這些事。 這夸獎的話帶著揶揄。 燕承詔應道:“合著在裴給事中眼里,我是一個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白領朝廷俸祿的閑職?宮外在值時無人轄管,自由自在?” 原來燕緹帥也會懟人。 “豈敢豈敢?!?/br> 言歸正傳,裴少淮問道:“北鎮撫司查一查此書后十二章節出自誰人之手,應當不難吧?”正好此事與皇室有關,屬于北鎮撫司分內之事。 “不難?!?/br> “那……?” 燕承詔道:“需要兩日的時間?!?/br> “有勞了?!?/br> “我也有件事想請教裴大人?!毖喑性t說道。 “燕緹帥請說?!迸嵘倩床孪胧桥c銀幣、開海、通藩相關的事。 結果燕承詔平日里冷冰冰的臉微紅,十分不好意思,躊躇了許久才開口,道:“內人害喜,日日無食欲,我可做些什么?” 裴少淮有些驚訝,一是驚訝于燕承詔問的竟是這樣的問題,二是驚訝于……這速度也太快了些,細算一番,燕承詔完婚剛滿兩個月。 第134章 燕承詔性子向來孤傲,面色冷若冰山,眉眼間總是微微蹙著,不喜言笑,叫人覺得他像是懸崖峭壁上的一只孤鷹。 可裴少淮接觸下來,慢慢發現他亦會懟人、與人打趣,今日更是從他話中聽出了幾分煙火氣息。 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裴少淮想了想,問道:“燕緹帥手下掌管南北兩司,近來可忙得過來?依舊似以往那般,要整日在宮中當值?” 燕承詔搖搖頭,應道:“宮內宮外,與我而言并無太大差別?!彼辛钆?,可以暢通進出皇宮。 “那裴某建議燕緹帥多宮外在值,勻些時間多陪陪世子妃?!?/br> “有我在,她便能少吐些?” “不能?!迸嵘倩唇忉尩?,“女子懷胎害喜,不同于尋常嘔吐,不可用藥止吐,只可仔細照料著,讓她少受些苦頭。燕緹帥伴其左右,替世子妃擋一擋府中的規矩,她自然能好受一些?!?/br> 裴少淮與燕承詔之間,雖然關系尚可,但還算不得至交。像媳婦害喜這樣的家事、私事,若是有親近之人為燕承詔解惑,他又何至于紅著臉問裴少淮? 若是由此去深思,也能猜出燕承詔幼時的幾分境遇。 再者,郡王爺、王妃心有怨氣,豈會善待剛入門的兒媳,縱是她身份尊貴、饒有手段,亦免不得要受些氣。 所以裴少淮以為,相對于止吐,燕承詔常常陪伴左右更重要一些。 燕承詔拱拱手,認真思索過后,應道:“今夜我便帶她回縣主府住?!敝苯影犭x安平郡王府,倒是夠直接,又言,“謝過裴大人提醒?!?/br> “小事而已,燕緹帥客氣了?!?/br> 裴少淮心想,燕承詔受賜成婚,歪打正著覓得佳人,也算是一樁美談。 燕承詔將那本《閨范圖說》一卷,別在腰間,言道:“等有了眉目,我再去六科尋你,快則一兩日,慢也不會超過三四日?!?/br> “此事不會耽誤燕緹帥回府陪世子妃罷?”裴少淮問道。 燕承詔的眉毛蹙得更緊了一些,懟了裴少淮一句,道:“看來裴大人不光對我有誤解,對南北鎮撫司亦皆有誤解?!币槐狙詴矶?,自可安排手下人去查,燕承詔挑挑眉毛又道,“要不改日請裴大人去南鎮撫司坐坐,看看我們平日里是不是吃白餉的?!?/br> “不必了,不必了?!迸嵘倩催B晃頭。 正經的官員誰愿意去南鎮撫司啊,那可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的地方。 …… 《閨范圖說》一事已托燕承詔去查,裴少淮安心了許多,只消知曉是誰在背后搞鬼,再設法應對就是了。 這兩日,朝堂上“熱鬧”了起來,只緣戶部尚書因失職被皇帝革去官位,貶放貴州,此生不得再回京都朝廷。 朝堂的“熱鬧”不是百官為戶部尚書唏噓、送行,而是各大派系小派系皆對空出來的尚書之位虎視眈眈,你爭我搶,開始想方設法把自己派系的人推上去。 戶部僅次于吏部,當了戶部尚書幾乎是半只腳踏入了內閣。 裴少淮身為給事中,手里有廷舉權,可向天子舉薦賢能作為戶部尚書的人選。每日散朝后,到六科找裴少淮的,或是私下往伯爵府投帖的官員絡繹不絕,目的心知肚明,裴少淮皆未見。 裴少淮認為,戶部事關民生大計,唯有心懷百姓又熟識銀錢稅例之道的人,方能勝任,他心里早有了廷推人選——上回當廷駁斥裴少淮不該把銀幣推廣到海外,后又“倒戈”幫裴少淮說話的右都御史。 裴少淮仔細研究過馬御史以往的諫言折子,從中識得馬御史的本事和秉性。 第一次行使廷推權,裴少淮做得很仔細。 …… 初夏大雨滂滂至,潑得藤蘿散滿地。 六科中庭里的綠藤蔓,春日長出,還未來得及攀緊竹竿、墻縫,就被這匆匆而來的大雨從墻上沖了下來。 裴少淮坐在衙房書案前,正在細讀通政司送來的文書,了解大慶各地的事。 他聽聞匆匆步履聲,剛一抬頭,燕承詔已經走了進來,沒有敲門,還立馬把門戶都給關上了。 只見燕承詔神色嚴肅又冷靜。 若只是查出誰寫的厚版《閨范圖說》,應該還不值得燕承詔露出如此神情。 裴少淮心中一凜,暗想道,要么是順藤摸瓜,牽扯出了別的東西,要么是寫書之人身份特殊。 “里面說?!迸嵘倩雌鹕淼?。 他帶著燕承詔進了衙房的內屋,這里堆滿了舊文書,微光從厚窗紙透入,顯有些悶。裴少淮問道:“查到的內容牽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