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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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倒也有些勛爵人家主動前來求娶裴若蓮,可他們背地里的心思并不單純,一家人豈會忍心讓裴若蓮去跳那火坑? 又聞裴秉元道:“母親,想要在京都勛爵人家里給蓮兒說親,恐怕是不能了?!?/br> 房內沉默了半晌。 老太太終是認了這個現實,細嘆了一聲,道:“蓮丫頭自幼便沒了娘親,身為長姐,是個極懂事的,心里有苦也從不見她到我跟前來說,在親事上,不能委屈了她……結親的人家,若不是勛貴人家,也應是個清流士家,嫁過去之后是一步步往前的?!?/br> 這算是放低標準了。 “兒子省得?!迸岜獞?,“兒子再去打聽打聽,若是有合適的,好提前通通氣?!?/br> 裴少淮聽完,這才記起來,原書里寫的“裴若蓮嫁得極好”,并不是說嫁到了甚么富貴人家,而是說選對了人家,起點雖低一些,但家宅和睦,夫妻敬愛,家公、夫婿仕途順遂,好比那筍竹,節節攀高。 對于這樣的好事,裴少淮心想,無需再插手甚么,讓它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就很好。 …… 裴秉元走后,到了裴少淮平日里午睡的時辰。 “我的乖孫兒,祖母抱你進屋困午覺?!?/br> 換作平日,裴少淮精力不足,便會乖乖睡去,好好休息,可今日他有了別的主意。 他看出來了,老太太有意將他從林氏身邊抱走,抱到自己身邊,親自教養。一方面,老太太確實疼愛裴少淮,將裴少淮視為伯爵府再復往昔榮光的希望,另一方面,老太太瞧不上林氏的出身,認為她難以將裴少淮教養好。 在原書中,便是從此處開始,伯爵府不再安寧——只因老太太從林氏身邊搶走了裴少淮。 書中,林氏整日想著如何將兒子搶回來,心思漸漸走偏,又有奴仆在身邊挑唆,原本性子純良的她,慢慢變得偏執癲狂,手段也愈發毒辣。 孩子成了將她引入死胡同的一根線。 而老太太,為了將孫子留在身邊,心思亦不在教養上,疼愛變成了溺愛,對裴少淮的要求無不滿足,叫他以為家中有揮霍不盡的家產,總與其他的侯爵子弟攀比,成了活脫脫的紈绔。 所謂的“隔輩親”,只是為了將孫兒“捆在”身邊。 …… 裴少淮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只想安安靜靜讀書、參加科考而已。 他捻算了一番: 沒了兒子便會迅速黑化的母親。 精力仍然旺盛,要將伯爵府牢牢拽在手里的祖母。 不管不顧,醉心讀書的父親。 壓力便都傳導到了他身上。 …… 心里捋清楚思路后,裴少淮有了打算。 老太太如往常一樣,將奶娃子放到床榻上,為他蓋上衾被,輕撫哄他入睡。 誰料,“咳咳——哇——”奶娃子忽然大哭,豆串般的淚珠滾落,一直在床榻上折騰,不肯安分。 “呦呦,我的淮哥兒,這是怎么了?” 老太太趕緊抱起來哄,奶娃子哭鬧聲小了一些,卻是不止。 周嬤嬤過來幫著查看收拾,發現一切都是妥當的。 任由她們如何哄,如何逗,奶娃子就是哭,瞧著可憐極了。 “太太,淮少爺該不是被嚇著了罷?”周嬤嬤低聲猜道。 老太太先是一凜,但立馬端住,道:“瞎說甚么,光天白日的,咱們這樣清清白白的人家,怎會被嚇到?!?/br> 奶娃子哭得慘,到了后頭,聲音都有些啞了,老太太心疼不已,只好說道:“先送回朝露院那邊瞧瞧罷?!?/br> 言罷,抱著奶娃子一同往朝露院走去。 …… 林氏聽到奶娃子的哭聲,遠遠地便迎了出來:“母親,淮哥兒這是怎的了?” “吃飽后,便一直哭鬧?!崩咸珜⒛掏拮舆€回到林氏手中。 說來也奇怪,奶娃子回到林氏懷里,很快安分下來,端著一雙小拳,瞌目,似是困極了。這樣含著淚珠乖巧的模樣,真叫人心疼。 林氏將奶娃子送回搖床,他伸伸腰,翻了個身,而后沉沉睡去。 這其中的玄機,唯有裴少淮自己知曉而已——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若是放在明面上搶,此時的林氏必定搶不過老太太,可若是裴少淮自己選了林氏,老太太出于對孫子的疼愛,便只能讓步。 免得兩人為了一個奶娃子爭破頭,家宅不寧。 “母親不必擔心,淮哥兒或只是一時耍脾氣,哭鬧不止,叫您辛苦了?!绷质蠈捨坷咸?。 老太太瞧著沉沉睡去的奶娃子,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懸著的心才放下,吩咐道:“你好生守著他,一刻都離不得人?!?/br> “兒媳省得了?!?/br> …… 裴少淮很注意拿捏哭鬧的度,他以為,若是哭鬧得多了,會傷了祖母的感情,若是不哭不鬧,又不能叫祖母知曉自己的意思。 