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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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小人兒憨憨睡醒,揮舞著小手,十分乖巧可愛。 “小姨來抱抱星兒?!碧m姐兒說道,伸出手。 蓮姐兒卻先一步抱起了小星兒,對meimei道:“孩子還小,不認生人,還是我來罷?!?/br> 第21章 蘭姐兒從徐家回來以后,這一次,果真聽了長姐的話,靜靜待在自己院里“養病”,盼皮rou之下的筋骨,還能養好續上。 往日里偷偷藏著的話本子,一把火焚了。 亦不再穿得繁花似錦,叫婆子取來素色料子,做了幾套樣式簡單的衣裳,外修于行,內修于心。 雖知她犯了大錯,可老太太心頭軟,見她性情大變,擔憂做出甚么傻事來,時常過來陪著她。 蘭姐兒看出了祖母的心思,說道:“祖母不必憂心,孫女讓伯爵府招此禍端,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br> 老太太這才放心一些。 不久,司徒將軍府里傳出消息,說是,司徒武義納的妾室生了,是一對千金,叫主母陳氏好不窩火,一副如意算盤又被打亂了。這回,陳氏不但繼續盯著夫君,還把主意打到了外室子司馬二頭上,她從國公府選了個性子軟好拿捏的侄女,要司徒二娶其為妻。 司徒二自然不肯,聲稱,他在賞菊會上早便說過了,自己已與蘭小姐結情,非她不娶。 “母子”二人鬧得不可開交。 只要司徒二不肯,陳氏強塞過來,也是沒甚么用的。 過了幾日,也不知司徒旸用了甚么法子,把父親說服了,司徒武義拍板定音,決定替兒子向景川伯爵府提親。 …… 將軍府聘請的名媒,已登門說婚,只等伯爵府給個確切的答復。 本是喜事,可裴家人憂思忡忡,老太太抹眼淚道:“蘭丫頭嫁過去,遇到這樣的婆母,不知道要受多少管教?!?/br> 裴老太公則道:“司徒二雖頑劣了些,卻是個重情重義的,在那件事上,是他有恩于蘭丫頭,留住了伯爵府的名聲,這個時候哪還有說‘不’的道理?!?/br> “我省得,我又不是個糊涂的?!崩咸?,“不過是擔憂蘭丫頭往后的日子過得苦罷了?!?/br> 林氏亦有所憂,道:“誰能想到那小陳姨娘,一胞雙胎竟全是丫頭呢,照將軍夫人說一不二的性子,只怕手會伸得更長?!?/br> 她想到,蘭姐兒從前最喜歡文縐縐的詩詞,如今卻要嫁給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司徒二,忍不住唏噓造化弄人。 林氏又道:“既然是要嫁的,還是想想,怎么同蘭丫頭說這件事罷?!?/br> 這時,“我嫁?!?/br> 門外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正是蘭姐兒,不知是何時來的,又道:“我愿意嫁給司徒旸?!?/br> 行禮之后,蘭姐兒對裴秉元、林氏說道:“世間安有萬全法,女兒自有自己的福氣,父親母親不必再為我憂慮……女兒只有一個要求,將軍府納采之前,我想與司徒旸再見一面?!?/br> …… 會客房里。 蘭姐兒見到司徒旸走入門,抖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攥緊了,不敢看司徒旸,輕聲道:“司徒公子……” 司徒旸記得,蘭姐兒在六藝比試上,是何等颯爽英姿,如今卻緊張得像只兔子,于是不由把步子都放小了,說話不敢像往日一樣聒噪,道:“不必公子公子的,你可以喚我為阿旸,或是二郎?!?/br> 又問:“我要怎么叫你才好?” “你可以喚我的小名,悠悠?!?/br> “悠悠,悠悠?!彼就蕉Φ煤荛_心,道,“這個小名好聽?!?/br> 蘭姐兒轉入正題,認真道:“今日邀你相見,是有些事想同你說明白,免得你一時沖動,提親娶親,日后后悔?!?/br> “你說?!?/br> “我感激你替我保住了名聲,保住了裴家的名聲,只是……我這個人,一身的毛病,未必同你想的那樣好,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若是反悔,也是不打緊的……” “我若反悔,悠悠怎么辦?”司徒旸打斷蘭姐兒的話,問道。 蘭姐兒平靜道:“我可以去凈月庵當尼子?!?/br> “我不會叫你去當尼子的,你要是當尼子,我就去當和尚,日日去庵里找你?!彼就綍D哈哈笑道,“還有呢?” 蘭姐兒繼續說:“你可知道,你喝醉那晚,我叫小廝照看你,并非出于甚么善心義舉,而是看你身份不俗,若是在裴家戲樓跟前出了甚么差池,擔心會連累到裴家?” “這就夠了?!?/br> 蘭姐兒未料到司徒旸應答得如此短促爽快。 又道:“你又可知道,你與我而言,是極陌生的,我對你……談不上喜歡?!?/br> 這回,司徒旸倒是停頓了一下,但很快,掩了過去,道:“我一個鄉下來的外室子,言行粗鄙,不思上進,在京都城里臭名遠揚,他人不討厭我就是極好了,我懂,我懂?!?/br> “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碧m姐兒道,“雖不知你是如何拿回那條帕子的,然……那條帕子,真真切切是我主動投出去的,我猜你是知曉的?!?