往后的幾日里,老太太還是叫人將奶娃子抱來,裴少淮只好故伎重演—— 吃飯用膳的時候,乖乖巧巧的,甚至還在祖母懷里咯咯咯地笑,表現得十分親昵??墒?,一旦老太太要哄他入睡,亦或是許多個時辰也不送他回去,他便哭鬧不止。 唯有將他送回到朝露院,在他的小搖床上,他才肯安分困覺。 老太太覺得有蹊蹺,費了好些功夫,從宮里叫來了太醫,讓太醫給瞧瞧。 那太醫寬慰道:“無他,只是淮少爺長大了些,有了脾性,開始認屋、認床罷了,無需太過擔憂?!?/br> “可有解決之道?” 太醫笑笑,道:“本不是甚么要緊的,何來解決之道?!?/br> …… 困擾迎刃而解,林氏雖是欣喜,但也心疼奶娃子這么些天里,大哭了這么多場。 要知曉,自打淮哥兒生下來,還沒這樣聲嘶力竭地哭過。 娃子的哭聲,聲聲都如刀子一般劃在她心尖上。 申嬤嬤高興道:“到底是夫人親生的,咱淮少爺打小就懂得向著夫人您,等淮哥兒長大了,夫人就等著享福罷?!?/br> 誰知道,申嬤嬤卻叫林氏好生斥責了一頓。 林氏道:“申mama是個管過事的,往后說話也該注意些了,方才那話我聽著,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是向著我……可那不明事理,若是聽了去,曲解出其他意思來,以為是我有意教淮哥兒哭鬧,于我、于淮哥兒都是沒半分好處的?!?/br> 申嬤嬤老臉一紅,認錯道:“是老奴僭越了,竟沒想到這層意思?!?/br> 林氏順勢給她一個臺階下,道:“申mama也是一時語快,難免有疏忽的地方,咱們往后還有許多要一同擔待的地方,切莫生分了?!?/br> …… 只要老太太沒了搶走淮哥兒的心思,林氏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祖母疼在孫兒,天經地義的事。 她想了許久,最后下了決心。 這日早晨,她帶著英姐兒、淮哥兒一同去老太太屋里請安,婆媳二人聊了好些話。 林氏佯裝有難處,故意道:“也不知母親可有閑暇,有個小事,想請母親幫幫兒媳?!?/br> “你直說就是了?!崩咸珣?。 林氏將英姐兒拉到身前,款款說來,笑著道:“英姐兒這個年歲,正是狗都嫌的年紀,像個泥猴一般,沒有個安分的時候,每日用膳時總不規矩,兒媳想著,這女孩兒不能打小就沒規沒矩的,要好好端正端正才行……可母親也知道,我如今有了淮哥兒,顧得了這個,便顧不得那個,一人難有六手,一不小心就疏忽了?!?/br> 又道:“不如這樣,每日午膳晚膳時候,我叫人將淮哥兒送到母親這來,叫母親幫忙盯著,也好叫我空閑出來,教教英姐兒飯桌上的規矩……不知母親可否幫兒媳這個忙?!?/br> 老太太讓了她一步,林氏便敬老太太一丈,主動說了這個提議。 老太太一聽,欣喜溢于言表,道:“說什么幫忙,幫著照看孫輩,不就是我這把老骨頭該干的事嗎?你每日叫人將淮哥兒送來就是,保準喂得白白胖胖的,吃了飯便叫人給你送回去?!?/br> 如此,婆媳之間的矛盾化解了,感情還增進了幾分。 促成者——小裴,十分喜聞樂見。 再也不用他扯著嗓子假哭假嚎了。 第4章 請安完畢,林氏帶著一雙兒女往回走。 英姐兒牽著娘親的手,仰著小腦袋,好奇問道:“娘親,英兒平日里,吃飯時明明很乖的,坐得端端正正,娘親為何要在祖母跟前說英兒像個泥猴?英兒才不要做泥猴呢?!?/br> “英兒莫要生娘親的氣,娘親方才只是同祖母打趣,玩笑話而已?!绷质弦层读算?,她不曾想過三歲的英姐兒會這般敏感,又道,“府上誰不夸咱英姐兒是最乖巧的,往后,娘親再也不說英兒像泥猴了……娘親同你道歉可好?” “嗯嗯?!庇⒔銉哼@才滿意點點頭,道,“英兒沒有生娘親的氣?!?/br> 這個穿著鵝黃衫襦,黛青褶裙的“小團子”,正是裴少淮的胞姐——裴若英。 初一聽到這個名字,裴少淮代入后世人的思維,最先想到的是英武之意,直到某日,聽到父親文縐縐地念道“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1]”,裴少淮才知曉,自己會錯了意。 原來jiejie的名字,緣于此處。 舜英,木槿花也。 人如其名,這個小團子的容貌十分不俗。林氏容貌已經是姣好,小團子承了娘親的美貌,卻還要更精致幾分。又從父親那承了平順的眉眼,這樣的眉眼放在男子臉上缺了些英氣,可放在小丫頭臉上,卻多了幾分楚楚動人。 加之又是個安靜的性子,便更顯得端莊典雅,秀外慧中。 只可惜,在原書中,胞弟的不爭氣,家族節節衰敗,整個景川伯爵府虧空。她這樣打人的容顏,沒了家族的保護,非但沒能給她帶來半分好處,反倒招來了好色之徒的覬覦,禍端連連。 單靠她一人,在這世道里,無疑是招架不住的。 那狂徒為了掠走她,苦心經營擺了局,騙了裴少淮,讓他欠下數萬兩銀子,無力償還便只能拿胞姐來抵債。 裴若英平日看著柔弱文靜,骨子里卻是個烈女子,面對威逼利誘,為報父母養育之恩叫她不能搖頭,事關尊嚴貞潔叫她不能點頭。 “我就是死,也不會叫你嘗到半分便宜?!弊詈笤诨ㄞI里,一尺紅綾斷了魂。 木槿花落八月天。 ……