/br> 言下之意——我雖是被騙,但確實有所不端不自愛。 大丈夫娶妻,最看重的不就是這個嗎? “哦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彼就蕉桓被腥淮笪虻臉幼?,轉而道,“悠悠是嫌,那條帕子是我搶來的,今日要正經給我重新送一條?!庇幸獗荛_了蘭姐兒的意思。 言罷朝蘭姐兒伸出了手。 大手關節分明,有些糙。 蘭姐兒一愣,這樣的回應,是她從未料想過的,才敢與司徒二對視了一眼,又垂頭,從懷里掏出一條素白的絲巾,輕輕放在了司徒二手掌上。 “從前那條?” “回去就燒了?!?/br> …… 司徒旸從蘭姐兒院里出來,并未回將軍府,而是折向裴少淮的院子。 彼時,裴少淮正在做課業,認真寫字。 遠遠就能聽見司徒旸在外頭嚷嚷:“淮弟,淮弟?!笔峙d奮,像一只剛飛上岸仰頭叫喚的大白鵝。 進了門,司徒旸還同上次那樣,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喝了口茶后道:“看你小子以后還敢跟我論輩分,你非但不能管我叫侄孫,還得敬稱我一聲姐夫,來,叫一聲聽聽?!?/br> 裴少淮繼續寫字,一心二用,道:“姐夫?!?/br> 又問:“一個稱謂而已,值得你這么開懷大笑嗎?” “你懂甚么?!彼就綍D半躺在臥椅上,翹著腳,津津自喜,又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那天夜里叫我去戲樓……為了表示謝意,你今晚同我一起去賀相樓罷?!?/br> “去做甚么?” “去賀相樓,自然是把酒言歡?!?/br> 裴少淮翻了白眼,轉向司徒旸,道:“我才八歲而已,豈能飲酒?” “八歲也不小了?!彼就綍D頗得意道,“我這么大的時候,都能夠喝上好幾壺了。[1]” “不去?!迸嵘倩匆豢诨亟^了司徒旸,繼續寫字。 司徒旸在裴少淮屋里這翻翻,那翻翻的,竟也打攪不到裴少淮。大概半個時辰以后,裴少淮完成課業,收拾筆墨,發現司徒旸竟然還在,出于好奇,問道:“姐夫,你是如何讓司徒將軍點頭提親的呀?” “那個母煞竟想讓我娶她的侄女,以為我不知道她甚么心思,門都沒有?!彼就綍D輕啐了一口,才解釋道,“隔日我就同父親說,只要去伯爵府求親,成親以后,我答應他去參加武舉?!?/br> 裴少淮瞧了瞧司徒旸這高大結實的身板子,確實承了司徒家的幾分驍勇,若是武舉有所小成,再接了父親的“衣缽”,未必不是條出路。 只看他有沒有那份毅力了。 裴少淮忽想到一個問題,說道:“那武舉,是要先考武策的?!奔纫惨獙懖哒撐恼?,雖比科舉簡單許多,但問題是……司徒二肚中墨水實在太少了。 “走一步算一步罷,先把娘子娶回家?!彼就綍D帶著幾分不屑,道,“我只答應了去參加武舉,又沒說一定能考上?!?/br> …… …… 司徒旸今年已經二十有余,豈還能再等,是以,兩家說定婚事,很快就籌辦婚禮了。 大婚當日,蘭姐兒閨房里。 老太太、林氏、蓮姐兒三人一同為她梳頭,老太太哭得泣不成聲,十分不舍,一直握著蘭姐兒的手,直到迎親的人來了,才肯放下。 蓮姐兒紅著眼,最后教導meimei道:“身為女子,本就是要難一些的,得到很難,失去很易,望你以后多多珍重?!?/br> 門簾落下,蘭姐兒一人在房內,等著送嫁出門。 時隔六年,裴少淮再次身兼送嫁重任,把第二位jiejie送往將軍府,與人為婦。 送長姐的幕幕重現在他眼前,與現下相比較,讓他知曉兩位jiejie出門時,情緒是何等的不同。 嫁長姐時,裴少淮方一進門,jiejie就將手伸了過來,讓他扶送著出門,沒有半分猶豫。 現如今—— “二姐,我來了?!?/br> 蘭姐兒沒有馬上伸出手,而是最后顧望著這間住了十幾年的閨房,又透過窗,望向外面,久久沒有披上紅蓋頭。不知是留戀,還是害怕未知的生活而遲疑。 “二姐?!?/br> 蘭姐兒目光悵悵,已淚流,原來是不舍?;幕奶铺屏耸畮啄?,到要出嫁了,才知道自己對這個家,萬般不舍。 何其可笑。 裴少淮勸道:“姐夫為了娶你,答應了他父親,要去考武舉,對你是真情實意的?!边@樣的情義,裴少淮覺得沒必要隱瞞。 蘭姐兒晃晃回過神,聽著裴少淮的話,又想起司徒旸對她說的那些,心中更踏實了一些,終于披下蓋頭,伸出了手。 裴少淮扶著二姐,緩緩引著她,走出了小院,走出了伯爵府。 …… …… 蘭姐兒嫁了出去,大喜之后,伯爵府歸于平靜。 日子就這般平淡而悠長地過著,這一年里,裴少淮終于背完了四書,五經也背了不少,他遵從夫子的要求,先規規矩矩把書背好,把底子打好。段夫子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也有自己的關卡,走穩當了,不虛步,這點很重要。 英姐兒已經不滿足于院中小小的藥圃,常從藥店里拿來各種藥材,邊聞邊記,對照醫書,背下來各類藥材的藥性功效。只可惜,她身為女子,若想學醫,總是會被這個世道所不接納的,伯爵府雖順了她的意,但想替她找個好的老師,卻也是難。 津哥兒在原書里是個悶性子,如今天天跟在大兄身后,反倒成了個小話癆,性子十分開朗。他的學業,進步神速,連段夫子都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